07 科迪和布赖恩

07 科迪和布赖恩

昨晚“悠游号”在布洛克岛码头停靠后，科迪、布赖恩和我搭小艇上岸到海滩散步。布赖恩真是瞎紧张，他小心翼翼地卷起裤管以免弄湿，波浪一来便马上跳开，而且还 不时看表。

“七点十分，”他大声宣布，然后十分钟后又听见，“七点二十，”接着隔了十分钟又大声报时，“七点三十。”

“拜托，你停一下好吗？”科迪说，“几点几分有什么重要？”

布赖恩避开了石头，两脚陷入沙子当中，然后为了闪躲冲上沙子的水沫又往回跳。“我们一定得在天黑前回到船上。”他说。

科迪仰望在西边天空徘徊的太阳：“你知道吗？天一暗我们自然会知道——用不着看表！”

“呵——呵——呵。”布赖恩发出这种声音。

迎面走来两个女孩子，“嘿，瞧，看谁来了！”科迪对布赖恩说道。

“哪里？什么？”

“小妞儿，”科迪说着朝那两个女孩子挤眉弄眼，“小妞儿。”

其中一个“小妞儿”走到科迪的面前停下脚步，对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嘿。”她说。

“嘿。”科迪答应道。

“你该不会……喏，你知道、正巧知道现在几点吧？”她问道。她的朋友涨红了脸轻拍着手臂，像要擦去什么东西似的。

“呵——呵——呵，”布赖恩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木偶般的手臂，将手腕上的表移到科迪面前，“手表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们回到“悠游号”（当然在天黑前，布赖恩着实松了一大口气），在码头边度过夜晚，并未继续向前航行，因为多克舅舅说我们需要好好休息。

今天，太阳更大！

我首次攀登上桅杆的高空作业板，换掉顶端的灯泡。在上面，你可以望见几千几百英里远，看到布洛克岛的尽头和远方的海洋：海水，无尽的海水；天空，无尽的天空。桅杆上没有支架和绳索，更能真切地感觉到船的漂移和水的波动。你可以感觉到空气吹拂在你脸上、在你的头发间，还 有海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啊，那种感觉多么自由畅快！

后来，趁着多克舅舅修理电器时，我和科迪又回到岸上，沿着沙滩一路走过灯塔，来到鸟类保护区。科迪看见一只毛绒绒的小鸟儿时说：“嘿，小鸟儿。嘿，小毛球。”这真让我惊讶；他总是一味地施展蛮力，难以想象他竟会对小鸟如此温柔。我们离开时，他还 说：“拜拜，小鸟儿。”

真是有趣的家伙。前一分钟他还 满嘴的“小妞儿”，后一分钟他又对小鸟儿说起话来。

我们还 称不上真正上路，生活作息就已经散漫无章了。我穿着就近拿得到的干衣服，非得到了要累垮才肯上床睡觉，并在驾驶舱中大伙儿的谈话声中醒来。然而，我已做好充分准备，我想投身广阔无垠的海洋。我想前进，我想出航，驶往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地方，驶往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分的地方。我想捕鱼，我想把我的身体直接献给海洋。我希望成为航海家，成为悠游者，我要航向邦皮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