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 星期日 艾米尔是怎样把小伊达升到旗杆顶上的(2)
卡特侯尔特庄园的宴会正开得热火。客人们已经喝过咖啡并吃了不少点心。现在他们坐在那里等着再饿起来;好开始吃排骨、鲱鱼沙拉、香肠和所有其他好吃的东西。大家正这么高兴地坐着,艾米尔妈妈突然叫了一声:
“嗨,我们怎么把艾米尔给忘了!这回他坐在那里的时间可不短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艾米尔爸爸立刻拔脚向木工房奔去,小伊达紧跟在他后面。“艾米尔,现在你可以出来了。”艾米尔爸爸喊着,急急忙忙地打开了门。你可以想象他那副吃惊的样子,因为那里并没有艾米尔。
“这个小坏蛋肯定从窗子里跳出去了。”艾米尔爸爸说。他从窗口向外一看,只见外面的荨麻棵完完整整地立在那里,丝毫不象有人踩过或碰过的样子,他开始着急了。“这真有点怪。”他说,“这里没有人踩过,起码连人的脚印也没有。”
这时伊达开始哭了起来,艾米尔发生了什么事?李娜经常哼一支伤感的歌子,歌词大意是说,一个小女孩被人钉在一只木桶里,后来变成了一只白鸽子,飞上 了天空。艾米尔也被关起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变成什么东西飞出来呢!小伊达四下观看,想找找附近有没有鸽子。但是她只看到一只肥胖的白母鸡,正在木工房外 啄蚯蚓吃。
小伊达一面哭一面指着母鸡说。“这可能是艾米尔。”艾米尔爸爸不相信。为了保险起见,他跑去问艾米尔妈妈是否见过艾米尔飞。
这她可没注意到。这下子卡特侯尔特庄园乱了起来,宴会也中断了,大家都得到外面去找艾米尔。
“他一定还在木工房里,你想啊。”艾米尔妈妈说。于是大家都跑向木工房,以便看得更仔细些。
但是那里没有艾米尔,只是在木板架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五十五个小木人。派特瑷太太从来没有一下子看到过这么多木头人排在一起,她想知道是谁刻的。
“没有别人,就是小艾米尔。”艾米尔妈妈说着就哭起来,“他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嗨嗨,”李娜扬扬脖子说,“最好去食品库看看。”李娜能说这句话也够聪明的。大家都跑向食品库,但是那里也没有艾米尔。
小伊达又默默地哭起来,当别人没注意她时,她走到那只白母鸡面前,小声说:“好艾米尔,别飞到天上去!以后我喂你,给你整桶的鸡食,只要你留在卡特侯尔特。”可是老母鸡却不想许什么诺言,它咯咯叫着跑走了。
唉,可怜的卡特侯尔特人,那个找劲就别提了。柴草房、轧液机房里没有艾米尔,马房、猪圈和牛棚里也没有艾米尔。羊圈、鸡房、熏制间、酿造房都找遍了 也没有艾米尔。人们到井台上也看了,那里也没有,这自然不错。不过现在大家都哭起来了。参加宴会的那些勒奈贝尔亚村民们悄悄地咬着耳朵说:“这孩子确实挺 可爱的,这个艾米尔,他也不是真正的坏小子……我们可没这样说过他。”
“他可能掉到小河里去了。”李娜说。卡特侯尔特小河水流湍急,挺危险的,小孩子下去很容易淹死。
“从来不许他到那里去,你知道!”艾米尔妈妈严厉地说。李娜扬了下脖梗,“不过也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去。”她说。
于是大家都拥到河边。幸运的是他们在那里也没找到艾米尔,于是大家哭得更厉害了。艾米尔妈妈开始还以为这次能开一个愉快的宴会呢!现在没有别的地方可找了,“我们可怎么办好呀!”艾米尔妈妈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再拿点东西吃。”艾米尔爸爸说。他这话说的可真是时候,因为大家又摸又找的,也都有点饿了。艾米尔妈妈立即动手又上起菜来。当 她端着鲱鱼沙拉走进来时,她脸上的泪珠正好落到盘子里。一会儿桌上放满了小牛肉卷、排骨、奶酪蛋糕和其他食品。派特瑷太太舔舔嘴唇,桌上的饭菜发出诱人的 香味,但是到现在还没看到香肠,使她不禁担心起来。
正在这时,艾米尔妈妈喊道:“李娜,我们忘了上香肠了!快跑去拿来。”李娜跑走了,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派特瑷太太点点头,“对,香肠,”她说,“在这令人难过的时候,香肠能帮着提提胃口。”
不一会儿,李娜回来了,却没有拿回香肠。“跟我来,我领你们看件东西。”她说。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平常她总有点怪里怪气的,所以也不值得人们特别注意。
“你胡说些什么?”艾米尔妈妈严厉地质问道。这时李娜的怪样子更叫人难捉摸了。她怪模怪样地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又说了一句:“跟我来!”于是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跟着她走出来。
李娜走在最前面,大家都疑惑不解地跟着她向食品库走去。一路上都听到她在莫明其妙地发笑。她打开那沉重的房门,跨进高高的门槛,大家跟着她走过去。 她领着人们走到大橱柜前,“吱呀”一声打开了橱门。她用手指指艾米尔妈妈经常用来放香肠的中间一层。现在那里没有什么香肠,却躺着艾米尔。
他在睡觉。躺在所有香肠皮中间睡着了。他妈妈一见,高兴得就象是发现了一大块金子似的。艾米尔吃光了所有的香肠又算什么,在框架上找到艾米尔比找到几公斤香肠要好上千倍!艾米尔爸爸也这样想。“嘿嘿,艾米尔躺在那里,”小伊达说,“他没变,起码没大变。”
你想想找到这么一个肚子里塞满香肠的小孩叫人有多高兴!现在卡特侯尔特庄园的宴会终于变成了一个欢乐的宴会。艾米尔妈妈找到几块艾米尔剩下的香肠, 派特瑷太太满意地吃下了它。其他人虽然没吃到香肠。也不会挨饿离开卡特侯尔特。那里还有许多排骨、小牛肉卷、肉丸子、醋渍鲱鱼、鲱鱼沙拉、布丁甜食、鳗鱼 肉冻等,足够他们吃的。最后上的是最好吃的奶酪蛋糕,上面还浇着草霉酱和奶油。
“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艾米尔用斯毛兰土话说。如果你吃过卡特侯尔特庄园的奶酪蛋糕,你就会知道他说了句实话,这个艾米尔。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晚霞映照着卡特侯尔特,整个勒奈贝尔亚和整个斯毛兰省,漂亮极了。艾米尔爸爸降下了旗子,艾米尔和小伊达站在一旁看着。
卡特侯尔特的宴会就这样结束了,大家都动身离去。各自回家。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启程了,走在最后的是尊贵的派特瑷太太的出租马车。艾米尔和小伊达听着坡下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希望她能对我的老鼠慈善点。”艾米尔说。
“什么老鼠?”伊达问道。
“我放到她手提包里的那个。”艾米尔回答。
“你放那里干什么?”小伊达又问。
“因为那个老鼠太可怜了,”艾米尔说,“它生下来除了香肠柜外别的地方都没去过。我想它起码应该去看看魏奈比。”
“只要派特瑷能好好地对待它。”小伊达说。
“她肯定会这么做的。”艾米尔说。
这就是六月十号艾米尔把小伊达升到旗杆顶上并吃掉了所有香肠的那一天,可能你还想听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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