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3日 星期天 艾米尔帮助李娜三拔牙,又给伊达涂了个小鬼脸(2)
“现在跳吧!”艾米尔说。
可怜的李娜两腿跨坐在房脊上,瞪着两眼向下望着,伤心地大哭起来。她看到阿尔佛莱德和小伊达仰面看着她,在等着她象一颗大彗星一样地落到草堆上,就哭得更伤心了。
“我不敢,这很清楚,我可不敢跳!”
“要是你想留着你的破牙,那我也没什么”。艾米尔说。
这时李娜哭得更凶了,哭声传遍了整个勒奈贝尔亚。最后她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房脊边上,象一棵高高的松树在风中来回摇动。小伊达不敢再看下去。她用手捂住了双眼。
“我可怎么办呀,”李娜哭喊着,“我的老天爷!”
即使嘴里没有一颗牙,从牛棚顶上跳下来也够可怕的。特别这会儿她知道在跳下来的半途中还有一声吓人的“噗噜”在等着她,就更令人难以忍受了。
“跳,李娜!”阿尔佛莱德喊道,“跳下来就行了!”
李娜哭着闭上了双眼。
“我来帮你一下。”艾米尔象往日一样那么乐于助人。说着他伸出食指在李娜后背上轻轻一碰,就听到一声惊叫,李娜从房顶上飞落下来。
好象也听到“噗噜”一声,但是这是那个大钉子从房顶上挣脱出来时发出的声音。
李娜躺在干草垛上,那颗牙还是好好地长在那里,上面拴着熊毛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挂着那颗大钉子。这下她生艾米尔的气了。
“你就会调皮捣蛋,拔牙你就不行了!”
生了气对李娜也有好处。因为她一怒之下就直接跑去找铁匠派莱去了。他用那把大铁钳子夹住那颗牙,用力一拧,噗噜一声把它拔了出来。李娜气呼呼地把它扔到铁匠的垃圾堆上,就回家了。
你不要以为这段时间艾米尔会无所事事。阿尔佛莱德躺在梨树下的草地上睡了,现在是不能和他逗着玩了。因此他和小伊达一起跑到房同里。他想在爸爸妈妈从教堂里回来喝礼拜日咖啡前再玩一会儿。
“我们可以玩,我当马里安奈龙德的医生。”艾米尔说,“你装病人。”
小伊达立刻同意了。她脱下衣服,躺在床上。艾米尔看看她的嗓子,听听她的心脏,和那个马里安奈龙德的大夫一模一样。
“我生了什么病?”小伊达问。
艾米尔想了下,突然想起来了。
“你生伤寒病。”他说,“这病可吓人了。”
这时他想起卡罗萨·玛娅说过的话,伤寒病人脸色可能会发青。对这类事他一向是很认真的。艾米尔四下寻看,想找点东西给小伊达上点适当的病色。那边橱 柜子上放着妈妈用动物角制成的墨水瓶,她用那墨水在本子里记下了艾米尔的恶作剧,并写信邀请人们来喝礼拜日咖啡。信的底稿还放在橱柜顶上。艾米尔读过这封 信,还记得顺致敬意等词汇。他对妈妈这么能干,写出这么优美的词句十分佩服。那个只能挤出一句“看到一只熊”之类的阿德利亚与她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现在妈妈不会需要这份底稿了,因此艾米尔把它揉成一团放在了墨水瓶里,等纸团吸足墨水后又捞出来,甩手指头捏着,走到小伊达眼前。
“伊达,你马上会知道伤寒什么祥了。”他说,小伊达高兴地咯咯直笑。
“闭上眼,别让墨水弄到眼睛里。”艾米尔把小伊达的脸上涂满了蓝墨水。他象往常一样特别仔细,靠近眼睛的地方一点也没涂,所以在她那青色的脸上留下 了两个大白圈,两个由她的自然肤色组成的大白圈。这样子是那么可怕,连艾米尔自己看了也觉得吓人。那模样真象他以前在牧师家里的一本动物画册上看到的一个 小妖猴。
“嗨,”艾米尔说,“卡罗萨·玛娅说得对,伤寒病是够可怕的。”
这时侯卡罗萨·玛娅正急急忙忙地从森林里走出来。在卡特侯尔特庄园门口她碰到了李娜,李娜刚从铁匠派莱那里回来。
“怎么样?牙还疼吗?”卡罗萨·玛娅很感兴趣地问。
“我不知道。”李娜说。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个牙正躺在铁匠派莱的垃圾堆里。那个可恶的东西,让它躺在那里疼去吧,疼得打滚才好哩!”
李娜可高兴了,脸肿得已经不那么高了,她想去梨树下让阿尔佛莱德看看牙拔掉后留下的那个洞,就走了。卡罗萨·玛娅走进厨房,正动手准备咖啡。听到孩子们在卧室里说话,想该进去看看她的心肝宝贝小伊达。
但是当她看到她的小心肝宝贝躺在床上,蓝青色的面孔与白色的枕头形成强烈对比时,吓得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是伤寒。”艾米尔一边偷笑一边说。就在这时从外面大路上传来了马车声,是他们从教堂回来了,艾米尔爸爸、艾米尔妈妈和以牧师为首的客人们。他们在 马栅那边下车后,一块儿走过来,而且是口干舌燥,满怀着喝咖啡的希望向房子走来。但是在台阶上站着卡罗萨·玛娅,正用她那刺耳的尖嗓门大喊:
“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我们家里有伤寒!”
所有的人立刻停止前进,大家既震惊又害怕。只有艾米尔妈妈说:
“你瞎说些什么?是谁得伤寒了?”
这时从门里突然钻出了小伊达,她那蓝青色的脸上,眼眶周围有两个白圈圈,身上只穿了件白衬衫。
“是我。”小伊达笑嘻嘻地说。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除了艾米尔爸爸以外的人们都笑了。艾米尔爸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艾米尔在哪里?”
艾米尔失踪了,整个喝咖啡的时间他都没露面。
喝过咖啡后,牧师走进厨房去安慰卡罗萨·玛娅,她还在为刚才那不是伤寒而生气。当牧师安慰好卡罗萨后,一个引人注目的事又发生了。牧师碰巧看到了艾米尔的那札信,扔在一个凳子上。
牧师向前猛跨一步,一把抓过来那封阿德利亚从美国寄来的信。
“咦,这怎么可能,你们家怎么正好有这张我寻找了好久的邮票!”
原来牧师是集邮爱好者,他可知道罕见的邮票的价值。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要出四十克朗买下阿德利亚信上的那张邮票。
当艾米尔爸爸听到牧师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时,吓得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花四十克胡买这么一个小小的纸片!他几乎要生气地摇头拒绝。对了,这又是艾米尔的好运气,看来那个旧绒面盒子也是艾米尔的一笔好生意,而且是昨天他在拍卖场上做的生意中最好的一笔!
“用四十克朗我可以买半头牛。”艾来尔爸爸有点生气地对牧师说。
这时藏在劈柴箱子里的艾米尔忍不住了,他顶开箱盖伸出头来急于想知道;
“要是你买半头牛,你是买带牛角的前半截,还是买挥动着尾巴的后半截?”
“快滚到木工房去!”他爸爸说。
艾米尔出去了,走前他从牧师那里得到了四张十克朗的票子。第二天他骑着马来到巴克赫尔瓦,把阿德利亚的信和那笔钱的一半送还给他们,然后满载着巴克赫尔瓦人的祝福回家了,又开始了新的淘气。
“我想我得多转几个拍卖场。”回到家后他说,“你不同意吗?爸爸。”
他爸爸嘴里咕哝了句什么,不过谁也没听清。
礼拜日喝过咖啡后的整个晚上艾米尔都按爸爸所说的那样坐在木工房里,井削了第一百三十个小木人。这时他突然想起今天是礼拜日,这天是不应该动刀子削 什么的。这可是严重的作孽,可能这天也不应该替人拔牙或者把人脸涂成青色。他把小木人放到搁板上的木人群中,又坐回到木墩子上。木工房外已经是日落黄昏, 他坐在那儿开始反省起自己的过错来,并双手合拢祈祷上帝。
“仁慈的上帝,帮帮我停止恶柞剧吧!顺致友好的敬意。艾米尔·斯文松,于卡特侯尔特,勒奈贝尔亚。”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