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由人保卫战(4)
“麻烦你们把我送回到一英里远的那家酒店里,给我一块手绢或者别的东西,我要堵住这个该死的伤口,好让它别再流血了。”
乔治从山顶往下望去,只见那帮人正手忙脚乱地把汤姆肥硕的身体往马上抬,可几次都没有成功,汤姆趴在马鞍上摇摇晃晃的,最后终于重重地栽到地上。
“不会摔死了吧。”艾莉查说,她正和其他人一块朝山下观察那帮人的行动。
“为什么不呢?摔死了才好呢!”菲尼亚斯说。
“因为死了要遭审判的。”艾莉查说。
“是啊!”吉姆的母亲说。刚才在打斗时,她一直按美以美教派的方式,在不停地呻吟、祷告,“那个可怜虫的灵魂真得受罪啦。”
“他们准是要扔下他不管了。”菲尼亚斯说。
果然,那帮人叽叽咕咕了一阵,便全部上马,扬长而去。寺那帮人一从视野里消失,菲尼亚斯说:“我们还得下山走一程。我刚才让迈克尔去找救兵,并让他把 马车一起赶回来。看样子,我们得往前赶段路,好和他们碰头。上帝保佑他们能快点来。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也不太多,我们离目的地也就两英里了。如果不是昨 天的夜路那么崎岖不平,我们肯定能甩掉他们。”
他们刚来到篱笆边,就看见远处他们的马车从大路上回来了,还有几个骑马的人同行。
“这下可好了,迈克尔·克罗斯、阿马利亚都来了,”菲利亚斯高兴地叫了起来,“这下可就和到达目的地一样安全了。”
“停一停,”艾莉查说,“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个家伙弄走,他在这儿一个劲儿地哼哼,怪吓人的。”
乔治说:“嗯,这是基督徒该做的,我们把他带走好了。”
“还是把他弄到教友家里去治疗吧。就这么办,我才不在乎呢。来,让我瞧瞧他伤得怎么样了。”菲尼亚斯来到受伤的汤姆身边,仔细检察他的受伤情况。在森林中打猎的日子里,菲尼亚斯对外科手术略知一二。
“马克斯。”汤姆有气无力地说,“是你吗,马克斯?”
“不是,我想你弄错了。马克斯早已逃之大吉,哪还顾得上管你!”
“这下子,我是完蛋了。那该死的不要脸的狗东西,竟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我可怜的妈妈早说过我会死于非命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可怜可怜他吧。他家还有老母亲在呢。”吉姆的老妈妈说道。
“轻点儿,你别他妈的乱叫,行吗?”菲尼亚斯说。汤姆受不了疼痛,本能地推开菲尼亚斯的手。“我得给你止血,否则你就没命啦!”然后,菲尼亚斯用自己的手帕和同伴的手绢、布片把汤姆的伤口包扎上。
汤姆软弱无力地说:“是你把我推下山的吧。”
“嗯,你非常清楚,如果我不推你下山,你就会推我们下山。”菲尼亚斯说着,一边弯下腰给汤姆捆绷带。“得啦,还是先让我给你捆好绷带吧。我们可是一片好心好意。你将被送到一所房子里接受很好的照料——我想你母亲对你也不过如此吧。”
汤姆呻吟着,闭上了双眼。对他这种人来说,随着血的流失,什么生气和决心都不重要了。这位强壮如牛的家伙在此时这种孤立无助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的可怜。
救兵终于到了。马车上的座位全被腾了出来。两张牛皮被折成四层,铺在车内的一边。四个人颇费一番劲儿,才把汤姆那笨重的身体抬到车上。还没等搬到车 上,汤姆就晕了过去。吉姆的妈妈见此不禁生出恻隐之心,坐下来,将汤姆的头搁在自己的怀中。艾莉查、乔治和吉姆则在车内余下的地方坐下,随后,这群人出发 上路了。
“你看他的伤势怎么样?”坐在车前头的乔治对身边的菲尼亚斯问道。
“伤是伤了,不过是皮肉伤而已。当然,从山上滚下来东磕西撞的,受伤的地方肯定不会好受。血也流得差不多了,吓也吓个半死,勇气呀什么的也都没了。不过他会好起来的,经过这次,他多少应该接受点教训。”
“这下我就放心了。要不然他死了,即使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安的。”
“说的也是,杀生总是不光彩的行为。不管哪种杀法——杀人也好,打猎也好。我年轻时可是个好猎手。有一次我看见一只公鹿,已经中了子弹,在那奄奄一息 地用两只眼睛看着我,让我感到杀死它真是件极其邪恶的事情。那么,杀人就是更加严重的事情了。如同你夫人说的,死了人,就要受审判的。所以,我并不认为大 家对这些问题的看法过于严厉,尤其当自己想想是怎样被抚养成*人的,就会完全同意他们的观点了。”
“那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个家伙呢?”乔治问。
“把他送到阿马利亚家。那儿有个史蒂芬老婆婆,人家都叫她‘多尔卡丝’,她可是个不错的护士,天性*善良,喜欢照顾别人,弄个病人给她照料,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了。我们可以把这个家伙交给她照料两个星期。”
马车走了一个多钟头,来到一所干净整洁的农舍前边。疲惫不堪的乔治他们在这儿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随后,汤姆·洛科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张干净而舒适的床上,这样的床铺他生来还是第一次睡。
伤口已经被仔细地包扎好了,汤姆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像个困乏的孩子,有时睁开他的眼睛,望着洁白的窗帘和房间里来回走动的人影。故事写到这儿,我们暂时和这群人告别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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