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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七、卡尔松在黑暗中装神弄鬼效果最佳

 一根很长的钢丝从门的信箱处偷偷地伸进来,人们没发现,因为衣帽间一片漆黑,但是人们听到了可怕的咔嚓咔嚓的响声,啊,他们来了,飞勒和鲁勒。

小家伙和卡尔松趴在大厅一张圆桌子底下,他们在那里至少已经等了一个小时。小家伙还睡了一会儿,但是远处信箱咔嚓咔嚓的响声把他惊醒,好啊,他们总算来了!小家伙一下子清醒了,他吓得脊梁骨直冒冷气儿,但是在黑暗中他听到了卡尔松发出满意的叫声。

“好啊,好啊,”他小声说,“好啊,好啊!”

想想看,他们用一根钢丝就能轻而易举地把锁打开!这时候门轻轻地开了,有人走进来,有人已经到了衣帽间——小家伙屏住呼吸,真够可怕的!他 们先听到有人小声说话,后来有轻轻的脚步声……但是随后咚的一声响,哎呀,那声音真大,两个人轻声地叫起来!然后卡尔松的手电筒突然在桌子底下亮起来,又 突然熄灭,就在手电筒一亮的瞬间,光照在靠在墙上的那个可怕、足以吓死人的木乃伊身上,她戴着朱利尤斯叔叔的假牙露出狰狞的笑容。从捉小偷的绊子那里又传 出喊叫声,比上一次高一些。

然后就乱作一团了,小家伙慌了手脚。他听到门被打开,是朱利尤斯叔叔和包克小姐走进来了,同时他听见有人从衣帽间飞快地跑出去了,还听到卡 尔松用栓小狗比姆卜的绳索把被卡尔松称作“母亲”的木乃伊从地板上拉到自己身边,他还听到包克小姐多次去开灯,但是卡尔松把厨房里所有的开关都拆掉了—— 他说在黑暗中装神弄鬼的效果最佳,所以包克小姐和朱利尤斯叔叔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多可怕的暴风雨天气,”包克小姐说。“多么大的声音,对吧?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断电了?”

“是闪电雷鸣吗?”朱利尤斯叔叔说。“我认为是其他的东西。”

但是包克小姐肯定地说,她一听就知道是打雷。

“不是雷会是什么呢?”她问。

“我想是不是又有虚幻世界里的神秘人物今天夜里在这里相会?”朱利尤斯叔叔说。

实际上他在说“虚幻世界里的神秘人物”时直漏气。小家伙知道,他没有戴假牙,但是他很快把这件事忘了。除了飞勒和鲁勒以外,他哪里有时间考 虑别的,他们在哪儿?走了吗?他没有听见他们关衣帽间的门,因此他们有可能留在衣帽间的黑影处,可能藏在大衣后边,啊,多么可怕呀!小家伙尽量靠近卡尔 松。

“别着急,沉住气!”卡尔松小声说。“我们很快就会看到他们。”

“啊,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朱利尤斯叔叔漏着气说。“这家从没有安宁的时候。”

随后他和包克小姐就都回自己的房间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卡尔松和小家伙坐在桌子底下等待。“格尔尔尔—皮—皮—皮和格尔尔尔—啊嘘”的呼噜声又开始在远处响起,声音很小,但清楚地表明,朱利尤斯叔叔和包克小姐已经入睡了。

这时候飞勒和鲁勒又从黑影中走出来。他们蹑手蹑脚的,在捉小偷的绊子旁边停下来,听了听动静,人们可以在黑暗中听到他们的呼吸,太可怕了。 这时候他们也亮起了手电筒,借着光在屋里搜寻。小家伙闭上眼睛,就好像闭上眼睛他就不会被发现。桌布一直垂到地面,真运气,但是飞勒和鲁勒找到他、卡尔松 和“母亲”也并非难事,小家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他听到飞勒和鲁勒在他身边小声说话。

“你也看到过那幽灵吧?”飞勒问。

“那还用问,”鲁勒说。“就立在墙边,但是现在没了。”

“这里是整个斯德哥尔摩最爱闹鬼的地方,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飞勒说。

“嘘,我们离开这儿吧。”鲁勒说。

但是飞勒不愿意。“没门儿!为了一万元钱有几个幽灵我也抗得住,请你记住!”

他们默默地把绊倒在旁边的椅子扶起来,放在一边,免得他们匆忙离开时挡道。他们很生气,这家可怕的小孩子为什么要用绊倒来访的客人取乐。

“我把一个眼眶磕了,”他说,“都磕青了,多淘气的小崽子!”

然后他们又用手电筒照每一个角落。

“现在我们得看看,这些门都通到什么地方,我们到哪儿去寻找。”他说。

手电照这儿一下照那儿一下,每一次照到桌子附近的时候,小家伙都闭上眼睛,尽量缩身体。他惊慌地抽回双脚,他觉得自己脚好像太大,桌子底下都放不下,他不能往外伸得太多,免得被飞勒和鲁勒看到。

在此期间他发现,卡尔松又在摆弄“母亲”。手电筒的光被移走了,桌子底下很黑,但是再黑他也能看到卡尔松把木乃伊靠在墙角。正在这时候,飞勒的手电筒又照回来了,光正好照出她狰狞的笑容。这时候又听到两个人轻声叫起来,然后是飞快跑出衣帽间的脚步声。

这时候卡尔松活跃起来。

“过来。”他喘着粗气在小家伙耳边说,然后他拖着“母亲”,像一只刺猬一样迅速爬过地板,进入小家伙的房间,小家伙跟在后边爬进去。

“这些人头脑多么简单,”卡尔松一边说一边随手关上门。“分不清幽灵和木乃伊,他们的头脑太简单了。”

他打开门,听漆黑的大厅里的动静,小家伙也在听,他希望飞勒和鲁勒走出去,随手关上衣帽间的门,但是他们没有走,他们留下了。他听到他们在外边轻声交谈。

“一万元钱,”飞勒说,“别忘了!想用幽灵吓唬我,没门儿,这一点你很清楚。”

又过一会儿。卡尔松耐心地听着。

“现在他们到虚幻—朱利的房间去了,”他说。“好啊,好啊,这回我们可以做一点儿事啦!”

他摘掉“母亲”脖子上的绳索,把她轻轻地放在小家伙床上。

“你好,你好,母亲,现在你总可以睡觉了,”他一边说一边像一位母亲夜里哄自己的孩子睡觉一样哄她睡觉。然后他小声对小家伙说:“看呀,她 多么漂亮,”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电筒照木乃伊。小家伙吓得颤抖起来。木乃伊躺在那里,黑黑的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她那狰狞的笑容把谁都会吓死,但是卡尔松满意 地抚摸着她,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和毯子,一直盖到眼睛上。包克小姐来这里与小家伙道晚安时,把床罩叠好,放在一把椅子上。卡尔松也拿起床罩,把它铺在床上, “可能怕他母亲受凉。”小家伙一边想一边微笑着。现在人们只能看到一个丰满的躯体盖在被子和床罩底下。

“喂,喂,小家伙,”卡尔松说,“我觉得,你也可以睡一会儿啦。”

“在哪儿?”小家伙不安地问,因为他绝对不想睡在“母亲”旁边。“我不能挨着母亲睡觉……”

“不对,在下边。”卡尔松说。他像一只刺猬一样迅速爬到床底下,小家伙也跟着快速爬进去。

“现在你可以听到一种典型的间谍呼噜。”卡尔松说。

“间谍打呼噜很特别吗?”小家伙惊奇地问。

“对,他们打起呼噜来非常可怕,听了会让人发疯。这样:呃呃呃呃呃呃嘘,呃呃呃呃呃呃嘘,呃呃呃呃呃呃嘘!”

间谍打呼噜听起来很可怕,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吼叫,确实令人毛骨悚然,此外还特别响。小家伙有些害怕了。

“安静!飞勒和鲁勒可能来了!”

在同一瞬间小家伙听见有人拧门的把手。门被打开一道窄缝。一束光照进来,随后飞勒和鲁勒走了进来。

卡尔松的呼噜打得很渗人,小家伙惊恐地闭上眼睛,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他什么也看不见。床罩一直垂到地面,一束不特别强的光和各种搜寻的目光都不会落到他和卡尔松的身上,这是卡尔松事先就想好的。

“呃呃呃呃呃呃嘘。”卡尔松打着呼噜。

“我确实找对了,”飞勒小声说。“这不是孩子在打呼噜,肯定是他。请看,一个胖墩儿躺在那里,对,就是他。”

“呃呃呃呃呃呃嘘!”卡尔松的呼噜有些愤怒。他不喜欢别人叫他胖墩儿,从呼噜里就能听出来。

“手铐准备好了吗?”鲁勒问。“最好在他醒来之前把他先铐好。”

床罩响了一下,然后人们听到飞勒和鲁勒叹了口气。小家伙知道,他们看见了那个躺在枕头上的能把人吓死的木乃伊的狞笑,不过他们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他们既没有惊叫也没有逃跑,只是叹了口气。

“唉呀,是个玩具娃娃,”飞勒失望地说,“他妈的,就是一个臭娃娃。”他一边说一边又给她盖上,因为被罩刺棱响了一下,又回到原位。

“不过,”鲁勒说,“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娃娃跑到这儿来了!她刚才还在大厅里,这个难道不是她?”

“你说得对,”飞勒若有所思地说。“此外,是谁在打呼噜呢?”

但是飞勒还没有得到回答,从大厅里就传来脚步声。小家伙听出来,是包克小姐沉重的脚步声,他精神十分紧张,感到这下子会变得比雷声还要厉害的吵闹。

但是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快钻进衣柜!”飞勒吼道,小家伙没有来得及眨眼,飞勒和鲁勒就钻进了他的衣柜。

这时候卡尔松可活了。他像一只刺猬一样蹿到衣柜跟前,把飞勒和鲁勒严严实实地锁在里面。然后他又很快回到床底下,转眼间包克小姐走进来,她身穿白色长裙,手里拿着一支蜡烛,跟过露西娅节时的露西娅小姐差不多。

当小家伙看见她的大脚趾伸到床底下的时候,知道包克小姐已经来到床前,他听到她用严厉的声音在他头顶上说:“刚才是不是你在我屋里用手电筒乱照?”

“不,不是我。”小家伙结结巴巴地说,没有动一点儿脑子。

“你为什么老不睡觉?”包克小姐用疑惑的语调问,然后她说:“别在被子底下跟我说话,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当她把误认为是盖在小家伙头上的床罩掀开时,刺棱响了一声,然后是一阵惊叫,小家伙想,可怜的包克小姐,她不像飞勒和鲁勒那样对能吓死人的 木乃伊习以为常,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出来。他无论如何都会被发现。此外,他也需要求她帮助对付飞勒和鲁勒,他们必须从衣柜里出来,尽管所有秘密一下子都 会化为乌有。

就这样小家伙爬了出来。

“别怕,”他不安地说,“这位母亲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啊,衣柜里有两个小偷。”

包克小姐仍然心有余悸。她的心咚咚地跳着,喘着粗气,但是当听到衣柜里有小偷时,她又生起气来。

“你又在胡编乱造!衣柜里哪儿来的小偷,少说废话!”

不过为了证实一下,她还是走到衣柜门跟前,高声喊道:“里边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这时候她更生气了。

“说!里边有人吗?如果你们不在里边,至少也得吭一声!”

后来她突然听到里边有点儿响声,这时候她明白了,小家伙说的是真话。

“啊,你真勇敢,孩子,”她激动地说。“你小小年纪竟把两个高大、强壮的小偷锁在里边,啊,你真勇敢!”

这时候床底下咚的响了一声,卡尔松从下边爬了出来。

“实际上这不是他干的,”卡尔松说。“实际上这事是我干的!”

他一会儿愤怒地看着包克小姐,一会儿愤怒地看着小家伙。

“真幸运,是我很勇敢,十全十美,”他说,“绝顶聪明,还很英俊,不是什么胖墩儿,事实就是这样!”

当包克小姐看见卡尔松的时候勃然大怒。

“你……你……”她喊叫着,但是后来她明白了,此时此地不是跟卡尔松理论甜饼的好时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索。她猛然把脸转向小家伙。

“马上进屋,叫醒朱利尤斯叔叔,我们给警察打电话……啊,我还得加件衣服。”她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睡衣。她一阵风似地走了,小家伙也一阵风似地走了,但是他先拔下“母亲”的牙,他知道,现在朱利尤斯叔叔很需要它们。

在卧室里,“格尔尔尔—皮—皮—皮”的呼噜声正浓,朱利尤斯叔叔睡得像个甜蜜的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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