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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回 冯世刚受贿搞逼供 薛仁贵含冤赴法场(2)

冯世刚折腾了一夜,已天光见亮。他拿着薛仁贵的供词仍是忐忑不安:皇上能不能同意?成亲王会不会答应?一边想心事,一边胡乱吃了点饭,便顺轿上朝。众朝臣一见冯世刚,都拿眼光瞧他,把他瞧得心头乱跳。山呼已毕,殿头官回道:“两旁听真,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冯世刚站在队伍里,闻听此言高声应道:“三法司正堂冯世刚有本启奏圣驾。”殿头官转奏,皇上说声“宣!”“宣冯世刚上殿。”“臣遵旨。”冯世刚端带撩袍,抱着供单,战兢兢来到八宝金殿,在品级台前跌身跪倒:“吾皇万岁,万万岁!臣冯世刚参见圣驾。”“免礼平身!”“谢万岁。”“冯世刚,朕命你审问薛仁贵一案,不知审问得如何?”“启奏万岁,臣已审清问明,前来交旨,现有薛仁贵供单在此。”“转上来。”“是。”内侍把供单接过,放在龙书案上。李世民一看供单,不由得勃然大怒。心说:好你个薛仁贵,朕待你不薄,可你怎么干出这种事来?杀人者偿命,朕怎能饶你。他又看了一下供词,发现有与李道宗所说的不同之处,原告说他“因奸不允,打死公主”,他承认是“吃酒带醉,打死公主”,这大概是薛仁贵不愿承认那埋汰事,只要承认你打死人就行了,什么原因不必深究,不然对朕脸上也不好看。李世民又想:薛仁贵功劳确实很大,如果把他满门抄斩,显示朕太无情了,我只要薛仁贵一人抵命,这也算法外开思了。想到此,他让冯世刚下殿,并随即传出口旨,立即把薛仁贵开刀问斩。

圣旨传出,长安城一阵轰动,老百姓舆论纷纷,街道上一片混乱。文武百官无不震惊,有心保本,又怕皇上盛怒之下丢了乌纱。左班丞相魏征虽然不相信供词,可是主审官是他始爷,他也是干着急没办法。眼看着薛仁贵被绑赴法场,一班武将们急了,东床附马秦怀玉,扫北王罗通,以及程铁牛、程万牛、尉迟宝林、尉迟宝庆等等众人一合计,共同上殿保本,丹墀前跪倒一片。给皇上叩过头,众人说道:“陛下,薛礼一案,臣等认为是否另有他因?况薛礼乃国家重臣,不可草率从事,应慎重调查,另作处理。陛下龙恩浩荡,望容期缓限,另派大员,再作复勘,臣等感恩不尽。”“卿等请看,现有薛礼供词在此。人证、物证、口供俱在,还有什么可以怀疑?朕只斩薛礼一人,家属一概不问,已是法外开思了。大唐法律,杀人者偿命,朕岂能徇私?尔等不必多言,下殿去吧!”秦怀玉等让皇上一顿话说得无言答对,面面相觑,只得退下金殿。

皇上问众朝臣:“哪位爱卿讨旨当监斩官?”没有一人应声。皇上一看也生气了:“成亲王!”“臣在。”“朕命你午门外监斩薛仁贵,不得有误。”“臣遵旨。”李道宗接过圣旨,真是心花怒放,心想:这计策真妙啊,又这么顺当,皇上杀了薛仁贵,我不担任何干系,还给我那张美人报了仇。薛仁贵呀,你虽然英雄一世,可笑你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武百官见皇上心意已决,看来无法挽回了,罗通等人又要求道:“陛下,薛仁贵虽身犯王法,但他毕竟有功于社稷,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容我等祭奠祭奠法场?”李世民一听,这也合情合理呀,便点头同意,准了半个时辰。

武百官相随来到法场一看,见薛仁贵在法标上绑着,耷拉着脑袋,发誓披散,身穿罪衣罪裙,背后插着亡命牌,昔日顶天立地的英雄,如今落得萨等地步,众人无不热泪盈眶,心如油烹。秦怀玉、罗通等人抢步来到跟前,抱住薛仁贵放声大哭:“大哥,你醒一醒,小弟看你来了。”程铁牛、程万牛更是嗷嗷乱叫。薛仁贵闻听喊声,强打精神睁眼观瞧,见围在近前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阵心如刀割,眼泪也掉下来了。秦怀玉问道:“大哥,你太糊涂了,怎么招认了此事呢?据我等弟兄想来,其中必定另有缘故,你把情况给我们说清楚,我们也好想法救你出狱呀。”“各位贤弟,再说也晚了。你们看看我身上被打成了什么样子,我是受刑不过,屈打成招呀!”众人撩起罪衣罪裙一看,只见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没一块好地方。程铁牛、程万牛见状大怒:“冯世刚你个兔崽子,竟然下此毒手,我非把你劈了不可!”说着话就往外闯,罗通伸手把二人抓住:“你们吵吵什么?你能劈了谁?我们还是快想办法救薛大哥要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商定,应请个德高望重之人出面保本才行,现时朝中的老臣应属程咬金了。商议已定,众人护住法场,程氏弟兄骑快马搬请程咬金。

现在的程咬金可不是一般人了。瓦岗弟兄归唐之后,由于连年征战,秦琼、罗成等人相继亡故,就剩下魏征、徐懋功、程咬金了。老程为大唐江山东征西战,屡立战功,现在官居鲁国公之职,皇上封他上殿不参君,下殿不辞君。现在鲁国公府内人丁兴旺,老程一有空闲便召集族人和家将家丁练斧子,他亲自当教官。今天老程正在操演斧子队,两个儿子风风火火闯进后院:“爹爹,大事不好,我薛大哥要掉脑袋了。”老程一看挺不高兴:“你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连一点沉稳劲儿都没有?”“爹爹,不是我们不沉稳,是这事太紧急了,我那薛大哥薛礼被绑在午门要杀头了。”“你待怎讲?”“薛礼要被砍头了。”“哇呀呀呀,气死我也。”他二边命令斧子队退下,一边问道:“为什么要杀薛仁贵?”“哎呀,这里边的事情错综复杂,我们虽说不清楚,但薛大哥肯定是受人陷害,皇上不辨真假,执意要杀,百官讲情,一概不准,众人无奈,异口同音,求您老人家到金殿保本,您若早去,还有我薛大哥的命在,您要去得慢了,我薛大哥可就活不成了。”老程一听,心如火燎,“给我带马抬斧子!”程咬金扳鞍纽镫飞身上马,带着两个儿子和二十名斧子队员,来到法场。众人一见都围上来了;“鲁国公来了,薛白袍有救了。”老程甩镫离鞍跳下坐骑,“薛礼现在何处?”“现在被绑在断头台上。”“众位不必惊慌,有我老程在此,管保平安无事,叫我先去看看。”众人闪开一条道,程咬金迈步来到薛礼面前,手拍肩头:“儿啦,你看看是谁来啦。”薛仁贵听到这亲切的声音,抬头一看,是老国公程咬金,也是一阵难过。他和程咬金相处多年,知道老程为人爽快梗直,心肠最热,说得出干得到,只要你做得对,他就是豁出命也和你一块儿干。薛仁贵对老程特别尊重,见到亲人,泣不成声,只叫了声“老人家”,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老程一边抹眼泪一边安慰:“孩儿啦,别哭,你要一哭我就糊涂了。你快把委屈给我说说,我好去给你保本哪!不是干爹我说大话,这点小事我到皇上那儿一说就准。你快说是为什么。”薛仁贵强忍眼泪,把始末原由说了一遍。“你为什么招认了呢?”“老人家您看我身上都成什么样子了,我不招认当场就得死啊。”“好了,你不要难过了,先委屈一下,我去见皇上,叫他把你放了也就是了。铁牛、万牛!”“在!”“我现在去见皇上,你俩在这儿保护你薛大哥,谁敢动你薛大哥一根汗毛,就拿斧子砍他,砍出漏子由爹担着。倘若你薛大哥有啥差池,我可要拿你们是问。”“喳!”

程咬金安排已毕,离法场赶奔八宝金殿。刚走几步,他看见了监斩棚,回身问道:“监斩棚里坐的是谁?”有人回答。“成亲王李道宗。”“噢,是这个老小子,我说别人也不会干这监斩官。我得先跟他说几句话。”程咬金经多识广,粗中有细,他知道监斩官在处决犯人方面有绝对权力。我上殿保本去了,李道宗这边传话把人杀了,可怎么办?得有这个防备。老程一进监斩棚,李道宗可发毛了。他早就看见了程咬金,知道此人软中有硬,硬中有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是极难对付的一个,但他又想,我有皇王圣旨,怕他何来。他没想到程咬金奔自己来了,明知不妙,也得应付。李道宗起身离坐,强作笑脸:“哈哈,老国公,你怎么来了?”“唉哟,王爷,是你呀,很久不见了,你可好哇?”“托福托福。老国公你这是……”“是这么回事。我正在府里坐着,听说午朝门摆下法场要杀人,我感到纳闷儿,午朝门外杀人,要杀谁呢?派人一问,才知道要杀薛仁贵,我真大吃一惊,薛礼是国家的功臣,为啥被杀呢?这才来看看。王爷,你到这里是……”“我是奉旨担任监斩官,老国公,上命难违呀!皇上指派,我敢不来吗?”“是呀,我们当臣的谁敢抗旨不遵。不过,王爷,我给你说件小事,我现在上殿为薛仁贵保本,你是监斩官,在这期间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暂不下令开刀问斩呢?”“行行行,完全可以。”成亲王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我费了那么大劲才把薛仁贵绑到法场,能等着你去保本吗?我不敢当面惹你可以骗你,只要你一走,我马上就传令开刀。程咬金一看李道宗的神色,就知他心怀鬼胎。老程说道:“如此多谢王爷。来人哪!”斧子队应声近前:“参见老国公。”“你们在此小心陪伴成亲王,听见没有?”“是。”李道宗一看脸都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你这么大年纪了,没人陪着行吗?让他们陪着你。”程咬金一边说,一边给斧子队使眼色。经他练出的亲兵深懂主人的用意,一个个微微点头,李道宗暗暗叫苦。

程咬金把一切安排妥当,这才腆着大肚子,慢慢悠悠赶奔八宝金殿,见皇上为薛仁贵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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