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情仇[长篇故事](11)

　　歪石头想，这样一来，聚君堂突然增加了一两百号人，聚君堂没有开宾馆，连吃住都不容易安排。他决定暂由丁心呈带队，将白果的警察调来聚君堂做战前准备，等鬼子来了，再通知全县所有的警察来这里。
　　丁心呈走后，大娘忍不住问歪石头：“丁心呈是什么意思？”
　　歪石头只告诉了大娘一部分内容，他说：“丁心呈说在后山埋地雷，先将地雷准备好。我们这里一般在大寒节这段时间有雪下，下雪之前将地雷埋好，下雪后，雪将地雷掩盖了。鬼子若来这里，不会怀疑有地雷。鬼子进攻聚君堂，首先会抢占聚山，到时我们将地雷引爆，就可以把鬼子全部炸死。”
　　大娘听了，认为这还算是个好主意。
　　天气越来越冷，而且是干冷，大寒节即将来临，天已冷得伸不出手，无须劳作的人们都不想出房门，只想坐在炉火边烤火。晚上，一场鹅毛大雪飘然而至，天地一片白茫茫的。雪连续下了三天，小孩子们不管鬼子不鬼子，他们的心灵就是爱这清纯的世界，堆雪人，打雪仗，无不开心快乐。
　　大雪下到第四天，丁心呈派出的侦察人员来报。日军约有三百多人的队伍向聚君堂开过来了。丁心呈马上派人通知各地的警察，统统提前到聚君堂集中。同时，要在聚山上放哨的警察一见日军进入地雷阵，就马上引爆，炸死鬼子。
　　聚君堂正前方架了三挺机枪和六门迫击炮，丁心呈交代，见到鬼子就打，消灭一个算一个。
　　因通知了全县警察都来这里，战时，自然就由歪石头统一指挥。歪石头安排，聚君堂后山的作战由丁心呈负责指挥。聚山山顶有一个暗堡，山腰两边各有一个暗堡，三个暗堡成“品”字形互相照应。每个暗堡有三挺机枪，山顶还布有地雷，算得上是铜墙铁壁。
　　聚君堂的正前方由李全金指挥。正前方在围墙外垒了沙包，布置了三挺机枪和六门迫击炮。
　　聚君堂里面的人，年轻的要参战，女人也要搬运弹药。大娘和二娘随自己的意愿，大娘躲入地下室，一旦危险，她会从地下室的暗道里逃出去，二娘则进入了地下暗道。
　　鬼子们终于逼近聚君堂了，领头的鬼子叫岛贯。其实，战前一个月，岛贯就派人来这里进行了侦察。侦察发现，聚君堂有暗堡和暗道，一旦开战，首先就要将暗堡和暗道摧毁。
　　岛贯发现山顶可能埋有地雷，于是，到山上时，他的队伍探索前进，首先用探雷器探雷。丁心呈没有参加过抗日实战，鬼子探雷前进，这是丁心呈没有想到的，而且聚君堂的暗堡原来并不是用来对付鬼子的，而是为了对付民众，因此修得并不坚固。
　　鬼子边探雷边往山上窜，暗堡里和空心树上的警察都看到了，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果所有的地雷都被鬼子探出来，那聚山就等于没有防卫。
　　鬼子终于探到了第一颗地雷，丁心呈心里焦急，若马上引爆地雷，鬼子没有像原来设想的一样，伏在地雷上等着挨炸；不引爆地雷吧，地雷又会被鬼子探到排除。
　　危险在向警察逼近，因为鬼子已经探出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地雷了。
　　鬼子慢慢移向山顶，丁心呈耐不住，一声令下：“打！”
　　这时，被埋的地雷全部引爆，聚山被炸得天翻地覆，可是并没有炸死几个鬼子，因为鬼子有提防。
　　一阵地雷爆炸以后，山顶上暗堡里的机枪也响了。机枪响得过早，又暴露了暗堡，为鬼子的炮火打击提供了目标。
　　岛贯下令开火。很快，聚山上的暗堡就被炸了个稀烂，里面的人全部被炸死。随后，鬼子又将炮弹向聚君堂的房屋狂轰滥炸。
　　聚君堂的地下室被炸毁了，大娘原以为地下室最安全，结果她却受了伤。这时，慌不择路的歪石头也躲到了地下室。
　　大娘对歪石头说：“我不行了，可我不想死！”
　　歪石头抱着大娘，安慰道：“没事，你会好的。”
　　这时，大娘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头，这人头对大娘的印象特别深，这个人头是用刀砍断颈脖的人的头，人头在聚君堂的阶基上行走。这也是一个大雪天，聚君堂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断头在地面上行走，地上还留下了稀少的血痕，这给聚君堂的人带来了心理恐怖。
　　晚上，人们害怕打开自己的房门，既怕自己的头变成在地上走的头，也怕别人的头走到自己房间来，还怕偶然碰上在地上行走的人头。人们无不惊悚，不知人头为什么能在地上走。大娘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死，现在又不可能不死，她很不心甘的是，她一死，聚君堂的一切财宝就全是二娘的。
　　临到死时，想起这个人头，她更不想死，她挣扎着，但是很吃力，她知道自己这次要见阎王了，便对歪石头说：“我死了，你二娘会害你的。”
　　“她为什么要害我？”歪石头感到意外。
　　“因为她生了孩子在外边，她想全权掌管聚君堂，然后把聚君堂交给她的孩子。”大娘说。
　　歪石头问：“她生了谁在外边？”
　　大娘说：“不知道。”
　　“都说聚君堂有财宝，是在什么地方呢？”歪石头问。
　　大娘说：“如果是财宝，有多少人打主意，经常有贼光顾，先辈已经将财宝全部买土地建房了，土地和房屋别人能偷走吗？这上上下下几十里的土地都是聚君堂的，得要财宝买啊！这么大的家产，你二娘做梦都想独吞给她的儿子。”
　　大娘说完，突然两腿一伸，两眼一闭，没声息了。
　　歪石头见大娘死了，也没来得及哭，就放下了大娘。他想找到二娘，把她打死。
　　日本人的炮弹还在向聚君堂猛砸。
　　歪石头提着枪找二娘，他想，即使自己找不到二娘生的小孩，也要把二娘干掉。
　　十二、古府奇冤
　　二娘是在暗道里，由于鬼子轰炸暗堡，炸弹不仅炸毁了暗堡，也炸塌了暗道，暗道被完全堵塞，出不了野外。二娘就在没炸塌的暗道里寻找歪石头。
　　歪石头提着枪来到了暗道。
　　二娘见到歪石头，对她说：“孩子，看来聚君堂很危险了，鬼子攻势十分凶猛，听说你大娘在地下室也被炸死，这里很危险，你赶快从正门逃出聚君堂，这里由我来对付。”二娘想自己来挡这场灭顶之灾，让歪石头逃命，目的是救歪石头。但二娘的话，在歪石头听来，就是二娘要挤走自己，二娘想独占聚君堂。于是，他更加仇恨二娘，冷不防地，他向二娘开了一枪，把二娘打伤。
　　二娘受伤后，坐在地上，生气地问歪石头：“你怎么开枪打我？”
　　歪石头问：“你不是有儿子吗？”
　　二娘说：“是啊！”
　　歪石头说：“你是想将聚君堂的全部财产留给你儿子吗？”
　　二娘回答：“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连老虎狮子都会将自己的幼崽用口衔着！”
　　歪石头又举起枪，对准二娘，计划将二娘一枪打死，他问：“你儿子是谁？”他想先杀二娘，再杀二娘的儿子。
　　二娘说：“就是你呀！”
　　歪石头很惊讶，不相信，认为二娘是骗他的，便问：“是我？”
　　二娘说：“你是我肠子里扯出来的，你是我亲生的。”
　　歪石头放下枪，问：“不是说我是大娘亲生的吗？”
　　这时，二娘想起三十年前发生在聚君堂的一幕幕，她讲给歪石头听。
　　一个人头在聚君堂的雪地上行走，没有身子，就是一个人头，是用刀砍断颈脖的人头。人头上血糊糊的，人头经过的雪地上，有鲜红的血印子，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头，不是幻觉，聚君堂的人都看得到。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呢？
　　歪石头的爷爷叫甜达，甜达娶了两个老婆，大老婆生下儿子取名甜魁，小名铜钩子；二老婆生下儿子取名甜霸，小名铁钩子。
　　甜达的两个妻子身体都有病，没等她们的儿子成婚，就先后去世了。
　　铜钩子娶的老婆是二娘，铁钩子娶的老婆是大娘。大娘结婚后一直不怀孕，她后来才知道，铁钩子是性次品。她知道后悔也没有用，因为聚君堂的富贵和受封建道德的束缚，她不好再改嫁。但是她不能生儿子的痛苦总是缠绕着她，尤其是二娘怀孕了，这种痛苦更使大娘难以摆脱。
　　大娘既想生子，又想掌管聚君堂的家业，而甜达见大儿子铜钩子的老婆怀孕了，反而让铜钩子协助他当家。铜钩子不负父望，不久就操控了聚君堂。
　　铁钩子夫妇既生不出崽，又管不了家，两口子就经常扯皮打架。甜达只好让铁钩子再找对象，以备生育。铁钩子又娶了三娘，三娘嫁来后，使铁钩子风平浪静不吵事。铁钩子沉湎于三娘怀中，他对大娘就不理不睬了。
　　大娘不愿受这种冷落，她想，如果把聚君堂的大权渐渐弄到手，她就谁也不怕了。
　　大夏天，天气炎热，铜钩子正在洗澡，大娘装作不知，闯了进去。大娘看着铜钩子赤条条的青春，装作吓了一跳，她没有退出来，因为机遇已经眷顾了她，她一旦放弃，下次再这样鲁莾，那真是弄巧成拙，不好意思。
　　铜钩子在洗澡中，本来就在自我陶醉，一片春情正在发胀，见大娘来了，觉得大娘来得正是时候，他不仅没有惊慌，反而将毛巾递给大娘。大娘没有马上接毛巾，她望着铜钩子赤裸裸水淋淋的下身，同时，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铁钩子的下身，才知道铁钩子是次品。
　　铜钩子再次递毛巾给大娘，小声说：“帮我擦下背！”
　　大娘接过毛巾，就帮铜钩子擦背，她的情意倾注在毛巾上，她先是擦铜钩子的肩膀，再擦背，再擦到屁股上，然后转过身，帮铜钩子擦大腿，在大腿和小腹之间又轻轻绵绵地擦。铜钩子有种难得的享受感，觉得这比进钱还愉快很多。
　　大娘看着铜钩子的身体，好像铜钩子已是即将要喷发的火山，大娘画龙点睛地将自己的一番情意施之于手指。铜钩子实在忍不住了，他像强盗一样，马上给大娘脱了裤子。
　　大娘故作别扭，问铜钩子：“你没闩门洗澡，是在等谁？”
　　铜钩子根本不加思考，说：“等你呀！”
　　铜钩子和大娘饱餐一顿后，铜钩子觉得收获很大，大娘居然还是个处女。
　　大娘第一次尝到了滋味，对铜钩子的思念绵绵不断，滔滔不绝。以后大娘和铜钩子只须互相使个眼色，二人就会默默地滚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