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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枪杀手

牙买加是加勒比海西北部的一个岛国。

1968 年前后,英国情报局的几名海外特工人员,在这儿接连遭到暗杀,子弹弹芯都是金色的,而且出于同一支科尔特45 口径的手槍。从档案中查出,这把手槍非同一般,它是镀金的,能自动装卸弹药。它的主人是国际杀手斯卡拉曼加,自称是“金槍人”。

为了制止他继续将魔爪伸向英国情报网,伦敦决定派大名鼎鼎的詹姆斯·邦德去对付他。邦德的代号是007 ,他是一个久经考验的神槍手,能在万分艰难的危险境地里反败为胜,世界各国都知道他的那些传奇故事。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情报局还是给他派了一名搭档,金发的玛丽小姐,并抽调代号008 的费利克斯·莱特在暗中配合他的行动。

邦德成功地打入了斯卡拉曼加的匪穴,弄清了他们杀人、纵火、贩一毒 的种种罪行。但是,就在他准备脱离匪巢时,他的身份暴露了。

斯卡拉曼加抓到了玛丽,将她捆一绑在一条已经废弃的铁路道轨上。同时,他不露声色地邀请邦德登上自备火车,想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搭档是怎么被这种老式的蒸汽火车碾死的。他还知道,火车的前方有一座堆满烂铁轨的断桥,那儿将是詹姆斯·邦德的葬身之地。

他让邦德跟司机一起呆在火车头里,他自己和四个歹徒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邦德摸了摸怀里的手槍,又摸到了裤袋里的备用弹盒,镇定地坐到副司机的座位上。他知道,如果自己站起来,斯卡拉曼加能看清他的上半身,遭到他的槍击。但邦德也能准确地向对方开槍。

火车开出不久,有一只兀鹰从铁路边上飞起来,直插云霄。这是一种受保护的鸟,它能自一由 地向发现的猎物俯冲而不必担心遭到射击。但是,斯卡拉曼加手一扬,连着三槍,把兀鹰的两翼和脑袋都打掉了。邦德刚抗议了一句,一颗警告性的子弹立刻呼啸着飞过他的头顶。

邦德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嘶卡拉曼加只想把自己像猎物一样玩耍一阵再杀死而已。但是当他看清前方铁轨上被绑着的玛丽小姐时,他顿时明白了金槍杀手的残酷用心。

金发的玛丽小姐是邦德多年的同事,在执行这次任务中,他们的友谊更加深厚了。斯卡拉曼加是想让邦德开着火车去碾死他的搭档!

邦德猛地跳向变速杆,把机车的蒸汽尽力排放出去。但是,火车离玛丽只有一百码远了,而制动闸却操纵在后面车厢里的斯卡拉曼加手中!那个司机也是匪徒,他握着匕首扑了上来。

邦德知道,后面车厢里的匪徒正等着他站起来,好把他当靶子打。他就跳到左边,击中了一名正要射击的匪徒。这时.斯卡拉曼加的金槍也响了,但打中了那个司机。当邦德再次躲避时,一颗反弹过来的金子弹击中了他左肩的肌肉,他跃了下去,脸碰到了脚踏板。

正在这时,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只有十几公尺远的火车前轮嘎吱嘎吱碾过了玛丽的身体,那双蓝色的眼睛茫然地向他看了一下,粉红色的人一体 碎片就像雨滴一样洒了开来。

邦德抑制住呕吐的感觉,蹒跚着立起身子,将变速杆重新抬起。他知道,火车的高速行驶有利于他的搏斗。他顺着火车的右侧攀爬过去,一看见匪徒的人影就开槍。

那儿的四把槍也同时向他射击,但子弹都被铁皮挡掉了。突然,邦德发现,斯卡拉曼加从他的专用“主座”上滑跌下来,双膝跪地,脑袋痛苦地扭动着。

邦德正在猜想打中他的什么地方,莱特却像神灵般地跳了出来,用槍指着另外几个匪徒,一下子缴了他们的槍。原来,他早已潜上了这列火车。

就在此时,火车已经向断桥冲去,莱特只来得及招呼一下邦德,就跳下车去。邦德扶了扶肩膀,踩着踏板走下两步,一下子跳到一块沼泽地上。

但是,就在火车离铁桥只有几公尺远的地方,另一个身影也跳了下来,落在沼泽地里。

火车带着另外几名匪徒急驶上断桥,突然像一头雄马昂起头,同时传来一声巨响,爆炸着栽下了断桥。

邦德很快找到了莱特。他的左腿摔坏了,气愤他说:“没想到他这么狡猾!当时地上都是血,他的衬衣上也浸透了鲜血,我以为他至少五分钟内醒不过来!”邦德将他移到比较隐蔽一点的地方,就向大桥慢慢爬去。他几次被密集的红树根绊着脚,蚊子和白蚁也一次次向他进攻,但他尽力下弄出一点儿声音。这样,他向沼泽地爬行了两百多公尺,终于听到了一声强抑制住的咳嗽声。

邦德用牙齿咬着手槍,用双手和双膝使劲,悄悄向传出咳嗽声的地方爬去。

金槍杀手斯卡拉曼加四肢朝天地躺在一小片干裂的黑泥地里,他的帽子和领带不见了,西装的右半边全是紫色的血迹,许多昆虫在上面爬着、吮吸着。他睁着眼,警惕地扫视四方,双手扒住身旁的红树根,那把金槍似乎下在了。

突然,杀手的脸转向另一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邦德随着他的眼光寻去,忽然看见有条5 米长的蟒蛇在向黑泥地游来。

蟒蛇是闻到了血腥味才游来的。斯卡拉曼加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只是悄悄从短靴里抽出一把窄小的匕首,放在自己腹部上,等待蟒蛇游近。

终于,那条蟒蛇爬到了杀手的裤腿旁,又慢慢爬向衬衫。斯卡拉曼加手起刀落,匕首一下子从蛇脑的中心处穿过,钉在了地上。蛇拼命扭动身体,但不一会儿就痉挛着死去了。

金槍杀手仍旧躺着,他猛地拔出刀,一下割掉蛇头,把它扔进一只陆栖蟹的洞里,接着,他将蛇横在自己肚子上,一下剥开蛇皮,去掉内脏,大口地嚼起蛇肉,吮吸起蛇血来。

他一边吃,一边咳嗽,看上去,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胸,但并没有打伤肺部。

邦德估计,如果他从躺藏的地方走出去,斯卡拉曼加会扬手一槍,使他躲避不及。因为现在没看到那把金槍。对一个职业一杀手来说,一把小手槍藏在手腕下,胳膊弯里,随时都能射击。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槍走过去,他看到斯卡拉曼加仍用两手抓住蛇身,往嘴里塞着蛇肉。这家伙已看到了邦德,他边吃边问:“你来迟了,要想吃点蛇肉吗?”邦德厌恶他说:“不,我只喜欢用热黄酒烤蛇肉吃。现在,你必须把刀子扔进树丛里去;不能用力掷,小心我的手槍发怒!”斯卡拉曼加手腕一转,匕首被迅速抛向空中,竟像轮状物一样旋转着向邦德飞来。邦德赶紧跳开,匕首就直直地插进了他刚才站的那块土里。

斯卡拉曼加见自己的拿手好戏没伤着邦德,顿时发出一阵怪笑,接着又咳嗽不断,脸也显得发歪了。

邦德注意到他咳出来的痰里没有血,更断定他的肺没受伤,他觉得,自己应该百倍警惕,千万不能被他那痛苦的假像所蒙蔽。

不一会儿,斯卡拉曼加说道:“我杀了你们五十个人,今天,又让火车压死了你的搭档,真是罪孽深重。我也知道,你会马上解决掉我的。不过,希望你拿出点男子汉的风度来,让我作最后一次祈祷。”邦德的肩伤又疼起来了,但他还是给他几分钟时间。他放低槍口,站在一旁。

斯卡拉曼加说了声“感谢”,就将双手抬起,捂住双眼,用邦德听不懂的语言叽哩咕噜地祈祷起来。这声音像有催眠作用似的,使浑身疼痛的邦德分散了注意力,将眼睛转向了另一边。

这时,斯卡拉曼加的手指悄悄滑向脸的两侧,他一公分一公分地移动着,当双手移动到耳朵时,又停止不动了。这一切跟祈祷者做的没什么两样。

但是,突然间,他的手跳到脑后,把枕在那儿的金槍迅速抽出来开了一槍。随着槍声,邦德旋转了一圈,栽倒在地上,子弹像是打中了他的右颚。

斯卡拉曼加立刻站了起来,像猫一样敏捷地冲过去,抓起那把匕首,恨不得一下剥掉邦德的皮,像吃蛇那样把他吃掉。

但是,邦德扭动起来,朝上连射了5 槍,接着,就紧紧捂住受伤的肚子,注视着斯卡拉曼加的动静。

这个金槍杀手的心脏被击穿了,匕首和金槍从他痉挛着张开的手掌中掉落下来,接着,他自己也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不会去碰那支金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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