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英雄

　“他不是个英雄吗，爸爸？”
　“谁？拿破仑？”威尔士先生放下报纸，抬起头问道。
　“不，爸爸；是汤姆·弗劳尔。”亨利说。
　“凭什么？”他爸问。
　“凭什么？他昨天替亚瑟·雷蒙德和丘伯干了一架，丘伯的个子比他可大多了。”
“但据我所知现在学校里是禁止打架的，亨利。”爸爸说。他的儿子低下头，脸上稍微红了一下。
　“是的，爸爸，”亨利说。“但如果有个家伙骂你，你会怎么做？”
　“照你所说，我想应该是打塌他的鼻子。”威尔士先生说。
　“对，你别无选择，除非想让人叫你胆小鬼，”亨利说，“我讨厌让人叫我胆小鬼，”他又补充道，“我希望亚瑟没有逃走，而是跟丘伯干一仗，昨天。”
　“也许亚瑟·雷蒙德认为你们这群孩子不打架也能活着，我想。丘伯对亚瑟做了什么，非要打一架不可？”威尔士先生问。
　“他管亚瑟叫骗子，亚瑟真应该当时就把他打趴下。那对他来说不难，但他说他能证明自己不是骗子。”
　“他证明了吗？”他爸问。
　“他说明天早上就能证明，当然了，我们对这不感兴趣，因为他没敢打那场架，雷蒙德这次把脸丢尽了。”
　“你说他丢脸？我倒认为他表现得很有风度，是个真正的英雄。”爸爸说。
　“那你就认为他不是个胆小鬼，爸爸？”亨利说。
　“我希望，孩子，你能勇敢地站在他那一方，尽管别人都不那么想。”威尔士先生说，“站在那些能勇敢地坚持正义的人的一方，不去管那些闲话，这才是真正的勇敢。我希望你能支持他，这比和汤姆·弗劳尔同流合污要难得多。”
　第二天早上在上学的路上，汤姆告诉亨利，说那场架打得多漂亮，亚瑟是个华而不实的胆小鬼。亨利没说什么，后来他们遇到了亚瑟，别的男孩都跑开了，他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你把自己的证据带来了？”亨利问，他想找点话说。
　“是的，我把它放在了衣袋里。”亚瑟说。他说话的时候叹了口气，因为两个男孩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那神情十分瞧不起他。忍受同学之间的这种无声的蔑视是很难受的，但他还是挺起了胸，坚持认为自己是对的。
　“亨利，你最好还是和他们在一块，”亚瑟有点悲伤地说。“他们有意疏远我，我看得出来。”
　“你后悔没把丘伯揍一顿吗？你比他壮。”亨利问。
　“是的，我是不怕他，”亚瑟说，“我会让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个懦夫，但不是通过打架。”
　同学们看到亨利和亚瑟说话，对亨利也不友好了。但亨利对他们说：“我支持亚瑟，你们看着吧。”
　亨利开始自己思考着，他发现伙伴们的看法不是总值得信赖，知道了什么是正确的之后，他决心坚持到底。“亚瑟不是胆小鬼，”他重复道，“我将站在他这一边。”
　“嗬！让他去，”有人故作傲慢地说。“弗劳尔是我们的英雄，他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弗劳尔还在沉醉于这些赞美之词，他也不想让众人忘掉。他向每个人都夸耀过自己，并以动武的暗示相威胁，也还对亚瑟持有敌意。
　孩子的看法改变起来是很慢的，特别是在懦夫和英雄这个问题上。他们现在的英雄弗劳尔决不会放弃这个位置，尽管有的男孩很赞赏亨利和亚瑟的做法，但他们不敢说出来，就算他们有勇气承认他俩的做法是对的，也只是半信半疑。
　过了几天，正当他们在放学的路上，又谈论起这个老话题时，他们看到一辆轿车冲上马路，这时正好有一群孩子过马路，领着他们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聋女人。
　“看！孩子！”亨利喊到。　
　“弗劳尔，救救他们，她听不到汽车过来！”两三个孩子喊着。但弗劳尔在往后躲，想到将置身于真正的危险之下，他的脸都吓白了。与此同时，亚瑟扔下了书包，冲了上去，他刚抱住几个孩子，又一把将老妇推到路边，车子就呼啸而过。汽车刮了他的胳膊一下，他被带出几米远，摔在了地上，但幸好孩子们和老妇得救了。他受的伤不重，那辆车既没减速也没停下，而是急驰而去！
　他的伙伴们看见眼前的险情时都惊呆了，吓得不知所措，但亚瑟的行动快速果断，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全。他的同学们无限钦佩地围住了他，扶着他站了起来。
　“亚瑟，原谅我们，”一个人说，“我们说你是胆小鬼，真是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他们围着他，拍着他的肩膀，称赞着他的勇敢。亨利看起来最是得意洋洋：“现在你们说谁是英雄？”他问，“是打架的弗劳尔，还是救人的亚瑟？”
　男孩们现在心服口服地改换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多数人也改变了看法，亨利几乎和亚瑟一样，也被认为是英雄，因为当所有人都说亚瑟是胆小鬼的时候，亨利还能坚持自己的看法。从那天起，学校里的孩子们定下了自己的规则：即使面对众人的白眼，也要能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