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母亲的“蛋花汤”
王宏伟,人称代表中国民歌界的“新一哥”,舞台表演独具个性风格,《西部放歌》唱得激情澎湃、大气磅礴,《儿行千里》唱得人难耐心酸、热泪盈眶,《羊肚肚手巾三道道蓝》更是唱得当地人都啧啧称道。通过电视屏幕你看到的只是永远有着大大酒窝乐呵呵笑容的他。说到自己最为人们赞赏的“高腔”,他谦虚地说自己幸运地拥有天生的好嗓子。同时,他又是在母亲一路欣赏的目光中,喝着专为他养嗓子冲的“蛋花汤”走过来的。
母亲传给儿子要强的个性
王宏伟说:“我在性格上很像母亲,母亲李秀兰虽说没上过学,但她好强,干事情总希望干到最好。上世纪60年代嫁给爸爸后,母亲从河南老家到了新疆,成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职工。在我4岁时,爸爸去世。2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站着5个孩子,我们没有听到母亲叹息,在小院子里养起了鸡、猪、羊。后来我们搬到新家,院子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母亲砍沙棘荆条回来扎起来做围墙,我们在新院子里种韭菜、菠菜、大葱、辣椒、西红柿等等,一年里吃也吃不完。那时候,妈妈因为常年在刺骨的水里给麦子浇水,手关节肿大腿又疼,常年有病,人称‘老病号’。但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家却过得红红火火,邻居对妈妈都竖起大拇指说:‘李秀兰不简单!一个人带着那么多孩子,工作之余把家搞得这么好。’”
母亲的个性和特长似乎都传给了儿子。王宏伟做事情也总想做到最好。上中学后,因为不会简谱,他买了一本启蒙书《怎样练习歌唱》,照上面说的,他琢磨着怎样打开上颚,并且拿着歌本揣摩,哆、 、咪……就这样生生地学会了。冬天放寒假,带着一条黄狗,到连队鱼塘或是外面找一河坝边,喊嗓子:咪咪咪、吗吗吗……直到唱得自己满意了才回家。
宏伟在别的方面也很要强。那时生产建设兵团没有图书馆,他让母亲给他订了一份《中国少年报》。有一次,他的胳膊在玩耍时骨折了,那么疼,他还缩在那里看报纸,让母亲都感动。学校有小演出,妈妈一大早起来,就给他冲一碗“蛋花汤”,让他喝了再走。平时家里做饭,从不放辣椒,连醋都不放,怕对宏伟的嗓子有刺激,要保护宏伟的嗓子。
在母亲欣赏的目光里找到自信
“母亲对我们的要求特别严,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是让我们拿出作业本来,看老师对我们的作业是画钩还是画叉,给多少分。看到没有叉的作业就高兴。她常说,你爸爸把我们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你们不努力,你们的命运就和你们的父辈一样。”夏天晚上不割麦子,连队来人都聚在一起,常有人喊着说:“来,让李秀兰的孩子给我们唱一个!”听着人们夸宏伟,妈妈特兴奋,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宏伟。“回到家,常会给我冲一碗‘蛋花汤’。每次,我都会从她欣赏的眼光里找到一种自信。”
宏伟回忆说,有一天,布尔塔拉军分区宣传科长不辞辛苦拿着我的演出照找到母亲说:“你儿子是不是叫王宏伟?”她说:“是啊。”他们说部队准备接收我。于是,16岁的王宏伟参军了。“参军后每次回家,临走那天的早晨,母亲总要给我冲个‘蛋花汤’(在她认为那是最养嗓子的),微笑地看着我喝完。那时我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干,只要有能力,一定要让母亲今后生活得好一些。”王宏伟说。
母亲的“蛋花汤”滋养着宏伟的嗓子,但是,母亲始终不让宏伟吃辣椒这一点宏伟认为可能不科学。宏伟说,他19岁考上军校,还不敢吃辣椒,但是军校的饭特别辣,每天下午都是红辣椒炒什么什么,他无奈只有跟着吃,最后发现吃辣椒不坏嗓子。现在,宏伟说他吃辣椒吃得很厉害,比湖南人、四川人吃得都凶,没感觉影响嗓子。
用巧劲儿找到发展的支点
上世纪60年代的一天,宏伟的妈妈买回一台蝴蝶牌缝纫机,妈妈忙里偷闲开始给孩子们做衣服,巧妙地将肩和兜做得严丝合缝,她有时一鼓捣就是一夜。到过年,当每个孩子都穿上合体的新衣服时,面对邻居们的夸奖,她很开心。
母亲善用巧劲儿,宏伟在演唱生涯中也善用巧劲儿。因为在西北地区生活多年,宏伟喜欢西部民歌,从不自觉到自觉,他唱歌,先就确定在对西北民歌的开发上。他认为西北民歌有一种沧桑感,又很内敛,像西北男人一样什么都不说,唱一句什么都说清了……1990年参加西北5省区民歌邀请赛,乘车时,一位出租车司机唱了一首《羊肚肚手巾三道道蓝》宏伟记住了。将此歌再创作后,唱着它走进了解放军艺术学院声乐系的课堂。毕业时,王宏伟唱的《古老的信天游》引起作曲家赵季平的关注,认为宏伟唱出了他这个《古老的信天游》的改编者创作时的初衷。宏伟演唱的土得掉渣的西北民歌,让日本观众激动不已,三大唱片公司代表纷纷到后台找宏伟,要给宏伟出专辑。第一张专辑是日本的JVC公司1994年录制的《黄河遥遥》,同年年底在日本、港台和东南亚发行,后来上海唱片公司等国内几家唱片公司也先后购买了出版权,易名为《天地太极》,谁也没有想到,这张唱片成为发烧界争相抢购的一大名片。
以后,宏伟到甘肃、陕西、内蒙古,到西藏阿里,走到任何一个城市,他都会去找音像店,找当地的民歌,哪怕是听不懂,也要让人给翻译了,然后用心揣摩,一首一首形成自己的系列。
现在宏伟的母亲已经70多岁了,宏伟将她接到北京,在北京郊区的家里她养着鸡。平时最惬意的事是看电视,看儿子在电视里唱歌。
宏伟说,母亲不再给他喝“蛋花汤”了,可他却总能想起当年喝“蛋花汤”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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