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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二节 80年代的英国

  我在1979至1990年任首相期间,有机会在经济政策中实施这些信念。我很幸运有杰弗里·豪、奈杰尔·劳森和约翰·梅杰这三位非常能干的财政大臣帮助我。在80年代,我们打算实行与战后大多数时期目标基本不同的政策。我们认为,既然(在一个自由社会)就业不是依靠zheng府而是依靠满意的顾客,因此没有理由拟订“充分”就业这一指标。而是zheng府应该建立正确的、健全的货币结构、实行低税收、少加管制和建立灵活的市场(包括劳动力市场)以促进繁荣和增加就业。
  至于zheng府的财政,的确有限地继续执行了1979年以前的一些做法。工党大臣丹尼斯·希利在1976/77年度和1977/78年度之间实际削减了60亿英镑的公共开支,以及1976年12月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签订的。标志着首次公开利用货币指标来指导政策的协定条款,都是朝着我所相信的做法迈出的重大步骤。但是它们的实施来自必要而不是信念,因此一有机会就被放弃。事实上,工党zheng府在最后一年再次允许公共开支上升后,已经在开始放开上述做法。此外,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指导下,工党政策中一些好的部分没有与其他至关重要的辅助性*措施结合起来,如大幅度削减边际所得税税率、改革工会法、私有化和放松管制,因此,它们只是部分补救办法,因为缺少促进企业所需的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到唐宁街时对如何搞好英国的经济有一个总的想法,而不是一个详细的计划。因为各个领域里的进步都有赖于经济和政治情况。例如,我们第一个预算优先考虑的事项是减少所得税,这一方面是因为边际税率,特别是对那些高收入者的边际税率,妨碍了就业,并鼓励人们移居海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我们的宣言中已作出了如此坚决的保证、但是当必须履行的政治与经济责任互相发生矛盾时,经济的需要应该占第一位,如我们提出了直接税,这是为了在那个不得人心但很关键的1--981年的预算中控制赤字和制止通货膨胀。
  经济战略有4个互为补充的基本组成部分。按时间和重要性*说,首先是反对通货膨胀。通货膨胀在英国的政治与经济制度中以及在英国人的心理上已经根深蒂固。在战后的年代里,它连续不断地达到更高的高峰。如我所讲过的,在1975年已危险地接近极度通货膨胀。结果,更难以消除通货膨胀。只有长期坚持减少货币增长和改变人们期望的政策才能做到这一点。因此,从80年代起,在中期财政战略的构架中采用了货币政策,辅之以减少zheng府借款的财政政策。像任何真正的战略一样,它必须适应周围的环境。例如,当作为货币政策一项措施的某一货币总量出现问题时,就有必要想其他的办法。还有,像任何战略一样,它自己不会消除错误的可能性*,但它限制了这类错误的范围。由于过去几年坚持了这一战略,因此,尽管有困难,它获得了信誉,这本身就增强了对经济的信心。在1981至1986年期间,由于中期财政战略一直是我们政策的核心,因此使通货膨胀从(1980年5月的)21.9%这一高峰下降到(1986年夏季的)2.4%。在80年代中期,它平均为5%左右,直到1987年至1988年我所反对的对前联邦德国马克的汇率尾随使通货膨胀急剧上升。它上升得很快,1990年10月达到了10.9%的高峰。在我离职的那个月它开始下降,在1991年下降很快,那时,1988—1990年的高利率已经再一次地控制了货币增长。直到我离职时)对国内货币情况的估计一直是最后决定通货膨胀政策的因素。
  可是,一个月以前,英镑加入了欧洲货币体系的汇率机制,这充实了中期财政战略。这是想向金融市场表明我们致力于低通货膨胀的决心是不动摇的。但是那时在汇率机制内维持平价成为了它自身的目的,因为汇率机制变成了更加僵硬的体制,变成了走向单一货币的传送带。这导致了货币的过分反应,肯定会使通货膨胀很快下降,但代价是会使英国经济遭受异常严重的衰退。最后,这一政策无法支持下去,英国只得离开汇率机制。
  自那时以来,zheng府执行了一项谨慎的政策,通过回到某种国内的货币主义使通货膨胀下降。这表明zheng府正确地重视稳定物价。现在所需要的是重新建立一个非常像原来中期财政战略的可靠的构架,这对预期的通货膨胀将是一个永久性*的抑制因素。这不应该包括英镑回到即使是经过改革的汇率机制,因为市场很清楚地知道你能够再一次离开你曾经离开过的机制。它也不应该承担给予英格兰银行新的自主权。最终是政治家必须对经济政策负责。但是他们必须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教训,这样他们和他们的继任者就不会重复这些错误。
  80年代第二个优先考虑的事项是控制英国的财政。在1975/1976年度,公营部门借款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比重达到了9.25%。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措施的影响下,工党zheng府对它进行了控制,但在1979年大选时又上升了,当时处于经济最困难的时候,超过了5%。1981年的预算牢牢控制了公营部门的借款,在我担任首相时,对此从未放松过。在1987/88年度与1990/91年度之间,我们还偿还了270亿英镑的债款,将国民收入中zheng府债务的比例降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以来的最低水平。至于公共开支费用,虽然由于1980/81年度的严重经济衰退使更多的人失业,使zheng府的岁入减少,从而增加了公共开支费用,但我们仍扭转了以前的长期趋势。在国内生产总值中公共开支的比重在1982/83年度与1988/89年度之间持续下降,在1988/89年度低达3--9.25%。在1989/90年度与1990/91年度期间,这一比例回升了1%,达到了40.25%。这部分原因是地方当局大量超支(它们知道可以将此归咎于社区税),部分原因是为了便于推动1990年实行的国民保健制度改革,还有部分原因是经济正走向衰退。可是在这整个时期,国内生产总值中的公共开支费用比重从1979年的42.6%下降到了1990年的40.25%。
  由于这些年对公共开支加紧控制,才有可能减少税收。杰弗里·豪的1979年预算将所得税的基本税率从33%降到了30%,改变了直接税与间接税的比重。所得税的最高税率从83%降到了60%,投资收入也从98%减少到了75%。奈杰尔·劳森的1984年预算对公司税作了基本改动,实行了资本减免和减少了公司税率,以鼓励更加有效地利用企业投资。奈杰尔的1988年预算完成了削减所得税的计划,使较高的税率降到了40%(无论是储蓄收入还是工薪收入),将基本税率降到了25%。
  80年代的目标是实现健全的财政和低的边际税率,后来这些目标实现了。我离职不久,zheng府作出的决定导致财政支出大幅度增加,特别是提高了儿童福利,增加了国民保健制度、交通和地方当局的支出。再加上当时在汇率机制中英镑溢值促进了经济衰退,因此,财政支出的增加还带来了一系列大的预算赤字——在19--93/94年度为450亿英镑,达到了高峰,占国内生产总值的7%以上——税收的增加部分也占了国内生产总值的2%以上。显然,越早扭转这两方面的情况越好。这就要求更加严格地控制公共开支费用,明智而审慎地使用首相的词汇中最有用的单音节词,“不”。
  80年代取得的某些进展已经让位给主张增加开支的院外活动集团,但是那10年严格控制财政支出的意义并没有因此而缩小。由于我们在80年代有效地控制了财政支出,特别是将基本退休金和其他长期性*福利与物价而不是与收入挂钩,以及按比例缩减与国家收入有关的养老金计划,英国的情况已经比没有采取这一行动的其他欧洲国家好,如表所示(见下表):
  的确,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将得到的潜在好处会变得更大。一般说来,其他欧洲国家的人口趋势要不利得多,得由人数较少的劳动力养活其比例在快速增长的上了年纪的人。这就得大量增加税收。蒂姆·康登教授认为,由于这些趋势,“90年代后期,联合王国的税收负担可能比欧洲共同体的其他国家少15%至20%。较低的税收,再加上企业享有更加有利的管理气氛,这将增强英国作为外界向欧洲投资的主要场所这一地位。
  目前和计划中的zheng府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支出
  1993 1994 1995 1996
  德 国 49.4% 48.9% 48.6% 47.2%
  法 国 54.8% 55.3% 54.3% 53.4%
  意大利 56.2% 56.o% 55.1% 54.o%
  丹 麦 63.1% 62.8% 61.9% 60.9%
  瑞 典 71.8% 67.4% 67.3% 66.6%
  美 国 34.5% 33.6% 33.6% 33.7%
  资料来源: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经济展望》,1994年12月
  附表1994—96年的数字是预测数字。
  80年代我们经济战略的第三个基本组成部分是促进私营企业和私有制。由于经济和政治原因,我想打破国家现状的平衡;在这方面,私有化能起关键性*的作用,1979年,只有航空与航天工业和造船工业作出了非国有化的明确保证,此外出售了国家货运公司的股票。但是我们的胆子变大了,我们边干边学。一个个国有企业的财政情况好转了,在经济气候得到改善的情况下,这些企业已作好了私有化的准备。到1983年大选时,准备实行私有化的企业名单已经增加,它包括英国电讯公司、英国航空公司、罗尔斯·罗埃斯汽车公司、部分英国钢铁厂、英国的莱兰汽车公司和飞机场。继英国电讯公司之后,对具有不同结构和不同管理体制的煤气、水、电等其他公用事业也实行了私有化。在我离职时,工业中的国有部分已减少了60%。主要是伴随着私有化而推行的更加广泛的股权制计划,使大约1/4的人拥有了股份。我试图重建一个自由企业占主导地位的经济,鼓励建立一个拥有资本的社会。我感到在实现这两个日标方面我已经走得很远,甚至比我期望的走得还要远。
  最后,还有一个广泛的结构改革计划——自然,削减边际税率和私有化也是它的一部分——以使市场运转得更加有效,即所谓的“供应经济学政策的革命”。从1980年起,我们实行了“逐步”的工会改革计划,其中,减少了工会豁免权的1982年《就业法》是至关重要的,1984—1985年矿工罢工的结局有效地巩固了新秩序,即就业要依靠满意的顾客而不是使用集体力量去勒索补贴。劳资关系有了相应的改善。在我最后担任首相的1990年,产业停工数是1935年以来最低的。诺曼·福勒1988年的社会保障改革对工会改革作了补充,通过减少所谓的“贫困圈套”使工作更有意义。工资委员会过去的工作是制定最低工资标准,这类标准导致了人们的失业,特别是青年人失业。后来对这种委员会进行了改革,不再为21岁以下的青年人制定最低工资标准,后来又取消了这类委员会。当我开始担任反对党领袖时,在经济政策方面,主要是主张制定收入政策的人与主张“自由集体谈判”人们之间进行的大辩论。在我任期结束时,已经取消了收入政策及其所有累赘的曲解。而且工资谈判也远不是“集体的”。加入工会的劳动力的比例已经从50%下降到35%,这是劳力市场更加灵活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其标示)。
  但是,我们所进行的旨在使市场运转得更好的改革当然没有局限于劳力市场,它涉及到了每一个市场。我们取消了外汇管制,以及对物价、收入和股利的管制。在财务服务方面,我们促进了更大的竞争。我们减少了对私人出租房屋的控制以鼓励人们提供更多的住房,给公营部门的房客很大的折扣购买住房。在教育、国民保健制度和地方zheng府方面也采取了进一步的措施促进公营部门的竞争,以提高货币的价值和有更多的选择。
  我们已在不同程度上实现了我们的月标:降低通货膨胀,控制财政和随之而来的削减税收、私有化和实行供应经济学政策的改革。此外,每一项目标都有其自身价值,同样有助于减少国家的作用,使人民能更多地支配自己的生活。但是,能够在多大程度上说我在80年代所执行的经济计划基本上改善了英国的经济?有许多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这些证据仍在增加一一表明情况的确如此。
  生产率是关键。生活水平有很大提高的国家是那些劳动力和资本创造了经济价值的国家。生产率不高的国家虽然可以而且应该对它们的汇率进行一些管制,但是从长远来看,这些国家不会享有高的生活水平。英国的经验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我们与美国之间生产率方面出现了大的差距。在50年代和60年代,欧洲也很快地赶上和超过了我们。在70年代,我们在主要工业国中的表现是最差的,而且差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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