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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封仇息怨(2)

还是张良劝阻了他,人家是友军将领,是来援助你的,把他杀了今后谁还来援助你?何况如今楚汉相争,是报那一箭之仇要紧,还是打败项羽要紧?后来在与楚军决 战中,雍齿又屡建战功,胜利之后更不能不明不白地又将人家杀了。反正雍齿自知屁股上有屎,平日躲得远远的,最好别惹恼了刘邦!

雍齿茫然无计,束手无策,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心想,难道我连季布都不如吗?突然,他心里一亮,为何不找张良替自己向刘邦说说呢?

天黑以后,他骑着一匹马出城来到张良的山庄。

张良听何肩禀报雍齿求见,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待客人进来之后见礼坐定,雍齿羡慕地说:

“好一个清静的山庄,我雍齿能在这样的地方,平平安安无疾而终,就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张良笑道:“将军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倒羡慕起这清净无为之地来了!”

“先生差矣!我有何荣华可享?如今我已危在旦夕,望子房救我!”

说完嚎啕痛哭起来,哭得象个小孩一般,哪里还有点将军的威仪。

“将军有何为难之事,不妨直言相告。”

“只因为当年在丰邑,一念之差与皇上积怨甚深。后来虽然我屡立战功,但皇上仍无捐弃前嫌的意思。恐怕哪一天皇上一怒,我将成为刀下之鬼。”

张良说:“当年丰邑投魏,与沛公反目成仇,确实使皇上深恶痛绝,同乡故友实在不该做出这种事情来,人不能见利忘义!”

雍齿痛心疾首地说:“大错已经铸成,又如之奈何!”

张良问道:“那么将军想要我为你做一点什么呢?”

雍齿说:“我决没有脸面请求皇上封赏我,我只有请皇上免我一死,将我革职为民,让我回乡老死田园!”

张良说:“当年为荣华求封侯,不惜背叛故人。今日为免死求还乡,不惜抛官弃爵,将军前后为何判若两人?”

雍齿痛切地说:“我雍齿今生今世,正是为这荣华富贵,弄得我脑袋都难保住了,只求解脱,退隐乡居。”

张良淡淡一笑说:“将军恐怕误解了,这真正淡泊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么?”

雍齿默然。也许他这般利欲熏心的一介武夫,也根本没有听懂张良的话。在他看来,天下扰攘皆往利行,舍此别的还有何价值可言?

张良说:“我可以把将军的话转告皇上,至于皇上如何处置,我就无能为力了。”

“深谢先生!”

雍齿拜谢而去。

隔了几天,皇上请张良到南宫去,上朝之前张良把雍齿夜访的事向他说了。刘邦不以为然地说:

“我们自小在一起,他的脾气我非常了解,得势时趾高气扬,失势时低三下四!不过,正如子房所说的,他现在正对我有用,不然我真想宰了这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张良说:“其实也等于把他宰了,然后烹成羹,让大家都喝上一勺,清热败火!”

说完,刘邦和他都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刘邦上朝了,自从上次分封了二十多位通侯之后,又分封过四位刘姓诸王,大家又在等待着新的封赏。这些日子只要上朝,大家都蜂拥而至,即使病了也没有谁愿意告假,生怕错过这一千载良机。“

刘邦看了看鸦雀无声的群臣,他本来要先封雍齿的,突然想起那天去见太公的事,老爷子那付拿着扫帚边扫边后退的样子,实在使他既痛心又尴尬。不过那位家令的说法也很有道理,所以后来赏了他黄金五百斤。于是他首先宣布尊太公为太上皇。

一提起太公,刘邦又想起太公提醒他侄儿刘信的事。他眼前又浮现出嫂子喂侄儿的那一勺勺的汤,他仿佛又闻到那汤飘来的热气腾腾的香味。虽然他如今已经做了皇帝,顿顿吃的是山珍海味。但他一想起当年嫂子一口也不给他尝的羹,仍然觉得是一种极大的遗憾……

于是他还是勉强宣布了封刘信为羹颉侯,却未分封土地和城邑,而是留在栎阳,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头衔。

这刘邦的报复心也真太强了。

这时,刘邦突然厉声叫道:“雍齿!”

雍齿一动不动地站着,一点也没听是在叫他。旁边一位大臣捅了捅他一下,轻声说道:“快,皇上在呼你!”

正在这时,刘邦又发出一声更为严厉的呼叫:“雍齿!”

雍齿象触电般的一掣,赶紧迈步上前,他感到腿肚子在转筋,在发颤。他本来想大声响亮地回答,但发出的声音却分明沙哑而又干涩,还带着轻微的颤音:

“臣在!”

刘邦的声音从来没有这般冰冷过:“你——知罪否?”

他本来要在群臣面前装出一付宽容大度的样子,但当他一念到“雍齿”二字时,顿时从心里涌起一阵厌恶与仇恨,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而冷酷,他真担心自己压抑不住,一声怒吼把这家伙推出去斩了。

张良也担心刘邦反复无常,如果意气用事把他杀了,会激起意想不到的后果来。

雍齿早已吓得灵魂出窍,他一听见皇上问他“知罪否?”就知道刘邦要给他算旧账了,今日必死无疑了。心里一横干脆回答:

“自张耳派臣领兵来助陛下灭楚,大小征战从未怯阵,斩杀、俘获楚军士卒甚多,不知臣罪从何来?”

刘邦气极了,你还敢不认账?便毫不留情面地揭他的老底:“雍齿,丰邑背我降魏算不算罪恶?”

“陛下,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就象季布当年攻击陛下,今日仍为陛下所用,难道臣还不如一个季布么?”

刘邦的情绪缓和过来,本来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不必把事情弄僵,更何况还是儿时的伙伴,便转而含笑问道:“你求朕有何封赏?”

这一问反倒让雍齿满腹委屈地失声痛哭起来:“臣身犯不赦之罪,哪里还敢向皇上求封赏?只求皇上准臣革职还乡就算万幸了!”

刘邦表现出一派宽容大度地开怀大笑起来:“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哭什么?你雍齿虽然曾有负于朕,但朕却以德报怨,仍封你为益州的什方侯!”

雍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赶紧叩谢皇上。

刘邦又当着群臣的面,催促丞相、御史加紧定功行封,不得有误。

散朝以后,群臣走出南宫,一个个脸上泛起笑容,心里踏实多了。

张良乘车回家,突然从后驰来一辆高车驷马,只听见驭者高声喝道:“闪开!什方侯驾到!”

马车驶过时,张良掉过头来,看见雍齿正襟危坐,凛不可犯的样子,心里骂道:

“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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