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征服意大利

1. 旗开得胜
　　拿破仑在婚后的第三天，便告别约瑟芬，匆匆到意大利军团赴任。

意大利这个地区，长期以来一直是西班牙波旁王室和奥地利哈布斯堡王室互相角逐的战场。哈布斯堡王室统治着该地区的北部，他们在那里占领着富饶的米兰公国和曼图亚大要塞等封地。意大利半岛的南部连同西西里岛，则是在西班牙波旁王室的后代费迪南四世的统治下。这两个王室所属的地域，大都处于中世纪的死气沉沉的状态中，政治上处于极软弱无力的地位。还是前几年拿破仑就对意大利的政治及军事状况作过分析研究，觉得在此开战将有利可图。1795年夏，拿破仑在巴黎“测绘局”工作时，曾精心制定过入侵意大利皮埃蒙特的作战计划。虽然那个计划因热月政变而夭折了，但现在他当上了意大利军团司令，这个计划便可以着手实行了。

尽管事先有过充分计划和准备，但拿破仑到达尼斯意大利军团司令部后，他仍清楚地看到了他所面临的内外的困难。

首先是自己方面军队的情况很坏，战斗尚未开始，士兵们却都似病人般疲惫衰弱，长时间的断油断肉和粮食不能充足供给，使士兵们脸色*蜡黄；军资匮乏，士兵们衣不蔽体；纪律松懈，自由散漫，酗酒闹事天天发生。军官们则很看不起这位貌不惊人的新任司令官，加上拿破仑的年轻，更使得上层军官不服气。

而敌方则是有备无患，占尽天时地利之优势。敌方首先在地理位置上占有优势。皮埃蒙特与法国毗邻，三面被阿尔卑斯山相围，常年冰雪覆盖，且敌方为了防止法国人的入侵，在境内修筑了大量的战壕、碉堡、工事。其次在后方配给上，粮食充盈，官兵温饱不成问题，而且贮备了大量武器弹药。敌方兵力也较己方多。

在皮埃蒙特，驻扎了撒丁王国的精良部队和奥地利的强有力的久经沙场的远征军。他们组成的反法联军在兵力上有近九万人，有威力强大的炮兵和铁骑兵。更主要的是敌方已意识到了法国进攻意大利的企图，他们团结一心，自认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整体的凝聚力与向心力是对法国军队的最大威胁。

拿破仑在检阅了自己的军队并分析敌方情况后，着手采取了一系列整顿军队的措施。首先，他从当地一个银行家那里弄到了钱，把过去长期拖欠的军饷补发了一部分。他还通过迅速改组兵站和有关的后勤部门，解决了令其他士兵们不满的问题。在一次检阅部队的讲演中，拿破仑又用一段热情奔放的话，深深打动了士兵们的心。他说：“士兵们！你们忍饥挨饿，远离家乡，zheng府有负各位很多。在这里你们经受了严寒和饥饿的考验，但zheng府并没有嘉奖你们。现在我将带你们到美丽富饶的意大利去，那里有繁华的大街，有闪光的珠玉，有丰盛的晚宴，你们在那里将获得你们所需要的荣誉与财富。你们的意志是坚强的，但你们为共和国而战的决心是坚定的吗？”

“是！”无数士兵被拿破仑极具鼓动性*的这番话打动了，欢呼声响彻云霄。

波拿巴的举止行动，在官兵的心目中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的充沛精力和干净利落的命令，赢得了马赛纳的敬佩。在他那闪烁着卓越智慧的目光下，身材魁梧而又趾高气扬的奥热罗，也不免有些畏缩了。

4月初，法国的增援部队赶到了，从而使意大利方面军的总兵力增加到4.93万人，形成了兵力上的优势。

4月10日，奥军的攻势开始进行。皮托利的7个营进攻沃尔特里的色*尔弗尼，法军却在11日从容不迫地撤回萨沃纳。拿破仑在此对15日的攻势作了最后部署。11日，拿破仑来到桑托尼奥发现奥军7个营正在进攻据守坚固阵地的兰普恩，而在瓦泰诺泰以西却未见有其他敌军。拿破仑于是口授命令：命拉阿尔普次日上午从正面向阿根陶攻击；马塞纳率部连夜疾进到瓦泰诺泰以西的阿尔塔山脊，于次日拂晓向阿根陶右后方发起进攻。法军的攻击一经实施就大获成功。4月12日清晨，阿根陶在晨雾中发现自己已被包围，只经短交战，其部下便一下溃散，并仓皇撤退到了东北方的阿奎。

在瓦泰诺泰初战得胜，拿破仑即命拉阿尔普据守夺取的这个地盘，一面下令马塞纳，命其挥戈北上往克罗和代戈推进，以对付奥军接兵，命奥热罗率部向卡凯尔运动，再折向东勒斯摩，而塞律里埃则从加里希奥直下塔纳河谷以威胁切瓦。同时，拿破仑将司令部移至卡凯尔，并撤掉了梅尼尔师指挥职务，又将该师的4个旅各拨两个分别给了马塞纳和奥热罗。4月 12日下午，拿破仑从前线发布了如下战报：

“共和国万岁！今天，4月12日，马塞纳将军所率师与拉阿尔普将军所率师一起攻击了据守在瓦泰诺泰重要阵地的奥军，该军达1.3万人，由博利厄将军本人以及阿根陶将军和罗卡维纳将军所指挥。结果共和军彻底击败了奥军，打死打伤敌人约3000人。”

这段公报其实不十分准确，奥地利指挥官博利厄当时并不在战场，罗卡维纳则只是阿根陶的一个旅长。但不管怎样，这次首战的胜利已奠定了整个战役的结局。

到了4月13日，奥热罗率部向据守在米勒斯摩的皮埃蒙特军进攻，奥军普罗韦拉将军的独立旅和皮埃蒙将军的一个掷弹兵营阻住了去路。

双方激战战斗，最后普罗韦拉因弹尽粮绝而被迫投降。

就像在敌人中间插进了一把楔子，拿破仑成功地扩大了奥军与皮埃蒙特军之间的间隙。此后，他又再次组织部队，对阿根陶在代戈的一个后卫部队从坚固阵地发起进攻。马塞纳军从正面进击，阿拉尔普则涉水渡过博尔米达河攻击奥军后方，结果俘获2600名奥军，阿根陶的残部从斯比格罗峡谷向北逃往阿奎。

拿破仑暂时击败其主要对手后，就转而集中对付撒丁军。他命令奥热罗从正面攻击设在切瓦的撒丁军营部，侧面由塞律里埃和马塞纳进行突击。18日，法军各路纵队开始行动，谁知赶到切瓦时，却发现敌营早已撤空。原来，驻守的柯里已乘黑夜命部队退守到了科沙格里亚河畔的坚固阵地。柯里手下有1.2万人。19日，法军从正面进攻受挫。21日，拿破仑调其兵力组织最后围攻，由于塞律里埃从敌军右翼进行迂回包抄成功，柯里被迫率部溃退。法军进而抵达皮埃蒙特平原，其骑兵师乘胜追击溃退的撒丁军，撒丁国王不得不派特使在凯拉斯科会见拿破仑。双方经过谈判，于4月28日签订了停战协定。拿破仑于4月26日又发布了如下战报：

“将士们，在15天之内，你们已经赢得了6次胜利，夺得了21面军旗，55门火炮和若干要塞，并征服了皮埃蒙特最富庶的地区，你们已经俘获了1.5万人，打死打伤1万多人。”

对于一位不到26岁的青年将领而言，这个成就确实是骄傲的，因为他已经接连击败了两支敌军，从而树立了作为一位杰出的部队指挥官的威望。

征服意大利的第一个战役就这样旗开得胜了。根据凯拉斯科停战协议第四条，法军有权通过皮埃蒙特领土和在瓦兰察渡过波河。拿破仑施展计谋，又指挥部队在5 月9日从皮亚琴察渡过了波河。皮亚琴察是一个中立城市，属于巴马公国。拿破仑不仅未经允许就侵犯了巴马，而且向那位不幸的公爵勒索了八万英镑的罚金以犒赏法军；同时，他还没收大量实物，其中包括米开朗基罗和葛雷基欧的20幅名画。他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了巴黎。

法军渡过波河后，博利厄意识到必须放弃米兰公司，便取道克雷马和布雷西亚，向东退至特兰提诺河谷。在洛迪桥渡过阿达河后，他在桥边留了一支强大的后卫部队阻滞法军。

此时，拿破仑征战中富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当马塞纳的前卫于5月10日到达洛迪小镇，发现河上那座桥的右岸部分已被破坏，塞博滕多夫的部队正在那边严阵以待。拿破仑到该镇后，决定立即强渡。拿破仑命令调来一个炮兵连，自己亲自瞄准目标进行轰击，同时又组织了一个突击队进行冲锋。到日落时分，法军终于攻过桥头，奥军败退溃散。

法军在洛迪桥之战的胜利，虽对整个战役无多大影响，但由于拿破仑首次在前线直接参战，这对于部队提高士气以及对拿破仑本人的心理影响作用都是很大的。当日来的士兵们都高兴地称他“小班长”，这一仗极大地增强了他的自信心，以至他后来在圣赫勒拿岛曾回忆说：“只是在洛迪之战后，我才认识到我终归要在政治舞台上扮演一个决定性*的角色*。我的雄心壮志的第一颗火花就是那时产生的。”

数天之后，他在米兰又对副官马尔蒙说：“我们今后取得的胜利将远比我们业已取得的胜利更伟大。……我们这个时代，尚无人构思伟业，要由我来开此先例了。”

法军在洛迪之战获胜后，继续向前推进，一路畅行无阻。5月15日，拿破仑率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伦巴第的都城米兰。

　　2. 攻占曼图亚

　　在奥地利米兰公国只是一个封地，如今它已在拿破仑的控制之下。

拿破仑决定追击正在朝蒂罗尔溃逃的博利厄残部。为此，他必须穿越威尼西亚共和国的中立领土。5月27日，马塞纳的前锋进入布雷西亚；30日，他在瓦莱焦渡过明乔河并于6月1日在维罗纳设了司令部。

到6月初时，拿破仑不仅从奥地利总督费迪南大公手中夺回了整个伦巴第，而且还侵犯了中立的威尼西亚共和国。他这样做并非师出无名，因为博利厄为了确保自己能退往特伦提诺，已经占领了威尼西亚的佩斯基耶腊要塞。这是著名的中世纪四边形要塞区中四座要塞的一座。这四座要塞是：佩斯基耶腊、维罗纳、莱尼亚戈和曼图亚，它们扼守着通向威尼斯的要道，而这其中，曼图亚是惟一真正可守的要塞。这个要塞周围环抱着明齐河，河流此时已泛滥形成一个湖泊。如若进行一般围城作战是难奏效的。博利厄率1.4万奥军固守在曼图亚要塞，他等待着援兵的来临。

拿破仑来到威尼西亚境内后，即将曼图亚包围起来，封锁了阿迪杰河的右岸。到6月底时，奥地利增派了老将维尔姆泽带着4.7万人前来解围。

7月29日，维尔姆泽开始发起进攻，经过一天交战，奥军迫使法军的马塞纳师从阿迪杰河与加尔达湖之间的中心地带向后撤退了12英里。

面对这一打击，拿破仑立刻从防线撤回所有部队，并把他们集中在加尔达湖以南地区。维尔姆泽此时将部队转而西进，企图与其右路纵队科斯达诺维奇会合，但拿破仑已命马塞纳师和奥热罗师在斯蒂维耶雷挡住了去路。双方于是在斯蒂维耶雷展开了激战，由于奥热罗和博阿蒙率领的一个骑兵旅从左翼奔袭成功，维尔姆泽在死伤6000人后不得不退回到明乔河一线。

在斯蒂维耶雷，拿破仑曾处于十分危急的局面，假如维尔姆泽与科斯达诺维奇取得联系，那么法军早就被打垮了。由于拿破仑的反应敏捷，行动神速才使法军转败为胜。

现在，维尔姆泽率部转而向东，企图经巴萨诺利维察琴察进军曼图亚而迂回包抄拿破仑。而拿破仑却沿法尔索加纳和上布仑塔河谷穷追维尔姆泽。到9月8日，法军追上奥军，经过又一场激战，法军俘敌三千并缴获35门火炮。维尔姆泽残部逃进曼图亚，该要塞再次被法军围困了。

但奥军并未被彻底打败。10月间，一位年老的匈牙利元帅阿尔文齐，受命带了四万生力军，前来驰援曼图亚。11月11日，法军马塞纳部与阿尔文齐的援军在卡尔迪罗山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战，结果法军损伤惨重，阿尔文齐接着转向南，打算从昔维奥借助浮桥渡过阿迪杰河，从而进军曼图亚。拿破仑估计到奥军的动向后，在阿尔科拉村布置了两个师进行埋伏。

11月15日，法军奥热罗师与奥军前哨相遇，双方为争夺那里的一座木桥相持不下。拿破仑来到后，亲自抓起一面团旗率部向前冲锋，混战中拿破仑滑向堤岸，掉进了河沟，幸亏两名军人及时相救才把拿破仑拉起来。16日，法军再次向桥头进攻仍未奏效，17日继续激战，这一次法军终于成功地占领了桥头，奥军被迫向后大撤退。

由于拿破仑的英勇善战，这位年轻的司令在一年之内相继击败过柯里、博利厄、维尔姆泽和阿尔文齐，但是奥地利人还未甘心失败，阿尔文齐奉命重整旗鼓，此时他的手下还有4.3万人，而拿破仑的机动兵力只有3.4万人和74门火炮。

1797年元月10日，阿尔文齐率部向阿迪杰河与加尔达湖之间的儒贝尔旅大举进攻。儒贝尔旅在强敌面前且战且退，到利沃里村后，双方开始了激战。此时拿破仑接到求援报告后，命令马塞纳和维克托旅星夜援助。14日凌晨，拿破仑亲自带兵赶到利沃里，12支法军拂晓时发起反攻，奥军由于处在阿迪杰洛地的狭窄通道中而进退两难，无法展开。法军大获全胜，奥军5000人当了俘虏，阿尔文齐本人侥幸脱逃。

同日下午，法军在另一地区也开始了战斗。其时，普罗韦拉在头天 夜里悄悄架了一座浮桥，乘奥热罗不注意时偷偷溜过了阿迪杰河，然后直奔曼图亚，但到城郊时却被另一支法军塞律里埃挡住了。普罗韦拉立即派人向城内守军发出信号，要求他们出击里应外合，谁知维尔姆泽却决定等到第二天再行动。这一迟延后果严重，第二天凌晨，拿破仑增派的援军已火速赶到，普罗韦拉陷入3路法军的包围、夹击，眼看大势已去，普罗韦拉只得带着7000人与22门火炮向法军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