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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章 流产的美人计

话说努尔哈赤在古勒山之战以前,对建州的统一战争已基本完成了,只剩下长白山 部的朱舍里和纳殷部。战后,努尔哈赤的兵势大盛,他首先决定扫除残部,完成建州的 统一事业。古勒山战役刚刚结束,努尔哈赤就于十月亲率大军五千兵马,去讨伐朱舍里 部。这是万物成熟的季节,由于关外的冬天来得更早些,早晚已有冰冻了,有些地方已 经下雪。那巍峨高峻的长白山里,不再是葱郁的绿色世界,朔风一吹,漫天的落叶,纷 扬飘舞,给人以萧瑟凄冷的感受。行军途中,努尔哈赤不自觉地想起了鸭绿江部的林喇 梅福晋,那女人是朝鲜人,在她身上既有朝鲜女子温柔娴淑的天一性一,也有中国关东妇女 豪爽刚烈的一性一格。这是因为她长在关东土地上,整日生活在汉人、满人中间,尤其是与 苏乃喜结婚以后,她已变成一个十足的女真女人了。使努尔哈赤难忘的,是她那一对水 汪汪的大眼,泛着勾心摄魂的秋波;雪白透红的瓜子脸上,带着撩一拨男人的光束;鼻翼 小一巧一玲一珑,樱一唇殷红饱满,身段硕长,曲线优美,用“苗条”二字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努尔哈赤心想:等征服朱舍里部以后,顺路再去会会她!

再说朱舍里部长裕楞额,在古勒山战役当中,多亏那匹乌龙锥的四支长一腿跑得快, 才未把这条老命送到浑河里喂鱼。叶赫部长布寨从马上栽下的情景,是自己亲眼看到的, 当时他就在离布寨百十步远的一块大石旁边,现在回想起来,还真得感谢那块大石呢。 那如雨的矢石从山上落下来,他有幸未被击中,全靠那块大石替他挡着。不过,他带去 的五百人马,只回来一百多点。他心里说:“让那三百多个冤魂去找布寨,不,还是应 该去找纳林布洛算帐罢。”每想起这些,他就不由得想起了送给纳林布洛作妻子的胡康 里氏。其实,胡康里氏不是他的女儿,是他表兄图鄂西的女儿。纳林布洛多次派人向他 索要闺女裕娜,裕楞额实在不愿意将十五岁的裕那往火坑里送,才用移花接木的方法, 让胡康里冒充裕娜。在古勒山战役爆发前,纳林布洛曾以十分不满的语气对他说:“你 那胡康里已不是处一女了,还往俺这里送,俺叶赫成了垃圾堆了。”若不是古勒山战败, 纳林布洛是不会跟他甘休的。

至于胡康里氏,本是图鄂西的女儿。图鄂西与裕楞额部长是姑生舅养的亲表兄弟, 图鄂西又是他主要的带兵将领。一天,他到图鄂西家有事,无意瞅见了表嫂胡卡里氏长 得颇有姿色,回来以后心里总是想着她那倩影。一天,他准备了一些上好的人参,让图 鄂西给纳林布洛送去。从朱舍里部到叶赫部,骑上快马也得近两天的路程。裕楞额将图 鄂西指派走以后,他便去撩一拨表嫂胡卡里氏。裕楞额来到图鄂西家,看门人要去通报, 他说:“不必了,这是俺表兄家,俺自己进去吧!”再说那胡卡里氏,她不是朱舍里部 的人,她的父亲名叫武扬哈,是纳殷部的一个带兵头目。一次图鄂西在长白山里打猎时, 遇上了胡卡里氏,二人一见倾心,种下了一爱一根,各自回家,说服家庭以后,二人成亲。 婚后只生一女,名胡康里氏,母女俩长得一模一样。那胡卡里氏也会打扮自己,乍看去, 母女便却成姐妹俩。

且说那裕楞额部长,年已四十开外,已娶了六个妻子,前两个年龄大些,后四个都 是年轻漂亮的。讲她们漂亮,也不过六、七分姿色。其实自古及今,真正的绝代佳丽, 又能有几人呢?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那裕楞额,身为一部之长,家有六个妻 子却还不满足,还经常在外面掐花拈草。这会儿,裕楞额进了图鄂西家的院子,见表嫂 不在屋里,只有两个小丫头佣人在玩石子。她们一见是裕楞额来了,便吓得忙跪下去行 礼。裕楞额问:“你家女主人哪去了?”两个小丫头说:“往后边园子里乘凉去了。” 裕楞额便向园子走来。走到一片槐树下面,树荫罩地,只见荷花池边的方湖石上,表嫂 正光着洁白的身一体,背着脸,坐在那里冲凉呢。

裕楞额隐身材后,看她表嫂坐在湖石上洗澡。不多一会,胡卡里氏转过身来又洗一 会,然后揩过周身,慢慢地梳妆起来,穿好衣服。裕楞额看了表嫂周身的妙处,不禁魂 灵儿早已飞向天空,如呆子般站在那里。还是胡卡里氏眼尖,见槐树下隐隐有人站着, 便站起来走近那林子。当她走到裕楞额面前,他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胡卡里氏生气 地说道:“你也太不像话!俺在这里洗澡,你躲在那林子里作甚?”裕楞额听到表嫂责 怪他,忙笑嘻嘻地说道:“表弟实在不知表嫂在洗澡。”说到这里,兜头一揖说:“表 弟这边有礼了!”胡卡里氏赶忙还礼说:“这大热天气,图鄂西又不在家,部长到俺家 有什么事?”裕楞额见胡卡里氏刚洗了澡,美得如出一水芙蓉,方才又瞧见她身上许多妙 处,忍不住心魂荡漾,遂说道:“表嫂,你想得俺好苦!”胡卡里氏听了,晓得裕楞额 不怀好意,急忙说道:“你表兄不在家,俺要回屋里去有事。”因为裕楞额是表弟,又 是部长,不好顶撞,只得想乘隙溜走。但裕楞额哪肯放行,忙抢前一步,一把搂住胡卡 里氏的细一腰,嘴里说:“俺为了表嫂,这几天想得吃不下饭,部里事也不想管,表嫂今 天定要开恩,依了俺,俺死也瞑目。表嫂今天不依俺,俺就搂着表嫂不放哩!”胡卡里 氏又窘又怕,身于索索乱抖,低着头不作一声。那裕楞额是调一情的老手,他知道表嫂已 有四分答应,急忙趁此机会,把表嫂抱起来放在那大青石板上。于是一个半推半就,一 个趁热打铁,在那荷花池边的青石板上,成就了好事。事过之后,裕楞额亲自替她穿戴, 又跟胡卡里氏调笑一会。胡卡里氏说:“你家里有六个美人,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真是个馋鬼!”裕楞额听了,只是“嘿嘿”笑着,不搭话。这时,天色已晚。裕楞额临 走时说:“俺明天这时候再来!”

大凡这样的偷一情男一女,一旦有了第一次,便像那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泻千里,什么 力量也阻止不了。裕楞额与胡卡里氏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于是一场“勾结一奸一夫,谋害本 夫”的冤案发生了。不久之后,就在古勒山之战的前几个月,裕楞额又派图鄂西送贡品 给纳林布洛。见到纳林布洛以后,图鄂西便被抓起来,说他是努尔哈赤的一奸一细。图鄂西 还想辩驳,纳林布洛拿出裕楞额的信来,对他说:“是你部长让俺办的。”蒙在鼓里的 图鄂西,临被杀头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亲表弟,为啥要害他的命。

图鄂西死后,裕楞额干脆住在胡卡里氏那里,两个人俨然夫妻一般。胡康里氏这时 也十五岁了,长得和她母亲一样姿色俏一丽。小小年纪,更显得比她母亲还要轻佻、风一騷一 一些。裕楞额看在眼里,心里嘀咕着:“这小筍鸡也吃得着了!”一天,三个人一起饮 酒,裕楞额把母女俩都灌醉,轻而易举地占有了胡康里氏。胡卡里氏知道以后,只能 “哑叭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时间不久,纳林布洛又派人来,向裕楞额要他女儿裕 娜,裕楞额便将胡康里氏顶替裕娜,去了纳林布洛那里,自己仍然与胡卡里氏一起花天 酒地。

十月的一天,裕楞额正在胡卡里氏那里喝酒,侍卫跑来报告:“努尔哈赤亲自率领 大军五千,已在城外五里处扎营。”裕楞额吓得两一腿乱颤,让侍卫扶着他,回到府里去。 他马上召集带兵将领开会,这时在裕楞额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图鄂西的形象来,心里 不免有些后悔,觉得要是这位表兄还在的话,倒是一员守城的干将。裕楞额强打一精一神, 安排了守城的各项事宜。他见几位将领无一精一打采地走了,心里想:俺也知道不是努尔哈 赤的对手,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过去,自己跟在纳林布洛屁一股后面,共同反对努尔哈赤, 想在古勒山下一举消灭努尔哈赤。结果事与愿违,反被努尔哈赤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 地。现在后悔起来,已经从“贼船上”下不来了。努尔哈赤不会放过俺的。只有“破罐 子破摔”,跟他拼一下,也不过是“割掉头,碗大的疤”,随它去罢!裕楞额胡思乱想, 折腾了一一夜,搅得头昏脑胀。天将明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后来不知怎么努尔哈赤派 人把他喊了去,对他说:“听说你女儿裕娜长得天姿国色,美丽无比。那就把裕娜送给 俺当小老婆吧,以后俺就不攻你的城了,你裕楞额还做朱舍里部的部长罢!”他听了以 后,可高兴了。心里想:幸亏未把裕娜送给纳林布洛,若是——裕楞额觉得有人推他, 一翻身坐了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侍卫站在床前。那侍卫见主人醒来,赶忙报告: “努尔哈赤在城下喊你说话。”听了侍卫的话,赶忙穿上衣服,对门外一看,已是日上 三竿了。忙去洗把凉水脸,想清醒一下头脑。洗脸时,才意识到夜里做了一个梦,努尔 哈赤要裕娜做小老婆的话,是梦中的事。但裕楞额转而一想,事出有因呀,努尔哈赤这 一大早不是就喊去么?也许是神仙托梦给俺,让俺早有思想准备。不过,话又说回来, 努尔哈赤若是真要俺裕娜,俺也乐意给他,只要不杀俺,还让俺做部长,俺什么都——

裕楞额正想着,已来到城楼上,他朝下一看,黑鸦鸦的兵马,明光闪亮的一槍一、刀, 在一陽一光下发出刺眼的亮光。在迎风招展的“帅”字旗下,努尔哈赤头戴黑色貂皮帽,身 穿五彩龙纹衣,骑着一匹储红色的高头大马,两边几十员大将簇拥着,威风凛凛,杀气 腾腾。裕楞额又向前挪了挪身一子,向努尔哈赤说道:“尊敬的努尔哈赤将军,俺裕楞额 这边有礼了!”说罢,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努尔哈赤一听,说道:“裕楞额!俺且问 你:你本是建州女真的后代,为啥要去投靠叶赫?”裕楞额一听,心里说:“哪壶不开, 他单提哪壶!”但是,努尔哈赤的问话,他不敢不予回答:“过去的事,全归俺错。你 大人有大德,更有大量,就放俺这一回罢!”努尔哈赤又说道:“俺还要问你:你亲自 带兵,跟着纳林布洛,去偷袭俺建州的村寨,屠一杀自己的同胞,一奸一婬一自己的姐妹,焚烧 房子,抢劫财物。这都是为什么?纳林布洛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必须回答俺。”

听了努尔哈赤连珠炮似的发问,裕楞额只得说道:“努尔哈赤大王!过去俺千错万 错,都是因为俺狗眼看人。你老人家这次烧了俺,从今往后,俺裕楞额永远跟着你。请 你给俺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努尔哈赤紧接问道:“裕楞额!你打算怎么立功?怎么 赎罪?”这一下,裕楞额又被问住了。他心里想:这努尔哈赤果真厉害,能文能武,能 说会道,比那纳林布洛难对付十倍。问俺“怎么立功赎罪”,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想要 俺女儿裕娜呢?在这地方俺也不好明说呀!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讲不出口,不如再摸一摸 他的底,探探他的口风,然后见机行一事罢!于是裕楞额反问道:“请大王吩咐,你要俺 怎么立功赎罪,俺都答应。只要能给俺一条生路,你老人家叫俺头朝东,俺再不敢头朝 西了!”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裕楞额的认罪态度也够老实了。努尔哈赤接着 说道:“裕楞额!你听着:俺给你提三条:第一,打开城门,交出兵器,交出兵马;第 二,打开府库,让俺派人清查物资财产,清点马、牛、羊等;第三、让出部长职位,由 俺任命,你自己要在家蹲着,等候处置。”努尔哈赤讲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这三条意见,你回去考虑。三天后,来答复俺。否则,俺要攻城,那时,俺就要严惩 不贷,不要说俺事前没有跟你讲明白。”

裕楞额回到府里,真是“斑鸠打烂蛋——咕嘟着嘴了”。这些日子,部里几位带兵 的将领,都远远的躲着俺,没有一个来帮俺出谋划策的。都怪那该死的图鄂西,自他死 后,几位将领都不满意,都说图鄂西死得冤枉,说什么“赔了夫人又送命”,这不是戳 俺的脊梁骨吗?真他一妈一的混蛋!裕楞额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一腿,该找他去!俗话说 “人到弯腰处,不能不弯腰”。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嘛!于是裕楞额午饭也顾不 得吃,就径直出了府门,来到地牢门口,让狱卒打开牢门,他头一低进去了。里面黑漆 漆的,尽管在牢房东南角上,有一盏油灯,但那灯花只有黄豆粒那么大,如萤火虫似的。 这里地面潮一湿,气味难闻,噎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站在屋里瞅了好一会儿,才在西墙脚 下面一摊烂草上发现了他。

那人是谁?他名叫译登巴尔,原是朱舍里部的兵马总头目。此人文武都来得,部里 四五个将领全听他的指挥,连裕楞额的表兄图鄂西也很敬重他。因为他反对裕楞额背叛 建州女真实行“一边倒”的政策。不愿意听从叶赫部的纳林布洛的指挥,多次带领朱舍 里部的几位将领给他提意见。裕楞额非但不听,反诬他里通努尔哈赤,并将他关进地牢。

译登巴尔早认出裕楞额了,说道:“俺早就对你说过:‘有那么一天,你会来找俺 的!’怎么样?你现在到了穷途末路了吧?”听了译登巴尔的话,裕楞额说道:“还有 一条路。俺来请你出去,再一起谋划吧!”译登巴尔坐在烂草上未动,不动声色地说: “出去可以,谋划也可以。你必须当众承认你错,并说明是俺正确。不这样做,俺不出 去。”裕楞额说:“可以”,遂转过身去,对门外的侍卫说:“你去喊各位将领来这 里!”不一会儿,门外一片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几位将领都来了。这时候,裕楞 额清清嗓子,说道:“俺对不起诸位,尤其是对不起译登巴尔将军。你曾多次规劝过俺, 不要俺一边倒向叶赫。俺那时听不进你的话,铸成今天的大错。俺裕楞额在此向大家道 歉,并向译登巴尔将军谢罪。请求诸位将军群策群力,助俺过此难关,俺将终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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