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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进京送信(2)

老太太闻听,怒火中烧:“昏王如此狠毒,干此灭绝人性之事!如此说来赶快 搭救天下英雄要紧。先生只管放心,我叫常青即刻起身。”她赶紧把常遇春叫了进 来:“儿呀,方才先生说得有理,娘愿意让你前去赶考。一来能够见到你的众家兄 弟;二来还可以会会天下英雄。你路上一定要听先生的教导,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听见没有?”常遇春答应一声:“孩儿谨遵母命。”常遇春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安排, 就带好盔甲行囊,跟随刘伯温奔赴京城。

二人心急如火,快马加鞭,一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止一日,来到了大都。 这天正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开考的日子了。这时天已擦黑儿,刘伯温说:“常青 别走了,我有事和你交待。”说着话,二人下了马,刘伯温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你赶快披挂整齐,带着这封信进城,进了城就找你大哥武殿 章,见到他之后,你千万记住,不管多忙也得将此信交给他。这封信事关紧要,不 可大意。时间不早,你我就此一别,后会有期。”刘伯温说罢飘然而去。

常遇春眼望刘伯温的背影,真有些恋恋不舍。无奈何时间紧迫,他只好就按老 道说的办,装好书信,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扎绑停当,提槍上马。他心急只嫌马 慢,槍杆一磕马的后胯。这匹战马疼痛难忍,竹签子耳朵一立,马尾巴一撅,鬃尾 乱乍,咴咴暴叫,四蹄刨开,翻蹄亮掌,真亚赛上山的猛虎,下海的蚊龙,似离弦 之箭,哒哒哒,趟得烟尘翻飞,沙石乱滚,直奔城门。眨眼之间来到京城的南关。 这时就听见里边有人喊:“出城的出城,进城的进城,关城门喽!”常遇春一看可 急了,门军们要关城门,要不快点就赶不上了。他急忙一边催战马,一边大喊: “呔!小子们休要关城,六祖宗来也!”常遇春一声呐喊,亚赛半空中响了一声炸 雷,震人耳鼓。门军吓得一哆嗦,气得直翻白眼。这四个门军是南门的地头蛇,人 称四害,不论哪个出城进城,都得往他们手里递小包。他们敲诈勒索,无所不为。 百姓对他们敢怒不敢言,见着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今天常遇春叫他们“小子”, 他们哪听得惯,一个说:“这是谁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嗓门这么粗,口气这么 大?”四个人往城外一看,只见来人身高丈二,膀阔三停;乌金盔,乌金甲,丈八 槍,乌骓马,亚赛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威风凛凛,令人生畏。四个门军吓得 直嚷嚷:“妈呀!这是哪里的天神老爷下界啦,大巴掌跟蒲扇一样;手指头跟小棒 槌一般;大槍头跟簸箕似的,要戳到谁的脑袋上准够呛。惹不起,快跑!”转身要 跑。小头头达木上前拦住:“别跑哇,那大个还没过吊桥呢,你们怕什么?再说还 有城门挡着呢,你不开门他还能飞进来?”“他要闯进来怎么办?”“都过来,我 有办法。依我看他是赶考的举子,来晚了急着进城。哥儿们今晚得发点财,让他对 付俩钱给咱们花花,你们说好不好?”“好倒好,可他肯拿吗?”“废物,过来听 我的。”就见这四个小子凑到一块,嘀咕了一阵。这时六爷的马可就到了城门了。 一看城门已关,急得他直喊:“开门!开门!”就听隔门有人搭话:“干什么的?” “进城。”“这么晚了,进城做什么?”六爷一听,心里这别扭,压着火说:“我 是赶考的。”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倭瓜脑袋,冲着六爷一伸手: “拿来!”“拿什么?”“不懂啊?可惜你活了那么大,拿钱来!”六爷一听,气 往上撞,大吼一声:“滚开!”用槍头一戳城门,马顺着劲往前一冲,就进城了。 四个门军又喊又骂。常遇春不理睬他们,催马进了大街。他又饿又累,心想找个饭 铺吃点东西,然后再寻找大哥他们去。这时就听咚咚咚三声炮响,守城司带着城上 的兵丁杀下了马道。常遇春一看,不好,他们越聚人越多,不如快走。他紧催坐骑, 刚跑出没有两箭地,迎面来了一支人马。只见旌旗招展,绣带飘扬,刀槍如麦穗, 剑戟似麻林。三军两旁列开,当中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员老将,身高过丈, 膀大腰圆,面似大叶黄金,两道红眉毛一双豹子眼,颔下灰胡须;头戴八角板门荷 叶盔,身穿黄金甲,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来者正是皇叔古伦铁木怀,人称神 力王。这位王爷善摔跤,善骑射,力大无穷,武艺精通。他是元朝无敌将三老之一, 今年七十一岁,从未打过败仗,没碰见过对手。今天他也前来巡城查街,听南门三 声炮响,就带兵前来堵截。他吩咐一声:“八吐噜,两厢闪开,待本王擒贼!”说 罢催马向前,正好跟常遇春打了个对脸。他不由得一愣:此人衣着相貌酷似我儿撒 门也汉。

书中暗表,常遇春这身穿戴,连同马匹,正是在乱石山得撒门也汉的。王爷仔 细端详,只见他头上戴乌金盔,颤巍巍十八曲簪缨贯顶,赤金的抹额包耳护顶,搂 颔带二指多宽,密密匝匝钉金钉;身穿乌金甲,左吞口,右兽面,吞天兽口咬金环, 吞地兽倒挂金钩,九吞一十八奓护心宝镜,勒甲丝综九股拧成十字拌;背后四杆护 背旗,旗面上绣飞虎;半披半挂皂罗袍,上绣蟒翻身,龙探爪,海水江崖;肋下挎 二刃双锋剑;大红中衣,虎头战靴;两扇征裙遮住马面;胯下坐骑高八尺长丈二, 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穿山跳涧如走平地,名唤踏雪乌骓马;掌中一杆追魂索命的 丈八点钢槍。王爷越看越受惜,暗暗夸奖,好一员虎将!王爷说:“来人通上名来!” 常遇春答道:“我叫怀远——黑。”怎么,常遇春改名了?不是,皆因临行时老太 太嘱咐过,有人问起姓名,只说姓常名青,不准提“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之 称。刚才古伦铁木怀王爷一问,常遇春说出了怀远两字,想起了娘的话,改又改不 过来,张了张嘴,说了个黑字。王爷一听,噢,他叫怀远黑,便问:“怀远黑,你 要上哪里去?”常遇春说:“我是赶考的,来晚了,你快放我过去。”王爷想,这 是一员虎将,进了武科场,可就没有命了。我不如救他一命,他必感激于我,到那 时收他做一员偏将,或认个义子。看他长得与我儿撒门也汗相似,收到膝下,倒可 慰我思子之心。况且将来还可助本王一臂之力。想到这里,便对常遇春说:“怀远 黑,本王乃是当今万岁的皇叔。你随本王进府,明天再进武科场如何?”常遇春一 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原来是十蛮王撒门也汗的父亲。要让他知道是我打死了他 的儿子,我就没命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两脚一磕马肚子,这匹马四蹄蹬开, 蹿出几丈远。官兵们正要追赶,王爷传令,不必追他,叫中军:“拿我的令箭,跟 随怀远黑前去。”他俯身对中军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带领众官兵巡街去了。

再说常遇春撒马飞跑,头也没回就闯过了十字街。这时天已墨黑,街道两旁的 买卖店铺早已关门上板、掌灯封火了。他瞧了瞧后边并无追兵,这才拐弯进了西大 街,甩楼下马,来到一家店房门前,迈步走上台阶,啪啪啪手拍门板,叫了一声: “开门哪!”就听里边有人答话:“谁呀?”常遇春说:“我。”“干什么的?” “住店的。”“对不起,我们这儿都住满了,您再往前走几步吧。”常遇春拉着马 又来到了一家店房门前,上去叫门。里边又问:“谁呀?”“我。”“干什么的?” “住店的。”“对不起,您再往前走走吧,我们这儿早就住满了。”他一连走了好 几家都是这样回答,眼看这西大街快要走到头了,也没叫开一家店门。

常遇春一想,这哪儿行啊,住不上店,吃不上饭,明天怎么进场啊!他一边往 前走,一边想主意,不觉来到了西街口。把口有一家店房,门口一块金字黑漆匾, 写着“悦来店”三个字。常遇春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开门来。”里边伙 计问:“谁呀?”“我呀。”“干什么的?”“找人的。”“找谁呀?”“哎,我 就找你。”“噢,找我呀,等一会儿啊!”工夫不大,门闩一响,门开了。还没等 人家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常遇春一迈腿就挤进来了。伙计一看不认得:“哎呀, 您找谁呀?”“我找你呀!”“我也不认识您,您找我干什么呀?”“那你是干什 么的呢?”“我是开店的。”“对呀,我是住店的,不找你开店的我找谁去?”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是住店的呢?”“我要说我是住店的,你能给开门吗?”伙计 一听,闹了半天他诓我呢。“对不起,您虽然进来了,还是不能住。”“为什么?” “我们这儿早没地方了,您再往前走几步吧。”常遇春说:“我一步也不走了,没 地方我也得住下,住马棚也给你上房钱,不让住我就先揍你一顿。”伙计一看常遇 春这个样子,知道惹不起,赶快赔了个笑脸:“您要非住不可,在马棚旁边还有一 间小草棚,可是又脏又窄,只要您不嫌憋气就行。”常遇春说“行!”伙计说: “好咧,您跟我来吧。”伙计把六爷带到草棚,把马拴在槽头上,又拿过一套被褥 铺好,伙计转身就要走。常遇春说:“等会儿,给个亮儿。”伙计说:“这是草棚, 不能点蜡,您凑合点吧。”常遇春说:“不让点蜡就把你手里提的那盏灯留下吧!” 伙计说:“这灯是我提着照看店门的,怎么能给你?”常遇春压了压火,又说: “不给算了,你给咱搞点吃的吧。”伙计却说:“没有了,早就落灶了,明天再说 吧。”常遇春到了这时候可实在忍不住了,噌地站了起来,怒喝一声:“你待怎讲?” 小伙计一看要挨揍,吓得妈呀一声,撒腿就跑。常遇春又气又饿又累,骂了声: “狗奴才,明天和你算账!”只好摘下头盔,躺在褥子上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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