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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救赎

默默惊讶地望着那个一身西装,面容冷峻的那个人。

今天早上她起床 很早,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便跑到省博来了,她要和几位师兄师姐一起把今天开幕式的准备工作做好。

虽然昨天晚上她回家晚,而今天早上又走的早,但是他昨晚仍是有时间的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过他会来参加开幕式?

真是个闷一騷一大叔!

默默抿了下嘴唇,装着什么都没看到微垂着头,弯腰向每位入场的嘉宾致意,并把手中的画展资料递给入场的每位嘉宾。

陈豫北过来时,特意绕到了默默这一侧,板着严肃的脸也不看她,只是伸手接过资料时,一温一 一热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微凉的指尖儿。

如有电流通过似的,默默紧张的缩回了手,绷紧一小一脸儿抬头看他一眼,他像是没觉察似的,板着一张俊脸稳步上楼。

重要贵宾上楼之后,便是后面参加开幕的嘉宾加上媒体人。

李教授陪着副省长一行去楼上了,默默发完了资料,便和几位师兄师姐一起上到了楼上二号展厅。

嘉宾们分散在若大的展厅里倒也不显的人多,在李煜山教授的巨幅新作《野山》面前,聚集了很多人,画坛巨匠徐非染一头白发,正和副省长并肩站在那里欣赏。

默默远远地望了一眼,看到陈豫北也在人圈当中,那出挑的身高和凛冽的气质一下子就抓住了人们的眼球。

展厅里,闪光灯自始至终都在闪个不停。人们对于这位公开场合极少露面的北佳集一团一 掌门人高调出席这样一个画展非常好奇,也诸多猜测,风头自是盖过了参加揭幕式的画坛巨匠和副省长。

默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更不相信他对画展有兴趣,事前她曾想过,开幕后他能一抽一时间赏光来看看就不错了。今日忽尔见到他的身影,虽然奇怪,却也觉得很一温一 暖。

“看!陈豫北!”身边的两个拿相机的年轻女孩子忽然低声喊了出来。不像记者,倒像是学生。

“哇,好有型啊!”另一个女孩子也惊讶。

“哼,再有型又怎么样!还不是做出那种禽一兽 不如的事来!”第一个女孩子鄙夷地说。

默默刹时脊背僵硬,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

那女孩尖锐的声音、不屑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她的神经。只觉一股浊气从胸口上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陈豫北从来低调,即使主流媒体也极少能拍到他的公开活动照片,前阵子忽然占据在娱乐版头条让他大出风头,但由于陈豫北从未就此事公开表示过回应,所以事情虽然在媒体上转淡。但影响却仍未消除,他今天在这样一个场合公开亮相,几乎就成为了靶子送给众人打。

默默忽然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她几乎想冲上去,对那两个女孩喊:“不是的,不是报上说的那样,陈豫北不是那种人!”

由于有政一府官员在场,记者们尚能保持安静,只是闪光灯的频率说明了这些记者的敬业。

随后,人群的中心慢慢流到了李煜山学生作品特展区。

特展是独立布置的展区,李煜山教授的学生作品就在这里展出。

默默的作品放在正中间的展位。

触目而来的是那幅《父亲》,随后有的三幅是《那曲记忆》组画。

一幅题为《守护》,整个画面选取的是远眺的角度。半山坡上,一座雄伟的烈士墓强烈地撞击着人们的视野,粗砺的巨石墓碑上,飘着数条洁白的哈达,暗一红色的“赵子善烈士之墓”令人震撼。蓝天白云,碧草鲜花,只有墓碑上的字迹让高原上的一陽一光照的有点落色却清晰依旧。远景处的山角下,隐隐约约的学校楼顶上,一面鲜艳的国旗在迎风招展。

整个画面色彩明亮,线条干净漂亮,没有半点一陰一郁之气,反在那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中透着勃勃生机,让人强烈地感觉到了生命的力量。

另外一幅画是一组叫《思念》的静物,是一张破旧的土黄色办公桌,一把木椅,桌面上面有台老旧的显微镜和随意扔着把放大镜,桌角是一幅白手套,椅背上搭着件白大衣。仿若主人刚刚出现场归来。

这是赵子善生前的办公桌,他的战友们为了纪念他,至今仍保留着这个座位。卓木强队长说,办公室搬过一次家,办公家俱也换过了,而这张烈士生前用过的桌子和这把椅子都一直随着刑警队的战友们一起搬动。

画面色调暗淡,线条细腻,透着隐隐的哀伤。

最后一幅画是一位藏族姑娘的肖像《卓玛》,姑娘明媚的脸庞,鲜艳的头饰,脸上线条柔和,幸福的微笑洋溢着青春飞扬。人物肖像本是默默的长处,因而这幅画的画面格外生动,那姑娘的眼神儿如深潭,幽幽的望着眼前,带着三分羞涩。

这是当年赵子善和陈豫北从歹徒手里救回的小姑娘,也是默默的同学,现在四川上师范。

默默见到她的时候,她告诉默默说,快毕业了,她准备回到子善小学当老师,去接格桑老校长的班。

这几幅作品,如果单纯讲技巧,《卓玛》比《父亲》要有着巨大的进步,但是这几幅作品的深刻内涵和理念,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所有进到这一展厅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心灵的震撼。

当下的写实主义绘画作品,其实更多的依然是思想层面的,而并非是技术型的,这就是写实艺术作品不可磨灭的经典魅力。

在默默创作的日子里,陈豫北几乎从未看到过她的作品,今天走进这展厅,他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个。

一种莫名的感动让他觉得眼眶湿润。

如果说,默默两年前的《父亲》是一个天才少女成功的奇迹,那么,这个一组《那曲记忆》则是一个女儿用血和泪凝结成了对父亲最崇高的祭奠。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心灵的一个结被打开了。

十年前,从他接到援藏命令到受伤,到后历了丁佳欣和孩子的死亡,再从他一怒辞职经商到如今,他已由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热血青年到如今成为商场上手段狠辣,一性一格冷酷的冷面男人,似乎都因着心中那个一陰一郁的结,这个结十年来系着他的心头最敏一感的神经,让他渐渐麻木,失去了人性中最纯最真的感受。而如今,这结像是忽然被打开了,让他的心底充满了柔软。

他忽然对在那曲的三年充满了怀念和感激。心中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怨恨,只留下了对岁月的感怀。

他感谢苍天送给了他一个小天使,救赎了他漂泊的灵魂。

展厅的肃静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突然被徐非染大师打破:“这位画作者是你的学生?”

李煜山微微欠身,谦虚地向徐非梁解释:“不敢当,她在美国南加州洛杉矶分校师从比尔,年初才一交一 换到本校。我们师生缘分尚不到一年。是一个很有灵一性一的小姑娘。”

说着,李教授的目光往外围搜寻,陈豫北一怔,还不知道怎么来阻止,但见李煜山眼光一亮,便捕捉到了站在远处正向这边张望的默默,手一招,便见那小姑娘微红着小一脸儿,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默默今天一身正装,一乳一白色的薄尼套裙显得文雅大方,头发高挽,加上一双半跟小羊皮鞋,端庄大方,衬得她比实际年龄成熟稳重了很多。

眨眼间女孩儿便来到了教授面前。

“这位就是这组画的作者陈默菡。”李教授介绍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徐大师戴着深度的近视眼镜,他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拉起她的小手使劲儿地握了握,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而主管的副省长几乎同时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默默,片刻,他又转头把目光盯向了陈豫北,若有所思的样子让陈豫北有些微的难堪,他躲闪着副省长探寻的目光,握紧拳头掩着嘴角轻咳着。

那天他知道阻拦不了默默出席揭幕式,便装着无意间流露自己对省里筹建美术馆有兴趣,于是便得到副省长的热情邀约来参加这个开幕式。只是他忽略了这位副省长即是原省公安厅的厅长,也是他和赵子善过去的老领导,在他看到赵子善肖像的那一刻,怕是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副省长脸上隐隐的笑意,陈豫北便知道这位老领导之后少不了要调侃自己一番,当下便无奈地笑了。

嘉宾的参观过程将近半个小时便结束了,副省长匆匆离开去参加另外一个公务活动,而大师也被安排去了酒店休息。

就在贵宾离开后,展览大厅突然间有些起来。默默走到展厅东侧的较为空旷的地方,看到的是z省电视台的记者在对李煜山进行采访。

“写实绘画是最为亲近、最易阅读、最具深厚观众基础的表现形式,写实可以呈现的是与当下的一种呼吸。虽然中国当代艺术在艺术界很热闹,,但是很多老百姓面对一抽一象、隐晦的当代艺术时,经常会无法读懂,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我们就是要让大众进一步和艺术产生亲密接触。再现写实,是想让观众通过欣赏写实作品,重新走近当代艺术。”

近届五十的李煜山教授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沉静地陈述着他的理念,自有别样的风采,难怪艺术系的同学选他的课会挤暴学校的服务器。

“艺术家依然是知识分子,而中国的知识分子就应当是与当下共呼吸的。中国美术教育体系中,苏联写实主义的影响是存在的,但很多教师在教学中仍努力进行改革和探索,他们希望以更开放、更多元的角度看待‘写实’,从而再现中国写实绘画的辉煌。”

默默正要悄然地离开,突见一位身穿鹅黄色套装的女记者堵住了她的去路,一个话筒伸到了她的面前:“陈默菡小姐,我是a市电视台文化播报栏目的记者,我想请您谈谈对这次画展的感想可以吗?”说话间,一个肩抗摄像机的小伙子已经同时把镜头对准了她。

女记者态度亲切,声音非常好听,真一人比屏幕上还要瘦。

默默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会在今天遇到媒体,但第一次面对镜头她还是略有紧张。

“很感激我的教授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稚一嫩的作品能展现在观众面前。”默默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呼出。

该来的总会来的,让我彻底面对吧。

“用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用画笔来描绘这个世界,是我很小时候的理想,感谢西藏纯净的空气洗涤了我的灵魂,也感谢父亲的勇敢和坚毅给了我勇气。”

“说到您的父亲赵子善,我想问您几个私人问题,可以吗?”女记者打量着这张稚气的脸,虽然看起来大方端庄,但一想接下来她将面对的问题,便有着些许不忍。是的,是不忍。

“可以的。”默默微微一笑,答应的非常痛快,倒是让女记者非常意外。

“您的名子叫陈默菡,可是我刚刚看到,你的父亲叫赵子善,…….”女记者小心地说。

来了,默默暗想。

“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我父亲牺牲的时候,我只有十岁。”默默深深吸了口气,“唯一的亲人爷爷重病,我流一浪一到了亲戚家,并患了严重的自闭症。我失聪失语,不能上学。是父亲的战友陈豫北找到了我,带我回家给我治病。”

此时的大厅已经变得静悄悄的,对李教授的采访已经结束,几乎所有的媒体记者都围了过来,默默的面前至少伸了十几个话筒,还有各式录音笔。

“大约有两年多的时间,我的病慢慢好了,为了送我上学,陈豫北替一我改姓陈,做为他的侄女把户口迁到本市。众所周知,在中国,上高中是需要户口的。”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发出赞叹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这应该是个很感动人的故事。”女记者如释重负,露出了微笑,话峰一转又接着问了下去,“可是,我记得前段时间,曾有媒体曝料曾说,您和陈豫北的关系很暧一昧 ,不知道这个报道是否属实。”女记者认真的履行着职责再次发问,虽然她不忍,但是她不问别人会问的更尖锐。

“不只是暧一昧 。”默默微微一笑,慢慢伸出手,从领口拎出了项链,简单的铂金细链,上面套着款婚戒,“这是我的结婚戒指,我现在已是陈豫北的合法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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