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过往
“我心里一直在找寻一个人，我以为找到她了我的心就踏实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找到她之后，反而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了。”
段绍谦脚步突然停住，抬头想了想，再看向明夏时，眼睛里带着别的意味。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在身边触手可及之时觉得可有可无，，待到失去之时想要珍惜又来不及了。”
明夏疑惑地转头问：“是这样吗？”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捉妖那么执着？”
想到段绍谦平时对学生的教导，明夏脱口而出：“不是为了匡复正义吗？”
段绍谦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放肆的笑明夏之前从未在段绍谦脸上看过。
“我只是个普通人，哪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匡复正义是理想，但不是起因。你猜猜我在做捉妖师之前是做什么的？”
“照相师？”
段绍谦摇摇头，嘴里徐徐地讲出自己的故事。
“我是在北平唱戏的。那会儿还是清朝光绪末年。我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父母为了少张嘴吃饭，把我送进了戏园子。戏班子的规矩很严，动不动死个个把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我这个人天生命硬，师傅打不怕，练功苦不怕，就这么一练十年过去了，我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
梦回当年。
戏台班子里锣鼓声声，戏子装扮整齐挂在墙边，段绍谦和其他几十个少年在班主地带领下在一边练着苦功。
一个一妓一女地忽然闯入打断了他们的练习。
“班主！”
班主闻声转头，看到小桃红拉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进来，跪在自己面前。
“哟，这不是云吉班的小桃红吗？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呀？”
“师傅，我想请您给这个孩子一个前程。”小桃红把身旁孩子的头扬起凑给班主，丝毫不管孩子的挣扎难受。
班主把右手的鞭子换到左手，捏起阿聪的下巴看了一眼后，左右摆了摆就甩开。
“没有女人唱戏的，带走！”
“他不是女的，他是男的，你看你看。”小桃红怕班主不信，还一把扯下了阿聪的裤子。
戏班弟子们哪有心思练功，直剌剌把视线投过来纷纷窃笑起来。阿聪也有十岁年纪，羞耻之心是有的。虽然在云吉班那种下九流的地方耳濡目染了不少，但就这么把下一身暴露在外还是有些尴尬，拼命地想把裤子往上提，可母亲死拉着就是不放。
“不许笑，练功！”段绍谦皱了皱眉，挡在戏班弟子和阿聪之间，让他们继续练习。其他弟子怕受罚，也就只能悻悻地转了视线。
小桃红看班主有所松动，又接着说：“我命苦，落在了下九流的地方，还生了这个孽障。倘若是个女的，班子里倒是肯留，可偏偏是个男的，再留下去也只能当龟奴。万般无奈才想来求您，好歹给条活路。”
班主又让阿聪把头抬起，好好端详了眉目，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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