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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蛇沼鬼城(上) 第六章 无法接受的真相

  刚才翻开暗门时候的那一咋呼,和这东西打了一个照面,也就是半秒左右,加上那一下的吓唬,也不可能仔细观瞧那东西的模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可是现在,僵持之下,火光之中,那张诡异的面孔就清晰的印在了三叔的眼前。

三叔咋一看还只觉得慑人,什么粽子他没见过,湿的干的,没脑袋的两个脑袋的,安详的狰狞的,他天生神经就大条,15岁之后就再没怕过这些东西,但是这张脸他娘的太邪门了。

那怪物的脸是青铜色的,皮肉收缩,皮肤都龟裂成鳞片状,一边都剥了起来,两只眼睛没有瞳孔,单是偏偏你又觉得他就是在看着你。

三叔就琢磨着这不像是粽子啊,粽子再难看,至少也得像个人啊,怎么这东西,看着像条蛇呢!这该不是妖怪?

而且最让三叔纳闷的是,越看这张脸,心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是什么感觉,他又实在说不上来,搞的自已的脖子云深无迹就不停的冒白毛汗。

他的手越来越没力气,那怪物面无表情的又挤出来了一点,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当下把火折子往那脸上一扔,火哄一下就起来了。

三叔喜欢的酒,是一种绿色的“烧刀子”,上海人好像叫做绿豆烧,三叔喝的是乡下人自己酿造的,那都是基酒,度数极高,一点就就烧起来。这酒他到现在还喜欢喝,不过对于他这种年级来说,这种酒已经像慢性毒药一样了。

那张怪脸一下淹没在火焰里,再也看不清楚,四边的东西开始滋滋冒起白烟,皮肉都开始融化起来,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棺材里的陪葬品大部分都盖着潮湿的腐烂丝绸,现在也给烧的吱吱响了起来,索性并没有直接点燃。

三叔尽量摒住呼吸。火烧了大概六七分钟,酒精就烧完了,三叔发现这一招起了作用,下面往上顶的力量慢慢消失了,云深无迹随着火势越来越小,那脸也腐蚀殆尽,露出了里面已经烧的焦黑的骷髅。

三叔恐防有变,还是没有放松脚下的力量,一只手还是撑,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砍刀,去拨弄那只骷髅。

拨弄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三叔用力对了脖子砍了两下,把颈骨砍断,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这玩意真挂了。

一放松,他浑身就脱了力了,两只手的力气迅速就消失了。脚一软就坐倒在棺材里面大口的喘气。

不过此事还不算完,三叔休息片刻,惦记着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心说这地方不能久待,整个墓室里已经烟雾弥谩,本来空气就已经不多,这下子更不够用,要抓紧时间看看下面有什么,要是没什么好货色,咱就快点反打盗洞出去吧。

他捡起一边的手电,咬在嘴中,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门石板。

无头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板下面,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湿尸,衣r/>

三叔再次点上,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时候才明白,我老头子你爷爷,他那破本子上写的东西,可能还有着什么隐情,也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我问他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云深无迹。

爷爷当时对于他笔记上的东西,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是一句话,说这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但是真相却是如此的惊悚。

三叔看了看我,道:“大侄子,你这么机灵,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不敢点头,因为我想到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从爷爷的笔记上可以知道,在爷爷从盗洞之中拉出战国帛书的断手之前,古墓之中响起过一串匣子炮响,也就是说,在古墓中的叔伯,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梭子盒子炮,给打断了右手。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竟然也没有右手,而且伤口呈现棉絮炸裂状,那结论就很可能只有一个:那血粽子不是古尸,而是我叔伯尸变而成的!

按照我的推断,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

当时他们下到盗洞之下,必然也如三叔一样发现丁棺材下面的密室,以笔记中叔伯的性格,他必然是争着做先锋的人,肯定是抢在其他人前头,第一个下到了棺材底下密室里。

而就是在那间密室之中,叔伯发现了那一卷战国帛书,就在他拿出帛书,准备退出密室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恐怖的变故。

变故突起的时候,叔伯应该还有应付的余地,所以他还能将手探出密室之外,但是等他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不得已之下,或是他自己,或是太爷爷,开枪打断了他的手。

断手被在墓室外的爷爷用土耗子拖出了古墓,而叔伯却田在了密室之内,最后,竟然变成了那样可怕的怪物。

而在外面试图救出叔伯的太爷爷和太祖爷爷.也受到了牵连,死在了棺材边上。

然而,最后追出墓室的那血红色的东西,和后来的怪面巨尸是怎么回事,这里就解释不清楚了。我觉得,有可能那血红色的东西,就是中了招、却还残存意识的叔伯,但是爷爷当时绝对想不到那一点,把他当成了古墓中的怪物。

当然,事情是不是如此,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现在这样的推测.就算再说得通,也只是推测而已。

我把我的想法试探性地一说.三叔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我问道:“不过,爷爷既然对我们说‘这个故事不是小孩子可以听的’,说明他也知道了当时他开艳打的,可能是自己的哥哥,照理说他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啊,那难道爷爷之后也回去过这个古墓?而笔记中没有无迹记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因为事实太过骇人了?”三叔皱起眉头,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是这一点已经无法追究了,老头子已经死了,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问道:“那接下来呢?你有没有下到那个棺材地下的密室里去?”三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几乎吸掉了五分之一,说道:“你要是我,会忍得住不下去吗?”

我心中苦笑,心说我要是你,翻暗门的时候就给吓死了,还哪里会有机会琢磨下去不下去。我摇了摇头,道:“我哪能和您比啊,您侄子我的胆子您也不是不知遭,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快说吧,那密室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三叔叹了口气,道:“我先给你看样东西,然后再慢慢告诉你。”说着,他从他病床边上的柜于里抽出了他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的象牙盒子。

我接过来一看,盒子是清朝的珐琅原盒,是还没有上珐琅彩的毛坯盒,很沉,打开一看,盒子里面放着一颗黑色的、丑陋的卵石,就好像现在建筑工地上的黄沙堆里经常看到的那一种。

“这是什么?”我奇怪道。

“这石头,就是我从那间密室中拿出来的东西。”三叔道。

我“啊”了一声:“就是这东西?”又仔细地看了看石头,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刚想用手去拿,三叔就把盒子盖了回去。“别动,这东西有点危险。”他道。

我把盒子还给他,奇怪道:“这好像只是普通的石头啊,那么诡异的密室里,放的就是这个东西?”

三叔又叹了口气,好像他们上了年纪的人,老是喜欢叹气。他道:“你别看它不起眼,我当时为了拿这个东西,差点就没命了。”

在推断出血尸的真相之后,三叔震惊得失了神,坐在地上愣了很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他心中乱成了一团,看着离他两尺开外的密室人口,心说那黑暗之内,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可以使得一个人变成那种样子。云深无迹。

三叔和我一样,也是命犯太极的人,绝对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只不过我胆子太小,经常遭受好奇心和恐惧的双重折磨。而三叔就不同,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要下到密室之中去看看,知道个究竟。

现在想想,这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三叔这样的人,在那种情况下还会作这种决定。

爷爷之所以不肯教三叔太多的本事,也是因为他做事冲动,事实证明爷爷看人是相当准的,只可惜,老人的经验,小辈们经常是不听的。

休息了片刻,三叔便开始准备。他先是收拾了先人的尸骨,脱掉外衣,撕开之后,将棺材外的两具骸骨收拾一下,包人衣服之中,然后戴着手套,用捆尸带套住血尸的两腋,拉出了棺材,恭敬地摆到一边,又把砍下的头颅放了回去,对着三具尸骨,叩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说道:“不肖子孙吴三省,心智愚钝,冒犯先人遗体,请先人见谅。”

磕完头,他就把砍刀别回腰里,又取出雷管插进腰带,纵观全身,确定一切没有什么破绽了。

他收敛心神,来到棺材边上,再一次抬高了暗门,小心地往里面观瞧。

暗门之下,果然是一条暗道倾斜向下,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暗道很矮,矮得似乎只能匍匐爬进去。

暗道口的长宽和棺材等同,刚才这一具“血粽子”就是躺在暗道之内,也亏得这下面地方狭窄,那“血粽子”就是天生的巨力,也使不出力气,不然就凭三叔的力量,如何能将他压住?

三叔先打起一个火折子,丢了进去。火光一路打滚,直掉进暗道深处,最后停了下来,变成一个小小的光源,照出了一个大概。

接着他摸了摸腰里的砍刀,说了一声祖宗保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缩起身子,缓缓钻入了暗道之内。

暗道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恶臭,三叔甸甸趴下,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往里面挪动,等身体全部进入之后,脚一带上面的暗门,暗门又自翻下。

四周一下子安静得异样,只剩下前方的火折子燃烧的噼啪声。三叔有点莫名的紧张,身上已经全是白毛汗,他勉强镇定了一下,摸出手电,,打亮向前面照去。

手电的光线比起火折子要强上好多,一下子就照得很远,他看到密道是由一块块的黑色石板垒成的,大概三米一截,一截连着一截,一直贯通到深处。整个密道非常清爽,四周的黑色石板也修整得十分平滑,没有任何的装饰,一眼看去,就好像老式中央空调的通风管道。

前面火折子火苗的大小、颜色都很正常,密道里的空气应该和外面是连通的,呼吸应该没有问题。

三叔定子定神,咬着手电,开始向密道的深处爬去。

我也有过在狭窄密道中爬行的经验,知道绝不轻松,三叔虽然体质比我好得多,但是只爬了几步,也感觉到呼吸急促,加上他还要不时提防四周,爬得就更加辛苦。

爬了有十分钟左右,前面有了一个转弯,三叔转了过去,他以为后面还是同样的密道,可是等他一转,却发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雕刻着浮雕的黑色石墙。

三叔先是一愣,呆了好久才意识到,原来密道已经到头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晕了,原本以为密道的尽头应该会有一个出口,然后里面会有一间密室,而所有的秘密,应该都是在这间密室之中。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密道只不过延伸了一点点,就有一块黑色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难道叔伯当年进来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把密道封闭住了?

三叔敲了敲石墙,发现石墙的后面好像是实心的,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结合处,发现这面石墙是封死在这里的,也就是说,不是什么机关,这里就应该已经是密道的尽头了,当年叔伯进来,应该也是爬到了这里。

那就奇怪了,如果这里就是密道的尽头,那这里肯定就是当年叔伯盗出帛书的地方,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当年战国云深帛书放在什么地方?难道就丢在地上?

三叔转了个圈,看了看密道尽头的四周,又打量了一下拦住去路的石墙。

这个时候,石墙上的浮雕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人面鸟身的神灵,鸟身犹如夜枭,而人脸十分古怪,雕刻得十分夸张,脸盘有洗脚盆子大,张着嘴巴,流云行鬓,面无表情,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听到这里,“啊”了一声。)

三叔注意浮雕的嘴巴处有一点凹陷,比画了一下,发现当时的帛书可能是卷成一卷,放在丁浮雕的嘴巴里。

不过,浮雕的嘴巴是实心的,也就是说,在拿出帛书之后,没有什么机关会被触发。

他又抬头看了看浮雕脸的其他部位,鼻子、耳朵、眼睛,最后,他的目光和浮雕的双眼对上了眼。

浮雕人脸鸟身,有四只眼睛,还雕刻了圆形的瞳孔,但奇怪的是,上边两只眼睛的瞳孔是向外突出的,而下面两只眼睛的瞳孔是向里凹陷的。也就说,分别用了浮雕雕刻方法里的阴刻和阳刻。

这是三叔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不要说是他,就算是我,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有的浮雕,要不都是阴刻,要不都是阳刻,不可能混在一起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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