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经典网络小说 > 穿越小说 > 第一庶女

第057章 人工呼吸

璃月将手抚到头髻上,趁势将手中的银针拔了下来,稳稳篡在手心,不动声色的盯着他。

再次看了眼女子诱人的胸口处,男子轻喝一声,右手霍地朝撕一开女子胸口的白纱。

与此同时,女子的银针啪的一针扎在男子百会一穴一处。

只听“啊”的一声,男子轻喝一声,还没看清,便觉得脑子一热,攸地晕了过去。

见沁惊羽晕倒,璃月赶紧将他抓紧,不让他沉到温泉里去。

心里好紧张,他要侵犯她,也不用来不来就抓胸部吧?

这个男人,能不能温柔一点?

哇,他好重,她吃力的咬着牙,还是拉不上岸。

璃月急得额头冒汗,偏偏男子倚靠在温泉壁上的身一子就快滑一下去。

突然,只听“砰”一声,他像块石头似的被栽进水里,激起一阵阵水花,溅得璃月满脸都是。

“沁惊羽,你没事吧?”璃月抹了把脸上的水花,眼看男子就要沉到水中,急忙扑通一声跟着跳了下去。

她不可否认,她是想摆脱这个男人。但,她不想杀了他。

而且,要是他在自己身边出事,整个沁一陽一人都会要了她的命的。

想到这里,璃月迅速栽进水中,双手扶稳男子的身一子。

因为沁惊羽身材高大修长,身上肌肉结实,她根本拽不动他。

如果这个时候有内力,那就好了。

潺一潺泉水中,璃月扑扑的吐出几口水,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双眸紧闭已经昏厥过去的男子。

她不是小心的,谁叫他想侵犯她,她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沁惊羽,你不要有事才好。

璃月双手扶稳男子的双肩,看着面具下那双紧闭的朱一唇和星眸,内心隐隐浮起一抹自责感来。

她现在是他妻子,虽然这是场政治婚姻,可他是一个有着正常需要的男人,想和她洞房也不是他的错。

“沁惊羽,你等等,我一定救你上去。”璃月猛地浮了水面,深吸几口气,又慢慢沉到水中。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把寐生他们引进来,不然他发现他们的王这样,肯定会借此找她的茬。

找雪一儿和无心,又远水救不了近火。

如果一个人在水里泡久了,没有呼吸到氧气的话,他马上就会死的。

如果才能给他氧气?

这个倒把璃月难倒了,快等不急了,她得赶紧救他才是。

攸地,她哗的一声扯下腰上的丝质腰带,用腰带将男子的双臂固定住,准备把丝带把他拖上去。

璃月一个矫健游到前边,像鱼儿一样飞冲到温泉岸边,希望能把男子拖过去。

她使劲扯了扯丝带,因为浮力的原因,水底的男子悠悠被她扯过去一些。

不行,如果一直拉不上岸,他真的会憋死的。

难道上天真要亡她,要她出去叫人进来,然后被太后定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不要,她还没完成好多心愿,更不想死得这么冤。

迅速游回男子身侧,璃月紧张的深吸口气,小一脸变得有些微红。小手轻轻捧起男子戴着面具的脸,颤一抖的移到他那张极美的银白面具上。

要不要揭开他的面具?如果现在揭开,她就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不行。

第一,沁惊羽生一性一残暴一陰一戾,如果她揭了他的面具,他肯定会勃然大怒,还是不要惹这些麻烦事了。

第二,她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女人,刚才她已经问过沁惊羽了,他说他的真容只给他最一爱一的女人看。

那个女人明显不是她,所以,她不想趁机偷看人家的秘密。别人不以真容示人,故意戴着面具,肯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偷看他长得什么样。除非有一天他主动给她看,她才会看。

做人就像做生意那样,一定要有道德,有诚信,这样才会问心无愧。

第三,这个原因她不想说。

因为她害怕沁惊羽那布满汗管瘤一样的脸,还有眼角到眉梢肆意纵横的血红蜘蛛网,如此丑陋的面容,要让她给他做人工呼吸,她一定会忍不住吐出来。

是的,要想给他灌输氧气,她就得在水底给他做人工呼吸坚持一会,再慢慢用丝带将他一点点挪过去。

男子面具下原本殷红漂亮的朱一唇已经渐渐变成淡粉色,如果一会儿变成白他,那他就没救了。

想到这里,璃月再次深吸口气,猛地捂紧鼻子,双手紧紧抱着水中的男子,漂亮乌黑的大眼睛缓缓闭上,她朝他的朱一唇缓缓亲一吻下去。

璃月闭紧双眸,柔软的唇一接触到男子,她便惊鸿的睁大眼睛,因为他的唇好冰,好凉,好冷,没有一丝温度。

沁惊羽,你不要出事。

璃月急了,嘴唇再次覆上男子漂亮的唇一瓣,一口口往他嘴里输送空气。

两人唇一瓣相触,他的唇一瓣好软,好香,让她初尝与人接一吻的滋味。

以前的向南,从来没碰过她,因为她不让。

她如果不让,向南是万万不敢碰她的。

看着面前双眸紧闭的男子,璃月再朝他口里输送些空气。

输送完空气,她迅速游到丝带前方,猛地用尽一拉,将男子往前拉一些。

等拉了几步,她再将丝带绑到岸上的柱子上,又迅速游回来,和刚才一样朝他嘴里输空气。

紧紧吃了吃他柔软的双一唇,璃月脸上早已没了羞涩,她现在很紧张,好怕他就这样一命呜呼。

接着,她在拉丝带和朝男子嘴里输空气之间一直来回三次,才将男子拉到泉壁边缘。

到了边缘,璃月咬牙用劲,她身一体瘦弱,本身力气就小,也不知哪来的毅力,平时根本抱不起的重量,她竟然咬牙抱了起来。

待沁惊羽的头冒出一水面,璃月又是一个咬牙,将他一点点拖上岸去。

一将男子拖上岸,璃月迅速半跪到他身边,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他中了银针,要明天一早才会醒来。她现在只需要清除他肺部的积水即可。

想到这里,璃月双手平放,轻轻放在他胸前挤一压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

大约挤一压十几下,他嘴角才溢出些清幽的水来,打湿了他的脖颈。

再次覆上他的唇,她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终于在她的努力下,他体内大多积水全被挤一压出来,不过因为中了银针,他仍然昏迷着。

好不容易把沁惊羽扶上大床,璃月早已累得支不起身一子。

捶了捶酸疼的腰,透着窗外的月光,璃月看了看身上湿塔塔的衣物,再看了看床上一身湿衣的男子。

算了,先别管自己,先帮他换下衣裳再说,不然让他着了凉,他又会一逼一自己给他诊病。

璃月走到沁惊羽面前,看着他衣襟半敞,露出结实一性一感且线条漂亮的胸膛,喉咙立即干涩起来。

再看看他漂亮白白的玉手,完美的下巴及殷红的朱一唇,璃月无法把他想象成一个丑八怪。

随手在衣柜里翻了翻,璃月找了件和沁惊羽身上一模一样的月华白衫,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替他换了衣裳,不然,他一定会嘲笑她。

慢慢闭上眼睛,璃月像盲人似的轻轻剥一开沁惊羽身上的湿衣裳。

沁惊羽身一子太重,璃月只好一个咬牙,把他手臂处的脱掉之后,慢慢脱他背上的。

突然,一个不小心,璃月把沁惊羽的腰带给拉开了。

当她瞪大眼睛,看到沁惊羽身上的……XX@@##¥¥%%时,迅速合上双眼。

好脸红。

鼓起勇气,她哗的一声撕掉沁惊羽身上的衣物,又拿干净的新衣裳,慢慢套在沁惊羽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的脸早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而且也累得筋疲力尽。

帮沁惊羽盖好被子,璃月找来一件鹅黄色的柳裙,走到闭封的窗台前,看了看窗外隐隐仍皎洁的月光,慢慢将身上的湿衣裳褪一下。

她面朝窗户,将身上最后一件束胸褪一下,露出完美修长、白玉无暇的美背,右手挑一起柳裙,慢慢朝身上套去。

等套好衣裳,璃月才走到床榻前。

床榻很大,四周垂挂着朱红色的帷幔,帷幔轻轻飘舞,如同飘落的秋叶,看得璃月有些呆住,真美。

沁惊羽占了左边那大半,她只好爬到右边去,独自睡到角落里,尽量不和他靠近。

清晨,一缕微光慢慢射进寝殿,照在女子姣美若月的脸上。

好重,什么东西一直压在她身上?

璃月无奈的睁开双眼,等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时,发现一簇乌黑的头发正盖到她胸上。

天哪,沁惊羽竟然压在自己身上。

璃月轻轻一喘了口气,看着上面正睡得香的男子,轻喊一声:“喂!沁惊羽,你起来,你压着我了。”

“唔?”睡梦中的男子发出好听的呓语声,声音懒懒的,软一软的,双手软一软抱着身下的璃月。

昨天拖沁惊羽拖得太累,她一倒下就睡着了,可没想到,她会睡这么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压住的。

“沁惊羽,你给我起来。”璃月被压得手脚麻木,这时,她才迅速瞧了下两人的衣裳。

当她发现两人衣裳完好时,才攸地松了口气。

此时,身上的沁惊羽已经微微睁开眼,当他看到身下的璃月,忙弹跳起身,一下子跳到地上。

男子看了看身上完好无损的衣物,一双俊眸一陰一冷眯起,看向床榻上起身的璃月,“昨晚你把我扎晕了?”

璃月不平不稳的穿好外衣,目光微转,神情淡漠冷静,“不是我。”

她说得很平静,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一口咬定不是她。

“不是你?”沁惊羽星眸里透着冷冷的幽光,难道他记一性一有那么差,连这事都忘了?

“我记得,昨晚我撕了你的衣裳,你就一针把我扎晕了。”沁惊羽一想到这里,双眸犹如喷一出浓浓的火光,面前的女人胆大包天,竟然敢用针扎他。

“王,你记一性一未免太差了。昨晚在你自己边泡温泉边睡着,还是我扶你上的床。”璃月没好气的睨了沁惊羽一眼,坐到铜镜前用木梳开始梳头发。

看璃月说得如此笃定,沁惊羽眼底突然闪过一抹惊愕,再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裳,他一陰一色攸地变得冰冷起来:“王后,昨晚你让我穿着这身湿衣裳睡了一晚?”

璃月眉眼微抬,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暗芒,早知道不救他了,“怎么?”

沁惊羽缓缓点了点头,右手紧紧捏成拳头,目光森寒一陰一邪,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无论他是被针扎晕的,还是泡温泉泡晕的,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当时全身湿辘辘的,她竟然让他穿着凉飕飕的湿衣裳睡了一晚,这样的夜晚还有些寒冷,她竟然不怕他冻着,她太无情。

她果然是风麟派来的一奸一细,根本猜都不用猜,事实明摆在眼前,她想害死他。

先用银针扎晕她,接着让他这么睡了一一夜,他知道,她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死自己,这样她也脱不了干系。

可她用一陰一招,让自己身一体受损,等自己身一体一天天挎下去,她就可以向风麟交差了。

一陰一险的女人!

半晌,他嘴角绽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冷意,稳稳坐在床榻上,指着玉案上的锦裳道:“过来,给孤王更衣。”

凭什么要她伺侯他?

璃月心冷哼一声,面上罩着冰冷的寒霜,浑身散发出浓浓的冷意。

两人身上的冷意不相上下,冷得可以把水冻成冰。

“不更?好,孤王告诉他们,昨晚你想谋杀亲夫。”沁惊羽轻咳一声,紫瞳里映着淡淡的落寞,双眸犀利如冰,嘴角勾起一抹暗讽。

“你明知道我没有。”

璃月突然吼出这声,拽起玉案上的衣裳就冲过去披到沁惊羽身上。

看在他昨晚昏过去这么久的份上,她暂且不和他计较。

一句“你明知道我没有”,听得沁惊羽满眼雾水,他缓缓起身,自己迅速将衣裳套一上,系上腰带。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她没有,意思是他潜意识里应该感觉她不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沁惊羽默然瞪了璃月一眼,看她气恼的表情,应该不像装的。

难道,她真的没有一丝想害他的意思?

女人身上毒一药、毒针很多,他不会轻易相信她。不过他深信,他谅她也没那个胆子敢杀他。

突然,男子慢慢走到璃月身内里,一双美一目四下打量着她,身形俊削修长,身上隐隐透着那股好闻的芳草香。

璃月无畏的抬眼与他对视,目光镇定淡漠,眼眸里聚积着千年不化的寒潭,正要开口。

突然,男子右手不怀好意的伸到她脸前,趁她不备,在她脸上使劲掐了一把,她正想发作,那只白皙玉手已经攸地收回去。

“脸皮不算很厚,怎么满口谎言?”男子没来由的淡啐一声,潇洒转身,在璃月的惊愕中淡然离去。

璃月摸了摸被掐红的小一脸,还好他没怎么使力,不怎么痛。

算了,她懒得和他计较,和沁惊羽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计较,她会死很多脑细胞。

璃月觉得好困,正要再去睡个回笼觉,晴姑姑已经领人走了进来。

璃月转头一看,雪一儿、无心迅速跃过晴姑姑,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

“奴婢给一娘一娘一请安。”晴姑姑一陰一沉着脸,嘴角上是几抹淡淡的红印。

璃月冷然看了她一眼,这么轻的掌印,怎么感觉有些假?

被掌了嘴还能前来服侍的,晴姑姑可真厉害。

而且,她还闻到晴姑姑脸上浓浓的胭脂味,可她脸上根本没涂胭脂。

只有一个原因,掌她嘴的都怕她,私底下将她放了,然后涂点胭脂在嘴角处伪装掌印。

连沁惊羽的话都敢违背,看来,她们的后台不小,至少也得是太后级别的人物。

而且,沁惊羽平时素来不关心这些琐事,她们只要弄点红印在脸上,瞒过了众宫女就行。

“这么早,晴姑姑领人进殿做什么?”

璃月淡然看向众人,头上金冠垂下来的珠帘遮住她漂亮的双眸,显得清冷淡漠。

她声音刻意压得很低,所有暗芒全部蕴藏在眼底,此刻的模样看起温婉安娴,没有一国王后该有的威慑力。

晴姑姑见王后模样安娴,更加肯定她是个好欺的主,目光攸地变得愈发冰冷:

“一娘一娘一,今天是每月一次的祭祖活动,太后规定,每月十五这天,所有家眷必须卯时前去宗庙结合,为先祖祈福上香。王后今日迟到,太后已经勃然大怒,命奴婢快传一娘一娘一去宗庙,王宫上一上一下一下一百多名家眷都在等你。”

既然必须卯时到,她为什么不提前通知自己?

璃月将一脸不悦暗藏心里,昨晚她根本没听到晴姑姑的提醒。

看来,太后动作颇快,她还没在这过上一天好日子,各种刁难全都来了。

她现在没什么实力,不宜和太后硬碰硬。

既然不能来硬的,那就暂时来软的吧。

“不知晴姑姑何晚何时通知的本宫?”璃月美一目收紧,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晴姑姑冷冷扬头,衣着妍丽无双,和虹姑姑一样打扮花枝招展,比雪一儿等宫女高了好几个等级。

王后问话,她不仅没有丝毫畏惧,还目光冰冷的与璃月对视,最后将目光移到雪一儿身上,铿锵有力道:

“回王后,奴婢昨晚已经提醒宫婢雪一儿,至于她有没有提醒您,这得问她了。”

雪一儿一听,急忙失口否认,“昨晚晴姑姑并没有通知奴婢今天有祭祖事宜,请一娘一娘一明鉴。”

一听雪一儿极力否认,晴姑姑美一目嚣张一挑,沉着脸道:“奴婢昨晚的确告知雪一儿,今早有祭祖事宜,王后不信可以问虹姑姑她们,她们都可以为奴婢作主。”

“不必了。”璃月冷然起身,眼底锋芒暗藏,既然太后有心刁难她,她怎么说都没用,“带本宫去宗庙。”

看来,目前形势还真不可观,她就是不惹事,人家也会找上门来。

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她们和她玩明的,她就和她们玩一陰一的,玩明的她不在行,玩一陰一的可是一流。

穿过几个回廊,晴姑姑指着一间硕一大的宫殿,冷然道:“王后一娘一娘一,那里就是宗庙,奴婢们领你进去。”

雪一儿和无心有些焦急的守在璃月身侧,边上的酒儿、宁儿则默然跟在璃月身后,不言不语,目光深沉得可怕。

宗庙里面通体悬挂着黄色的帷幔,帷幔上写着“万福朝宗”“吉祥如意”“心静宁和”等佛家吉语。

一走进去,璃月就看到站在宗庙前黑压压的一群人。

在最前方,一身红色锦裳、打扮得十分鲜艳的太后见她进来,眼里立即蕴藏着无数冰冷,她身后的茵梦、绮玉等人也微微转身。

在场一百多个人个个皆怒视着她,她像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似的。

“大胆!”璃月一进去,太后就凶狠的冷喝一声,“啪”的一声拍了下边上的玉桌,目光深沉可怕,一脸的威慑盛怒。

原以为这声大胆至少会把王后吓软,没想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女子沉稳不迫、淡然走来。

太后见她脸上毫无惧色,风眯立即不悦的冷眯,“大胆王后,你可知罪?”

又是下马威。

璃月朝太后拱手拂了拂礼,一双美一目暗藏冷芒,面上则谦和淡然,婉约轻道:“母后,璃月不知所犯何罪。”

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沉稳,太后有些搞不懂面前的女人了,她态度始终谦和,令她抓不到半点把一柄一。

可是,她有个活生生的把一柄一抓在手里,还怕南宫璃月不认罪。

想到这里,她冷眼睨了睨面前从容不迫的女人,盛怒道:“好,你不知道所犯何罪,就由哀家来告诉你。”

太后说完,美一目一洌,目光森寒如刃,冷声道:

“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进了沁家的门,你就是沁家的人,必须孝敬长辈,听夫君的话,安守媳妇规矩。这里可不是昊云,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的。宫里人人都知道,每月十五都要来宗庙祭拜先祖,不能迟到,不得喧哗,必须诚心诚意。你一来就迟到,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按律该打三十大板,打到见血为止。”

太后一说完,边上的茵梦等都惊呼一声,要打三十大板,还得打到见血为止,太后好狠。

太后一向一陰一险毒辣,手段诡谲,所有人都很是怕她。

在太后面前,整个沁一陽一国没有人敢多说一句,除了王。

边上的茵梦等已经吓得瑟瑟发一抖,生怕此事波及到自己身上,眼里的得意也收敛不少。

不过一向得太后宠一爱一的东方瑾儿,则不怀好意的盯着璃月,面上虽然没什么嫉恶如仇的表情,心底却对璃月恨之入骨。

“母后明鉴,儿媳初来乍到,不知道沁一陽一有祭祖礼节。”璃月说到一半,微垂眼睑,继续恭顺的道:“儿媳来自昊云,承蒙皇上亲自赐婚,皇上给儿媳如此天大的福泽,儿媳竟然如此疏乎,只顾着照顾夫君,把祭祖一事给忘了。母后,此事是璃月的错,您要打要罚,璃月全都认了。”

璃月说完,重重弯下腰,情词恳切的朝太后拱身又行了个大礼。

众人看璃月诚恳的态度,不由得瞪大眼睛,本以为她会羞愧难当,或者吓得当场软到地上,亦或气冲冲的和太后顶嘴。

没想到,她竟然恭谦的向太后认错,虽然嘴上在认错,说的话却句句在理,透着淡淡不可反驳的王后威仪。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颇有大家风范,令人不得不折服。

一看璃月这样,太后也变得满腹疑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边上的惊雅翁主见王后态度婉约,面上早就对她抱以同情,便朝璃月露出个和蔼的微笑,一溜烟跑到她身边,亲切的拉着璃月的小手,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太后:

“母后,谁能无过呢!昨夜是王嫂的新婚之夜,难免和王兄太过恩一爱一,忘了祭祖这件事。再说,祭祖这事不是需要姑姑们提醒吗?晴姑姑、虹姑姑明知道王后会迟到,却不提前通知王后,也不知道她们安的是什么心。”

惊雅翁主瞪了晴姑姑一眼,继续道:

“做王后的奴才,事事不为王后作想,反而让王后迟到,误了正事。王嫂初来乍到,难免有好多礼仪不清楚,所谓不知者无罪,再说她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提醒她,一时疏乎也属常情,说不定王兄太一爱一王嫂,抓着她不放她来呢?依儿臣说,没有及时提醒王嫂的晴姑姑、虹姑姑才是真正该罚的人。母后您说对吗?”

沁惊雅说完,脸上立即露出个可一爱一的微笑,笑意盈盈的看向太后。

璃月见她如此模样,心里也明白七、八分。

看来,这个惊雅翁主很得太后宠一爱一,不然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插话。

而且她说话很有分寸,温和中不失礼仪,有理有据又不失威严。

这么一说,太后脸上的神色更为复杂,而边上的晴姑姑、虹姑姑,早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太后急急磕头道:“求太后饶命,都怪奴才没按时提醒王后,还望太后责罚。”

惊雅翁主都这么说了,她们还不快求饶,一会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惊雅翁主为人直率单纯,是宫里朋友最多的人,她不仅深得太后喜一爱一,和王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大家平时都很尊敬她。

璃月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宫竟然有人肯站出来替自己解围,这个沁惊雅,小一脸红扑扑的,乌黑的眼睛轻眨,很可一爱一,给她的初次印象不错。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得慢慢观察一番,再行决定。

听了沁惊雅的话,太后收起眼里的复杂神色,她是堂堂一国之后,说出去的话便再也收不回来,如果她现在饶了王后,以后如何在宫里立威?

但是,如果直接拖王后去打板子,一定会给自己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王后如此诚恳的认错,如果她还纠着此事不放,亦或罚她受刑什么的,一定会引人诟病。

说不定沁惊羽会因为此事找自己的茬,虽然她不知道她俩相处得如何,但是现在她是惊羽的妻子,要是真的下手打她,没有足够的理由,那是服不了众的。

她虽然狠毒,可也不想让在场众人以为自己蛮不讲理。

如果刚才王后嚣张的和她争吵,那她就有理由处置她,可是,她竟然没有,可见她城府极深,现在竟让她脸色微红,有些下不了台。

不过,凭她的手段,要惩罚一个人,要么让她死,要么让她生不如死。

只打对手几板子,对自己来说未免太小儿科了,而且这种惩罚也不狠。

她得等,等到个有利的时机,抓住王后的把一柄一,给她来个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又做得不动声色,这才是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

看来这王后心思通透,聪明机灵,是个值得用计的对手。

这样的姑一娘一,如果能为已用,对她来说将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为已用,只有狠狠除掉。

想到这里,她美一目微转,目光幽深的看向璃月,不紧不慢道:

“晴姑姑她们事情太多,记不住一样无可厚非,就罚她俩一月俸禄。至于王后,无论是不是疏乎,王后还是迟到了。这样吧,昭郡王妃近日碰到一个难题,不知王后能不能解答,如果王后能解答,哀家就免你这三十大板,如果不能,那哀家只有按律处置,谁求情都没用。”

太后思索一下,得意的看向璃月,如此刁钻的难题,别说璃月,就是王宫里所有人、乃至全天下都没能人解决。

难题?璃月心里有些打鼓,早就知道这老妖婆没那么好心放过她。

果然,现在又出难题刁难,摆明想给她个下马威,顺便巩固自己太后的地位,不想让自己凌驾于她之上。

璃月心底是满满的不屑,面上则温和有礼的道:“不知母后需要儿媳解答什么难题?”

见璃月态度如此,太后脸上才浮现一抹自信高傲的神采,把目光看向绮玉,淡然道:“绮玉,你来告诉她。”

绮玉朝太后盈盈下拜,走到璃月面前,又朝她拜了拜,面容安娴,不平不淡的道:

“妹妹,姐姐一向主管后宫帐房之事。每月沁一陽一、昊云、北齐、西凉、后周各沁家商铺都会将帐本一一呈上,由姐姐算好以作记录。王宫一向用各色的玛瑙、玉石、珍珠等放到玉盘里,以作珠算之用,本来一向严格保管,怕人将玉珠打乱。但是,前几天姐姐不小心将玉盘打翻,里面的玛瑙、玉石全部洒了一地,姐姐原本算好的帐目又乱了。这不,因为那五百本帐本,姐姐已经多天食不下咽。”

绮玉顿了顿,有些难受的看了众人一眼,自责的继续道:

“五百本帐本原本已经算好一半,可是玉盘里的玉珠被打乱,原有的帐目又化为乌有。现在还差一天就到交帐给各商铺的时候,如果重新摆好玉珠,再一本一本的将帐本上的帐目加齐算好,就算所有宫女出动帮忙,一晚上也最多能计算十来本。妹妹你说该如何办,才能将五百本帐本的帐目算好。”

璃月听得有些头晕,怎么这么复杂,难道,古代没有算帐方便的算盘吗?

想到这里,她微微看向绮玉,淡然道:“敢问姐姐是用什么计算帐目的?”

“珠盘啊。”绮玉想都没想便开口回答。

“能否让璃月看看,何谓珠盘?”璃月不解的看着绮玉,她真不知道这个东西。

众人听了璃月的话,纷纷大吃一惊的看着她,绮玉更是疑惑,“珠盘是用来计算帐目的,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人人都知道,为何妹妹你不知道?”

璃月愣然,她只知道算盘和计算器,不知道什么玛瑙、玉石做的珠盘。

看到璃月惊讶的反应,太后心里终于继续澎湃起来,原来这南宫璃月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痴小一姐,连珠盘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见她以前真是个傻子。

除了是傻子之外,她想不到什么人会如此愚笨,连珠盘都没听过。

边上的青郡王妃茵梦立即得意的推了推丈夫沁满,捂嘴轻道:“连珠盘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笑掉大牙。”

“珠盘就像生活中的紫、米、油、盐,没想到堂堂王后竟然不知道,真是丢死人了。”

“我还以为王后有好厉害,会弹琴,会跳舞,没想到竟然如此无知。”

“王后家可是银城数一数二的商户世家,天天算帐都得用珠盘,她竟然连这都不知道,该不会在撒谎?”

“可看她的模样,的确不知道,可能就像传言所说的那样。出嫁之前的王后是个傻子,后来为了抛弃她的宣王一头撞到石头上,一醒来脑子就好了。脑子好不代表立马一精一通珠算什么的,所以不知道珠盘也属正常。”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王后才德竟然如此拙劣,实在丢尽沁一陽一的脸。大家别指望她了,还是齐心协力和绮玉姐姐把帐算好,看能不能赶在明日日落之前计算出来。”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全是对璃月的不屑。

原以为她是个有点才学的才女,没想到骨子里仍是个狗屁不通的草包,连珠盘这么普通的东西她都哪些惊讶,也别指望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看来,这三十板子是挨定了。

依太后的一性一格,不打得她皮开肉绽就不叫太后。

众人正议论得欢畅,太后突然冷咳一声,将手高举道:

“你们怎么能小瞧哀家的儿媳妇?儿媳妇来自昊云,南宫家世代经商,虽然她不知道珠盘是什么,不过骨子里肯定有商人的天赋。王后,你跟绮玉去景亲王宫,先看看什么叫珠盘。哀家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到明天落日之时你还没有将帐算好,哀家只好依律打你三十大板。”

说到这里,太后突然将音调变缓,一陰一陽一怪气的安一抚道:

“王后,不要怪哀家心狠,作为后宫之主,哀家必须说到做到,言出必行,以后才能更好的治理后宫。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哀家也是没办法才如此,来祭拜过先王,就随绮玉下去吧!”

所有人都知道王后完成不了,她当然亦如是。

不过,直接承认王后办不了这事,自己又叫她去办,最后如果王后被罚,她一样不能服众。

唯一的办法就是明面上对她态度缓和,再夸她两句,认为她有机会办成此事。

这样的话,如果她办不到,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置她。

不给王后点板子尝尝,以后说不定会窜到自己头上去。

“是,母后。”璃月这声母后叫得是咬牙切齿,她将内心的不满拂平,眼底暗藏锋芒,站到太后身侧。

祭祖仪式非常严瑾,所有人都得诚心跪拜,双眸紧闭,以示虔诚。

这时,晴姑姑、虹姑姑立即跑过来教璃月如何祭祖,在众人合手祭祖上香之后,璃月才跟着她们从蒲一团一上起来。

好不容易祭完祖先,众人才松了口气。

璃月心底冷冷思忖,祭祖只是个仪式,每年有两、三次足矣,何须月月都要参加。

这样不仅耗费人才、物力、财力,还会使参加祭祖的人心生怨怼和不满。

试想,谁愿意大清早的爬起来在这里磕磕拜拜,烧香念经,眯着眼睛来祭祖,祭得进去才怪。

如果王宫由她当家,她一定废除这些封建无用的规矩。

不,如果王宫由她当家,她一定让太后领头,每天领着敌对自己的王妃们来祭祖,由她的人进行监管,她自己则呆在广离宫睡大觉。

祭完祖,璃月拜别太后之后,跟着绮玉去了景亲王宫。

一脸纯真的沁惊雅也要跟着去,绮玉也不阻拦。

一路上,沁惊雅抱着璃月的手,和她聊东聊西,一脸的好客欢乐。

璃月则不平不淡回之,如果没了解清楚,她断然不会和她深交。

沁惊雅不时摸一摸璃月鹅黄色的纱裙,不时又直朝她眨眼睛,而身侧的绮玉,则摆着一副大家闺秀的贵阁王妃模样。

绮玉走路不急不徐,模样淡漠冷清,神情中隐隐还有些不可攀的高傲。

她是王宫管帐簿的人,又是太后的得力助手,平素就算再温婉娴雅,被那么多人如此追捧,肯定也少不了骄傲自大。

带着璃月走到景亲王府,景亲王和亲王妃和璃月互拜礼后,便站在一旁看好戏。

按理说,璃月是王后,她不用给他们拜礼。

但是,她作为王后的同时,也是小辈,小辈给长辈行礼也是必须的。

走到一间由二十名宫女、二十名侍卫把守的金贵大殿前,绮玉将璃月、惊雅翁主领了进去。

一走进去,璃月便看到里面金光闪闪的金子和珠宝,还有许多叠得老高的帐本,里面有十名宫女在整理那些帐册,个个神情肃穆,模样清俊,皆是沁一陽一一等一的才女。

绮玉一指了指中间一张大玉盘散乱的翡翠玉珠等,叹口气道:“这就是珠盘。里面摆着用线串起来的玉珠,每十个数中间穿插着一只不同颜色的玉珠,这样计算起来方便很多。但是……”

见绮玉说得这么复杂,璃月头都听大了,直接插话道:“郡王妃不必再说,璃月虽然不太懂计算之法,但这是太后之命,无论如何璃月都得试一试。”

“既然如此,姐姐明日等你的好消息。”绮玉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慢慢退出房间。

现在,这间厢房里只剩下璃月、雪一儿、无心、酒儿、宁儿、惊雅郡主和十名才女。

璃月一一扫了扫那些蓝色的帐本,见里面每一页结尾都有那一页的总数目。

而一本帐册约有五十页,如此这样的话,五百本一共有二万五千页。

只要把这二万五千页上的数目加起来,不就是总数了吗?

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绮玉也不用找她了。

听才女说,最后还得将里面不同商品的价格盈亏各算出来,沁一陽一国五百间商铺,里面经营得有丝绸、大米、玉米、珠宝等物,而每一页记录的都不一样。

要不这一页是玉米,另一页是大米,这样算起来难度颇大。

这里只有十进位制值,计算方法复杂且落后,而且太大的数字计算不了。

但是,这一切都难不倒商业天才璃月。

这珠盘的摆放模一式,不就是后来的算盘吗?只是她们不懂六十进位制的算法,只能局限于小数目的计算。

璃月悄悄凑近雪一儿,朝她小声耳语几句,雪一儿立即懂事的跑出房间,去寻璃月需要的材料。

璃月一边埋头思索,一边和沁惊雅聊天,而窗外,经常有各个宫派来看好戏的人,那些宫女偷偷摸一摸的,在外边笑一阵后就悄悄离开。

过了两个时辰,时辰已经到午时,才女们见璃月坐在榻上睡觉,而不开始计算帐册,个个立即心急如焚起来。

如果王后不开始计算,明天要是完不成太后的意旨,她们也会跟着受累的。

都火烧眉一毛一了,王后怎么还睡得着。

美人榻上的女子将头仰起,漂亮一精一致的小一脸微微泛红,昨夜拖沁惊羽累死她了,她好想美美的睡一觉。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看守的侍卫正要高呼,男子玉手轻抬,示意他们别闹。

男子一双美一目清冷一逼一人,俊削英挺的走进大殿,后面跟着寐生、残红等贴身护卫。

“王……”无心看着进来的高大男子,准备跪下行礼。

沁惊羽忙冷挥大手,所有人立即噤声。

待他提起玉靴走到睡得正香的璃月面前,眼眸间立即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睡得这么香,难道她不怕那三十大板?

睡梦中,璃月发现自己正在床上睡得香,突然,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浮在面前,吓得她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梦中一惊叫,现实中的璃月也陡地弹了起来。

当她看清面前满眼惊愕的沁惊羽后,立即沉稳的在心底顺气。

怪不得梦里面都梦见了丑八怪,原来是沁惊羽在捣乱。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美美的梦会被打断吗?

不得已,璃月礼貌的朝男子拂了拂身,温婉如玉的道:“臣妾给王请安。”

叫着硬是不顺口,“臣妾”、“王”。

如果他是大王,要稍微顺口些吧?

可惜,要是敢叫大王,风麟不趋势挥兵南下,端了沁一陽一才是。

沁惊羽收回眼中的笑意,目光变得冰冷犀利,他淡然睨了璃月一眼,不屑的轻啐一声,“这么晚了还在这睡觉,你等着受罚吧!”

璃月目光平淡,脸上不愠不火,轻声回道:“夫君这么希望臣妾受罚?”

沁惊羽淡淡扫了璃月一眼,突然将嘴角邪恶的勾起,淡淡笑道:“你如此一精一明,三十板要不了你的命。”

言下之意,她该多打几十板?璃月嘴角扯起一抹冷冷的轻讽,“你巴不得我挨打吧!”

沁惊羽闻言,又轻咧嘴角发出淡笑,笑声温文雅致,沁有心脾,极是好听。

听得在场的才女微微脸红,个个都害羞的轻瞟向他。

她们的王是如此的神秘,害得每个人都想一探究竟,看看那张漂亮面具下究竟是张怎样的脸。

她们的王样很有一性一格,脾气一陰一晴不定,暴戾一陰一邪,可是身形高大俊削,品味独特。

骑马是英姿飞扬,吃饭时优雅淡然,说话时简洁有力,微笑时清润好听。

这样的人中之龙,就算是个丑八怪,她们也认了。

“孤王如此和善,哪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沁惊羽轻哼一声,转头指了指身侧的一干宫女和太监,朝璃月轻笑道:“明天如果算不完,你就只有挨三十大板。不过,孤王可以派人帮你,你随便挑几个人打下手。到时候,如果你能完成三成,孤王会替你向太后求情。”

璃月眉梢微抬,转了转眼珠,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如果这事牵扯上沁惊羽,会不会好些?

她知道,就算明天自己计算出来,太后还会想别的法子对付她。

如果直接牵上沁惊羽,明天把帐目交到太后面前,她也无话可说。

打定主意,璃月也不推辞沁惊羽的“好意”,将目光放到寐生、残红等人身上扫了扫。

残红一脸高傲,眼里对璃月是浓浓的不屑讥讽,好像现在她要高人一等,璃月要低人一等似的。

璃月将目光掠过残红,最终停在寐生身后的几名宫女身上,“就她们吧。”

她一说完,五名宫女当场走到边上站定。

沁惊羽身边的宫女都是识得字的才女,璃月只随便挑了几个。

沁惊羽有些好奇,清洌凤眸,玉手指向后边的残红道:“你怎么不选她?残红能诗会画,一精一通计算之术。”

璃月轻笑一声,直接无视一脸一陰一沉的残红,淡然轻笑:“本宫要的是奴才,不是趾高气昂的贵夫人。”

“你……”残红立即羞愧出声,右手握紧剑一柄一,恨不得一剑宰了一脸轻笑的璃月。

璃月直接将她狠狠无视,目光看向身侧五名宫女,沉喝道:“你们几个过去,和她们一起清理帐册。”

“是,王后。”宫女们跟着无心走了过去,倒是挺有礼貌的。

看着残红气愤的表情,沁惊羽原本就很淡漠的瞳孔变得更加冰冷,双眸里涔出一陰一冷的寒光,目光直视残红。

残红见王眼眸微变,立即恭敬的将头低下,手一直按着那一柄一宝剑。

“寐生,走!”沁惊羽冰冷说完,极为不悦的转身离开,残红则迅速跟了上去。

等沁惊羽走后,璃月再查看了一下帐册,见雪一儿裹一着包东西进来。

等所有监视的人走了,璃月才和雪一儿走到窗户边,两人将包裹里的黑色珠子和银钱拿出来,还有一个订好的乌木木框。

众宫女不解的看着璃月,纷纷盯着她手中奇怪的东西。

翌日

不知不觉,一一夜很快便到,太后领着众王妃一一会见过各国使臣,将他们一一送走后,惬意的去荷花池边赏荷。

亲王妃、郡王妃、翁主们齐齐站在太后面前,个个都甜言蜜语的巴结太后。

最得人心的还属东方瑾儿和沁惊雅。

沁惊雅是瑞亲王的二女,因瑞亲王与太后走得近,她也一样。

她年纪太轻,没经过什么大事,为人很单纯。

无论太后王妃,她都一视同仁,对谁都好。

东方瑾儿则一脸忧郁,脸色苍白像犯了病似的,一双小手握紧白绢,不时轻咳两声,一副娇怜的模样。

太后一见东方瑾儿这副可怜的模样,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姐姐就生了这么个独苗,她不疼一爱一谁疼一爱一。

“太后,您猜猜,今天下午王后能算好帐目么?”茵梦笑餍如花的看着太后,低眉顺眼的道。

太后心底轻哼一声,明面上则淡笑道:“怎么说南宫家也是经商世家,哀家相信王后能办到。”

“是啊,如果办不到就有好戏看了。三十大板,可不是吃素的。打板子的侍卫那么狠,恐怕一、两板就得见血。”边上庶出的沁莺也跟着插话,讨好的看着太后。

太后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抬高眉梢道:“哀家只是按规矩行一事,身为一国之后,如果不做好表率,以后如何服众,如何领导众人?哀家只是锻炼一下王后,让她以后多注意礼节罢了。”

言下之意,她很想放了王后,可是铁钉钉的宫规在,她也没办法。

而且,她还是出于好心,要锻炼一下王后。

别人听不出,这些常年跟在她身边混的王妃还听不出?

“咦!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王后完不成任务,你们都得答应我一件事。”一旁的败家子沁满朝众人扯唇轻笑,这里除了她,全是女人,当众人将目光移向他时,他脸上突然有丝愧色。

要不是妻子茵梦使劲拉着他来巴结太后,他一个大男人至于落人白眼吗?

茵梦听了丈夫的话,立即捧场的拍手道:“好,打赌。我赌王后算不出来,她连珠盘是什么都不知道,肯定算不出来了。”

“我也赌她算不出来。”

“我赌王后一定挨三十大板。”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赌璃月做不到。

“我赌王后算得出来!”突然,一阵娇喝声从人堆里传来,众人忙将目光移到说话的人身上。

见是沁惊雅,有的不解,有的敌视,但大多数面上是微笑着的。

太后不悦的轻眸凤眯,惊雅怎么总帮着那女人。

见太后神色有些不悦,沁惊雅忙轻笑道:“母后,你们个个都赌王嫂输,没有人赌她赢,那谁来输钱呢?”

一听此话,太后乐得轻笑起来,原来这孩子还会些小心思,真一精一明,有自己两成功底。

时间一晃,很快到下午,眼看落日就快西斜,太后众人在游览了一遍御花园后,终于全都坐到荷花池边歇息。

“咦!时辰快到了,王后也该来了吧?”太后不悦的看了看众人,神色冰冷森寒,一张朱一唇红如鬼魅,一陰一冷嗜人。

“哼!她肯定不敢来了,来了也是三十大板。”茵梦不屑的冷笑一声,朝太后谄媚道:“太后,要不先把打板子的侍卫叫过来。”

太后思索一下,心里和茵梦想的一样,面上则一言不发。

茵梦见太后不说话,知道自己的建议管用,急忙招来宫女,命她去叫侍卫。

不一会儿,十名手持大板的侍卫恭敬的走了过来,纷纷立在柳树下边。

个个神情肃穆,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打人而存在。

不一会儿,远处一簇郦影迅速朝这边走来,茵梦一看,立刻得意的叫道:“太后,王后和姐姐来了。”

太后目光一陰一冷,看着一脸淡漠的绮玉和沉稳淡定的璃月,心底是得意的冷笑。

现在还走得如此沉稳,一会儿挨了板子,才知道什么叫沉稳,什么叫淡定。

绮玉和璃月并排上前,两人齐齐朝太后拜礼,“参见太后。”

“平身。”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璃月,慢悠悠的道:“绮玉,已经一天了,不知道王后有没有将帐目算清。”

璃月扫一眼身后端着一只玉盘的雪一儿,神情不骄不躁,一脸淡然。

绮玉微微颔首,恭敬朝太后道:“回太后一娘一娘一。绮玉也不清楚,这事还得问妹妹。听闻妹妹昨晚忙了一整夜,只睡了半个时辰,又起来忙到现在,这么辛苦,应该有点成就才是。”

连绮玉都不知道?

太后冷笑一声,要是她真的算出来了,肯定早就用锣鼓大肆宣扬一番。

直到现在绮玉都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王后根本没算出来。

再次冷眼看了看后边威武挺一立的侍卫们,太后脸上的笑变得更加猖狂了。

茵梦也着急的吞了颗葡萄,用手绢胡乱擦了擦嘴,抓住时机道:“王后,做不到就要受罚。既然早知道做不到,昨天何必答应呢?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

“王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侍卫们随时准备,三十大板可不是轻松活。”景亲王妃了跟着符合。

“呵呵!”太后故作无奈的轻笑一声,为难的道:“儿媳妇,不是哀家不帮你,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就受点苦。你放心,哀家会嘱咐他们下手轻些。”

说完,一双原本还在笑的眼睛突然转为冰冷,脸上的笑瞬间也跟着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森,“既然王后做不到,休怪哀家无情。来人,给哀家打!依照宫规,三十大板,一板也不能少。”

太后一声令下,边上的侍卫攸地大喝一声,正要冲出来。

突然,璃月朝太后露出个淡漠的微笑,云淡风轻的道:“慢着!母后,璃月还没说话,您怎么能笃定璃月没算清帐目?”

太后不屑的轻哼一声,骄傲自恃的道:“王后别说大话,否则再加三十大板。”

“儿媳不敢。”璃月轻润说完,脸上仍旧不骄不躁。

跟太后这种易怒的女人争斗,她只需要脸上带笑即可。

她深信,一脸灿烂的微笑,比刀子似的双眸更气人。

璃月懒懒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将雪一儿后中玉盘上的红绸揭开。

红绸一揭开,所有人便看到上面有一张宣纸。

璃月将宣纸取出来,交给绮玉,淡笑道:“母后,沁家一共有五百间店铺,分别经营大米、丝绸、盐业、珠宝等物,璃月已经将各种帐目的盈亏一一写在宣纸上边,还有五百本帐册加起来的总数,也在上边,还请太后过目。”

璃月淡淡说完,后边坐着的王妃们全都瞪大眼睛,像看稀罕物似的看着她,她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不相信。

看了璃月一眼之后,又疑惑的将带探讨的目光移向绮玉手里的宣纸。

当绮玉打开宣纸,看到上面的帐目时,突然吓了一跳,神情也跟着惊慌起来。

接着,她把宣纸递给太后。

太后惊奇的接过宣纸,一看,眼睛也瞪得老大。

只见宣纸上写着五百本帐册的总数目:七千四百七十八点五三万两黄金。

下面,便是各种商品的盈亏计算。

每种商品的计算都算得十分一精一确,上面还作了图方便大家了解。

下方是一连串关于商品的数字,写事整齐清楚,看得太后大吃一惊。

“王后,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后将宣纸合上,双眸犀利冰冷,冷喝一声,眼里全是满满的不相信。

璃月还未回答,茵梦立即接口,“太后,别听她的,该不会是王后自己胡乱编造的数字吧?”

轩宇阅读微信二维码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