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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离国篇 第70章 重逢似梦中(一)

第四卷 离国篇 第70章 重逢似梦中(一)

温大侠家中长辈去世,要离开一段时间,放了连城的假。谢怀珉见他无聊,便带他到太医院里来打杂做事,自己掏薪水,支付他每日五个铜板买零食。

从小教育孩子劳动创造财富,谢怀珉不指望连城成为举世伟人,若能成为社会有用之人,她就功德圆满了。

这当口,消失了一阵子的吴十三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谢怀珉趴在桌上人偷懒睡觉。

吴十三嗤笑:“日头西斜,春睡未醒?”

谢怀珉闭着眼摸一着一本书就扔过去,“少说一两句你就会死?”

吴十三端详她,“你瘦了,呀呀呀,还变丑了!”

谢怀珉有气无力地骂他:“一张嘴就没一句好话!”

吴十三不乐意,“同皇上就可以满口锦绣地讨论风土人情人生哲理,同我就只有吵吵吵!”

谢怀珉气得乐了,“你这口气,活脱脱一个小媳妇!”

吴十三哇哇叫:“看!还侮辱我!”

谢怀珉没管他发神经,她凑过去看,“脸上的痘倒全消了。你以后注意饮食,,酒少喝,肉别吃多了。”

吴王爷不高兴,“干嘛来看痘痘,你不觉得我现在更帅了吗?”

谢怀珉笑道:“帅,国家认证的第二帅。”

吴王爷满意,拉着连城问功课去了。

谢怀珉笑盈盈地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看他们。她现在不但一精一力不好,身一体也酸一软无力,站久了容易头晕。

吴十三和连城两个闹了一阵,都饿了,又齐齐出门找吃的。谢怀珉没力气跟着去,要他们带个葱油烧饼回来。

他们走了没有多久,门上传来敲门声。谢怀珉打起一精一神去看门。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她看到谢怀珉,很是惊讶,问道:“这里住的人家姓王吗?”

谢怀珉温和友善地说:“不,不姓王,大婶你或许是走错了。”

那中年妇女却不罢休,“可是明明就是这里啊!姑一娘一,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啊?”

“年初就搬进来了。”谢怀珉说,“前家也不姓王啊,大婶你一定是走错了。“

“没错!没错!”中年妇女一口咬定,激动地伸手抓住谢怀珉的胳膊,“姑一娘一,这可怎么办?”

谢怀珉啼笑皆非,她又不是居委会大一妈一,她怎么知道。

就在这一笑之间,眼底闪过一道雪白刺目的光芒,谢怀珉浑身的寒毛瞬间倒立,本能地往后退去。

可是对方紧一抓住她的手让她没有退路。

那道白光即将没进她胸前时,隐卫也将刺客一掌打飞出去。

谢怀珉往后倒去,虽然觉得胸口被扎了一下,却并不觉得疼。但是浑身的力气,却全从伤口泻一了出去。

一个隐卫接住了她,惊慌地叫她。

她无力地张了张嘴,视线暗了下去,最终回归黑暗。

醒来时人在自己屋子里,有个高大身影背窗而立。

谢怀珉心猛地一阵跳,不禁一抽一了一口气。

那人转过身来。

谢怀珉又轻轻呼出那口气来。

宇文弈走到床边凳子上坐下,看牢她。

“等人?”

谢怀珉有气无力地笑。显然是没掩饰住那失望的目光。

宇文弈说:“这里只有我。”

可不是吗?这年头又没有火车飞机,那人就是有心,也没办法夜转万里的赶过来。

谢怀珉试着动了动身一子,胸口微微刺痛。

宇文弈伸手按住她,“伤口不大,没有刺进去,但是你身一体不好,需要好好养一下。”

谢怀珉苦笑,“我流年不利,永远不停的一操一劳,生病,受伤。”

“话少说一点吧。”宇文弈道,“太医说你身一体里有毒?”

谢怀珉撇了撇嘴,“陈年旧事了。”

“问题是毒发了。”

“毒不发,中它有什么意思?”

宇文弈拿她没有办法,他说:“我会想办法。”

谢怀珉转过头去望向他,“陛下,这药不好配,我是大夫,我自认医术超群,可是我还不是一样没办法。”

宇文弈说:“那是因为你是一个人。”

“啊?”

宇文弈温和地笑了一下,“你放心好好休息吧。”

谢怀珉忍不住问:“陛下,您对每一位优秀员工都这么关切体贴吗?”

宇文弈微微皱眉,说:“你不是优秀员工。”

谢怀珉惊异地抬起眉毛。

宇文弈起身,轻扰袖袍,说:“你是东齐皇后。”

他转过身去,优雅从容地离开。

谢怀珉躺在床上,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身边又总是跟着数名暗卫,有心人稍微一查,都不难找出她的背景吧。

只是为什么,觉得他,有点失望呢?

疲倦又来袭,谢怀珉很快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

宽大华丽的房间,沉沉的老木家具,景致的丝绸幔帘,巨大的青铜熏香里飘着如丝白烟。

谢怀珉有点恍惚,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呼啦啦一串响,几个陌生的宫女太监来到床前,一个大宫女恭恭敬敬地问候:“姑一娘一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要喝点水吗?”

谢怀珉想坐起来,可是身一子沉得像灌了铅一样,胸口还隐隐发疼。

“我这是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了?”

宫女答道:“这是京郊的长乐宫,是陛下吩咐您在这里养病的,还嘱咐我们好生照顾您。婢子名叫绿袖,姑一娘一有事就吩咐。”

“病?我怎么了?”谢怀珉不明白。

绿袖有些惊讶,说:“姑一娘一病了,自己不知道吗?您还受了伤呢!”

谢怀珉努力回想着,“好像……的确是……我是怎么受的伤?”

绿袖眼神一闪,忽然笑道:“姑一娘一是不小心跌着才受的伤,养一阵子就没事了。姑一娘一既然已经醒了,就让婢子们梳洗用一药吧。”

谢怀珉昏昏沉沉地任由他们摆一弄,忽然想起,问:“连城呢?”

绿袖道:“小公子在吴王府,被照顾得很妥当,姑一娘一不用担心。”

谢怀珉扶着头,“奇怪得很,我睡了多久?”

绿袖笑道:“没有多久。”

谢怀珉觉得脑子里有人拿着锤子在不停地敲打着,耳朵嗡嗡作响,周围一切都恍恍惚惚,落不到实处,眼前更是金星乱舞。

烟花三月?

还真贴切!

这病发一年而亡,可是她才发作一月多,怎么已经这么严重了?

等她睡下,绿袖带着宫人们轻声退了下去。

外面院子里的一株柳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绿袖连忙过去行礼。

“她怎么样了?”宇文弈转过身来。

绿袖恭敬地回答道:“谢姑一娘一她嗜睡,这一觉都睡了七个时辰,用了膳又睡下了。而且,我觉得她开始忘事了,都不记得怎么受的伤。”

宇文弈眉头深锁,英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一陰一翳。

他已经派了人马去找寻缺失的那一味药,返回的消息很不好,那草药几乎已经灭绝,不论是重金悬赏,还是亲自进山寻找,都没有收获。

吴十三这时匆匆跑进来,草率地冲宇文弈行了礼就往里面冲。

宇文弈喝住他,“做什么呢?她已经睡下了!”

吴十三急躁地跳起来,“她到底怎么了?那是什么毒?谁下的?老子这就带人废了那家伙!”

“够了!”宇文弈声音不大,却带着万钧霸气。

吴十三闭上嘴,可要不了三秒,又耐不住地唠叨起来,“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陛下知道她是谁,那边也肯定知道她在哪里。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交待。”

宇文弈说:“太医说了,这毒她中了起码三年了。”

吴十三愣住,“三年?”

宇文弈点点头。

吴十三呐呐。

三年多前,齐帝登基,即封谢氏为后。

如今那位谢皇后正躺在屋里,身上带着毒。她说她周游列国三载多,最后一陰一差一陽一错流在离国,官还越做越大。

三年多前,发生了什么?

吴十三说:“我守这儿,我得和她谈谈。”

宇文弈不置可否。

吴十三问:“陛下会去国书或是密信吗?”

宇文弈挑一起一边眉毛。

“陛下会吗?告诉齐帝他内人在咱们这里病倒了。”说到这里,吴十三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谢要是醒着,恐怖又要调侃一番,哈哈大笑了。”

宇文弈可欣赏不了这种黑色幽默。他紧抿着唇,冷冷瞪了吴王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吴十三果真信守承诺,守了一宿,等到谢怀珉再度醒来。

“十三?”谢怀珉看到他很安慰,“真好,我还记得你。”

“什么记得不记得?”吴十三不明白。

“我不大好,十三,我开始忘事了。”谢怀珉指了指脑子,“我若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你可要记得提醒我。”

吴十三脸色一片铁青。

谢怀珉反而笑了,“不过是健忘而已。”

吴十三数落她,“脑子有毛病。”

“的确啊。”谢怀珉满口承认。

吴十三拿她没办法,“怎么有你这样的……”

“皇后?”

吴十三现在也来不及把那句话收回来了。

谢怀珉却笑得很自然随和,“十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吴十三只好说:“我认识我没多久就发觉了你身边的隐卫,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江湖某家的千金出门游离,带着护卫也不稀奇。”

谢怀珉噗嗤一声笑出来,扯着胸前伤口疼,“想象力可真够丰富。”

“是不够丰富吧?”吴十三白她一眼。

他后来查出来谢怀珉真实身份的时候,呆坐了足足一刻,脑子里一群乌鸦哇哇叫。

他不稀罕权贵,他自己就是离国排行第一的小霸王。齐国皇后,虽然陌生又遥远,可好歹是个皇后。以前宇文弈还有皇后的时候,他还是很清楚一个皇后应该有的样子的。可是看看谢怀珉,翘着二郎腿磕瓜子,瓜子壳丢一地,动不动和他抢东西,大大咧咧,豪爽大方,怎么都不可能和皇后那个词划上等号。

“喂!”谢怀珉等他发呆等得不耐烦,“皇后也没怎么了不起吧,你又不是没见过。”

吴十三辩解:“我见的皇后可多了,哪个像你这样的?”

“对哦。”谢怀珉很三八地笑着,而且人一八卦一精一神就好了很多,“你大堂哥的皇后那可多了。”

屋里没外人,吴十三也很三八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哦,也就皇帝他有耐一性一忍,换做我,早就跑得没影了。”

“那么夸张?快说来听听!”

“没问题!”吴十三喝口茶开始摆龙门阵,“最开始两个,就是先皇做主给他娶的,简直是两只斗鱼。”

谢怀珉噗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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