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三章 为情而战

华山，静月大师房一中。疯狂发泄之后的李宏飞与毕天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内，痴痴的坐在桌旁，神情呆木。先前，天宿道长的一番话，打破了屋内四人心中那最后的侥幸，让他们从挣扎中直接坠落。

此时，静月大师已经平静了许多，而李、毕二人也都安静，可沧月却突然开口：“剑无尘如此大张旗鼓的宣告此事，不是为了让我们知道，而是为了让陆云知道。他要借这次机会引陆云上当，趁机把他铲除。”静月大师叹道：“我们就算知道，那又如何？以陆云的一一性一一格，即便有天大的危险，他还是会来的。”

李宏飞怒道：“剑无尘太卑鄙了，他打不过陆云就用诡计，这样的人还当盟主，真不知那天……”毕天捂住他的嘴，劝道：“冷静点，我们如今再怎么生气也是无用，还是平心静气的多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傲雪师妹脱离剑无尘的魔掌。”

李宏飞推开他的手，不甘的道：“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我口上不说，难道我心里也不说吗？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两条路，第一是硬拼，直接把师妹抢走，与剑无尘反脸，反正我们与他就从来没有好脸色。第二就是忍耐，今天暂时算了，待明曰陆云前来再与他汇合，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顺利将师妹救走。”

毕天摇头叹道：“这两个办法我也想过了，都不好。第一，如果不顾一切与剑无尘反脸，先不说我们能否逃得出他的手心，就说日后易园与儒园怎样面对正道联盟。第三，今天暂时忍耐，明天一样的举动，到时候其结果可能不一样，但一一性一一质却是相同，一样让师门难做。”

李宏飞烦躁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毕天苦涩道：我要想到了就不会在这里坐着了。”叹息的看着二人，静月大师劝道：“好了，我们目前的情况顾及颇多，的确想不出什么办法，还是去问一问玄一陰一师弟，他可能会有对策。”李宏飞闻言一喜，惊呼道：“是啊，我怎么把师叔忘了，快，我们找他去。”话落急冲冲的起身找人去了。

转过一个院门，再穿过走廊，四人很快就到了玄一陰一真人门外，打算找他询问对策。然而还没等得及李宏飞敲门，沧月就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师叔其气息很弱，快进去。”推开门，四人急步而入，却见玄一陰一真人正倒在床边，地上鲜血四处可见，人已经步入昏迷之状。

李宏飞惊呼一声，急忙抱起玄一陰一真人，急切的道：“师叔，你醒醒，你快醒醒，别吓我们！”静月大师一把抓住玄一陰一真人的左手，略一查看顿时惊叫道：“气脉已弱，心脉枯竭，他怎么会这样？”问话间，李宏飞已经把玄一陰一真人放在了床上，神色惨淡的道：“师叔，你坚强一点，你不能扔下我们。师叔……”

沧月静立一旁，默默的看着一切，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沉痛。短短的几天时间，原本热一热闹闹的场面就变得冷冷清清，伤的伤走的走，如今更是情况糟糕，傲雪神智不清要嫁剑无尘，玄一陰一真人突然病倒不知何故，一切的事情加在一起，给人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毕天守在床边，轻轻劝解了几句，见没有用，忍不住道：“大家不要伤心，也不要乱了阵脚，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让玄一陰一师叔苏醒再说。”闻言，静月大师连声赞同，可李宏飞却猛然摇头，神色沧桑之极的道，“来不及了，师叔曾告诉我，他活不过今曰，想来指的就是这一刻了。”

一旁的三人大惊，静月大师焦急的追问道：“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李宏飞回头，看了三人一眼，沉痛的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师叔说，他为了易园的众人着想，在云枫带着师妹回来之后就施展了一套易园的秘法，使得他瞬间得到了神秘莫测之力，看透了许多事情，可代价却是要付出他的生命。”

静月大师身一体一颤，摇晃着后退数步，一把抓住桌沿，悲痛的道：“师弟，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玄玉师兄已经死了，紫一陽一师弟也已经死了，就连小师弟玄鬼也死了，你就舍得抛下我们撒手而去吗？师弟啊，你让师姐痛心啊。”沧月上前扶住静月大师，悲凉的道：“我想玄一陰一师叔如此做必有他的缘故，不然他不会舍去生命，施展那种奇术。我们要相信，玄一陰一师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易园好，为了我们大家好，所以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三人不语，骄傲吗？或许是吧。只是这样的骄傲令人背负不起啊。沉默中，床上的玄一陰一真人动了一下，随即苏醒，无神的双眼轻轻的睁开，看着床边的四人。双一唇微动，鲜血外溢，玄一陰一真人以微弱的声音道：“不要伤心，这是我自已的选择，我认为值得。现在我快不行了，死前有几句话要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牢记。”

静月大师泣声道：“师弟，你不要说这些，快告诉我们要怎样才能挽救你的一一性一一命？”玄一陰一真人低叹道：“师姐，同门一场，虽然我们以往有过矛盾，但我知道你对我的关心并不起其他人少。如今我的生命已经流逝，再想挽回已是不可能了，所以我送你一句话，忘却前事，再修未来。”静月大而一愣，随即摇头面色一欲泣，伤心悲切啊。”

移开目光，玄一陰一真人对李宏飞道：“不要说话听我说，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你的一生困于情而止于情，希望你能明白。毕天，你的心坠入了情网，当你找回时就是你遗忘之时。”看着毕天，玄一陰一真人的气色一下子暗淡了许多，眼珠已经开始泛白。李宏飞与毕天沉痛万分，都伤心的猛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吃力的扭头，玄一陰一真人看向沧月，低吟道：“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声音就这样突然断了，床上的玄一陰一真人，头无力的一偏，一切便结束了。屋内，李宏飞的痛呼，静月大师的轻呼，毕天的叹息，沧月的默哀，无形的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幅悲切凄谅的局面。

时间，在悲痛中走得很慢。当屋内不再有声响，已经是下午申时了。门外，天宿道长不知何时到来，他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床上的玄一陰一真人，眼神中有些钦佩与悲哀。当沧月抬头看见他时，天宿道长感慨的笑了笑，隔着房门对玄一陰一真人一拜。

“道家有一门法诀为名玄灵聚神诀，此诀有些神异，一经施展可以看透一些未来之事，以及身旁之人的命运。而此诀有个弱点，那就是施法者看透了那些天机之后却不能泄露，一旦泄露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就是玄一陰一真人的死因，也是他令人敬佩之处。”轻轻的话语，解释着这一切，可闻者之人反而更加的伤怀。或许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比知道好些。

风徐徐吹来，拂动着门窗，发出哗哗的声响。当屋内的四人清醒，天宿道长已经不在。沧月轻叹一声，低吟值：“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还是把玄一陰一师叔安葬，让地早点人士为安吧。”李宏飞刚毅的脸上泪水成线，无声的哭泣令人心酸。抱着玄一陰一真人的尸体，他大步而去，背影透露出无限悲凉。”

一座新坟出现在华山后山的一处僻静幽谷中。静月大师、沧月、李宏飞、毕天四人静立于前，默默的看着那道石碑。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太多的事情令人已经麻木，此时此刻除了眼神还有些忧伤外，四人似乎都已经习惯。当夕一陽一挂在山尖，沧月沉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办。”

静月大师凄凉的摇头，低声道：“你们去吧，我想在这里多呆会，多陪陪师弟。他以往最耐不住寂寞，如今就他一人躺在这里，他会不习惯。”声音很平静，却听得李宏飞士肌肉颤一动，眼神悲痛欲绝。

毕天看了看天色，叹息道：“沧月说得对，我们还有事做，还有傲雪师妹需要我们去关怀。”李宏飞一闻张傲雪之名顿时一震，忧伤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沉声道：“是的，我们该回去了。”说完离开。看着他孤独的身影，沧月突然产生了一丝错觉，他正离自已越来越远。摇摇头，沧月抛开杂念，对静月大师安慰了两句，随即与毕天一起默默的离开。

夕一陽一下，新坟前，一个身影静立如山，伴着山风，伴着花香，融入在这宁静的画面。是谁在无声中呼唤，是谁在黄昏中呐喊？是谁在追思着旧梦，是谁在寻找着未来？天渐渐黑暗，心慢慢走远，逝去的强留不住，注定的谁人能改？”

回到住处，沧月与毕天没有见到李宏飞，二人找了一遍也不见踪影，对此沧月有些担忧的道：“毕天，你仔细多找一下，见到他就劝劝他，不要干傻事。我也出去找一找，要是我先找到就通知你。小心点，走吧。”说完分手，各自找寻去了。

沧月在六院别院中找了一阵，见没有李宏飞的身影，便出了院门朝后山而去。此刻她明白李宏飞定是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发泄，但来后山的可能一一性一一却极小。而她之所以来此，其主要目的也不是找李宏飞，而是看能不能遇上天穆风。她心头清楚天穆风多半来了，只因剑无尘一直不离开正道联盟，这让天穆风心有顾及不敢贸然接近，如此他来必是隐藏在偏僻之处。

另一边，毕天所想却与沧月不同，作为男人他心里知道，不管李宏飞如何的不甘，如何的生气，他对张傲雪的那份深情却始终不会改变。这样他即便一个人借酒消愁，也定会找一处靠近张傲雪，能远远看见张傲雪的角落，独自一个人遥遥的守望着她。有鉴于此，毕天开始把方向定在了剑无尘所居住的三派别院，在经过三次仔细的寻找之后，最终发现了李宏飞的身影。

夕一陽一下，李宏飞坐在屋顶一个一陰一暗的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不易发现。而他所处的位置，距离剑无尘的房间约三十丈远，正好对着那半开的窗户，可以看见里面静坐不同的人儿。背靠在墙上，李宏飞默默的看着心一一爱一一的张傲雪，即使相隔三十丈，但他的眼神却依然能清晰的看见那一丝柔和。

毕天站在地面，默默的看着李宏飞，好一会后，毕天转身而去，打算把此事告诉沧月，免得她担心。可回去四处一找，沧月竟然也不见了行踪，这让他有些无奈。返回原地，毕天看了看那坐在屋顶角落里喝闷酒的李宏飞，他没有打算去打扰他，因为他理解李宏飞的心情，他自已也想找这样的一个角落，默默的看着心一一爱一一之人，一个人独自品味那份心痛与凄苦。

想到这些，毕天无声的离开，在仔细的观察了半晌之后，他还真的又找到了另一处，既可以看见张傲雪，又不容易被人发现，刚巧距离李宏飞也不远，仅二十丈左右。这样，他既可以看见心一一爱一一之人，又能够留意李宏飞的动静，免得他突然激动干出蠢事。

夕一陽一，此刻坠落，天色在晚风中慢慢的黑了。华山的夜晚一直星光灿烂，可今夜却有些一陰一沉，天上星月无光，黑云罩顶，整个大地一片黑暗，狂风呼啸作响。坐在屋顶，李宏飞与毕天都没有动，对于这些他们已然麻木，因为最心一一爱一一的人明天就将落入剑无尘之手，这让二人万分痛苦。如果剑无尘换作陆云，李宏飞与毕天虽然不舍，但他们知道那样张傲雪会快乐，所以他们会默默祝福。可剑无尘不同，他卑鄙无耻趁张傲雪失忆欺骗她，这让两人满心愤怒，却又沧桑无助，内心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