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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月情痴若即若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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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仙姑聪明一世,当时竟无法参透帝君摸了我的手,不过是帮我消个肿包。

所以我维持着眼着一片明月光、心湖一片桃花雾的状态很久。

帝君清清喉,问我:“你方才追着我,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啊?我方才还要说什么事来着?

我的反应十分迟钝,冥思半晌方才脑中灵光一闪开了窍。可是早先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此时全缩回壳子里了,我张嘴哼哼,不知为何,话未出口面上先是一片**:

“不知二师兄……晚上、有没有空?”

说完,心口扑通扑通直跳。

帝君似乎把眼光落在我脸上,可是我一点不敢看他面上神色。

这个当口,我隐约觉得帝君他也是有些动情。

可也是这个当口,炸雷一样响起司檀那杀千刀的雷公声,于是,我永远没法听到此时的帝君想如何回应我的。

“二师兄晚上没空!他要陪我练剑!”

“呀,六师姐。瞅着这天气,晚上保不住会下雨嘛呢。”我委曲求全地冲司檀说。

练剑练剑,练你个头啊练剑!

“这个不必你管!”她用力挤到帝君身边,恶狠狠瞪我,一副“二师兄是我的”女恶霸模样。

我原也不想管。最好能下雨打雷看劈不死你!我不心疼你这婆一娘一,可是我心疼帝君他老人家。

我看看帝君,他面上淡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颇尴尬,又有些委屈,偏又不甘心。此时我已经给司檀刺激得眼光不发直了,说话也不结巴了。

我冲帝君说:“二师兄,晚上我与寒儿在山外净莲池上边的莲心亭等你!希望你能一抽一空来一下!不会打扰你很多时间!”说完也不待听司檀定然会有的奚落,腿脚利索跑了。

回去我把儿子从眉毛到指甲片儿都修整了一番,换了身新衣裳,把我儿整治得崭新崭新的,只差喷香喷香一项了。

司檀跑过来威胁我,若敢跟她二师兄告状,要我好看。

这婆一娘一倒真看起得我,似到某男人面前告另一女人的状此等事,我还真做不来。

因此我特有气质地笑笑:“六师姐放宽心,我自不会去告的,要告也是找我儿子告。”待我儿出息了,看整不死你!

司檀一手牵了阿寒,佝腰偻背貌似温柔声音亲切道:“寒儿,姑姑待你好不好?”

还一手拿了块桂花糖糕以示引一诱之意。我一旁看着十分鄙视,这一招自我儿岁余时便不管用了。

我虎视眈眈地看着,,只要我儿有一丁点立场不坚定不够威武管教他晚上没饭吃!而我儿也真不愧为我生我养的,手一挣便把怪阿姨拂开了,还面色漠然拿了块手帕拭了拭怪阿姨握过的地方,那样子就别提多有范儿了!

司檀寻了没脸,却狠狠瞪我。临走放了句狠话:

“瞧瞧你那副模样吧!二师兄才不会去!”

小光头过来问我,为什么约他二师兄到莲心亭去。

接着针对司檀向我出谋献策,他撇嘴道,六师姐就这样!平时就隔三岔五找机会找借口缠住二师兄,别提今天!她一定会死死缠住二师兄不让他走开一步的姐姐你相信我!

他小眼睛眨巴眨巴表忠心问我:姐姐你需不需要我偷偷把六师姐的剑藏起来顺便在她饭里下几斤巴豆?

我听着冒了头冷汗,这小东西好不猥琐,近来缠阿寒缠得狠了,莫要把我儿带坏了才好!

净莲池虽在外山,但因山势的关系,离中庭反倒近些。只不过要搭着小舟过去。

听说我要乘舟到亭上,温玉渲甚殷勤过来嘱咐我:

“近来山上并不平静,你若过去切记莫要踏出亭外山道上。”我问为什么。温玉渲道:“开山的祖师曾在山上布下结界,寻常的妖魔进不得。亭外山道已在结界之外。”

难怪那日的坛妖只敢徘徊在天门之外。我实心实意对温玉渲道:“谢谢师兄。”

我原要自己撑着小舟过去,温玉渲二话不说便给我打开了浆。

晚饭的钟点刚过,天未曾完全暗下去,凉风习习。

我抱着阿寒,阿寒抱着那个梨埙,旁边歇着个入夜可照亮的小灯笼。流水滑一动的声音在耳边悠然划过。

划桨的温玉渲突问我:“你……是不是很喜欢二师兄?”

我一愣,有些应对不及,而后很快故作淡定,睁眼说瞎话。

“啊,是这样的,我很感激二师兄。”

温玉渲静默了一下,似思量了下措辞才开口,语气含蓄得不得了:“你也知道,二师兄这个人,比较难亲近。”

“……他一向如此。便是近年偶尔随他一起外出斩妖除魔,其他同道的师姐妹对二师兄表示好感的不知道有多少,但二师兄一应不假辞色。”

“昆仑山的那二位师妹也是如此。此次千里迢迢而来,多少也是有些心冷。”

虽然我之前也有些物伤其类的意思,但见天儿看这姐妹俩与司檀那婆一娘一绊嘴打架,也没那份闲情了。我佯作不经意:“二师兄对六师姐不是很不错么?”

温玉渲一顿,才点点头道:“二师兄对师们的姐妹一向很好。”

一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位三师姐。

我沾了儿子的光,虽可以出入帝君的那处院子,但内庭其它地方依旧有层层守卫,不可擅闯的。因此自做了那个梦,哪怕我心中好奇得抓心挠肺,也只能望城空叹,没法过去印证。

帝君为人冷淡,温玉渲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

我内心其实忐忑,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上了河岸,还故作潇洒地对他说,你放心罢,我只不过因为二师兄生日那天没有到场很是歉疚,想把那天没有做好的事做完而以;这便是我的心意,二师兄若不来,也是没关系的。

于是温玉渲勉强笑笑,将小船拴好,又细声嘱咐了几句,御剑走了。

这一晚,我从金乌西沉等至月上中宵,倚着亭栏数着池中荷瓣一片二片至无数片,阿寒在我怀里睡了醒,醒了睡,帝君却一直没有来。

我很是情伤。

连雷公雨婆也不帮我,明明瞅着要下雨,后面却半点也无。

帝君他该是和他美貌师妹练剑去了罢?

懒得搭船划桨回去,失魂落魄间也忘了将温玉渲的劝告当回事,背了儿子迈向山道,想在夜风里走走清醒清醒。

等我想当回事时,迈出的步子已经收不回去了。

不远处一个红衣小姑一娘一在山道飘来荡去的,不正是女罗那小妖物?

于是,早先还一脑门风月情痴浆糊的我,哗啦啦像给淋了盆冰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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