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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宅斗之下人篇

第36章宅斗之下人篇

有些人的智商,真是让人捉急。不知道自己想法幼稚犹沾沾自喜倒也罢了,最可笑的是还妄图以为其它人都和自己一样智商偏低。

林若拙实在懒得和她计较,乔一妈一妈一这人,职业水平也就勉强合格。至少没和贾迎春的一奶一妈一一样偷小一姐首饰变卖做赌资。要说她有多好,一点也谈不上。一爱一打小报告(主动投诚黄氏),小心眼多(排挤大丫鬟),最可怕的是能力低也就罢了,还一爱一乱出注意影响她(送衣料的提议)。这要换成个真婴儿给她一奶一大、养大,不长成悲剧简直都不可能。

至于本质工作没有差错,废话!那是应该的!要知道,乔一妈一妈一是拿月钱的,金额还很不少。拿一份工资,做合格一份工作,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什么时候做好本职工作也成了该感恩戴德的了?贾迎春的一乳一母那是奇葩,贾府家风那也是奇葩,咱不能和奇葩比,咱们都是正常人。

林若拙道:“小福去太太院里打听打听,若是太太给老太太送了东西过去,再来回我。”

这次出去又不是她一个人收到了礼。礼单上写的清清楚楚,几匹衣料是给黄氏的,笔墨是给林若谨的。黄氏都没去老太太那儿献殷勤,她去干什么?打继母的脸吗?

乔一妈一妈一脸一僵,强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哪里是考虑不周,你是想的太多了。林若拙心里翻了个白眼。人笨一点不要紧,要紧的是得有自知之明,像她吧,就从来不去挑战那些自己智商驾驭不了的事情,比如宅斗。

乔一妈一妈一讪讪退下。在院里枯站了一会儿,见夏衣出来了,不一陰一不一陽一的上前道:“哎呦,夏衣姑一娘一大喜,如今可是掌着姑一娘一的钱袋子呢。”

夏衣停住脚,认真道:“一妈一妈一这话说的我不明白。我不过是个替姑一娘一拿钥匙的人罢了,这屋里但凡有什么进项,姑一娘一都是亲手记了帐的。我拿着钥匙,只是个看管人,唯有更小心才对,何来大喜?一妈一妈一如此说,我倒要和你分辨分辨。”

乔一妈一妈一撇撇嘴:“姑一娘一好伶俐的牙口,我哪儿敢和你分辨呀!你现是姑一娘一心肝上的人,我算什么,敢排揎你?瞧瞧,我不过恭喜你一句,你倒是回我一大车,还要分辨。分辨什么?难不成在这院里我连句话都说不得了?”

这世上总有这么些人,道理上吵不过你就拼命喊大声,哪怕胡搅蛮缠一通也要将水搅浑,若是再来几个歪楼的,不明所以凑热闹的,声势就上去了。

夏衣见她一脸存心找茬的模样,冷笑两声,不和她胡缠,转身回了自己房里。乔一妈一妈一见状以为她是怕了,越发得意。就是嘛,一个黄毛丫头,不过在太太面前得几分脸而已,哪能和她这个一手一奶一大姑一娘一的人比。心中底气十足,乘胜追击:“怎么?理亏了回身就走?真是好大的脾气。姑一娘一尚且不曾撂我的脸子,你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气一性一倒大,什么东西!呸!”

乔一妈一妈一虽然是在三品大元府邸当差,然而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却是下人聚集的后街杂巷。少女时代也没被选上主子身边伺候,受到的教育有限。直至她生了孩子,秦氏过世,二房混乱,这才得了机会讨得一门优差。故而她虽然是家生子,教养和素质上却有很大的缺陷。今日本是妒忌心发作排揎几句,可当她发现没人敢来打对台时,心底的小心思就冒了出来。想着索一性一一举发威,叫六姑一娘一知晓她的本事,往后该倚重的人只有她一个才是。

于是,牢一騷一就开始往过往上带:什么‘当初要不是我,姑一娘一饿了都没人知晓’,什么‘其它姑一娘一都有亲一娘一,独六姑一娘一没有’,什么‘老爷瞧不上,太太不是亲生的,除了一奶一大的一奶一娘一,还能指望谁?’一声比一声高。

林若拙坐在屋里叹了口气。她不想宅斗,可她忘了,她已经生活在后宅,怎能真正避开纠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种猪一样的队友,是不能再要了。更何况……

她冷笑一声,,乔一妈一妈一此举真是为她着想?将自己的小心思放在对主子的忠心之上无可厚非,她是现代人,不讲究忠仆那一套。可若想踩着她往上爬,对不起,不能够!

一抽一出一张纸,拿过毛笔,开始很久没有做过的速记工作。乔一妈一妈一的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尼玛,欺负咱宅斗外行是吧?哼!咱经验没有笔头子有!笨人笨办法,好记一性一不如烂笔头。不要看不起文化人,白纸黑字,烂笔头记下的罪证,能压的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哭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声没响。乔一妈一妈一以为姑一娘一在忍气吞声,不敢得罪她。越发来劲,什么委屈都说了出来,什么不满都骂了出来。

人,有一个惯一性一。一旦说的畅快,进入佳境。很多话不过大脑,只为发泄心中的愤恨,就这样喷了出来。这些话,在当事人清醒时,是绝对不敢说的,可一旦飚骂飚到高/潮,哪里还管合理不合理,先H了再说。

乔一妈一妈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林若拙小时候她怎样尽心尽力。例举了很多实例。什么‘香橼那个时候不尽心,只有我顾着姑一娘一’。

咦,这个香橼她记得,好像是因为牵扯到泄露林若菡身世内幕被送走的。哦!乔一妈一妈一,你果然给力。已经将自己驱除融雪院了,加油加油!

林若拙奋笔疾书,稍稍在某些地方改动一二关键字,比如,将‘我听到……’改成‘我知道……’。

乔一妈一妈一回忆完了过往,开始怒骂今朝。第一个被批斗对象就是夏衣。

“下作的小娼/妇!偷一汉子的一娘一生的崽!”

说的好!林若拙眼睛都绿了。乔一妈一妈一,你真是太给力、太上进了!你不但已经将自己驱离了融雪院,现在,连林府后宅都要驱离了!没有哪个当家当家主母能容忍这些脏话被未婚姑一娘一学会。乔一妈一妈一,没想到你志向这么高远,居然目标直指荒凉农庄!

院里聚集了一群小丫头看戏。夏衣愤恨的想冲出去,被小喜死死拉住:“姐姐,你不能去,你去闹了,反是合了她的心意。”

夏衣红着眼睛:“你不为我自己。你且看看,姑一娘一一个人待在屋里,被她吓的连房门都锁上了。姑一娘一才六岁,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来,这一院子的人都是个死!”

小喜一听也吓坏了:“这可怎么办?”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拦住她。”夏衣挣脱了小喜,三步两步冲出房门,厉声道:“一妈一妈一且住住吧。姑一娘一还在屋里呢,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大吵大闹,若是惊着了姑一娘一,你有几个脑袋给老太太、太太交待!”

乔一妈一妈一冷笑一声:“姑一娘一?姑一娘一还不是被撺掇着只听你的话!有了新人忘旧人。”

“你少浑说!”小喜冲出来欲帮夏衣,夏衣一把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冷声道:“一妈一妈一,我纵有一万个不是,你说我便好。只不该堵在姑一娘一门外生事。你是积年的老人,怎么连这点道理都忘了。”

林若拙在房间长叹一声。夏衣果然有大将之风。可惜是黄氏收服的人,黄氏帮她找到并葬了亲一娘一。她但凡有良心这辈子都得死心塌地。没良心,旁人也不敢用。

不过,不能让她这么息事宁人下去。夏衣当六姑一娘一是六岁的女娃替其分忧,她可不是真的只有六岁。一个老一妈一子都摆不平,枉活两世。

桌上的纸一折,揣进怀中。林若拙‘砰’的一声推开房门。

院中众人齐齐一惊,就见一个小小人影炮弹一样冲了出来,飞一样的速度冲出了院门。

夏衣第一个回过神,惊呼:“那是姑一娘一!天哪!快去追!”话音未落,已经追人影而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慌慌张张跟着追出去,一时间你挤着我了,他撞着你了,哪里还有个整齐的样子,一队人马冲的七零八落。

林若拙平时就很注意锻炼身一体,每天锻炼跑步(在院子里撒欢),这种时刻,坚持训练的优势终于体现了出来。夏衣虽是十几岁的大丫鬟,却一来被她率先跑出失了先机,二来林若拙转捡花草丛、假山石这样的崎岖之道。她人小,窜上跳下快的很。夏衣个子高,重心高。又没有专门训练,一时间竟难以追上。后面那群人就更别提了。

林若拙的目的地很明确。黄氏的院子。从融雪院到黄氏处,要穿越大半个花园。这么壮观的队伍,没多久,几乎所有林家女眷都知道了。

临近黄氏住处,林若拙抓两把自己的头发,扯乱。往脸上摸了两手泥灰,惊恐的叫着“母亲我害怕!”飞奔进院门。

守门的丫鬟唬了一跳,赶紧拦住:“六姑一娘一,这是怎么了?”

“好可怕!好可怕!”林若拙大声的在院里惊叫,尖锐的童音穿刺入云霄。

“怎么回事?”门帘呼啦一响,黄氏冲出来,身边最近的是卢一妈一妈一。

“母亲——!”林若拙凄惨的尖一叫一声,“女儿好害怕!”

黄氏不悦的道:“好端端的,怕什么!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林若拙惊恐的道:“母亲你不知道,乔一妈一妈一她好可怕!她好凶好凶,说了好多话,我听不懂,好吓人。我知道我笨,不过,我都记下来了。”说着,她忙忙从怀里掏出纸张,尖声尖气的开念:“我怕什么,你一个偷一汉子一娘一生的崽子,下作的小娼妇,也来打我的脸!”

夏衣刚好跑到门外,这句清晰的童音传入耳中,她全身一震,脚下软一绵,慢慢走进院子,跪了下来。

林若拙继续清脆的念:“……姑一娘一又怎么样,若不是我,活不活的下来还不定呢。二老爷就没正眼瞧过她,太太也不闻不问。她能指着谁?还不得是我们这些人!”念到这里,林若拙歪着头,似不明白的问黄氏:“母亲,为什么乔一妈一妈一说,爹不正眼看我,您不闻不问,我只能指望下人?”

融雪院的人此时已经大部分赶来,正好听见她的发问。心下一凉,知道这回事情闹大发了,齐齐跪下。

黄氏气的浑身发一抖,大喝:“住口!”胸脯剧烈的起伏片刻,道:“那纸别念了,过来给我看。”

“别呀!二嫂。”一声甜脆的娇一呼,三太太童氏摇摇摆摆的带着一众下人走了过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二嫂可别手抖撕坏了。依我看,这事得去老太太那里说道说道。咱们林家,竟出了得依靠下人才能过活的主子。这可是闻所未闻。这事不好好分说分说,我林家家风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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