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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圆满

吃醋•圆满

“请王上入席。”突然从帐外传来一声请示,声音爽朗,明显提高了嗓音,仿佛怕帐内的人听不清。商雨呵呵一笑,拉着司恬起身出了大帐。司恬一出来,才发现帐外已经等候了许多人,她的脸立刻红如胭脂。商雨坦然地牵起她的手,从容地自众人中走了过去。

此刻已是夜幕初挂,平愿湖边十里长堤燃遍篝火,将湖边照得亮如白昼。火光倒映在冰面上,如满天星辰尽数倾倒在了水中,粼粼闪闪。

筵席如流水一字排开,商雨牵着司恬缓缓走过去坐在正中,各部的将领先后落座,火树银花之中,济济一堂的得胜之师,笑语欢言同贺新君。

仓澜人性情豪爽开放,酒宴之上不分尊卑,纷纷过来给新君贺酒。司恬看着商雨一杯杯的来者不拒,有点担忧。她在桌下偷偷拿手碰了碰他的大一腿,想提醒他少喝一些,不料他手一伸,就将她的手紧紧一握住不放。他的手掌很烫,热流似乎要透过肌肤传进她的血脉之中。

她羞赧又拘谨,默默使劲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拿出来,却又不敢太使劲挣扎,生怕别人从台面上看出端倪。不料他胳膊一抬,索一性一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这下可好,众人全能看见。她的脸红得如杯中的红色烈酒,使了两把劲,却丝毫不能挣开,只好低声央求:“快放手。”

“不放。”

“你……”

“大家明明白你是我的什么人,何必掩耳盗铃?”

她有点气有点幽怨,“你……我是你什么人,你可没说。”

“现在不是时候,等我登基之时再说如何?”

他的酒量很好,一杯杯地豪饮,却丝毫没有醉态,眼神犀利明朗,灼灼如星子,仿佛能看进她的心底。她心里一动,那时他会怎么说?

他的身上带着血一性一男儿的烈烈风姿,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意气风一流 ,更加的成熟倜傥,又带着浩然正气。和他在一起常有别离,然而似乎每一次他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让她钦佩、侧目。

他笑了笑,放开她的手。众人假装没看见两人的肢一体动作,继续敬酒说着贺词。他和众人谈笑风生,却又时常侧目对她微微一笑。他只对众人说她是大粱的司姑娘,却没有介绍她的身份。但这样的场合,将她放在他的身侧和他并坐又举止亲密,众人已在心里开始猜测她的身份。不管她是谁,必定在新王的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所以众人对她也颇为恭敬,神色拘谨,不敢多望。

宴席之上几乎都是男人,但有一个女子特别招眼。她容貌美丽、英姿飒爽,一身红色的衣裙,窄袖细一腰,显得胸高一挺、腰细一软,身姿婀娜而丰满。司恬看她第一眼凭直觉就觉得她应该就是蒙里海棠,后来再见商雨称呼她身边的中年男人为蒙里翰,她就确定无疑了。

蒙里海棠果然美丽,但也直爽,眼神放肆地打量着商雨,也打量着她。她心里隐隐有点不快,但更多的是担心。商雨曾对蒙里翰说过,大梁许了他公主,那么他异日如何来圆了这个托词?

七叔坐在商雨的左侧,和许多的老人都是熟识,只有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认识商雨,不过有了他一个,似乎就足够了。

蒙里翰敬酒之后,蒙里海棠也站起身来。她端了一杯酒走到席前,眼波明媚如春水,对着商雨甜甜一笑,“王上,海棠也敬你一杯。”

商雨仰头喝下之后对蒙里海棠笑了笑。司恬顿时觉得一股酸气蓦然而起,你喝酒便喝酒,干吗要对她笑?

不料,蒙里海棠又对司恬笑吟吟道:“这位姑娘,请。”说着,她一仰头先干为敬,然后抿唇笑着将金盏倒拿,示意已是滴酒不剩。

司恬本想说自己不擅饮酒,可是眼见蒙里海棠将眼角余光扫向了商雨,不由得心里发闷,于是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随后学着蒙里海棠的模样也将杯子反倒,对她一笑。

海棠甜甜一笑,“好酒量,海棠再敬一杯。”说着,她提起酒壶将司恬面前的金杯斟满,然后微微侧头又对商雨甜甜一笑。

司恬只觉得气血上涌,仓澜人性格直爽这一点足很讨人喜欢,可是这当着别人的面对自己的丈夫频频表示好感,直爽到这般田地,却不讨人喜欢了。刚入咽喉的烈酒烧得嗓子又哽又疼,偏偏她一性一情倔强,也不肯露出半分示弱之色。

商雨仿若不觉司恬和蒙里海棠的暗流汹涌,只管与蒙里海棠的父亲谈笑风生。

他俊美的脸上略带酡一红之色,神采奕奕,眉目好看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怎么了,司恬的心里对商雨也有了怨气。蒙里海棠对他笑,他怎么无动于衷?至少也应该将脸上的笑收一收,放严肃点吧?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实在是可气!

她又醋又气,举起杯子就往唇边送去。突然商雨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关切道:“别喝太多,你怎么能和海棠比?”他知道她的酒量很差,这仓澜的烈酒她一定难以下咽。不过,他虽然一片好心却用词不当,竟说什么她不如海棠!她眼下正生着闷气,肚子里一股酸溜溜的醋水,他这话就像火上浇油,她偏偏赌气把酒往唇边送。

他没有放手,结果她一挣扎,杯子里的酒洒了,将她胸前的衣服也弄一湿了。

商雨赶紧道:“快去换换。”仓澜天气寒冷,她又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他生怕她受了凉。

司恬站起身,回到了帐中。随侍的婢女赶紧找了干净衣服要帮她换,她心情不好,再者也不喜欢被人服侍,便让侍女退下。里面的衣服没湿,她脱了外衣和中衣,正要拿起干净的衣服换上,突然蒙里海棠走了进来。她有些不悦,这里好歹是商雨的大帐,她怎么说来就来,全然没一点规矩。她匆匆将外衣披上。

蒙里海棠径直打量着她,“你就是那位大梁的公主?”

司恬忍着心里的不快,道:“我不是什么公主。”

“奇怪,那你是他什么人?是他在大梁的女人?侍妾?”

司恬只觉得喉头发涩,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蒙里海棠一听她不是公主,顿时放松许多,放肆地打量着她的身材,道:“姑娘一看就不像我们仓澜人。”

司恬淡然一笑,“我的确不是。”

“仓澜的女人都很丰满,像你这样消瘦单薄的很少。”这话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不料更不舒服的还在后面,“其实男人们都喜欢丰满的女人,夜里抱在怀里才暖和舒服。”说着,蒙里海棠竟咯咯笑起来。司恬这才算是真的领教到了什么叫口无遮拦。

蒙单海棠自小被父亲惯着,长大了自恃美貌,又被追求她的一些男人惯得更骄,哪里会将司恬这样—个南方女子放在眼里。她父亲是扶持商雨夺位的大功臣,她想当然地认为,以她的美貌和地位,必定会成为商雨的王妃。可是商雨却有了大梁公主而无法娶她,她已是一肚子的不悦和失落。今日又见商雨的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来历地位,她更加的不高兴,借着酒意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见到司恬美丽一温一 柔,和她全然不同,便情不自禁的言语刻薄。

司恬只觉得又气又闷,碍于涵养又不能发怒,只能忍耐。她按捺着气恼,淡淡道:“我要换衣服,姑娘请自便。”蒙里海棠一挑帘子,含笑款款离开。司恬看着她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身姿丰满又窈窕,该肥一美的地方肥一美,该纤细的地方纤细。

想到蒙里海棠奚落自己的那几句话,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酸涩地哽在心口一一团一 郁闷。他的确是没碰过自己,即便有时候同宿一床 也没有碰过。难道真如蒙里海棠所说,他喜欢的是海棠那样的女人?司恬顺了半天的气,这才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此刻,宴席之前的空地上声乐四起,一些仓澜女子正在随着乐曲载歌载舞。

她们身量高挑丰满,红裙绿绸本是俗气的颜色,但在火树银花之间,竟是说不出的协调好看。不少仓澜将领借着酒意都放开了架子,纷纷离席加入到歌舞之中。

商雨一手支着下颔,双眼微眯,看着司恬从远处一步步走近,坐在他的身边。

他低声笑道:“步步生莲,就是你方才的那个模样吧,”

司恬余气未消,只横了他一眼,觉得他方才喝了蒙里海棠的酒还对她笑了笑,实在可恶。

突然席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对着商雨,“王上,为何不与民同乐。”

商雨和司恬同时看向手的主人,原来是蒙里海棠。她大胆而豪爽,笑容热情得如篝火中最亮的那一簇。

商雨有点尴尬,看了一眼司恬。司恬淡着脸色不瞧他,那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他莫名的高兴,他就是喜欢看她为他吃醋。本来他想拒绝蒙里海棠,此刻却又突然起意,想和蒙里海棠跳上一曲。她会醋成什么样?他想看看。

蒙里海棠笑靥如花,“王上自小离开仓澜,莫非已经忘记了流矢舞?海棠愿意教陛下。”

周围的几位老者已经笑着接话,“王上,美人相邀,却之不恭。”

商雨笑着离席,回头对司恬微微一笑。她明艳的容颜仍旧一温一 柔秀美,只是眼中已经带了一点微愠之色。他看在眼里笑在心间,故意随着蒙里海棠阔步走到中央空地之上。一大簇篝火燃有一人多高,众人见仓澜王亲自上场,纷纷让出一块地方,围绕着商雨与蒙里海棠舞了起来。

流矢舞是仓澜人常跳的舞蹈,商雨自小离开仓澜,对这舞的确很生疏,然而众人热情如火,围绕着他和蒙里海棠。他动作有点僵硬,蒙里海棠或是拉着他的胳膊,或是对他笑着先做示范。火光之中,他和蒙里海棠的脸色都是红一润青春,像是一对玉人。司恬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联袂共舞,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倒好似一对情侣或是夫妻,于是她心里堵得如有一块石头。

商雨一边跳着,一边越过众人看向筵席。只见司恬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一杯酒却一直未动。他遥遥地对她一笑,心里在猜,她吃醋了么?

几个回旋之后他再次抬眼,却发现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心里一空,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他勉强应酬了一曲,抚额笑道:“大家尽兴。本王有点醉了,想去歇息。”他一挥手从场中退下,回到筵席之上。

“七叔,司恬呢?”

“她说有点醉了,先告退。”

商雨略一思忖,附在七叔耳边低声道:“七叔,我想过几日在登基大典上册封她为王后,你看如何?”

七叔放下酒杯,忙道:“不妥。”

“为何,是因为她母亲不在?”

七叔看了一眼场中的蒙里翰父女,低声道:“那倒不是。你当日拒绝蒙里翰,用的理由可是你聘了大梁的公主。如今册封司恬为后,岂不是欺他?如今朝局刚定,万不可让蒙里心里有什么芥蒂。”

商雨无奈地叹了口气,拧眉不语。

“司恬是个明理的姑娘,你去向她说明苦衷,让她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商雨沉吟片刻,幽幽道:“我总是有些遗憾,不能携她之手同登王庭宝座。”

司恬回到帐中,一想到方才那篝火晚会上,蒙里海棠拉着商雨共舞的情形,真是醋得心尖都要化了。他笑得那样开怀,蒙里海棠还拉了他的胳膊。她再也看不下去那画而,装大度、装豁达,她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

她气呼一呼地脱了外衣,径直挑开被子睡觉。这帐中虽然燃了炭火,却还是不够一温一 暖。她缩在被子里,也不知怎么的,眼泪竞掉在了枕头上。想到自己关山万里随他到了仓澜,本以为会是一番幸福安乐的异域生活,不料来了就受这种窝囊气。被蒙里海棠奚落一顿不说,商雨对她的身份也是半明半暗的不肯明示于人。蒙里海棠虎视眈眈地盯着商雨,而商雨对自己,几次暧一昧 地同宿一床 ,却又守着规矩,莫非真的是自己没有女人的吸引力?

喝了一点酒,脑子有点昏有点乱,再被蒙里海棠这样一气,她真是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遏止不住,无声无息地将枕头上的丝绸弄一湿了一大片。

突然,她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于是赶紧将眼泪抹了,一动不动地装睡。

商雨走进来,轻轻俯下一身一子,有点奇怪她今日怎么这么早睡。突然发现她的枕头上有一片水印,他立刻趴在她的肩上,抚一摸一着她的脸蛋,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湿痕仍在,掩饰不住,她也装睡不成,含泪说道:“我想母亲了。”

他笑道:“你这年纪自己都快要当母亲了,怎么还这样?”

她哼了一声,“不要你管。”

“我是你的丈夫,自然要管。”

“你不是。”她说话有点呛,这态度分明不像是思念母亲,倒像是在生气。

她果然吃醋了,醋劲还很大。他忍笑推推她的肩头,“你也知道吃醋的滋味了?”

她死不承认,“谁吃你的醋了,你只管去找那些丰满高挑的仓澜女人去。”

商雨笑嘻嘻地站起身,道:“好,难得你这么大度体贴,那我去了。”

他大步走开去,她听着他的脚步声,又听见他在帐外一声吩咐:“司姑娘睡了,你们守好了,谁也不要过来打扰。’她心里又气又痛,眼泪狂涌而下。他竟然真的去了。

突然她的被子一掀,身后贴过来一个火热的身一体。她吓了一跳,慌忙去抹眼泪。

他从后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柔声道:“傻丫头。”

她使劲拿脚蹬他的小腿,泄愤。

“我只要你。”他在她耳边低语着。

她气呼一呼道:“那你怎么还对她笑,还和她跳舞?她刚才来气我,说你们男人都喜欢丰满的女人,说我单薄消瘦,一看就不是仓澜人。”厦他笑得身一子直抖,没想到她醋劲这么大,这说明如今她对他也是用情至深了,他很高兴她为他吃醋。

“我只喜欢你这样的。再说,你哪里单薄了?”他的手突然放在她的胸上,她心口猛地狂跳,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和他这样很危险。以前也和他共处一室,同卧一床 ,可是他都很规矩,背对着她。而今日他这样紧搂着自己,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她连忙想要挣扎出来。他力气极大,紧紧将她环在怀里,气息悉数喷在她的后颈上,酥一痒无比。他在她脸颊上一路吻着,直到了她的唇上。他口中淡淡的酒香和强烈的男子气息混在一起,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将她身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挑一拨起来。她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似乎是深夜的满天星光要催开一朵花一蕾,将开未开,羞涩害怕却又期待。

他热如火,而她柔如水。他苦苦忍耐了许久的渴望,蓬勃如烈日腾出云海,无法抵挡。如火般烫的手指抚在她柔软如水的身上,春风过处,湖光山色,轻烟旖旎。

她抓住他的手不让它继续放肆,慌张羞赧地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她又惊又羞,忙道:“不行。”

“我已经忍了许久,终于等到今天。我们过些日子就回大梁,将你母亲接来。”

“这样不好。”

“有何不好?你不是怨我不来碰你么?”

她羞赧无比,驳道:“我何时这么说过?”

“你没说,心里是这样想的吧,不然为何对我发脾气?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大家都安心好不好?”

她慌忙道:“不好。”她可没那么想过,她只是怀疑他喜欢别样的女人,可是他刻意曲解她的意思。

向来她说“不好”、“休想”、“不行”的时候,她没有一次成功阻止过他,而这一次格外失败。那些无力的抵抗,羞恼的低斥,轻薄的衣衫,不过都是罩在花朵上的薄雾,一陽一光一出便消散无踪。她轻嗔薄怨根本挡不住他功德圆满。

一夜 东风染如花美眷,满帐春一色 醉似水流年。

良久之后,红烛幽影之中,他才在她耳边细述了许氏的蛊虫之事,又玩笑着说起那几夜和她同榻而眠的倍加折磨,她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冷淡”竟是出于如此原因。她幽幽叹息又暗自庆幸,幸好当初及时割舍,终归是短痛一时。若是沉陷其中等待梅开,往后的时日只怕会碰见更多的许氏,纵然自己在裴云旷的心里是最特别的,终也抵不住妒心如毒、暗箭难防。而商雨才是她的良人。她依偎在他的胸前,喃喃道:“你别辜负我,不然我永远不理你。”

他笑道:“我只与别的女子跳支舞,你便醋得风云变色,我哪敢负你,又怎舍得负你?”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蜷缩在他的怀里安然睡去。

翌日,商雨一早从帐中离去和朝臣商议登基安民等事。等司恬睡够了起来,她发现侍女看她的神色大不一样,她隐隐体会到了什么,一整天都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红晕一直挂着,似是上了胭脂,越发的娇一艳动人。

他一直忙到黄昏也不见人影,司恬闲着无事,亲手做了几道小菜等他回来。

夜色渐起,商雨回到帐内,一进来便屏退众人,帐内只余他俩。

高烛明光之下,她脸色晕红,目光水盈清亮,举手投足似乎都与昨日不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动人心魄。他想到昨夜,不禁心神一荡,伸手将她搂在自己的腿上。她半推半就的样子像是慵懒羞涩的芙蓉,春风中醒来,花犹半开。

“新妇。”他故意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然后意趣斐然地看她脸上的红颜更加娇一艳明媚,好看得晃眼。

她羞涩地躲闪着他的目光,柔声道:“快吃吧,莱要凉了。”

他气息急促,低声道:“我不想吃饭,只想吃你。”

她红着脸从他腿上跳下来,站到他的对面,隔着桌子将筷子递到他的手里。

他看着桌上简单而一精一致的饭菜、对面秀色可餐的她,觉得很满足。这样的日子曾期盼了很久,两两相望,相看不厌,如今触手可及,就在身边。

“表哥已经登基数月,按佣我们需起程去东都朝贺,等回来时顺便将母亲也接过来。”

“好。”她欣喜不已,给他夹了一块鱼,义仔细地将刺挑了出来。帐内一温一 暖如春,灯火通明,她的手指纤细玉白,专注地给他挑鱼刺,一种幸福的感觉令他无酒而醉。她终于成为他的人,为他吃醋,为他一操一心,接下来便该是为他生儿育女。

他心里盘算着,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七日之后,王庭修缮一新,正是良辰吉日,商雨正式成为仓澜新君。

朝一陽一东升,刺目金晖洒向宫殿,汉白玉阶层层如鳞,一步一升,延伸到磅礴巍峨的宫殿之上。商雨一身玄色朝服,上面绣满蛟龙云海,熠熠金色耀比朝一陽一。

他从台阶上缓缓登上,朝臣跪拜两旁。一级一级,他步履沉稳而轻松,最终他站在汉白玉阶的尽头,仿若立于云端的天神,身上镀了一层霞光。司恬站在阶下遥遥眺望,突然觉得自己和他有了距离。和他同食同寝过,和他嬉笑嗔闹过,此刻他已高高在上,而自己陡然渺小起来。她为他高兴,为自己忐忑。那金色宫殿,那蟠龙宝座,许多人向往的权势之巅峰,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他会不会改变?

吉时,礼乐声中旭日高挂,他在山呼声中终于成为仓澜之王。他曾说过要携她之手登上王庭宝座,而今日他却独自一人前往,她只是观礼之人。她高兴之余为何总有莫名的不安和惆怅,是因为不能和他并肩踏上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还是隐隐遗憾他没有在最重要的时候给她一个承诺和承认?她悄然转身,回到了王宫后一庭。

仓澜的王庭和大梁宫廷形似,但规模要小得多,服侍的宫人也不多,这样反而让她觉得甚好。她并不喜欢太过空旷的宫殿,也不喜欢太多的陌生人间杂在他和她之间。若有可能,她更愿意和他远走江湖,平淡一生。可是他因着他的身份和他的责任,终归是无法做到,她也只能退求其次,只要他一心一意对她电就够了。然而就算是这个心愿,看来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实现。

午时,商雨才从前庭回来。发现她神色有点不悦,他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有点内疚也很无奈。他慢慢走过去,扶着她的肩头道:“司恬,你相信我,我许诺你的一定会做到。等我们从大梁回来,好不好?”

她看着他的眼眸默然点头,只是心里有小小的不快。那不快并不是不信,她说不出来由,却有隐隐的不安和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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