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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创世纪 第二十九章 南武之智(3)

看到这架势,他大概以为民心所向吧,尽是现在的帝君,当年的太子吧。他到没有想到,加入那一次是二太子赢了,一样会出这种尊王一团一 ,也一样会说什么誓死效忠帝君的话,太子虽然比他父亲要勤政得多,但也不是什么万民敬仰的明君。

我们刚要出去,一个侍卫忽然小声道:都督,你看那人!

他说得很轻,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一个转弯处,有一辆马车停下来,从车中走下一个人来,隔得远了,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看见那人戴了一个大帽子,帽子刚被风吹歪了,露出下面的一头金发。

是丁亨利,应该是他。

他进了一家叫得意居的九楼。丁亨利上楼并不奇怪,但让我生疑的是他到了这个并不如何高档的酒楼来。他们住的地方边上就有一家很豪华的酒楼,难道,他来这里就是为这酒楼在文侯府边吗?

我暗叫侥幸。丁亨利也算小心,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样子是在太鲜艳,一下就漏了破绽。

丁亨利很快地进了酒楼。我跳下马,道:冯奇,你跟我走一趟,让兄弟们先回去。

冯奇不明所以,也跳下马。我把马缰绳一交一 给其他随从,和冯奇向酒楼走去。见我们进来,一个跑堂的迎上来道:两位爷,是堂吃,雅座,还是打包么?

我扫了一眼,大堂里有十几张桌子,生意倒也不错,大半坐满了。但丁亨利并不在这里。我道:包间吧,你们这儿有几个包间?

跑堂的道:回爷台,敝店有五个包间,今天您运气好,还剩三个。平常这时候,全都让人定了。

我略为失望,本来觉得郑昭想用读心术的话,肯定是临街那间,因为离文侯府最近,我想定下边上那间,没想到那间却已经有人了。我道:那给我第三间吧。

那跑堂的答应一声,领着我上楼。进包间坐下后,我怕被丁亨利认出我的声音,便让冯奇点了几个菜,我也一胡一 乱指了几个,又要了一壶酒。冯奇有点莫名其妙,道:将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小声道:别说话,先吃吧。

这是门拍了拍,却是那跑堂的送菜来了,等他放下酒菜,我道:店家,隔壁好像没人啊。门都锁着的、

他啊了一声,道:那也是那几个客人包下来的,说是要等人。他们连钱都付了,我们开店的当然不好回绝。别说要空出个房间,就算人家要买下得意居,只要有钱,那也一样不好回绝,爷台您说是吧?

那跑堂的一走开,我走到冯奇跟前,小声说:你吃吧,声音不妨大一点。

冯奇点点头。我掩上门,拉开了窗。这窗子对着一条小巷子,巷子里已经十分陰暗。我身手道隔壁窗下,小心推了窗子,那窗子竟然被我一下推开了。因为小巷很窄,这窗子是移动式的,居然没有在里面上窗闩,从这儿可以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我小心地从窗子里钻出去,抓住隔壁的窗框。轻轻一用力,人已钻了进去。要进去并不太难,难的是不能发出声音,好在每天例行的练拳打坐让我的行动十分情节,敢说隔了一间房,他们肯定察觉不到了。

一进去我便轻轻拉上窗子,这间包间便又重新堕入陰暗之中。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桌上正放了一些碗筷,我拿起一个空碗贴在墙上,再将耳朵贴到碗底。这是薛文亦跟我说的虚能纳声之理,当初我被三法司会审,薛文亦就坐了两个筒让外面的陈忠和我传话。碗虽然没有那个传声筒效果好,但比我直接用耳朵要好得多。

耳朵刚贴上去,变得听有个人道:怎么样了?

这声音压得很低,但一听这声音,我就觉得浑身一颤。这声音,正是丁亨利。只过了一小会,我听得有个人在道:今天还是问不出来,郎莫不肯说。

这声音正是郑昭。我只觉心头如翻一江一 倒海一般,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文侯果然对我也瞒在鼓里,可是他没料到被郑昭看破了。可怕的是,文侯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这计策被人破解,大概还觉得丁亨利被他瞒过了。文侯的计策算是相当高明,他用一个和郎莫很相似的蛇人来顶替,我也被他骗过,但郑昭居然能够识破文侯的计策,反倒来个将计就计,更是高明。对郑昭,我虽然很佩服他的奇术,但对他的智谋倒也不如何心折,可是现在看来,我比他是在差得很远。现在必须马上向文侯报告,我刚要转身从窗子里钻出去,忽听得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楚休红这人如何?

这声音很陌生,并不是郑昭或是丁亨利的声音,我呆了呆,不知这人为什么会提到我。静了静,丁亨利道:禀公子,他不曾怀疑。

不要小看他。这人顿了顿,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连海老都十分看中的人,绝对不是易与之辈,亨利,你千万要小心他,别被他骗过了。

丁亨利道:在石郎庙中,我也暗中观察过他,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而且这人性子很急,说到做到,那一路上他就没有暗中审问。

这人又是哼了一声。道:路上真没审问过么?

丁亨利道:在南安城外,末将就已命人将那天遁音撞到关郎莫的笼子里了,他们毫无察觉。一路上我每时每刻都派人监听,从不曾见他私人神问过。楚休红虽然冥顽不灵,但这人言出必践,不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

丁亨利说我冥顽不灵,指的就是我几次拒绝投向共和军吧。不过他说我言出必践,倒也不是坏话。我不由暗自得意,心中却也感激丁亨利对我的评价。只是隔壁这个人的身份是在令我生疑,丁亨利和郑昭都是共和军中首屈一指的人物,我认识的五羊城人物,大概只有何从景有这个身份能让他们如此恭敬,可是这人明明不是何从景,何从景也必不会轻身北上帝都的,这人是谁?

这是又听得丁亨利道:公子,你这般担心楚休红么?再次听到他说公子二字,我心中突然一闪,响起了一个人。

南武!苍月的儿子南武!我曾听丁亨利说起过这个人,他对南武极为推崇,我还记得他说南武是人中龙凤,说共和军之帜虽是苍月公举出来的,但能把共和付诸现实的只有南武公子。当时听了大不以为然,我见过的何从景、文侯都是一世之雄,是在不相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南武公子能和这两人匹敌。但他能够得到郑昭和丁亨利两人的效命,定是不凡之人。

这人有沉吟了一下,道:甄励之以诈术权谋驭人,纵然得势与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楚休红能够转到我们这一方么?

丁亨利这回倒也没有犹豫,道:很难,但此人对帝国却也并不如何忠诚,只求世无战乱,这一点倒与我们暗合,应该可算同路之人。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自认是忠于帝国的,可是在丁亨利看来,我倒是和共和军靠的更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得。这人有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就尽量争取他。甄励之瞒过我们,但迟早都会告诉他的,倒是就看他有没有共患难之心了。

他的话中大有哀叹之意,如果不是身在这个地方,我都要哀叹一声。这时他忽然大声道:店家,结账了!

他喊得很响,楼板上踢踢踏踏地一阵响动,相比是那跑堂的过来了。我连忙将碗往桌上一方,闪身翻窗而出,回到自己房里,顺手将窗子关上了,关上门,还听得那跑堂的在大声说着:几位爷没等到朋友么?下回再来之类的话。

我坐回位子上时,冯奇正在吃着肉片,他也听到外面的声音,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没说什么,等外面的声音静下来,才小声说冯奇,结账吧。

结完帐,我刚走出门,便闻到外面一股烧焦了的臭味。我吃了一惊,只道身上被烧坏了,但我的衣服是棉布的,这却是烧丝绸的味道。我道:冯奇,你身上是不是被火烧着了。

那正在收拾桌子的跑堂闻言抬起头道:两位爷,这是方才的那客官烧了一块帕子,仍在这垃圾筒里了

我呆了呆,那跑堂的受伤拿了个垃圾筒,正把桌子上的肉骨头之类抹进去,里面有一一团一 嘿黑的东西,只有丝绸点着后才会缩成一一团一 。我道:他们做什么要点这块帕子?

跑堂的笑了笑,道:多半是嫌帕子脏了,那几位客官出手可大方得很。言外之意,大概在旁敲侧击我的消费给的不多。我没理他,和冯奇下了楼,走出门去。

马匹早已带回去了,我让冯奇先回去,自己快步向文侯府走去,天已黑下来了,文侯府这边一直不算热闹,街上也冷冷清清。我刚走到文侯府门口,正要让司阍通报求见文侯,还没开口,迎面正有一个人出来,一见我,便叫道:楚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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