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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返回船上

  看来我在符青青心中的形象已经固定,我明智地选择了沉默。老万向我投来同情的一瞥。
  我们闷头前行,一路再没遇到其他的危险,只是风雪渐渐增大,若不能加快速度,恐怕我们很难在天黑之前赶回船上。刚刚遭遇了狼群事件的众人心中都充斥着不安全感,因此每个人都想尽快回到船上。吕大海在统一了众人的意见后,通知大家加快脚步前进。
  在五人中,不用说,眼下的速度以及恶劣的冰雪天气对我毫无压力,有着冰系暗能量核心源源不断地从外界吸收灵气,我反而越来越精神。
  吕大海虽然不是新人类,但却是有着不错实力的古人类,全身毛孔收缩以最大程度地防止体内热量逸散,步伐矫健,奔跑起来犹如奔马,显然是得到过名家指点的。
  符青青、符冲姐弟俩是新人类,天生体质就强于普通人,而且两人体内的暗能量都有了一定的基础,因此在加快了速度后,虽然并不轻松,但绝对算不上吃力。作为领头的,吕大海不时回头望一眼自己的队员们,不过大部分时候我发现他的注意力都是放在符青青身上,对于符青青的关怀几乎是溢于言表。
  又是一个堕入爱河的男人,但是符青青对他似乎并不假辞色。
  只有老万,虽然也是古人类中的武者,但是受到天赋限制,实力很一般,体内的元气也很弱,再加上受了伤,掉在队伍最后的他显得十分吃力。
  看着老万气喘吁吁的样子,吕大海眉头皱了起来。老万虽然实力一般,但在整个队伍中,老万却是绝对不可或缺的人物。老万有丰富的航海经验,若不是这次能够邀请到老万这个海上航行的老手,这次南极冰海之旅也很难成行。
  老万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们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能领着捕鲸船从这里离开。
  吕大海放慢脚步,来到老万身边道:“老万,你要不要紧?”
  老万脸色泛白,嘴硬道:“死不了。”
  吕大海委婉地道:“老万你受了伤,还是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着也不等老万拒绝,一手抓起老万的胳臂,带着他向前跑。
  有吕大海的帮助,老万顿时轻松了许多。不过吕大海身上已经背了许多的东西,因为吕大海实力最强,因此几人上岸时带的一些装备都由吕大海背着。
  现在吕大海背着装备,又要带上一个人,顿时显得有些吃力。
  我于是道:“吕兄,你身上的重物还是让我来帮你分担一下吧。”
  目前众人身上的负担只有我最少,吕大海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你行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符青青抢先道:“还是把重物拿出来让我和小冲分担吧,雪越来越大,我们的时间可耽误不起。”
  我望了一眼符青青,看来她的心倒是不错,就是嘴巴说出的话太苛刻,过于强势。
  符冲也道:“兰虎大哥,重物还是让我和姐姐分分吧,你的伤还不一定好没好呢。”
  我笑道:“你们太小看我了,伤没好,可是我的力气可不小。”当下我抢过吕大海身上的重物背在背上,同时道:“走吧,时间可不等人啊。”
  吕大海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大概是心疼符青青,明知道符青青看起来更犹有余力,但依然不想让符青青背负更多的重物。
  符青青瞥了我一眼,道:“男人就是喜欢出风头,一会儿你要是不行,早点说,这里没有人会笑话你。”
  虽然我明明知道符青青说的话是好意,但是语气和字眼怎么就这么不讨喜呢……我暗暗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在行不行这个话题上纠缠,背着重物向前疾行。
  有了我的帮忙,吕大海扶着老万,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我们一行人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快速前进,终于,赶在体力透支之前,捕鲸船巨大的船体出现在我们视野中。
  “已经要到了,大家可以放慢速度缓缓了。”吕大海道。
  跑了这么远的路,众人确实已是筋疲力尽了,就是吕大海自己也是体力将尽。看到了船,众人都心安了许多,老万也开玩笑道:“我说符姑娘,老万我这回可是拿命陪你啊,我那一份是不是要加点啊?”
  符青青白他一眼道:“拿命?那是你没本事。你看我们几人就你一个受了伤,还要拖累我们,要不是你,我们可能早都回到船上了。还想多要点,不给你减掉一部分,就是我符大小姐的仁慈了。”
  老万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来。
  符青青用那双明艳的大眼睛看了我几眼道:“没看出你倒是有一把力气,也好,我船上就差一个你这样力气大的。等回到船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活就不让你干了,你就负责重活,就算是船费钱和你吃喝的费用了。”
  我深深地无语,我怀疑就是一块石头,恐怕也能让她榨出两滴油来。
  如此边走边聊,就到了岸边,船上的人看见我们一行人,便有人下来帮忙。符青青先是发脾气问怎么没人去救援,其他人解释了才知道,风雪太大,船上的人根本没看到请求支援的信号。
  这时,忽然一声令人震撼的嘶吼声响起,随之传来的还有一些人嘈杂的叫喊声。
  符青青皱了皱那对看起来颇为英武的眉毛,看着下来迎接的船员道:“你们在我的船上搞什么鬼,这是什么叫声?”
  显然所有的船员对符青青都十分敬畏,一名船员满脸赔笑道:“船长,我们抓住了一只雪猿。”
  “雪猿?到底怎么回事?”符青青一扬眉毛,不耐烦地道。
  那名船员不敢罗嗦,直接道:“大概在五六个小时前,一只雪猿从冰海中靠近我们的船,被我们给发现了,于是我们就用网把它抓住拉了上来。没想到那只雪猿力气很大,竟然撕烂了网跑了出来,我们就把它给困在了甲板上。船长大人您不用担心,那家伙虽然力气很大,精力旺盛,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它很快就会筋疲力尽,被我们制服。船长大人,这只雪猿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不过作为宠兽,还是能卖一笔不错的钱,这个……嘿嘿,就算是我们的外快吧。”
  “外快?”符青青冷冷地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才道,“船上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这只雪猿。哼,你们要是不满意,就从我的船上跳下去,自己带着雪猿回去。”
  作为一个老板,一个雇主,符青青充分体现了“剥削”二字的精髓。
  前来迎接的船员们只能无奈地低下头,符青青面无表情地道:“看在你们这么卖力的分上,我会考虑给你们加工资的。”
  雪猿,是一种类似猿人的野生宠兽,有着惊人的巨大力气,它们往往身形高大,体格健壮,皮肤粗糙,骨骼坚硬,能够轻易抵挡住一般的刀剑砍劈。它们的智慧在所有宠兽中也能居于中上流,最重要的是,它们往往拥有冰系的特殊能力。不过相对其他宠兽,它们的速度和反应要差一些,但是就综合能力而言,雪猿显然是一种很强的宠兽。
  虽然已经成年的宠兽是无法认主的,但是如今已经有新人类能够驯服成年宠兽。这些成年宠兽虽不能与主人合体,但自家的力量仍在,若是能够善用,也能为主人发挥很大的作用。因此现在也有少数掌握了驯服成年宠兽技巧的新人类,专门去捕捉成年宠兽,或者花钱请人去捕捉。
  成年宠兽虽然也很稀少,但至少要比宠兽卵更容易到手。
  将身上的东西卸下,我们几人都来到了甲板上。
  十几个船员拿着不同的工具将一只接近三米高的雪猿给围在当中,雪猿身上还套着几根很粗的铁链。这些船员颇有经验,也不和那雪猿硬拼,十几个人中的几个只管拉着自己手中的铁链耗那雪猿的力气,雪猿如果突然爆发力量冲到跟前,旁边的船员还会拿着大铁棍阻挡。
  相持了几个小时,那只雪猿确实已经到了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刻。
  从小虎的扫描来看,这只看起来体力已经所剩无几的雪猿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以生命力来看的话,它至少是三级上品,甚至有可能是四级下品的宠兽。这种级别的宠兽,肯定不是区区十几个普通古人类船员就能对付得了的。
  船员们看到符青青出现,更是卖力地紧扯着铁链。被几根铁链给死死锁住的雪猿不停地愤怒咆哮,圆滚滚的身躯在铁链的纠缠中奋力挣扎,但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雪猿空有一身力气,却因为不能冲到船员身边而发挥不出。
  我们几人站在旁边观望着,接近三米高的雪猿站在甲板上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符冲眼中闪着兴奋之色,大概这种场面让他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一显身手。
  符青青倒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弟弟,看到他的表情,严厉地训道:“小冲,你老实地在这儿待着,不准过去,你一日没在神鹰城拜师学习战技,我一日不让你冒险。”
  符冲悻悻地站在那儿,不敢反抗强势的姐姐。
  “咚!”雪猿突然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看来体力终于耗尽。船员们眼中露出喜色,折腾了半天,终于要将雪猿给制服了。
  雪猿气喘吁吁,连低吼的声音也变得无力。四五个船员拿着铁棍走了过去,准备趁雪猿虚弱的时候将其制服。
  虚弱的雪猿身上忽然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在灰蒙蒙的空气中,绝大多数人都很难注意到这一变化,雪猿体内衰弱的气血陡然沸腾起来。
  “小心!”我刚吐出这两个字,就看到本来虚弱不堪的雪猿霍地站起,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两颗尖利的獠牙翻在嘴外,发出一声暴雷似的怒吼,猛地向着走上来的几个船员冲去。
  雪猿这种突然爆发的能力,倒和嗜血、暴怒这样的能力非常接近,以血液燃烧为代价,短时间内爆发出平时两倍或者数倍的力量。
  四周拉着铁链的船员很快反应过来,个个努力地扯着铁链,但是这一回,他们骇然发现雪猿的力气比刚才大了很多,自己手中的铁链不断被拉扯得滑出去。
  几个向雪猿走去的船员看着气势汹汹的雪猿突然站起向自己扑来,都呼喝着,执着铁棍发力向雪猿身上砸去。
  雪猿两臂张开,一下横扫,根本无视铁棍,直接将几人扫飞出去。
  几个船员如遭雷击,被雪猿一下就打得人仰马翻,有的连铁棍也拿不稳脱手飞出。
  雪猿打飞了几人,一手抓着身上的铁链,猛地一扯,就将铁链另一端的一名船员给拉到身前,张开大口就向那名船员咬去。
  那名船员吓得魂飞魄散,只晓得大叫,却连躲也不知道躲。
  雪猿突然爆发,令众人措手不及,眼看那名船员就要惨死在雪猿的血盆大口下,冰系暗能量核心在我的意念催动下如飞轮般转动起来,一股浑厚、精纯的冰系暗能量瞬间流遍全身。
  冰系暗能量从足底喷出,我闪电般掠了出去,在雪猿的口水滴在那名船员脸上的一刹那,一把抓住那名船员,带着他旋风般掠开。
  那名船员被我带着远离了雪猿,喘着粗气,显得惊魂未定。
  吕大海的反应也很迅速,紧跟着扑了上来,挡住了愤怒的雪猿。
  “嗬!”吕大海吐气扬声,双拳猛地轰在雪猿的身躯上。
  雪猿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被吕大海凶猛的一击打得踉跄后退。不过,雪猿有一身坚韧的皮毛,吕大海这一击也只是让它感到疼痛而已。
  雪猿站稳后,就要向吕大海猛扑过去,但是四周的船员们却抓住了这个机会,紧紧地拉住了铁链。
  吕大海虽然只是仓促一击,但是刚才这一击也是用秘法催发,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聚集的元气有着很强的破坏力。吕大海却没想到,雪猿受了自己这一击竟然毫发无损,就在他微一愕然的时候,雪猿又扑了上来,好在有船员拉住铁链,限制了雪猿的速度。
  吕大海很快反应过来,立即毫不犹豫地出腿,如同蛟龙出海,洒出一片腿影。
  雪猿要花很大的力气与几根铁链另一端的船员们相抗,因此吕大海可以从容不迫地施展自己的秘技。
  在我的眼中,吕大海短时间内踢出了十八腿,每一腿都击打在雪猿身上不同的位置,这些位置很多都是雪猿身上的要害。每一腿都将一股元气打入雪猿体内,十八腿过后,这十八股元气顿时连成一条曲曲折折如同蛟龙般形状的线,好似点燃的鞭炮,从头到尾依次炸开。
  雪猿高大的身躯连连震动,十八股元气全部爆炸后,雪猿终于委顿倒地,再没有了刚才的威势。
  形势的骤变再次让众人目瞪口呆,刚刚爆发出凶猛威势的雪猿就这样被击倒了。
  两秒钟后,船员们沸腾起来,对吕大海的强大,众人发出由衷的赞叹。
  “吕大哥威武!”
  “吕大哥,你收徒吗?”
  众人一边赞叹着,一边用铁链把雪猿捆得如同麻花一般。吕大海刚才确实表现得威武不凡,连一向对他没什么正眼的符青青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惊叹。
  其实,如果没有众船员对雪猿的牵制,吕大海恐怕很难这么利索地将雪猿制服。一来他的秘技需要时间准备,二来雪猿也不会傻站着让你打,以雪猿皮糙肉厚超强的防御能力,就是被踢中几腿,也难以对它造成很大的伤害。最重要的一点是,吕大海催发了秘技后,有短暂的虚弱时间,这是力量爆发后由盛转衰的必然,如果吕大海不能一次将雪猿击倒,那等待他的结局恐怕就是被雪猿击倒。
  一时间,吕大海成了船上众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虽然他一向性格沉稳,但在众人的奉承下也难免有些飘飘然,满脸的得意。
  过了好一会儿,船上才渐渐安静下来。
  雪猿被关在船底的一间船舱中,由两个船员看守着,符青青姐弟和吕大海、老万将此行收获的宠兽卵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我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休息,没多大会儿,符冲过来了。
  符冲道:“兰虎大哥,你说我跟吕大哥学习战技行吗?”
  我奇怪地道:“你姐姐不是在凑钱让你去神鹰城拜师学艺的吗?你们这次找到了不少野生宠兽卵,应该能帮你凑够钱学习吧,尤其是那两枚冰狼宠兽卵,肯定能卖出个很不错的价钱。”
  符冲道:“我姐想留下一枚冰狼宠兽卵让我收做宠兽,再扣除我姐留下的一枚企鹅宠兽卵,剩下的拿出去卖。卖的钱大部分都得补偿给吕大哥和万大叔,剩下的钱大概勉强能够在神鹰城找一个老师,但是那样的话,姐姐又得过省吃俭用的苦日子了。若是我向吕大哥学习战技,就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姐姐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
  “原来这样,你们姐弟的感情倒是很好,懂得互相为对方考虑。”我道,“不过,你吕大哥的武技虽然不错,但却是古人类的武技,能量的性质和在体内运转的方式都与我们新人类不同,不经过修改,是很难直接拿来用的。以你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具备修改武技的能力,若你要听我建议,我还是建议你向新人类学习。”
  符冲很苦恼地挠着脑袋,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道:“你不用着急拜师的事,我教你的‘冰心三转’是很好的打牢基础的功法,目前你只要将这个功法练娴熟,将基础打牢即可。”
  说到“冰心三转”,我立刻督促眼前的少年修炼起来,修炼在于时时刻刻,一旦懈怠就会不进则退。“冰心三转”可不是从随便什么人手里都能学来的大路货色啊。
  又过了一天,捕鲸船开始为返程做准备,符青青来找我,让我以劳动抵饭钱。
  我一心修炼,只想早日恢复体内受创的经脉,哪有时间去甲板上干活?不过符青青这个小辣椒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正在头疼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从寒泉中得到的那块冰玉。
  我将冰玉取出道:“就用这个抵了我的船资和其他费用吧。”
  符青青目光掠过我手心中的冰玉,原本好奇的目光转为不屑,大声道:“喂,你是在欺负我没有见识吗?就算不是专家也可以看得出来吧。”
  “看出什么?”我纳闷地道。
  符青青哂笑道:“一块破烂玉石又能值多少钱?我就知道好的玉石都要细腻、圆润、外表有光泽,不同类型的玉石又有不同的价值取向,但是我说的这三点终归是不变的。你看看你手中的那块石头,灰蒙蒙的,一点光泽都没有,扔在路上和一块普通石头有什么区别?大也不够大,连个稍微大一点的东西都雕刻不出来,质地更谈不上细腻,还有很多杂质在里面。这样一块扔在地上都没人捡的石头,你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抵你在船上的一切费用。哼,别想!”
  我苦笑叹气,真是我之珍宝汝之稻草。这块冰玉的价值完全不在质地上啊!何况质地也没她说的那么差,虽然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玉质。
  符青青狡黠地瞟了我一眼,道:“算我好心,一块没人要的石头,就算你的船资吧,食宿费用,你还是要干活来抵偿。”说着快速地伸出白皙的小手,向我手中的冰玉抓来。
  我真是由衷地感到无力,她也太精通剥削的手段了吧。
  冰玉可是一直浸泡在寒泉当中,蕴含极寒的气息,不是随便就能用手握的。
  我手平摊着不动,任由她去抓冰玉。
  “啊!”符青青一声娇呼,手在抓住玉石的瞬间,毫无准备地被极寒的气息侵入体内,玉石又从她手中落下。
  符青青蹙着秀眉,满脸惊讶地望着我。
  见她吃了个小亏,我收回冰玉道:“既然这块冰玉你看不上,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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