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湖边惨斗

　　本以为里扎会带我们在这颗星球上转一下，至少，带我们在依山而建的庞大宫殿中转转。但没想到，自从那天里扎将我们带去休息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看来，我们三人在他心中并不受到重视。好在，一天三顿的食物都是按时送至，食物丰富，有肉有水果，并未短缺延误。
　　说来奇怪，这个星球上水资源稀缺，但是长出的水果却格外美味。
　　飞龙在山脚下休息了三天。这三天，各种肉食都如流水般送来，从早到晚，一般人还真养不起飞龙。三天过后，似是心满意足的飞龙长吟一声，就振翅飞起，转眼不知所终。
　　倒也没人担心飞龙会跑掉，更没人担心有人见飞龙战舰心喜将其抢走。在这个星球上，塔塔鲁特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敢动他的东西。
　　飞龙被改造成战舰，平常塔塔鲁特不用它的时候，它大多都在睡觉，处在一种冬眠状态，它的身体会自发地吸收宇宙中的射线、能量，维持生存。飞龙的寿命相对人类很长，大部分都在万年以上，只要不死，它可以一直发育。但是被改造成战舰后，它基本上只能维持当时的体形，不会继续生长了。多余的能量会被储存起来，充当被装在身上的武器的能源。
　　又是几天过去，塔塔鲁特还是没有出现。我们三人都有些着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离选拔的日子不远了，我们也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从守护者联盟那里学到更多的知识。我们三人掌握的力量已经达到人类历史上的极限，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们却找不到明确的道路，这无关智慧、耐心、恒心，我们需要知识来开拓眼界，找到我们在宇宙中的前进道路。
　　又过了几日，塔塔鲁特仍然没有出现，我也渐渐从焦躁的等待中平静下来。想想光是从脚下这颗行星到达星系中心位置的守护者联盟，正常飞行恐怕也需要很多天，而且交任务也未必是件简单的事情，还是耐心等待为好。
　　我决定出去转转。这颗被我称呼为“黑矮人星”的星球属于守护者联盟，既然我是打算努力加入守护者联盟，多了解一些守护者联盟的星球总不是坏事。何况，宇宙中的行星我见过的并不多，在黑矮人星球上转转也能增长见识，开拓眼界。
　　和一直随侍我左右的侍者打了个招呼，告诉他我要出去转一下，大概晚上会回来。拒绝了侍者给我安排的马车，我直接从宫殿中飞了出去。
　　当我飞到宫殿上方的时候，身体一寒，一种好似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传遍全身，从下方宫殿中涌出数股强横的力量，都从我身上扫过。塔塔鲁特宫殿中的强者让我心惊，这些力量中最弱的也比我差不了多少，最强的两股力量隐隐如两座大山般横亘在我心头。
　　他们的职责应该是保护宫殿的安全，对我并没有恶意，略一停留，这几股力量很快就从我身上收回。我身体一轻，也随即运转暗能量推动身躯向前飞行。离开了宫殿，我略略停顿一下，选定了南方就飞了出去。
　　黑矮人行星气候干燥，南面水汽较为充沛。在我印象中，大部分生命想要生存下去都是离不开水的，想必南方的物种会比较丰富，说不定还会有黑矮人建立的城池。
　　选定了方向，我就一路飞了过去，辽阔的藏青色的大地在身下铺开去。虽然黑矮人星气候干燥，但却生长着各种耐旱的植物，从高空俯瞰下去，依然满眼郁郁葱葱。
　　经过小虎的检测，这个星球上的空气含氧量只有百分之十五，比地球上少了六个百分点，古人类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只有新人类勉强可以适应。由此可以看出，人类自身的进化是相当必要的。
　　对于我们三人来说，只需十几分钟就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
　　随着我飞行的距离越来越远，出现在我视野中的生物种类也越来越多。大部分走兽、飞鸟都与地球上大同小异，无非是在外形上有少许的差异，但是基本上都没有本质的区别。
　　有一些飞鸟有着强烈的领地观念，会飞过来驱逐我。对于这些飞鸟，我略一加速，就能将它们抛在身后。
　　飞行了一段时间后，我已经不再催动暗能量来推动身体在空中飞行，而是改成催动风系暗能量核心驾驭高空气流来托着身躯飞行。
　　自从来到黑矮人星，我就感到暗能量受到了某种影响，运转滞涩，并不如地球上那般随心所欲。我想黑暗兽王苏尔也应该和我有差不多的感受。
　　我心中隐约明白，这大概就是受到世界规则限制的缘故。每一个星球都会形成自己的世界规则，有些世界规则相近，有些世界规则可能大相径庭。世界规则的本质是保护星球本身，凡是可能会威胁到星球稳定、平衡，对其产生损害的，都会受到限制。
　　世界规则可能才是至高无上的力量。我想到了地球上贪狼的浮空之城，那里似乎就有一些世界规则的影子。可能是因为贪狼领悟了一些世界规则，所以才能突破限制，拥有十级的力量。
　　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探索世界规则的程度，更别说解析世界规则了。我却能感受到世界规则的外在体现，比如这里的氧气含量只有百分之十五，比如这里的各种能量中，土系相关的能量占据最大比例，而火系能量、风系能量占据较少比例，水系的能量比例更是微弱，这也就造成了我根据地球的暗能量规则凝聚出的暗能量在这里运转并不流畅，因为彼此能量规则并不完全相同。
　　而利用单一的风系暗能量驾驭气流来飞行则明显要轻松得多。四周的气流群聚而来，逐渐形成一股不小的狂风，在风系暗能量核心的驾驭下卷着我在空中飞行。
　　“小虎，检测一下气流中的风系能量粒子。”我在脑海中向小虎下达命
　　九-九-藏-书-网令。
　　能量粒子充斥在天地间，因为结构的不同体现出不同的属性，有的可以归为风系能量类，有的可以归为土系能量类。
　　一些青色的光点不断受到狂风牵引，被吸附了过来，进入我的体内，好似不断投入罗网的萤火虫。经过小虎的一番细微检测，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是风系能量粒子，不过只是最基础的，需要经过炼化才能转化为风系暗能量。
　　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保证我消耗的暗能量可以得到补充。忽然，我注意到拥有残破不全的毁灭法则的风系暗能量核心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光芒在以某种韵律闪烁，似乎有着什么意义。我讶然之下将注意力集中在风系暗能量核心上。
　　风系暗能量核心中的那个代表着毁灭的“风”字如同在狂风中不断波浪起伏的旗面，而这个蕴含着法则的“风”字是由无数的光点组成，这些数不清的光点并不是单纯的圆形光点，而是如同某种符文。我努力想要看清楚，却感到脑袋一阵裂开似的疼痛，看来这超出了我的能力。
　　无数光点大小的符文正在快速地蠕动，彼此交换着位置，与此同时，这个“风”字法则似是一块磁铁，正不断地从外界吸引着新的光点进入，这些光点有的是一长串，有的是极短的几个。这些光点进入“风”字中后，也加入了蠕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对任何人来说，能够直接观看世界规则运行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珠玉近在眼前，我却因为自身能力不足不能学习、掌握，让我感到非常遗憾。
　　“主人，我好像可以参与到其中。”小虎有些不确定地道。
　　此刻小虎的声音无异于天籁之音，我立即授权给小虎，使它可以临时接管我的身体，对我的身体和体内的能量发号施令。
　　“建立任务。
　　“尝试连接。
　　“连接成功。
　　“参与计算……”
　　短暂的沉默，就在我捏了一把汗的时候，身体猛地一震，本来缓慢被吸入体内的光点陡然速度增快，如果刚才是步行的速度，现在就是飞奔向前，一连串的光点潮涌而入。
　　在这个过程中，我明显能感受到“风”字的光芒更为明亮，而原本残破的位置也似乎被补全了几分，整体显得更加圆润。我惊喜交加，不仅因为“风”字法则竟然懂得自己从其他的世界规则中吸收风系能量的法则补充自己；更因为小虎竟然可以加入到其中，加速法则的自我完善。假以时日，小虎必然可以解析出风系能量法则。
　　我道：“建立永久任务，收集、解析世界规则。”
　　不过，短短的两分钟，我体内的暗能量竟然被消耗得一点不剩，小虎已经开始调用星宿之力。
　　根据我的推测，大概最多还要五分钟，我体内的所有能量都会消耗得一干二净。可见小虎加入后，虽然完善风系能量法则的速度加快了，但是消耗的能量也是极为惊人。无所谓了，相比风系能量法则，消耗的能量就算不上什么了。
　　就在我感觉驾驭气流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时候，突然下方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这种激烈而混乱的能量波动明显是有人在战斗所引发的。
　　远远地可以看到战斗发生在十几公里外的一处湖泊中，从距离和能量波动来看，参与战斗的都不是庸手。战斗双方一方为湖泊中的一头巨兽，一方为本星球的土著居民。我顿时大感兴趣，同时停止了对风系能量法则的完善，加速向下方飞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现场的战斗已经能够更加清楚地被我看到。两三百名黑矮人战士从陆地和水面围困着湖泊中的一头巨兽。
　　巨兽只露出一个脑袋，看不见真身，也辨别不出是什么物种。露出水面的脑袋加脖子大概有五六米长，如同一条被放大了十倍的巨蟒。巨兽口中长满了林立交错的细密利齿，通红的一对眸子充满残暴的感觉。
　　六艘小船挡住了巨兽的去路，岸上一百多名黑矮人战士各自手持利刃，向被困在岸边浅水区的巨兽发动攻击。
　　只是黑矮人一方虽然人数众多，但在与巨兽的战斗中却处在下风。巨兽身上虽然大部分位置都没有鳞片的保护，但青黑色的皮肤外有一层厚厚的角质层，就是犀牛也没有它皮糙肉厚，黑矮人战士手中的刀剑极难伤害到它。
　　反倒是巨兽不时地张开大口将一个或几个黑矮人拖进水中，或者直接咬成两段。
　　湖水泛红，都是黑矮人战士的鲜血染成。
　　黑矮人一方有两人最为醒目，我第一眼就看到这两人。
　　其中一人站在岸边，统领着岸上的黑矮人战士们。此人手中拿着的两根短矛似的武器，战斗时会闪烁黄色光芒，显然并非凡品。
　　这黑矮人虽然矮小，但是身上却透出浓浓的铁血味道，似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千百次厮杀的将军。他是场中实力最强的一人，也只有他才能伤害到巨兽。他不时跃起攻向巨兽，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但是巨兽身躯庞大，区区伤势并不能让它丧命。反倒是这个黑矮人几次差点被巨兽咬中，只要被咬中一口，恐怕就够他受的。
　　另一个引起我关注的黑矮人站在船头，不断地发出命令，令众战士们用铁钩、铁刺、铁网来攻击巨兽，限制其动作。这个黑矮人是个女性，以地球的审美眼光来看，虽然算不上美女，但绝对是五官端正，英姿飒爽。更难得的是，此女面对恐怖的巨兽仍能沉着冷静，不见丝毫的恐惧。
　　在她身边站着两个持剑的黑矮人，神色严峻，这两人的实力仅次于岸上的那人。每当巨兽不堪其扰，扭头想要将那发号施令的女性黑矮人吞下肚子时，总是这两人挥剑抵挡。
　　场面有点僵持，看起来黑矮人一方已经将巨兽困在浅滩上难以动弹，捕获只是迟早的问题，但是实际上，黑矮人一方已经用尽所有办法，根本难以困住湖中的巨兽，更别提杀死它。反观巨兽，虽然受了点伤，但是黑矮人被它咬死、吞噬了不少，只等黑矮人一方意志崩溃，它就可以立即脱困。
　　“上铁矛！”趁着巨兽的注意力转向岸上的黑矮人，船上的女性黑矮人神色肃然地盯着巨兽，向船上众人立即发布命令。
　　几条船上的战士们立即手忙脚乱地将手臂粗的黑沉沉的铁矛安装在巨大的十字弓上。
　　这种东西在古代地球上也曾出现过，一向是安装在城头用来防守的武器，在冷兵器时代有着惊人的杀伤力，但是本体沉重，不易携带。
　　这几具安装在船上的十字弓要比城防的十字弓小一号，但威力亦是惊人。我想，这恐怕就是黑矮人们敢于挑战巨兽的最后手段吧。
　　几个黑矮人转动着钢铁绞盘，将可怕的铁矛安装在十字弓上。
　　女性黑矮人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寒光，道：“上火毒。”
　　听到命令，黑矮人战士们又将一种闪烁着火红色荧光的液体极为小心仔细地涂抹在铁矛的矛尖上。
　　火毒看起来是一种可怕的毒液，只是，这巨兽身躯庞大，些微毒素恐怕很难对它产生作用。
　　我浮在湖泊的上空俯瞰着，紧张的黑矮人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即便有一个强者在牵制巨兽，但是转眼间，岸上的黑矮人战士们已经死伤惨重。眼看着黑矮人战士队伍有着崩溃的迹象，女黑矮人不再犹豫，果断地发布命令：“发射！”
　　三支铁矛瞬间射出，在空中高速穿梭时发出“嗡”的空气振响。
　　巨兽似乎也在一瞬间感应到了巨大的危险，扭动身躯就试图沉入水下。但是身在浅滩活动不便，三支铁矛又速度极快，只是一瞬，有两支铁矛插在巨兽的身躯上，另外一支射空。
　　巨兽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叫声，身躯猛烈地扭动甩动着，带动湖水涌动起来，激烈的漫天浪花中，巨兽庞大的身躯从湖面下露了出来。
　　看样子，似乎是一头巨蜥，但是体形却有七八只成年大象加起来那么大。如此巨大的体形一展露出来，就立即震慑得众黑矮人神情慌乱。
　　铁矛直没入巨蜥身体大概有一米，伤害惊人，但是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铁矛上涂抹的火毒，在巨蜥伤口的骨肉中已经开始出现大片腐蚀的迹象，毒性之强烈令人咋舌。
　　受到如此伤害，巨蜥顿时发起狂来，巨大的身躯屹立在湖水中，衬托得湖泊好似澡盆。巨蜥掀起一重重巨浪，四肢、尾巴疯狂地拍打着。
　　湖中的几艘船只几下就被巨蜥的尾巴给砸得粉碎。
　　面对疯狂的巨蜥，就是岸上那最强悍的黑矮人也不得不暂避风头。
　　船上指挥的女性黑矮人在巨蜥刚才的攻击中坠入湖中，她的两个侍卫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公主！”随即跟着跳入水中救她。
　　在巨蜥疯狂的攻击中，黑矮人如同下饺子似的纷纷坠入水中。岸上那个实力最强悍的黑矮人本来还能保持镇定，寻找机会攻击巨蜥的弱点，但是他们的公主一落水，就立即让他失去了镇定。
　　最强的黑矮人战士一声怒吼，周身为淡淡的黄光所笼罩，一股如同山岳般巍峨雄壮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他猛地高高跃起，手中两柄短矛周身也燃烧起一层黄色光焰，狠狠地向着巨蜥的眼睛插去。
　　这个黑矮人虽然予人无比硬朗之感，但是面部留着的一层灰白胡楂，仍让人看出他是饱经风霜，此刻威猛地扑向巨蜥，颇有惨烈无比的气势。
　　巨蜥被火毒烧得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等到那黑矮人扑至面前时才有所察觉，但是疯狂的巨蜥更加可怕，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那黑矮人咬去。
　　此时那黑矮人离巨蜥的眼睛很近了，但是巨蜥突然转头让他偏离了攻击轨道，那黑矮人猛地发力，一支短矛脱手而出。
　　“噗”的一声，短矛直直地插入巨蜥的一个眼球中。鲜血混着眼球中的液体飞溅，巨蜥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嘶，血盆大口几乎在随后的一瞬间就将那黑矮人吞入口中。
　　那黑矮人想要纵身跃出，但是却被巨蜥的舌头抢先一步裹住，随即巨蜥满口密布的利齿就落了下来。
　　这时黑矮人公主已经被她的两个侍卫救起，三人刚爬上岸就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
　　泪水瞬间就从黑矮人公主的眼中夺眶而出。两个侍卫也是满脸痛苦悲愤之色，但仍然强忍着悲痛，拉着悲戚的黑矮人公主道：“快走，邬将军已经死了，这里没人能挡得住那只巨蜥，我们快离开这里。”
　　巨蜥的强悍凶猛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火毒虽然厉害，毒性强烈，但是很显然并不能让巨蜥丧命。
　　十几个黑矮人战士聚拢在三人身边，士气低落地跟着三人一块快速地向着远离湖泊的方向跑去。
　　但是他们再一次低估了巨蜥的报复心。在杀光了落入水中的黑矮人后，巨蜥用它的独目望向了正在逃跑的黑矮人，悍然拖着自己巨大的身躯上了岸追了过去。
　　我本没有出手的打算，毕竟这里是黑矮人星，行事要低调，但是那个黑矮人强者壮烈地死在巨蜥口中，激起了我心中的义愤，让我难以压抑心中的冲动。
　　巨蜥虽然拖着巨大的身躯，但是行动很快，眼看就要追上逃命的众人。十几个黑矮人战士主动停下，咬着牙反身抵挡巨蜥，为黑矮人公主争取逃命的时间，虽然他们明知道巨蜥一只脚掌就能将他们压成肉饼。
　　“找死！”我一声厉喝，身在半空中就挥出一拳向巨蜥打去。
　　风系暗能量核心自然而然地随心而动，一股狂风染着点点的青色，形成一个两米方圆的巨大拳头，狠狠地打在巨蜥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