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殿前测试

　　我站在宫殿外宽阔的道路上，脚下是方块石铺砌的坚硬地面。在我对面站立着克莱玛蒂斯王妃精心挑选出的二十名黑矮人精锐战士。
　　这二十人都非常剽悍，望向我时大多目光桀骜不驯，似乎对克莱玛蒂斯王妃作出以二十对一的决定感到十分不满。
　　黑矮人战士们有一些身穿重型盔甲，手拿长刀或者大剑，有一些则穿着精制的皮甲，手拿长枪，另外一些则一手盾牌，一手单剑。从他们的武器配备和排列的队形可以简单地推测出他们一定是禁军中最精锐的战士，并且精通配合，很可能演练过某种小型的冲杀战阵。
　　克莱玛蒂斯王妃坐在黑矮人王身边，冷冷地看着我，目光阴冷。
　　伊玛公主见过我和巨蜥战斗的情形，这让她对我抱有很大的信心。但是很显然克莱玛蒂斯王妃派出的这二十人还是给了她很大压力，以至于她看我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的担忧。我向她微笑了一下，示意她放心。
　　这二十人的禁军小队在黑矮人军队中无疑是很强大的，可以想象，他们在战争中完全就像是一台绞肉机，可以肆意在战场上碾杀对手。
　　不过，他们个体实力不过才三级，仅有两三个是四级，面对我这样一个力量已经处在本世界最顶峰的强者，他们组合在一起的力量根本不足为恃。
　　我不想牵扯进宫廷的争斗中，但是我却不得不还伊玛公主的人情，没有她送我的蓝色晶体，我就不可能幸运地获得法则结晶。法则结晶的珍贵难以想象，而克莱玛蒂斯王妃又相对令人讨厌，因此我还是十分乐意帮伊玛公主出几分力的。
　　“可以开始了吗？”我望向传令官。
　　传令官一路小跑向黑矮人王请示，随即传令官嘹亮的声音传遍全场：“比武开始！”
　　话音未落，我和黑矮人战士们同时向对方扑去。二十个精锐的黑矮人战士奔跑中仍保持着严密的阵型。
　　我暗道：“果然是精于战阵。”二十个黑矮人战士大致分成三波攻击梯队，以应对不同的情况，一股凶杀之气弥漫而出，可见这群战士绝对是在战场中经历过生死磨砺的。这种刺骨的杀气绝不是光凭刻苦练习就能够拥有的。
　　黑矮人战阵逐渐拉开呈现半圆形，意图将我包围在其中，以便能够在同一时间内发起更多的攻击。
　　“嗖嗖”几声响，三柄飞斧打着转向我袭来。
　　我以指为剑，点在三柄飞斧上，风系暗能量一吐，就将三柄飞斧击飞出去。
　　在我击飞飞斧的短暂时间，战阵中有三个穿着轻甲的黑矮人战士手持利刃从战阵中跃出。寒光闪烁，三人的利刃直击我的面部和脖子等脆弱要害部位。
　　我心念一动，脚踏方石，身体一跃而起，同样以手指为剑，瞬间就与三人的利刃各碰了一下，风系暗能量一吐，就将目露骄狂之色的三人给震飞出去。
　　我尚未落地，就有一股狂风袭来。我眼角一瞥，一个穿重甲的黑矮人战士面露狰狞之色，手持大刀趁我下落的时候拦腰向我扫来。
　　我深吸一口气，风系暗能量核心应念而动，一股气流凭空将我卷起了几厘米，大刀擦着我的脚底掠过。我心念一动，狂风散去，双脚就踏在对方的大刀上。
　　我身躯一动，就如水上滑行般朝对方掠了过去。持大刀的黑矮人战士眼中露出震撼之色，努力翻动大刀，要将我甩落下来。可惜一瞬间驾驭着气流的我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一脚探出，正印在他的胸前。黑矮人战士狂喷了一口血，身体倒滚了出去。
　　我甫一落在地面，就又有两个重甲黑矮人战士持刀向我劈来，同一时间两侧也有持长枪的黑矮人战士向我刺来，以保护正面的两个重甲黑矮人。
　　黑矮人战阵并不复杂，招式简单快捷，但不得不说，在战场上这是一种简单有效的杀戮方法，以击杀对手为唯一目的。
　　我身上几处要害都感到了丝丝的寒意，这是被对方所攻击的部位受到威胁时自发产生的反应。
　　体内流转不休的风系暗能量陡然加速，我的速度也在瞬间增加了一倍，擦着劈过来的两柄大刀撞入两个重甲黑矮人的怀中。当然，因为身高的差距，事实上，是他们俩撞入我的怀中。
　　光凭肉身的强悍力量，这一撞就好像一头疾奔的大象撞在他们身上，两人身上的骨头顿时就被撞断了四五根，两人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在被撞飞的同时痛晕了过去。
　　我一气呵成的攻击接连令六个黑矮人战士失去战斗力，余下黑矮人战士都流露出惊骇神色，但是同伴的惨状也激起剩下十四人的凶性。野兽似的怒吼中，几支长枪当胸向我刺来，又有两个持盾黑矮人战士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向我的要害斩来。
　　精神力大增，使得我能够更加如意地掌控更细微的动作，风系暗能量核心进化使得我的速度能够更加自由变化。对方的攻击看似刀枪剑林般严密，由于我速度更快加上和对细微空间的掌控更自如，却能够如鱼得水。
　　我穿过枪林，避开斩来的利剑，两手分别拍在两面坚硬的盾牌中。
　　持盾黑矮人战士踉跄后退，盾牌裂开，再被风系暗能量一催，顿时化作一片金属雨向四面八方飙射出去。
　　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几个离得近的黑矮人战士躲避不及，被盾牌碎片打个正着。
　　严密的战阵在我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中终于四分五裂，众人各自为战。趁着众黑矮人战士惊慌失措的瞬间，我如猛虎冲入狼群，几进几出后，只剩下我一人负手而立，黑矮人战士躺了一地，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好！”伊玛公主倏地站起拍手大声叫好，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公主形象。直到我面带笑容向她看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红红的又坐了下来。
　　“不错，圣使大人的手段果然精彩。”老黑矮人王赞许地道，神色中多了几分敬意。
　　看来他已经认可了我的圣使身份，四周的文武大臣们为战斗结束之快而震撼。有一些武官，本身就十分精擅战技，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禁军战阵有多种变化是战场上最厉害的杀阵，却被我轻松破解，这让他们骄傲的内心无法接受，但是更清楚我这么轻易击溃战阵并且没有受伤代表了什么，这也让他们再看向我时，目光带有更多的敬畏。
　　大臣们窃窃私语，自己的种族被一个外来者打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众人对我的态度除了敬畏还平添了几分隐隐的排斥。
　　我站在场地中央，目光望向克莱玛蒂斯王妃，我道：“请问，尊敬的王妃，这样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克莱玛蒂斯王妃的脸颊连连颤抖了两下，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没有愤怒地尖叫出来。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没用的家伙都弄下去？”克莱玛蒂斯王妃尖刻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侍女们噤若寒蝉。
　　伊玛公主却不给她面子，冷笑着道：“二十个禁军中的精锐，号称沙场第一杀阵，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圣使，谁能这么轻易将他们击溃？”
　　克莱玛蒂斯王妃道：“打败了几个废物就说自己是圣使，那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圣使！”
　　虽然我击败了众人心目中的水蓝之国的精锐，令大家厌恶排斥，但是她这句话一出，更让大家齿冷。
　　伊玛公主柳眉倒竖道：“你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克莱玛蒂斯王妃神色一寒道：“你少得意，比试还没结束。”
　　伊玛公主转头望向黑矮人王道：“父王，咱们水蓝之国虽然在几个王国中不算是最大的，但却以信立国，现在王妃出尔反尔，何以让人信服？”
　　黑矮人王道：“爱妃，伊玛说得有道理。这位圣使大人也是按照你的要求来做的，既然打败了那些禁军，还是要承认的，否则何以以信立国？还是不要再继续……”
　　克莱玛蒂斯王妃冷笑道：“难道大王看不出来，您的女儿已经被这个外来的家伙迷得神魂颠倒了吗？第一步是承认他是圣使，第二步恐怕就要夺大王的王位了。为了大王的安全，为了国家着想，我们必须在这件事上慎重。”
　　黑矮人王迟疑着道：“爱妃说得似乎也有道理，那就按照爱妃说的办吧。”
　　伊玛公主怒道：“父王，您怎么可以事事都听这个女人的，谁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黑矮人王怒斥道：“住口，王妃说得有道理！她是不会图谋我的王位的，反倒是外来人十分可疑。”
　　对于黑矮人王的固执，伊玛公主也无能为力。事实上也正因为黑矮人王的固执，才造成现在克莱玛蒂斯王妃独揽大权，排斥异己。凡是不愿意效忠她的，不是被直接安个罪名处死，就是被派出去送死。想想看，就连公主本人都被她派出去剿灭巨蜥，差点惨死，可见克莱玛蒂斯现在的势力已经膨胀到什么程度了。
　　伊玛公主对克莱玛蒂斯怒目而视，克莱玛蒂斯得意地冷笑道：“加元大人，去请厉德大人来。”
　　听到“厉德”这两个字，四周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响声。我将众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猜到这个叫厉德的黑矮人，想来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加元是水蓝之国的重臣，但是面对克莱玛蒂斯王妃脸上却堆满了谄笑，好似她家养的一条狗。
　　趁着加元去请厉德，伊玛公主走到我身边来，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我笑道：“这个厉德难道比巨蜥还厉害，以至于让公主殿下如此没有信心？”
　　伊玛公主勉强挤出个笑容，低声道：“厉德大人当然没法和巨蜥相比，但是厉德大人也不会像巨蜥那样笨拙，两者没法比较。如果非要比，那就是巨蜥和厉德大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厉德大人来自风神圣殿啊！”
　　“哦，竟然来自风神圣殿。”我顿时兴趣大增。回想一下我在塔塔鲁特的宫殿中看到的情形，似乎负责战斗的都是他的族人和其他星球智慧生命，黑矮人在那里大多是负责一些杂役。大家这么忌惮厉德，难道他得到了风神圣殿的战技传承？
　　伊玛公主叹了口气道：“克莱玛蒂斯这个贪婪的女人之所以敢觊觎王位，一半原因是因为厉德大人也是兰宁家族的人，他的全名是厉德·兰宁。有这么一个厉害的长辈在，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排除异己，谁也奈何她不得，谁不怕得罪风神圣殿呢？”
　　我道：“假如你是担心厉德·兰宁干政，你大可不必如此。圣殿的人是不允许干涉黑矮人王国的王权更迭的。”
　　“真的吗？”伊玛公主眼睛亮了起来，长出了口气道，“竟然有这样的禁令，那我们就不用怕她了。”
　　伊玛公主很快又泄气道：“还是不行，即使厉德大人不会帮助这个女人夺权，但是厉德大人却可以保护她的安全不受威胁，想要对付这个女人仍是十分困难。”
　　我道：“那你觉得，如果我打败了厉德，他会不会因此感到羞愧而离开你们国家，回到风神圣殿中去？”
　　伊玛公主眉心仍然拧在一起，道：“哪有这么容易？据说厉德·兰宁三十年前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家伙，做了很多坏事，惹恼了好几个
　　九_九_藏_书_网国内的强者。他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却不知怎么幸运地被风神圣殿的主人看中，进入了风神圣殿。从此他身份转变，成了圣使，而且得到了风神圣殿主人真传，现在他的强大，水蓝之国无人能出其右。”
　　在这颗黑矮人星球上，总共有三位守护者，看看塔塔鲁特就知道其他两人有多强。这三人我只见识过塔塔鲁特的厉害，其他两人我都无缘得见，现在竟然有机会得窥风神圣殿的修炼体系，我自然跃跃欲试，心中充满了期待。
　　伊玛公主始终充满了担心，她虽然见识过我的强大，但是厉德的凶名，她却是从小耳濡目染，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她道：“圣使大人，一会儿与厉德大人交手，你一定要小心，他凶名赫赫，一出手毫不留情，非要将对方打死才会收手的。”
　　“他敢打死人？没人管吗？”我好奇地道。
　　伊玛公主道：“他是我们水蓝之国的镇国强者，地位崇高无比，谁敢管他？”
　　在等厉德出现的时间里，众人都是议论纷纷。很多人看我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怜悯，有的则是幸灾乐祸，显然大部分人都相当确定我肯定不是厉德的对手。
　　十五分钟过后，这个传说中凶名昭著的家伙走进了我的视野。
　　厉德·兰宁，身材虽然有着黑矮人一族标志性的矮小，但是十分壮硕，行走间如同一只令人无法忽视的凶兽。黑白相间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根不大不小的辫子，宽阔的脸膛上，额头高耸，双目深陷，再配上凶悍的目光，整个人看起来好似隐藏在草丛中却凶光四射的猛兽。
　　厉德出现后，尖酸强势的克莱玛蒂斯王妃顿时转变成乖巧的晚辈，主动起身问安。
　　厉德大喇喇地向黑矮人王抬了抬手，就算是行礼了，黑矮人王也不以为意。虽然有一些大臣对他的不敬感到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厉德走入场中，目光轻蔑地向我瞥来，懒洋洋地道：“你就是那个敢于冒充圣使的家伙？”
　　我道：“那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谁是圣使？”
　　厉德的目光犹如毒蛇，盯着我道：“你胆子很大，敢来水蓝之国冒充圣使。如果你现在承认自己是假冒的，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你要是不承认，我就让你知道我厉德的手段。”
　　厉德的宇宙通用语说得并不是特别顺畅，但是他的表情还是生动地诠释了他的意思。
　　我一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微笑道：“请厉德大人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厉德·兰宁眼中凶光一闪，道：“那你就去死吧。”
　　他一跺脚，整个人就扑了过来，其凶猛霸道的气势如同一只发狂的棕熊。他双手在背后一抓，就将两柄短矛握在手中，其中一支短矛直刺我心脏，另一支短矛却藏在身后，随时可能从任意角度向我刺来。
　　厉德步伐奇特，速度很快，恍如一股卷过来的风，眨眼间就出现在我眼前。矛尖寒光一闪，势要洞穿我的喉咙，另一支短矛也在同时以一个刁钻角度向我的腹部扎来。
　　风系暗能量凝聚于双手，形成一层保护，我疾电般将手探出，就向他上面的一支短矛抓去。他疾刺而来的短矛陡然生出变化，改变方向刺向我的手掌，凛冽的寒意似乎要刺破我的手掌。
　　我心知对方手中的短矛并非凡物，当下一催风系暗能量，身体向后飘退，屈指连弹，击打在他刺来的两支短矛上，发出“锵锵”的金属脆响。
　　他的两支短矛看起来明明是木质的，但是敲打在上面却发出金属的响声，果然不是凡物。
　　厉德攻势只是稍稍一滞，随即就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两支短矛挥洒出万千矛影，狂风大雨般倾泻过来。
　　我意外地看见矛影中青光闪烁，这个厉德竟然擅长的是风系力量。
　　虽然我接触的黑矮人不多，但是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厉害的黑矮人战士绝大多数都是以土系力量为主。厉德竟然拥有一身精纯的风系力量，难道正是因为他是风系力量而被风神圣殿的守护者看中，将他带去圣殿的吗？嗯，倒是很有可能。
　　森寒的杀气弥漫四周，现场的气温都瞬间下降了许多，几个体弱的文官甚至骇得面无人色，打起寒战来。
　　随着厉德的两支短矛上下翻飞，青色的风系力量卷起两股狂风，如同两只风龙争相吞噬着我。
　　伊玛公主满脸担忧，克莱玛蒂斯王妃则一脸傲然的冷笑。
　　我在战斗中又是另外一种感受。这个厉德按照地球的标准来看，体内的风系力量强度勉强能达到一流高手水准，但是他的战技却极为独特，隐隐然有着规则的影子。在他两支短矛的笼罩下，气流好像都变成了我的敌人，不但让我无法驾驭，反而给我增添了许多的阻力，而他的攻击在气流的带动下，似乎随时可以随着气流出现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套神奇的战技令我心动不已，但是观察了一会儿后，我发现就算我费尽心机也难以窥破其中的秘密。招式只是表面，真正的奥秘在风系力量的法则上。
　　厉德越打越凶悍，一副凶性大发的样子，身体如同影子般不断变幻方位，招招不离我的要害。
　　而受到风系法则的影响，我几乎摆脱不了他，他就像是我的影子。所以厉德有恃无恐，嗜血双眸紧紧地盯着我，不时地舔一下嘴唇显露出狰狞和杀戮的欲望。
　　在风系法则的影响下，在我的四周好似有一股无形的阻碍，令我束手束脚，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而厉德则在风系法则的照顾下，如鱼得水。如此一减一增，让他的速度在我之上。他手中的两柄短矛亦相当不凡，锋利程度不比我的“封鱼剑”差多少，几次都轻易撕开我外层的暗能量护罩，差点在我身上扎出一个血洞来。
　　厉德见始终拿不下我，狂吼一声，双矛交错。他涨红了脸庞，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两股风龙合一，猛地向我咆哮而来。厉德双腿离地，人矛合一，化作一道浓郁的青色矛光以洞穿金石的威势向我射来。
　　扑面而来的风龙紧紧把我四周空间锁住，在风系法则的影响下，四周空间坚若铜墙铁壁。
　　迎着厉德狰狞冷酷的目光，我淡淡一笑道：“破！”风系暗能量核心中的法则应念转动，无形的青光以我为中心潮涌而出。
　　面对法则的威力，最简单的对策就是以法则破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