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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淫雨

那天夜里,圭次强行要得到迪子,一改以

前的优柔寡断,变成一个胆大鲁莽的汉子……

紧紧地抱住她,迪子激烈地挣扎着……

只是对阿久津的爱很炽烈,所以才竭力挣

扎,关键时要为阿久津保住自己的贞洁……

男人为何如此急遂地清醒?迪子的体内还

余韵萦绕,全身倦怠,残留着随波漂浮的感觉,

蕴含着一股残火,倘若再受到阿久津从颈脖到

背后的温柔的爱抚,就会再次燃烧起来……

迪子和圭次见面以后的下一个星期一,阿久津没有上班。

“今天部长说休息。”

最先带来这一消息的是富于。九点刚过,大家还聚在化验室的角落里喝着早茶。

“说是夫人感冒了。”

“为那种事休息?”

爱蜚短流长的伸代问道。

“说感冒很厉害,也许要住院。”

“感冒住院?”

“是管理事务的上崎君说的,我不太清楚,如果夫人要住院,又有孩子,这下可受累了。”

“看来部长今天要在家里照顾夫人了吧。”

伸代说着,朝迪子瞥了一眼。

“开始干活吧。”

随着宫子的招呼,大家站起身开始工作。迪子来到配血试验的化验台前,坐在圆椅上。

右边是恒温器,前面试管林立。只有这一角才是迪子的领地。只要坐在这里,就可以和富于、伸代她们完全隔开。迪子凝神望着今天清晨刚采集在试管里的鲜红的血液,想着阿久津的事。

圭次星期六说的没有错。阿久津因为妻子有些感冒才取消了远出游玩的念头,只是和迪子亲热一番就回家了。

而且,夫人的病还不见好转,隔了一个星期天,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如果感冒恶化,就会成为肺炎,或是别的什么病,看阿久津不上班,也许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迪子用长长的吸管将血吸到0.2CC的刻度,一边感到心里很舒展。什么夫人,发高烧受苦了。那张美丽漂亮的脸蛋儿,若因发高烧变丑又红又肿才好呢!

接着一瞬间,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阿久津楞坐在病妻身边的身影。

夫人也许正好趁着生病,在向丈夫撒娇。在去琵琶湖时,夫人就表现出多余的脉脉温情。阿久津对此也故意视而不见。这次她兴许趁着发高烧正大泼娇情呢。

迪子越想越觉得夫人和阿久津都是靠不住的。那两人柔情如水一往深情。

他说不定现在正和夫人温存着呢!迪子忽然想起前天夜里的事情。

那天夜里,正如她的危惧,圭次强行要得到迪子,一改以前的优柔寡断,变成一个胆大鲁莽的汉于。圭次拽住她,紧紧地抱佐她,迪予激烈地挣扎着。

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刚才还想着如果他向她求爱,也可以承诺他,但一到关键时便拼命抵抗了。最后还是圭次受了惊吓,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现在清醒下来再回头一想,当初那种宽容的情愫,像是一瞬间的心灵的游荡,以为实际上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才凭空想像的。

无论怎样违逆着阿久津,关键时要为阿久津保佐自己的贞洁。迪子在反抗、逃遁的内心里,窥见了自己对阿久津的爱的忠贞。

那以后,圭次怎么样了?他受到抵抗,被迫把她放走,感到无地自容。说实话,迪子并不那么嫌弃圭次,只是对阿久津的爱很炽烈,所以才竭力挣扎。

对圭次很无礼。她感到对不起他。

下午,迪子决定把那事忘掉。

傍晚,侠要下班时,上崎来转告说所长找她。这时迪子正在整理单据。她停下手去二楼的所长室。

所长合上正在阅览的文件,移到接待室的椅子上。

“工作已经结束了吧。”

“只是整理整理单据。”

“来,请坐。”

这次,迪子大大方方地在所长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夕陽被浅蓝色的窗帘遮挡着,被隔成一条条的光亮映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今天有空吗?方便的话去吃饭,上次约好的。”

“好的。”

“那么,五点半在东山旅馆的门廊里见面。那里的西餐很好吃,你去过吗?”

“没有。”

“我在外面吃饭时,一般总在那里吃的。”

东山旅馆离输血中心坐车有两站路。即使步行十五、六分钟也能到了。

“今天轮到妻子去学舞蹈,所以我每周总有一次不得不在外面吃饭。”

“夫人在学舞蹈吗?”

“到老了才学当然瞧不上眼,但她自己想学好的。”

所长衔着烟斗微微笑了。迪子望着他那在夕陽下闪着银光的白发。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顺便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事?”

“吃饭时再说吧。”

所长看看时间。迪子站起身,鞠躬道谢后离开了房间。

回到化验室,化三十分钟结束了工作。宫子她们说要去四条河大街那边购物,在作回家的准备。

“有泽君怎么样?不陪陪我?”

“不凑巧,和妹妹约好了,下次陪你。”

虽然她觉得问心有愧,但谎话还是脱口而出。等大家都走了以后,她在衣帽间换上衣服,向东山旅馆走去。

一走进门廊,所长正在右侧的橡胶树边上和一个男人讲着话。那人和所长年龄相仿,一副绅士的派头。迪子从未见过他。

她径自走到柱子边的椅子上坐下。所长和对方分手后走上前来。

“他是府立医院的外科部长,这次看样子要去大阪。”

所长这么说着,率先走进门廊右侧的餐厅。虽然正值晚餐时分,但也许时间尚早,里面空荡荡的。所长在餐厅右侧看得见院子的座位上和迪予面对面坐下。

“这里的拷肉很软,很好吃,你爱不爱吃拷肉?”

“多谢了。”

“那么,里脊肉两份,加上汤,和葡萄酒。”

看来所长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服务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虽然地方不大,但这里很雅。”

这家旅馆,迪子听到过名字,但从未来过,档次比和阿久津约会的花山餐厅高,而且幽雅得很。

“我来这里吃饭已经有五年了。”

“和夫人也一起来过?”

“妻子来得比我还多。”

所长又开始给烟斗装上烟叶。迪子望着所长那端庄的脸庞,心想这时候著换了阿久津,他就不会谈起妻子。

不久,服务员送来葡萄酒,将两人的杯子斟满。

“来。”

所长端起杯子,看了迪子一眼。

“谢谢。”

“你会喝吗?”

“会,但很少喝。”

迪子回答道,想起前天和圭次喝酒时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去年的忘年会,你不是喝醉了吗?”

“这……”

“我记错了?”

所长坦率地点着头。去年的忘年会上,迪子确实喝醉了,酒会结束时摇摇晃晃地扶着阿久津的肩头。也许所长还记得那时的情景。迪予不由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您找我谈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其实,有人说起你们的事。”

“我们的事?”

所长等着服务员放下汤后离去。

“你和阿久津的事,听说你们很要好。”

“谁把那些事……”

“嘿!有的人就是喜欢传播别人的事。”

所长喝着汤,是一种文静儒雅的品尝方式。

“我并不是故意在责怪你们。即使确有其事,或者搞错了,都没有关系。因为只要有男人和女人,在男女之间就会产生好恶感,这是不可避免的。”

迪子甚至想哭了。是谁说的?即使知道那些事,也没有必要向所长告密!迪子于突然感到输血中心庙小妖风大。

“你错怪我,这就不好了。我不是要评判那些事的好坏。你请喝吧。”

迪子拿起匙。

“输血中心地方小,所以人的心眼儿也小,喜欢传那样的话。反正,一半是出自嫉妒吧。只要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总会有那样的事。”

迪子喝着汤,很感委屈。

“不用介意别人的传说。”

“可是……”

“说实话,我也怀疑有那样的事。不!即使有,也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所长放下匙,用餐巾擦着嘴唇。

“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相互爱慕是无可非议的,但在工作场所不要太肆无忌惮了。”

“我没有肆无忌惮啊!”

迪子用力地摇摇头。

“嘿,我相信正是这样,但周围的私利眼不那么看你。

好像认定,你是受着阿久津的宠爱。”

“我工作无暇可击,不比任何人差……”

“我知道你工作很好,只是那些入也看着你,还是注意一下为好。”

“这事,您对阿久津部长也说了?”

“没有,他是个懂世故、善于把握自己的人,那种事,事到如今也不用说了。”

“您是说,我不能把握自己……”

“不要那么极端嘛。”

服务员送来拷肉,将拷肉放在两人中间时,交谈暂时中断。点菜时想吃拷肉,但现在迪子已经没有食欲。服务员斟满葡萄酒离去。

“那样的事,比较容易出现在女人的神态里,所以你要注意一些,仅此而已,请不要放在心上。”

所长轻轻混了口葡萄酒后拿起刀叉,一副安样的表情,任凭迪子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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