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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终极孤独(2)

在《风行男子》杂志中以时髦和品位著称的儿子约瑟夫·甘比诺从希恩酒店匆匆出来,这个惯于出入风月场的英俊男子,领带歪扎,衣衫不整,眼神茫然,由于黑帮正陷入最严厉的调查之中,只有家族中少数人处理后事;甘比诺的另一个儿子卡尔·甘比诺因涉嫌谋杀尚在意大利避难,他在死前签署了分割财产的法律文件。

甘比诺生前为意育的美国人创造了一个信念,也为胆大妄为、蔑视法律的其他美国移民所效仿,他的财产来自早期的贩卖私酒以及目前合法的赌博业、娱乐业,他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是所有在美国土地追逐利益的代表。

他为慈善机构的捐款逾亿,也无法洗刷在fbi档案中的恶名,我们现在只能以道德而非法律的目光去看待这个离开人世的人,他幸运而无所遗憾,为意裔在国会中争取不少席位。积极支持尼克松总统,而被揭露在新泽西州、伊利诺斯州投入大量超额选票,早期参与奥菲特组织以及刺杀卡斯特罗的“猫鼬计划”,向中情局在梵蒂冈的“基金库”投资,用于收卖亲美的各国首脑,有着令人怀疑的一爱一国一精一神。甘比诺先生在美国移植了意大利西西里岛我们称之为“黑手党”的组织。

事实证明,在司法制度健全的美国适宜它的发展,他们有着浩浩荡荡的律师和打手,制造一些他们认为是人道的暴力,并不打算推翻任何一届政一府。相反地,由于与中情局交往甚密,承担一些国家安全的工作。由于唐(组织中的尊称)的去世,这一系统将瓦解。

美国风气的同化,连唐的儿子也放弃了传统,成为花花公子,我们的时代不再适宜产生民间组织的领袖,风尚将代替传统,愿唐安息吧。”

以上来自《华盛顿邮报》维克托·克里菲斯报道。

是该到抒发一情感的时刻了,托尼和米歇尔的情感如瀑布飞流直下,然而托尼·卡西诺将赶赴纽约,参加唐的葬礼,所有家族的头领都去,巴拉佐将在众人面前宣布唐的最后遗言、势力及财产问题。

一架白色巨型西科尔斯基直升飞机从好莱坞出发,米歇尔将随机返回,滑轮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水平旋翼呼啦呼啦懒洋洋地转动着。马文·戴维斯慷慨提供他的私人座机,两名保镖带着他们来到敞开的飞机门口,门关上后,这架双桨的庞然大物腾空而起。

越过马利布海滩,他们透过眩窗看着平静的大海和渐渐缩小的建筑,托尼拉着米歇尔的手来到后舱。那里铺着地毯还有柔软的沙发床。“我还从来没有在飞机上搞过呢。”米歇尔顽皮地说。

要成就一次一爱一是不容易的,它是惟一逃脱理智支配的东西,托尼看着米歇尔的眼睛和渴望一爱一抚的身一体时,心轻飘飘的,他相信此时的一爱一,知道不会永恒,魅力和一爱一无法被人持久的承受,他向她伸出手来,感到和以往的分别,一爱一容易产生幸福的幻觉。

他们相互拥抱、亲一吻了许久,直到所有的一爱一都沉浸在相互的肉一体之中,忘记了飞机和大地,忘记时间,忘记了过去,没有将来,一爱一在一瞬间超越了一切。

他脱一下她那件粉一红色的夏装,让它轻飘飘地落在地毯上,他们屏住呼吸,温柔地没有任何声响,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细麻布衬衫和一件紧身背心,一陽一光穿过云层射进机舱,射在她光洁一新的皮肤上。

“亲一爱一的,闭上眼睛。”托尼害怕他身上明显的伤痕会吓着她。

他们在暖融融的一陽一光下做一爱一,并不贪求,并不疯狂,每一个动作融进无边无际的一爱一意之中,他们的生命靠得如此之近,如同托尼和简特的第一次,也许只要牵着手,或者亲一吻就够了,他们的结束是那么自然,没有丝毫肉一体相交的遗憾和厌倦。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淌出来,她依然闭着眼,长长地呼吸,泪珠闪动着太一陽一的点点光亮,顺着脸庞慢慢地滑落。命运有时也很慈一爱一,托尼想,它的珍贵之处你无法挽留,在罪孽中浮沉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生命,面对只有增加,逃避只有痛苦,点点一爱一意才是所能得到的一点点奢侈。

机长通过无线电通知说:“托尼先生,过一分钟着陆,请坐好。”

唐的葬礼在一陽一光和清风下进行,山坡上寂静无声。

“……因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一体的情一欲,眼目的情一欲,和今生的骄傲,都是从父来的。这世界和其上的情一欲都要过去,惟独遵行神旨意的,才是永远长存的。”

因为这个人的死,他和任何人之间的一爱一、愤怒、痛恨、厌恶都烟消云散了。

五大家族新的或老的首领在葬礼结束时都过来和他握手,托尼直视他们脸上的表情,要看清他们的想法并不难,因为他熟悉他们。

萨莱诺的新旅馆。

萨莱诺要在自己的地盘上表明态度,要求更多的权势,向较弱的家族提供保护。

托尼·卡西诺应当理解他的野心,除了唐以外,托尼还没有到达担任盟主的资格。

萨莱诺躺在带漩流的浴盆里,他感叹自己日益增长的一精一明。在唐死后,他买通了那名贪心的护士,她很乐意为了钱告诉她所听到的一切,从一大叠照片挑选出她所见过的人,汤姆·琼斯已经向他暗送秋波了。

一名他所喜一爱一的按摩师在往他身上抹油膏,为了不伤害他的皮肤。他扩充势力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托尼的警觉,那双手在熟练地一揉一捏他的肩头,年纪在增强贪念,时日不多了。

“亲一爱一的,你可以睡着了。”那个女人骑在他的腰上,她从来不用尊敬的口吻,显得很聪明,她要让他知道他们之间那种亲密的关系,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按摩服,柔软的大一腿内侧慢慢蹭着他敏一感的腰,他现在并不想干那事。

“宝贝,我只要松得像一块摊开的肉就行了。”

这个松塌塌的胖猪脚趾缝里都藏着珍宝,那名按摩师想,她玲珑的身一体蹲伏一在他身上,就像站在水牛背上的一只小鸟。

杰夫·桑塔基诺并没有得到托尼所允诺的条件,为此,他的家族因为霍华德的案子几乎让联邦调查局翻了个底朝天,他也成了替罪羔羊,为保存别的家族而参加黑手党听证会,托尼险些要了他的命。至少在有关毒品经销权的问题上,毒品委员会认为他的家族没有能力而剥夺了他的资格。

在葬礼过程中,他对托尼的表现像一只恭顺的绵羊。

“我可以向毒品委员会继续为你申请资格,”这只不过是敷衍,托尼的话使他感到像一个受了骗的委屈情人,“杰夫,”他继续哄骗他说,“委员会答应兑现给你一张500万元的支票,他们代替你卖完了所有的毒品,而你坐收渔翁之利。”

“我从内心中流露出对你的谢意,”杰夫表现得像一个受到宠一爱一的孩子。

“只要20%,这是我真诚的想法,已经有人把丝吐到我的房梁上了,他们说我在联邦调查局像一个乞食的娃娃。”

希思饭店。

巴拉佐为约瑟夫派了足够多的保镖,因为唐的死,约瑟夫·甘比诺再成为《纽约时报》、《时代周刊》、《风行》、《时尚》等各种时事与娱乐报章杂志的名星,过去他以穿着和收藏老式小轿车,以及对待不同女人的品位取胜。各家报纸因他的一爱一好都派来了高一乳一丰一臀一的女人,他在蝴蝶丛中还要假做悲伤。

“能谈谈甘比诺家族以后的发展吗?”一个又黑又亮的墨西哥记者露出她可一爱一的牙齿。

“我父亲已经做好了安排,他在天堂之中仍然主持董事会,我只负责享用不知来处的财富,因为我是家族中最幸运的人,自从我降生于世,上帝就赐给我一句最美妙的词语‘不劳而获’。”

最后他对那帮乱哄哄的记者说道:“我愿意和在场的任何一位小一姐单独见面,我不是企业家,只喜欢私下场合,是出于你们对我父亲的不敬,你们在损害他的名誉,我必须在你们的身上索取,按照顺序,经我的律师汤姆·琼斯的同意,就这样,请原谅我的无礼。”

摘下眼镜,林德塞用责怪的眼光看着约瑟夫,约瑟夫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在和记者周旋的时候,他一直戴着墨镜,想要流泪,却把自己伪心地装扮成一个演员。

甘比诺家族没有孬种,他也不是,他的父亲失去了呼吸,他只从别人的表情中看出他已经死了,在他的记忆中,唐是最坚强的人,他根本无须呼吸,在降临这罪恶的世界上时他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他有人一性一中最闪光的东西——意志力,而做为他的儿子,却无止境追逐那些软弱的东西——女人和毒品,没有看见唐死时虚弱的挣扎,无疑是幸运的。

他知道唐的血开始在他身上开始流淌,死后,父子才有沟通,他一直仰慕卡尔,他永远生机勃勃,把世界当做他刀叉下的食盘,而且从不感到内疚。

“你想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吗?”林德塞老是以同情的态度安一抚他,“你需要休息,我来对付那些记者,”他难道总有资格这么说,我才是唯一享受伤痛的人,约瑟夫想。那些参加葬礼的人各有目的,车上还带着用以消遣的一妓一女,回到车上,他们就可以干一杯。“生于尘,而归于尘,最后复返尘世。”这就是宗教,对于死他们还会有什么新鲜的看法呢。

约瑟夫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臂,这只手只会把他送进婊子的怀抱。他从墨镜有些好奇地打量准备吞噬甘比诺家族的人。

“怎么了,喝点酒吧,”林德塞转身到酒柜取酒,“你的身一子在颤一抖。”

“林,你的一妓一女拿槍对准我的喉咙,而我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维护着家族的尊严,去他一妈一的杰夫,让他的婊子开槍吧。”

林德塞很吃惊地看着他,他把酒杯放在约瑟夫的跟前,“不要否认你就是一个懦夫,弱者需要强者,你只有对衣服有狗屁的那么一点点知识,突然神经质地对我大喊大叫,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我对你的评价始终有一个,你是个懦夫,压在女人身一子底下的懦夫。”

“那么,你如何评价托尼?家父所选中了目标。”约瑟夫喝了那杯酒。

“他一直欠杰夫一次情,”林德塞恶狠狠地说,“我们带来了芝加哥所有的财产。甘比诺集团已经变成了廉价的百货店,你必须登台演出了,小子,纽约所有街区都有杰夫的人,赶紧让巴拉佐的人滚蛋,让我们和别的家族谈,芝加哥收购纽约,真正的一出好戏。”

“所有股东都会赞成家父的提议的。”约瑟夫开始嘲弄他,“杰夫只是托尼的雇佣兵,托尼有数不清的武器。”

“你惹恼了我,我开始讨厌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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