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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2)


  他拿起夹克和记事本,打开门,看到一个大块头人类站在前门的台阶上,笑嘻嘻地望着他。
  “嘿,小家伙。我是布奇,布奇·奥尼尔,你的出租车。”
  哇,这个布奇·奥尼尔的穿着打扮活像《智族》杂志里的模特。黑色开什米大衣下面是件时尚的条纹西装,一条出挑的红色领带,亮白色的衬衫,黑色头发从前额梳理得自然工整,一丝不苟,令人叹服。还有他的鞋子……哦,古驰,真正的古驰……黑色真皮,红绿相间的标志,还有闪亮的金色标记。
  与众不同的是,他并不是个帅哥,至少不是完美先生那型的。这家伙的鼻子明显被人揍塌过一次或者好几次的样子,那双棕褐色的眼睛也太过狡黠和疲惫,称不上引人入胜。但他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有着铁一般危险的能量和充分的智慧,让你心生敬佩。这样的组合从字面上来理解,毫无疑问就是杀手的特质。
  “约翰,我们能走了吗?”
  约翰忙吹起口哨,伸出了手。两人握了握手,布奇再次笑了。
  “那么,你准备好走了吗?”他更加委婉地问。似乎他也知道,约翰回去哈弗斯的诊所是为了“和某些人谈谈”。
  上帝啊……难道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关门的时候,约翰想象着如果训练班的人都发现他的秘密……那感觉简直像要作呕。
  他随布奇一同走向那台凯迪拉克凯雷德车,车窗上贴着黑色遮光膜,轮毂包着合金。进入车内,暖意融融,还有皮草以及布奇用的须后水的味道。
  车辆启动,布奇打开音响。说唱音乐在车内“砰砰”作响。约翰看着窗外呼啸的寒风,苍穹上划过如血的桃红色光辉。他真希望自己去的是另外一个地方,当然了,不包括训练的课堂。
  “那么,约翰,”布奇开口道,“我不会追问的。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诊所。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得去看心理医生。”
  看到约翰吃惊的目光,他点点头道:“没错,我还在警队里的时候,我当了十年的凶杀案警探。在凶杀案里,你会看到许多非常恶心的东西。难免碰上那些假惺惺的家伙,带着老花镜,手里拿着记事本,盘问我很多事情。我很讨厌。”
  约翰深深吸了一口气,得知这个人对他即将前往接受的心理治疗也不感冒,心中很奇怪地放下了心。
  “可滑稽的是……”布奇在红灯前停下,打开转向灯,在下一秒从车流中冲了出去,“滑稽的是……我觉得那很有效,不过不是坐在想让你敞开心扉的热心医生面前。说实话,每次我都想一下子蹿出房间,身上痒得要命。可是之后呢,回想下我们说过的话,你会明白,你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观点。总是能让我多少有些冷静下来,尽管我心里还是会觉得自己没有问题。所以说,这事儿还是很有用的。”
  约翰朝着一侧点了几下头。
  “我看到了什么?”布奇喃喃自语,他沉默了良久,直到车子转入另一处豪华社区所在的街道时,他才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孩子,没什么特别。”
  布奇把车开进车道,在一道大门前停下,按下车窗。在内置电脑上按下一串按键,报出名字,两人才获准通过。
  凯雷德停在一座刷着泥灰墙面的大楼前。约翰打开车门,看到布奇从SUV车的另一侧走了出来,他拿出了一把手枪,牢牢握在手里。在此之前枪挂在大腿外侧,几乎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约翰之前也见识过。就在几天前,费瑞和他一同来诊所的时候,用同样的方式来武装自己。难道兄弟会成员在这里也会有危险?
  约翰打量四周,就这类高昂的住宅社区而言,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也许在哪里都不会安全。
  布奇拉起约翰的手臂,快速走进一扇钢铁大门内,同时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屋后可容纳十个车位的车库、阴影之中的橡树,还有看上去像是厨房出入口的地方停着两辆车。约翰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来到后门,布奇对着摄像头晃了一下,两人面前的铁门发出咯噔的声音,滑动移开了。他们进入了前厅,门在他们的身后关闭。接着一对货梯的门打开,两人往下坐了一层,然后走出电梯。
  一位护士已经站在他俩面前。约翰之前和她见过,认出了她。她微笑着欢迎两人的到来,布奇这才将手枪收回左臂下的枪套里。
  护士抬手朝走廊的方向一送:“派翠拉已经在等着了。”
  手中的记事本一紧,约翰深吸了一口气,跟在女人身后,感觉就像是走向绞刑架似的。
  萨迪斯特在自己的卧室门前停下,他只是过来查看一下贝拉的情况,接下来直接去费瑞的房间,给自己弄点吃的,然后让自己石化。他讨厌任何药物造成的影响,但不管什么都好过现在这股肆虐的性欲冲动。
  他推动门把手,稍稍打开一道缝,房间里的香气有如开满芬芳花朵的花园,简直是他鼻子闻过最美妙的味道。
  他的裤子前端在膨胀,它叫嚣着想要出来。
  “贝拉?”他对着黑暗询问。
  他听到一声呻吟,走了进去,把门在身后关上。
  哦,天啊,她的香味……他从喉头深处发出低吼,手指也屈成了爪子的形状。脚步开始移动,推着他走向床边,本能将他的思考抛到了脑后。
  贝拉躺在床垫上,扭动身子,和被单纠缠在一处。看到他进来,她喊了出来,接着又躺了回去,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
  “我没事。”她匍匐在床上,大腿绞缠,拉过床单盖住自己的身体,“我……真的……这实在是……”
  从她的身上又传来一阵冲击,强烈到将他推后了好几步。她自己也蜷成了一团。
  “走,”她艰难地呻吟,“更加难受了……你在这里的话。哦……上帝……”
  她发出断断续续的低骂,萨迪斯特木讷地回身走向门口,尽管身体在咆哮着,要求他留下来。
  他将自己拖进摆着雕像的走廊,就像把一头獒犬从目标身上拽下来一般艰难。刚关上门,他就拔腿朝费瑞的房间飞奔过去。
  一路沿着走廊奔跑,他闻到了孪生哥哥和维肖斯点起的烟草的气味。等他撞进卧室里的时候,烟雾缭绕已经浓厚得像雾一般。
  维肖斯和费瑞坐在床上,手指都夹着厚厚一卷烟,嘴巴紧闭,全身都绷得很紧。
  “你他妈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维肖斯质疑道。
  “给我一点。”他说着朝摆在两人中间的桃心木盒子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留下她一个人不管?”维肖斯用劲抽了一口,手卷烟的橙色火光变得明艳,“她的发情期还没有过去。”
  “她说我在那边的话,情况会更糟糕。”萨迪斯特弯下腰,隔着哥哥抓过一根烟卷,可是他的手抖得厉害,连点火都困难。
  “那怎么可能?”
  “我看上去像是对这种破事很有经验吗?”
  “但是,如果有男人靠近她的话,情况应该会好转啊。”维肖斯揉了一把脸,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等等……你没有跟她上床吗?阿萨?……阿萨,他妈的回答我。”
  “没有,我没有。”他不耐烦地答道,注意到费瑞变得非常安静。
  “你怎么能把那个可怜的女人丢下。她这个样子并没有得到满足啊。”
  “可她说了她没事。”
  “是啊,好吧。这才是刚刚开始。她不会没有事的。疏散这种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找个男人和她睡在一起。你明白我说的吗?你不能像这样丢下她不管,这太残酷了。”
  萨迪斯特走到一扇窗前,百叶窗依然落下,遮挡阳光,他想象着那颗创造出巨大明亮牢笼的太阳。上帝啊,他真希望自己能够从这栋房子里出去。各种感觉就像一处陷阱,对着他无限展开延伸,逃离的冲动几乎和潜藏的欲望一样难熬。
  他又想起了费瑞,后者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萨迪斯特心想,让你的孪生哥哥上楼去找她,让他去满足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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