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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毒尊女计杀魔头(4)

廖雪红道:“很简单,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

“可以。”柳景逸一点头,道:“但是,丫头,你得把这份‘璇玑图’给我。”

廖雪红冷笑说道:“也可以,你敢要么?”

柳景逸道:“我要你把那‘无形之毒’消去。”

廖雪红道:“办不到,我的东西,谁想染指谁遭殃。”

柳景逸狞声一笑,道:“丫头,你别忘了,你也有不可告人的事。”

廖雪红冷笑说道:“彼此,彼此,我要怕,我早把这份璇玑图交给你了。”

柳景逸脸色大变,道:“丫头,你打算……”

廖雪红道:“你若敢把昨夜事泄露一个字,我就把你和盘托给庞克,更把你那丑恶奸险的一面公诸武林,要毁咱们—起毁。”

柳景逸厉声叱道:“好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忽地陰笑说道:“丫头,我若把你也和盘托给庞克呢?”

廖雪红娇躯一震,旋即冷说道:“那也没什么,反正我不打算嫁给他,恨就让他恨去吧!

可是你别忘了,我若把你抖出去,偌大武林只怕没有你容身之地了。”

柳景逸一点头,道:“丫头,算你狠,假如我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呢?”

廖雪红道:“你的意思是想现在杀了我。”

柳景逸陰笑说道:“丫头,你知道,留你在世,后患无穷。”

廖雪红道:“我就知道摊牌之后你会杀我。”

柳景逸道:“你居然摊牌了,想必你有所仗恃。”

“当然!”廖雪红道:“要不然我怎敢主动的来找你。”

柳景逸目光凝注,半响始笑道:“丫头,我看不出你那仗恃是什么。”

廖雪红道:“那本来就是看不见的。”

柳景逸脸色一变,道:“莫非你仗恃的是‘无形之毒’。……”

“不错。”廖雪红傲然点头:“当者皆披靡,一毒震寰宇。”

柳景逸笑了笑,道:“听你的口气,看你的神态,你足可继承南宫绝的衣钵了。”廖雪红道:“可惜‘毒尊’的规法不准女人执掌门户,否则我倒真想重振‘毒尊’威名,以‘无形之毒’横扫武林。”

柳景逸道:“好大的口气……”

廖雪红逼进一步,道:“要不要我先拿你试试?”

柳景逸吓得后退了一步,乾笑说道:“丫头,我承认拿你没有办法,但你也不一定会杀我。”

廖雪红道:“我有理由不杀你么?”

柳景逸嘿嘿笑道:“你别忘了,我也有一份‘璇玑图’。”

廖雪红道:“我既不能掌‘毒尊’门户,也不能重振‘毒尊’声威,我只打算找一处深山隐居终了此生,要‘璇玑图’何用?”

柳景逸笑道:“真要那样的话,恐怕你不会留我到如今,到今天才摊牌了。”

廖雪红道:“你的心智永远高人一等,深沉得可怕,你没有说错,我母女迟迟没动你,为的就是一张‘璇玑图’!……”

柳景逸道:“这不就是了么,你若轻用那‘无形之毒’,就永远别想……”

廖雪红道:“这回你错了,我准备用‘无形之毒’制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再向你要那一份‘璇玑图’。”

柳景逸暗惊笑道:“真要那样,我是死不会说出我那份‘璇玑图’的藏处的。”

廖雪红道:“我如果不制你,你也会制我,凡事都是先下手的好。”说着,她缓缓抬起了皓腕。

柳景逸心头一紧,急喝道:“丫头,你真当……”

廖雪红冷冷一笑,道:“你我之间还有戏言么?”

碎迈细步,袅袅逼了过去。柳景逸大骇,忙自后退,那左右二奴也紧跟着退身。

廖雪红香唇边浮现,—丝冷酷笑意,道:“你回头看看,没几步路可退了。”

柳景逸迅速的回头,却机伶一颤。

敢情廖雪红趁他回头之际,右手微挥,一毒惊寰宇的“无形之毒”已经无影无踪的制住了柳景逸三人。

望着倒在地上身子逐渐僵硬,满面惊惶,却发不出言语的三人,廖雪红冷声道:“识相的,把那一份‘璇玑图’交出来吧!”

柳景逸神色狞厉,强一用力,牙床一合,立即嚼舌自尽。

廖雪红神色一变,厉呼:“你!”

那左右二奴见状,亦勉力嚼舌自尽。

廖雪红迅速的在三人之身上搜寻了一阵子,认知除了些碎银及一柄匕首以外,空无他物!

脸上一丝冷酷笑意渐渐敛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片难以言喻的神色。

接着,她缓缓半转娇躯,那双失神而望之能令人心碎,肠断,魂销的美目投注处,是庞克适才走的方向!……

呆呆地,呆呆地,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不言不动。

不,她没动,但是她说了话,那是一层香唇的轻轻颤抖,无奈,除了她自己外,谁也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有—点很明显,那就是她那无限美好身影所透射出来的凄凉,悲惨,辛酸,很快地感染了这北邙山顶。

东海水,曾闻无定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如今她的遭遇,她未必会扼腕,但,谁又能让她舒眉?

蓦地里,一声幽幽长叹,两点晶莹珠泪,随风远飘,远飘……廖雪红也转眼芳踪飘渺,怀着破碎的芳心,寸断的柔肠,心灵的创伤,再度黯然逝去。

只剩下,地上—颗小石子,压着一张飘渺的素笺。

却见十余丈外飘出—条身影,悄悄跟了下去。

很快地,日沉,黄昏,夜深沉。

很快地,月残,漏尽,曙色透。

在那透自东方第一线光里,—条淡青人影疾若闪电,如天马行空,由远处掠来转眼间上了这北邙山顶。

影敛人现,那是庞克。

当然,他第一眼便看见了那在满地里翻动的素笺。

他拾起—看,难言惊喜,却脸色剧变,身颤,手颤,心颤,那素上写的是:“妾平安,君勿虑,昨日妾隐身左近,已尽悉内情,故留书致意,盼君勿中奸谋。

西窗旧址恩爱绝,天涯海角日月长,此一别虽碧落黄泉,也难再觅妾踪影,是孽非情,彼此两不相欠,感君深情,特留旧物代妾长伴君侧,望珍视之,见钗如见妾,或可稍慰君心。

勿以薄命人为念,善自保重,妾虽处天涯海角,也心安矣。

地上三人乃是柳景逸及其二奴。

仍是没上款,没署名。

但此时的感受,较隔晚尤甚。

庞克哭了,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到了伤心处,本难怪,这字字句句,就是铁石人儿又岂能免。

他泪眼模糊,由素笺上移注手中那枝凤钗,物在,人去,余香犹自温馨,唉……对此如何不伤情。

突然,他目中暴闪寒芒,长身而起,飞射不见,他走了,就这样走了!

庞克星目凝雾,潸然泪下的驰下了北邙山。

他心里凄楚,在山下足呆了一会,叹了口气,这才又往前走,约莫经过二个时辰,前面现出一个镇甸!

这镇甸不小,黑压压一大片房屋,心想:“午时已届,先填饱肚子吧!”便不犹豫的直进街口。

前行数步,见街旁一家酒馆,庞克上得楼来,选了一席雅座,要点酒菜,不久,酒菜齐上举杯独酌。

不知是甜,是苦,是酸,是辣,但觉情愁万缕,风起云涌,齐上心头,正是抽刀斩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良久,良久,才勉强举筷,但吃到口里,仍是淡然无味,如咽枯草,硬涩的难以人喉,再也提不起兴吃下去。

蓦地,楼梯响动,上来二人,坐落在庞克不远座上。

只听一人道:“师兄,依你之见,李家庄那位神秘莫测的倪半仙,所预测的‘大家乐’号码,准不准?”

庞克闻言神智不由一清!

“为了廖雪红之事,差一点误了‘大家乐’之事,还好还有三天的时间,先听听这两个赌鬼说些什么?”

但见二人年纪全在三十岁出头,方才说话之人,身着青粗布短衫,是个虬髯大汉,黑黝黝的脸孔,分不出是肉是髯。

此刻,另一人道:“师弟,据我侧面观察,他的神卦之术的确有几下子,断得人人心服口服的,颇有几分可信性哩!”

庞克随声再看,只见这人黄色长衫,肤色之黑,不逊於虬髯汉,所不同之处,只是没有髯而已!

“哎哟!够黑!简直是印度番仔!”

虬髯汉道:“好!反正找不到‘香画醉美人’,无法查出‘小司飞侠’的下落,咱们不妨去找倪半仙试试看!”

黄衫黑汉道:“妈的!连续‘扛龟’六期,搞得一屁股的债,这一次如果再‘扛龟’,咱们二人说不得只好‘重操旧业’了!”

“嘘!”

庞克佯作没有听见的浅酌细嚼着。

心中却暗忖:“看样子‘香车醉美人’挟持‘憨仔’之事已经传遍了江湖看你们这些‘恰女人’往那里走?”

却听虬髯汉低声道:“师兄!‘香车醉美人’的武功实在骇人!天龙帮那‘天龙八部’居然悉数折在她在手中哩!”

黄衫黑汉道:“是呀!说起‘天龙八部’的武功已经够骇人的呀!如今起‘报销’在‘香车醉美人’手中,事情可就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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