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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杜小帅眼巴巴的看着韩森一头撞死,自己站在一旁却来不及救,心里那份瘪苦就甭提了,对他来说,就跟人是他害死的没两样。

加上弓弼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看了更令人毛火。恨不得踹他两脚。

这家伙持名帖去酒楼时,那种低声下气的模样,跟现在拽成二百五的样子,简直是孪生兄弟(非同一人是也!)他见韩森倒在血泊中,不但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反而幸灾乐祸:“哼!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何必趴在地上学狗叫!”

杜小帅真快气炸了,冲上前喝怒:“你是不是也想叫几声?”

弓弼狞笑:“我用不着学狗叫,只怕你小子……”狂喝声中,杜小帅迎面就是一拳。

弓弼以为小伙子功力已失,凭他的武功,这一拳主不象是蚂蚁咬一样,不当一回事,不闪不避,只是暗运功力,打算给这小子吃点苦头,尝尝他的厉害。

那知这一拳击在脸色口,竟似被一只百斤重的大铁锤击中,使他运足的功力硬被逼回。只听他发出一声沉哼,口喷鲜血,“蹬蹬蹬”地连退三大步。

还好他功力深厚,如果换了个底子差的,捱了这一下,不去向阎王爷报到才怪!

弓弼吓得屁滚尿流:“你,你小子功力未失,是装的……”杜小帅那有功夫跟他废话,揉身而上,当他是“肉砧”(切肉的)地来个双掌齐发。

“给你死!”

弓弼已受了内伤,那还敢硬碰硬,急向那些黄衣壮汉喝道:“大家一起上呀!”自己却直往后退。奉命守在客房外的八名壮汉,加上随弓弼赶来的十几人,二十几人一拥而上。竟被杜小帅发出的凌厉掌力,打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的撞跌作一堆。

老叫化也动作快速,亮出了打狗棒,刚要叫出杨心兰,她已从房内冲了出来。

他们这老少三人默契,已经培养出来了,那会傻得等,那些黄衣壮汉爬起,三步作两步向庄院大门口冲去。

弓弼知道,凭他是没得拦,赶紧奔向里面求救去啦!

老少三人一冲到大门外,就跟守在庄院大门的几十名黄衣壮汉干上了。

这些壮汉身手是很不错,只可惜遇上了杜小帅,注定了悲哀的命运。

杜小帅一马当先,断魂剑已出鞘,想不用地施展出“毁天灭地”。

阳光用射下,剑锋化作一片灿烂夺目的彩虹,仿佛无数把利剑同时攻出。

只听见惨叫声不绝,血雨迸射,飞洒满天,就见十几名黄衣壮汉纷纷倒地不起,全部摆平。

其他人那见过这样霸道的剑法,一剑出手,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他都不相信。

杜小帅觉得杀这些人一点也不过瘾,露了这一手,风凉笑着:“要命的就快让路,随人顾性命啊!”

那些壮汉早已吓得魂都没了,裤底一包,谁还敢硬充好汉。一见老少三人冲来,没命逃开去啦!

三人刚冲上九曲回桥,便听到身后人声沸腾,回头一看,七煞女已领着二三十名黄衣壮汉,冲出了庄院大门,飞身直追而来。

杜小帅冷静地道:“老哥哥,杨姑娘,你们先走!”

老叫化应了一声,便拉了杨心兰向湖边浮台奔去。

杜小帅比帅似的,居然归剑入鞘,笑声迎人。等到那批追来的男女将近桥头,才运足真力,双掌齐发,轰向桥身。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势如石破天惊,接着一阵“劈哩啪啦”,桥身已被小伙子的骇人掌力震断。

就在桥身断蹋下去时,杜小帅一个倒纵,已向后飘出两丈之外,脚点在栏杆上,瞪眼道:“你们替我转告西门飞凤那娘们,给我好好的厚葬韩森,还要放了雷行,否则我就跟她没完没了!”

说完又一个倒纵,凌空回身,直向浮台掠去,只见个起落,已追上了老叫化和杨心兰。

桥头上的那些黄衣男女,全被吓得成肉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般华丽画舫早就不知到那里去了,大概是奉命“送客”,载那几个怪物走了。

好在湖边停泊有十几艘小型快船,老少三人也学唐云萍那日的“步数”(办法),只留一艘,将其他的全部打了个洞,让它们浮不起来,悠哉游哉地跳上船,解开缆绳,飞桨划向湖中。

回向向沙洲上看去,那些黄衣男女还呆在桥头,没有一个敢飞越断桥追来。

划至湖心,遥见那艘华丽的画舫正转头迎面驶来。

杜小帅捉弄谑笑:“你娘咧,要骚包是不是?本少爷就让你‘骚’个够,‘骚’得去洗澡!”

杨心兰最是唯恐天下不乱:“对!要她心痛好几天!”

杜小帅立即把桨交给她,站到船头上去。

画航的气派确实够嚣张,单是划桨的就有八名黄衣大汉,分列左右两舷,船头船尾还各站了两人。

因为距离还很远,画舫上的人无法看到小帅的情况,却见老少三人乘着快船迎面而来,而且后面并无人船追赶。

船头上的一人便觉诧异:“老于,岛主怎么把这三个人放走了?”

老于随口道:“他们武功都废了,留着象上次那两外窝囊废一样,浪费粮食啊!”

先开口的那人又道:“老叫化跟那小子是没用,那穿红衣服的姑娘留下来嘛,用处可大着呐!”

老于淫笑:“对啊!老郑,反正这三个人武功已废,没路用了。咱们把他们弄上船来,那小妞儿长的有够‘水’(美),让大家痛快痛快,你看如何?”

老郑比较胆小,担心地:“这……万一让弓总管知道,去向岛主打小报告……”色胆一向包天,老于弄笑:“放心,只要大伙儿嘴紧一点,回去不要乱说,弓总管不会知道的。”

老郑还没拿定主意,载着老少三人的快船已近。

老于故意喝问:“呔!你们想开溜吗?”

杜小帅捉笑:“西门岛主放咱们走的啊!”

老于“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向老郑使了个眼色,又打了个手势,示意八名壮汉停桨,然后不可一世地叫道:“把船慢慢靠过来,三个一齐上来让咱们搜一搜,别想顺的和牵羊偷了些什么走!”

杜小帅就是要这样,邪笑:“是!……”

杨心兰加了把劲儿,三下两下,快船就接近了画舫。

杜小帅已暗自运足十成功力,就在两船相距不到一丈时,突然大叫一声,单掌猛向画舫船头劈出。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船头已被击出七八尺方圆的一个大洞,站在船着的两个家伙,被震得弹起好几尺高,重重摔在甲板上。

顿时,湖水涌进了船舱,船头已向下倾,船尾则逐渐翘了起来。

画舫上一片惊乱,够精彩的!

眼看画舫已没救了,杜小帅不禁风凉笑着:“你给我拽!各位,你们可以下水好好泡个澡了,慢洗啊,失陪啦!”

随即跳下船舱,从杨心兰手中接过双桨,飞快地划了开去。

才划出数丈外,便见画舫上的黄衣壮汉已纷纷入湖中,船也很快沉了下去。

老少三人仰天大笑,总算出了口鸟气!

快船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抵达湖边。

三人跳上岸一看,那辆华丽马车早就不知到那里了,却见那赶车的壮汉被撕成两片,五脏俱出,鲜血满地,死得既惨又难看!

甭说啦,马车是被那几个怪物夺走了。

老叫化见状,瘪笑:“他奶奶的!想不到这几个怪物,杀人这种杀法,真惨。”

杨心兰嗔道:“我差一点被那个丑八怪摔死,咱们去追那几个怪物!”

杜小帅正有此意:“对!别让他们跑了。”

老叫化来不及劝阻,这两个宝贝已经勇往直前,冲啦!他只好摸摸鼻子,跟在屁股后面。

一口气追出了好几里,连马车的影子也没看到,更甭说马车了。

前面正好是个三岔路口,杜小帅只好紧急刹车,停下来察看路上的车轮痕迹,才能确定那几个怪物往那里逃……也不算是逃,往那里走了!

那知三条岔路上,竟然都见不到车马痕迹。

杜小帅笑得甚瘪:“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马车会飞啊?”

老叫化赶上来讪笑:“马车不会飞,是你们走错了方向,这三条路右边是往大茅山,中间通往陵关,左边是去小丹阳。而那几个老怪物的老窝在祁门,跟咱们走的方向,刚好是从天差到地,想追到他们,简直笑话。”

杨心兰瞪眼:“老酒鬼,你为什么不早说?”

老叫化苦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们就已经跑了那么远……”杜小帅干窘直笑:“算啦,谁教咱们对自己的‘方向感’这么有信心,吃了这么大个‘瘪’!”

杨心兰白了老叫化一眼,跺脚道:“哼!便宜他们多活几天,早晚要他们好看!”

嘿,癞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她忘了被人抓住两只脚时,差一点撕成两片的糗样了。

三人既然决定,有空再去算这笔帐,顺便讨点利息,闲着没事,就继续寻找唐云萍母女吧。

但人海茫茫,上那里去找她们呢?

尤其是唐云萍在西洞庭山,杀了“骷髅七友”,却不愿见他们,自己划船走了也就算啦,竟然还砸破他们的船,想让他们来个“荒岛流浪记”,就实在叫人想不通,搞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岔路口,走那一条路?有杜小帅在,还怕没点子可用!

他摘了三根通心草,做成三戴不同的长短,最长的代表左边那条路,最短的代表右边,握在掌中让杨心兰抽出一根。

结果她抽出不长不短的那根,决定走中间那条路。

走出不远,已到了秦淮河的支流。

杨心兰突然心血来潮,提议道:“帅哥,咱们干脆雇艘船,到金陵去玩一玩,好吗?”

杜小帅对玩是很有兴趣啦,可是唐云萍母女不知去向,那有心情。但也不想扫她的兴,笑笑道:“金陵有什么好玩的?”

杨心兰可来劲儿啦:“嘿!金陵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呐,光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别说去玩了。尤其是秦淮风月……”本想大谈特谈一番,但想到自己究竟是个“女人”,形象得顾紧一点,这方面的事……不可说!

老叫化江湖可不是混假的,早就看出,杨心兰对杜小帅很来电。更知道这个“夹心饼干”有够碍眼,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送作一堆,让他们单独相处。

附和道:“对!要闯江湖不去金陵见见世面,那就等于白混啦!”

杜小帅脱眼斜笑:“老哥哥,你也想去金陵?”

老叫化敝了杨心兰一眼,惹笑:“我?我是想去,不过,今天在‘春风得意楼’,听那些人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一统帮’的‘生死帖’,虽然没有提到丐帮,但丐帮是天下第一大丐也,大概也少不了的。所以,我想赶回君山去看看,说不定帮主正在到处找我呢。”

杨心兰憋想:“黑皮奶奶!你这老酒鬼,总算通气了!”但她嘴上故意说道:

“你让我跟帅哥两个人去金陵?这……”老叫化瞧她那假惺惺的样子,截口讪笑:

“我这位小兄弟是正人君子,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

杨心兰瞪眼糗笑:“哎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杜小帅没心情看两人“演戏”,懒洋洋地道:“这样好了,咱们陪老哥哥一齐去君山。”

老叫化忙道:“不不不,君山是丐帮的‘老窝’,带外人去不方便……”杜小帅捉笑:“咱们到了君山,不跟你去‘窝’里,在附近等你总成吧。”

老叫化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偷瞄了杨心兰一眼:“这……咱们先到了秣陵关再说吧。”

杨心兰觉得乱失望一把的,而不爽又不能摆在脸上,只能瘪在心里。

老少三人沿着秦淮河,向秣陵关而去。

秣陵关在江宁县南方,它可不象“山海关”“雁门关”“玉门关”什么的,是边防关口,只不过是个镇而已。

进了镇,才想到找个饭馆打尖,突见迎面走来几个息丐。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看样子大约四五十岁,其他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叫。

中年乞丐的眼尖得很,老远就认出了老叫化,忙赶步奔来,上前双手一抱拳,执礼甚恭地道:“李长老,咱们找你老人家找得好苦,总算……”老叫化抓抓头皮,歪头想了半天:“哦,哦,你好象是江宁堂口的……对了,你叫白大顺,大家都叫你‘慢半拍’的对不对?“白大顺尴尬地瘪笑:“李长老的记性真好,但晚辈这回可不敢慢,一得到消息就往溧水县赶去。结果……结果还是慢了半拍!”

杨心兰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憋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大顺这才注意到她,惊诧道:“这位姑娘象是,是……”老叫化那能让他认出杨心兰,否则待会儿可就惨了啦!忙接道:“白大顺,你急着找我干吗?”

白大顺瞄了杜小帅一眼,大有顾忌,上前两步,向老叫化咬了一阵耳朵。

杜小帅一弹耳朵,捉笑:“老哥哥,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叫化正色道:“敝帮的副帮主已在江宁,通知了江南一带的分舵,急于跟我见面,看情形很可能跟‘一统帮’有关吧。”

杜小帅瞄了瞄杨心兰,笑得有点干:“老哥哥,你去江宁,那我和杨姑娘……”老叫化惹笑道:“我能把你们甩了吗?走吧!”

于是,一大伙人出了秣陵关,便直奔江宁。

秣陵关距江宁不过二十来里,不需施展轻功,以他们的快脚,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啦。

天色已入暮,老叫化先找了家客栈,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安顿下来,才随着白大顺等人,前往丐帮的江宁分舵。

已经是掌灯时分,该吃晚饭了。老少三人在“春风得意楼”中午那一顿,被弓弼持名帖邀去黄花岛,根本没吃什么。又在岛上来个“大车拼”这下儿可真饿了。

杜小帅一坐下,就召来伙计,点了不少菜,还要了二十斤酒,打算跟杨心兰痛痛快快干他一顿。

那知这位大小姐,不知是那根筋不对劲,自从出了秣陵关,一路上就噘着嘴,一副死人样,好象每人都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不过,这也难怪,当初她跟杜小帅无意间相识,那时她是女扮男装,打扮成邋遢的小叫化,彼此居然还能一见如故,弄个拜把兄弟玩玩。

回了大漠趟,再以本来面目出现,本以为杜小帅不被她迷死,也会“哈死”!

想不到他反而无动于衷,眼睛“拖窗”,看不到怎么这大美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早知杜小帅这么“翻雄”(反常),她就继续扮成“杨弟”,跟他胡乱打屁,吹牛罗!

尤其这些日子以来,杜小帅心目中,似乎只有唐云萍母女,有时还会念着李圆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甚至没有把她当个少女!

真奇怪,难道她长得不够“水”(美)吗?

真是叫她瘪透了心啦!

杜小帅可设想到这些,酒菜一上桌,便迫不及待地斟满两碗酒,捉笑:“杨姑娘,趁老哥哥不在,咱们喝个痛快,否则二十斤酒还不够他一口哪!”

不料杨心兰冷冷地道:“那怕什么,你有的是银子,大不了来一百斤,醉死他个老酒鬼!”

杜小帅碰了个大钉子,还是不死心,笑得很甜地道:“不去管他了,他去丐帮这里的分舵,还怕没酒喝吗,咱们喝咱们的好了。”

说完便端起碗来。

杨心兰却闹起别扭:“我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杜小帅一张苦脸:“一个人喝够无聊的,你不想喝就少喝一点嘛……”杨心兰给他个“卫生眼”,外带一声娇嗔的冷哼,霍地起身离座,走向一名伙计问道:

“我的房间在那里?”

伙计忙应道:“在楼上,请随我来。”

杜小帅满面生灰——被杨心兰用话抹的,瞧她的拽样,搞得他一头雾水,不知那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是为了在马车内,两次冲跌进怀里,认定了他是存心“吃豆腐”?

你娘咧,这种不算好吃的嫩豆腐送他,他还得考虑呢!

小伙子耸耸肩,当她在起笑(发疯),自己吃自己的。

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在他来说,二十斤酒实在是烧款代志(小意思)一碗接一碗地猛灌,不用一会儿,已经清洁溜溜。

人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小子不过十七岁,居然也想来个借酒浇愁——

无聊愁,拉开嗓门叫道:“伙计,添酒!”

伙计应声而至,伸长脖子向酒坛瞄了一眼,有够夸张地道:“哎呀!公子,二十斤酒,您一下子就解决哪?”

杜小帅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拿他当出气桶,两眼一瞪,开骂:“你娘咧!

喝光了犯法吗?“

伙计忙陪笑脸道:“不不不,不犯法,小的是佩服公子好酒量!好酒量……”

杜小帅斥笑:“少噜索,快去拿酒来!”

伙计笑问道:“公子还要几斤?”

杜小帅瞄眼:“尽管上,喝醉了为止,先来一百斤吧!”

伙计咋舌道:“一百斤?公子,您别跟小的开玩笑哪,别说是酒,就是一百斤白水,您也喝不下……”如果真的是水,也许喝不下,但这酒嘛,嘿嘿!

杜小帅信心一百:“你敢跟我打赌吗?”

这可不是他发明的,而是突然想起“杨弟”曾经跟那酒棚的伙计打过这种赌。

伙计怔了怔,笑问道:“公子是说,能喝下一百斤酒?”

杜小帅邪笑:“对啦,我就是要跟你打这个赌。”

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找了一张一百两票面的,放在面前:“如果我喝不下,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酒菜钱另算。”

伙计心花朵朵开:“那小的先谢了!”好象他已经赢似的,但是还没忘再问一句:“如果小的打赌输了呢?”

杜小帅黠笑道:“我不要银子,只要脱下你的裤子,打一百下屁股!”

其实小伙子又没有病那有兴趣打人屁股,只不过是一个人喝闷酒太无聊,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不玩白不玩。

伙计一听,那还用考虑:“赌了!”

客栈大厅的七八张桌子,这时只散坐了十来个客人,大家一听,不约而同地转过脸来,向这两个“杠子头”行“注目礼”。

掌柜的不但没有阻止,大概是闲太久了,反而授意其他伙计,帮着抬来两坛酒,每坛足有五十斤。

打赌的伙计忙不迭打开坛口的泥封,作个手势道:“公子,请!”

杜小帅一则是太闲啦,一则是想引起回房的杨心兰注意,故意“骚包”的。

想到这伙计待会儿被脱下裤子,翘起屁股捱打的糗相,小伙子就乐透啦。

拿起碗来,就往坛子里舀出酒来喝。

伙计却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花,这一百两银子的意外之献身。

憋想:“他奶奶的!我在这里干活儿,每天从早忙到晚,一个月不过赚四两银子工钱,还比不上个窑姐儿一晚上的夜渡资!”

于是,他青青菜菜(随随便便),把手一指,要了小桃花。

这姑娘二十四五岁,白白净净,模样儿长的还不赖。

她十三岁就被卖身到妓院,从“幼齿”就开始接客,已有十年以上的经验,春风一度,再度的恩客至少上千人。

标准的“床中玉体千人享,帐内风流万客尝”。

凭她的眼光,一看这小子楞头楞脑象个傻鸟似的,就知道他还是个“在室男”。

果然厉害!

虽然这小子长的既不英俊,也不潇洒,根本不够格称为“小白脸”。但总算还“新鲜”,尤其看样子身体蛮壮实,很合她的胃口。

一进房,小桃花就把全身脱得精光,躺在床上,摆出那撩人的姿态,同时发出挑逗的荡笑。

这小子也老实不到那里去,去年掌柜的那嫁到丹阳的女儿,跟丈夫吵架,气得离家出走,回江宁来向老爸哭诉,掌柜的留她住在客栈里。

那晚她在客房里洗澡,这小子就从墙外的大树爬上去,躲在窗外偷看,不料被经过的路人发觉,大叫捉贼,吓得他从树上摔下,顾不得闪了腰,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撒腿就逃。

狗运好没被抓住,绕了一圈,从墙脚下狗洞爬回来,再跟出去帮着捉“贼”,才骗过了掌柜的,否则他小子就早就回家吃自己的啦!

直到那年纪较大的伙计,走到他身旁,用臂肘轻撞了一下,他才从胡思乱想中拎回心神。

定神一看,哎哟我的妈啊!这小伙子还真能喝,一坛已经报销,加上原先喝的二十斤,足足喝了七十斤以上,居然面不改色!

杜小帅面不改色,他的脸可绿啦!

眼看小伙子一碗接一碗猛喝,心想完蛋了,不但一百两银子泡汤,还得脱下裤子当众打屁股,真是有够惨的……正在这时候,突见一个年轻乞丐闯进来,眼光一扫,直趋杜小帅这一桌,双手一抱拳,恭声道:“杜公子,李长老要小的来送个口信,他老人家有急事赶往君山去了,请杜公子不必等他,和杨姑娘去金陵去玩吧。”

杜小帅一听,抽翘嘴角:“他走了多久?”

年轻乞丐道:“刚走……”

杜小帅酒也不喝了,放下碗就毛躁地起身往楼上走去。

伙计忙道:“公子,你的酒还没有……”杜小帅向留在桌上的银票一指,捉笑:“你娘咧,算你走运,一百两银子是你的了!”

伙计笑不绝口,还来不及道谢,杜小帅已奔上了楼。

到了楼上梯口,他才回过身来憋笑:“喂!刚才那位姑娘的房间是几号?”

伙计应道:“十二号,走道最后面那间……”杜小帅急忙来到走道尽头,举手在房门上连敲几下,急促道:“杨姑娘,杨姑娘,老哥哥把咱们丢下自己走啦!”

房内一点反应也没有,杜小帅干笑道:“杨姑娘,免生气,在怪车里不是我的错,我又不是故意的……”停了一下,仍没听到主心内有丝毫声息,小伙子苦笑不已,突然伸手一推房门,竟然应手而开。

房内不见杨心兰,却见窗门大开,一个小叫化正从窗口外爬进来。

杜小帅一弹耳朵,喝问道:“你是谁?”

小叫化猛一抬头,杜小帅仔细一看,笑声迎人:“杨弟!……”人也冲上了前。

又扮成小叫的杨心兰还来不及开口,已被杜小帅抱起,兴奋地抱着她直打转。

杨心兰怕他乱摸穿帮,窘困叫道:“帅哥,快放下我,让人家撞见了,还以为咱们……”杜小帅憋笑地放下她,呵呵惹笑:“杨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心兰笑道:“是老酒鬼告诉我,我那老姐在这里的,我就找了来。瞧你正在灌酒,不想打扰,所以我就悄悄溜上楼来了嘛。”

杜小帅眼光一扫,捉笑:“你姐姐呢?”

杨心兰瞄眼:“她走了!”

杜小帅意外道:“走了?为什么……”

杨心兰嘲滤道:“老姐告诉我,她生你的气!”

杜小帅眨了眨眼,有点窘:“生我的气?”

杨心兰表演逼真:“她说帅哥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跟着你反而碍你的眼,所以她走啦。”

杜小帅糗相道:“她上那里去了?”

杨心兰耸耸肩,轻描淡写:“大概回大漠去了吧?”

杜小帅一把拉了她,走向窗口道:“杨弟,咱们快运追她回来!”

瞄了他一眼,杨心兰甩开他的手,坐下跷起二郎腿道:“要追你去追,我可没兴趣!”

杜小帅望着她,有点愣苦:“杨弟,你……”杨心兰逗笑道:“帅哥,随便她啦。咱们男人在一起,爱干嘛就干嘛,带着个娘们多不方便。而且,她已在生你的气。”

杜小帅憋心道:“哎呀!说我不把她放在心上,真是睦大的冤枉。看在你杨弟的份上,我当然……”杨心兰讪笑:“少来!她刚才告诉我,说你只关心那姓唐的母女,还有个性李的姑娘!”

杜小帅瘪着笑道:“那不同啊,人家是出了事,女儿跷家,做娘的到处去找她,到现在还没找到,我自然得担心,那位李姑娘,咱们从象山港分手后,连面都没见过……”杨心兰趁机试探:“当然想啊!”

杨心兰追问:“她是不是长得很美?”

杜小帅想到李圆圆就醉啦:“有够水(美)的!”

杨心兰嘟起小嘴,追问道:“跟我老姐比起来呢?”

杜小帅呆了呆,这才清醒,心想:“好险,差点就说实话,不被杨弟他姐追杀才怪呢!”

弄笑:“两个都漂亮啦!”

杨心兰扭道:“哦?如果她们两个站在你面前,随便你挑,你会选谁?”

杜小帅才不上当:“杨弟,你真爱说笑,她们干嘛要让我来挑?”

杨心兰捉笑:“我是随便问问嘛。”

杜小帅笑瘪着嘴:“那我就随便说说,两个都要……好啦,别谈这些了,就算不去追你姐姐,也得去追上老哥哥嘛。”

杨心兰不感兴趣:“追那老酒鬼干嘛!”

杜小帅脱眼道:“本来咱们说好一起去君山的,刚才他派丐帮的人来通知我,自己一个人赶去了,要我和你姐姐去游金陵。真是开玩笑,他那么急,一定是出了大事,我那还有心情去玩啊!”

杨心兰讪:“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再大的事,他们自己也能摆平,何必要咱们去当鸡婆。”

杜小帅却不由分说,死拖活拉地把她从椅上拖起,拉了就向窗口外跳去。

两人一落地,就直朝城外奔去。

出了城,杜小帅问道:“杨弟,君山往那个方向去?”

杨心兰明知君山在洞庭湖,应该往西南方向走,却故意指向东北道:“大概向这边走吧。”

杜小帅根本是个江湖土包子,东南西北那搞得清,一时不察,被杨心幸给“暗杠”了,拉了她便朝东北方向疾奔。

其实,这条路那是去洞庭湖,是通金陵的官道哪!

沿着秦淮河,由江宁到金陵,不过几十里程而已。

一路上,并未发现老叫化的踪迹。

废话!老叫化去的是洞庭君山,跟他们正好是背道而驰,天差到地追得上就有鬼啦!

金陵属应天府所辖,是南方第一大城,治安相当森严,天一黑就关上了城门。

二人来到城门下,杜小帅抬头一看,城门上方刻的竟是“金陵”两个大字。

小伙子楞呆了上:“兄弟,太离谱了吧,这里好象不是君山也!?”

杨心兰故意装傻惹笑:“哦?我是个大文盲,城门上写什么字?”

杜小帅瘪苦道:“金陵!”

杨心兰心里暗笑,她自然知道是到了金陵,却装出一脸无辜纯真道:“黑皮奶奶!去君山怎么会来了金陵,一定是走错了方向……”杜小帅怎么忍心责备这样的一个笨蛋呢!笑道:“没关系,只不过多跑点冤枉路而已,咱们回头走吧。”

杨心兰瞄眼道:“帅哥,我整天没吃,肚子好饿,走不动了……”杜小帅弹耳朵,道:“好吧,咱们进城去吃喝……”突然神一变:“不行,我憋不住啦!”

说完他就毫无顾忌地,当着杨心兰解开裤子,对着城墙下撒起尿来。

杨心兰又瘪又窘,吓得赶紧转过身去。

杜小帅这泡尿还真长,好几十斤酒装进肚里,也亏他能憋这么久,还跑了几十里路。

尿完,他一面束好裤子,一面笑道:“哇噻,这一泡尿真爽,好象跟女人……”忽听背着身子的杨心兰问道:“帅哥,你跟女人玩过?”

杜小帅一听,知道说溜了嘴,斥笑:“那有,我只是打个比喻啦!”

杨心兰虽已改扮男装,毕竟不好意思再追问。

城墙虽有好几丈高,对一般会轻功的江湖人物都形同虚设,自然更不会看在他们眼里。

二人施展轻功跃上城墙头,一摇三摆地进了城。

城里,二更刚敲不久,正是夜猫子开始活跃的时刻,做宵夜生意的酒铺门庭若市,猜拳行令之声频频传出,乱热闹一把的。

艳织高张的妓院,呼来喝去的赌坊,更是嫖客、赌客你来我往,有够热闹,将金陵城点缀成花花世界。

杜小帅晓得“杨弟”最爱吃狗肉,要他高兴,发现处灯笼上写着斗大“香肉”

两字的酒铺,便兴奋地拉了她进去。

哇噻!别看这家酒铺不大,里面却是高朋满座,挤得满满的,都快没空位了。

来这里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老主顾,他们全是对狗肉有特别爱好的老客,佐料少放了那一样,尝一口就能吃出来,绝对别想打马虎眼。

杜小帅眼光一扫,见最里面的角落上,正好还有张两人对坐的小桌空着,赶紧和杨心兰过去坐下,以免晚一步坐无!

两人坐了半天,只见店里的伙计忙进忙出,抬着一锅锅的香肉出去,却不见有人过来招呼他们。

杨心兰不禁毛了心,她已改回小叫化,不必再保持形象,故作淑女状。

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大声喝道:“伙计!伙计!”

几个伙计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没人理她。

杨心兰更毛火了,开骂道:“黑皮奶奶!店里的人全死光啦?”

掌柜的转过头来把眼一瞪,走出柜台。

这家伙四十来岁,满脸横肉,一双牛眼,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灯。他走到桌前来,一脸不屑:“臭要饭的,你穷嚷嚷个什么劲儿!”

杨心兰怒问道:“咱们进来坐了老半天,为什么没人过来招呼,是不是怕咱们付不起银子?”

掌柜的眼皮一翻,有够拽的:“有银子也没用,香肉已经全部卖光,明晚请早吧!”

杜小帅阴阳怪气憋声道:“搞屁啊!一锅锅往外抬,怎么会卖光了?”

掌柜的很势利,见小伙子穿是的一身华服,立刻变了一付嘴脸,陪笑道:

“就因为香肉全被人买去了啊,否则小让有生意上门还不做吗。”

杨心兰怒哼一声,问道:“谁买那么多香肉?”

掌柜的冷冷道:“咱们开店做生意,可没资格追问人家是谁,又不调查户口。

银子付了,教咱们送到那儿,咱们就送到那儿。”

杨心兰瞪眼道:“你们抬出去的香肉,送到那里去?”

掌柜的道:“吉样庵!”

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臭吹,尼姑吃香肉,我还没听说过!”

掌柜的把眼一翻:“吃不吃是他家的事,咱们只负责把四大锅香肉送去!”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捉笑道:“掌柜的,吉样庵在那里?”

掌柜的答道:“出了太平门,一直走,几里路就到了……”不等他说完,杨心兰存心给他吃瘪,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当他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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