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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3)


  “你是说你亲自跟那只猫交谈?”
  “不是,是它托罗斯福把消息传递给我的。”
  “可以想像。”
  “那只猫说他们会给我一点警告。假如我不停止追查,他们就会杀害我的朋友,直到我服从为止。”
  “他们居然会为了警告你把我干掉产”那是他们出的主意,不是我叫他们这么做的。”
  “他们干嘛不干脆把你干掉算了?”
  “罗斯福说他们很尊敬我。”
  “是啊,有谁不尊敬你?”即使在经历猴子滋扰事件之后,他依然对动物的人性特质抱持极大的惊疑。不过,他嘲讽的态度显然已经收敛许多。
  “就在我离开诺斯楚莫号之后,”我说:“我真的受到严厉的警告,就跟那只猫说的一模一样。”
  我将史帝文生的事告诉巴比,他问我:“他当真要开枪杀害欧林?”
  正在放着被萨的流理台下站岗的欧森,低声呻吟声援我的说词。
  “于是,”巴比说:“你就把警长杀了。”
  “他是现任的警察局长。”
  “你杀了警长。”巴比坚持地说。
  多年以前,他曾经是艾略克·克莱普敦(EricClapton)迷,难怪他喜欢这个说词。“好吧。我承认开枪杀了警长——不过副警长可不是我杀的。”
  “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将快速安装的弹匣装置完毕,将剩余的塞人萨莎事先购买的子弹袋里。
  “好骚包的衬衫。”我说。
  巴比穿着一件罕见的长袖夏威夷衬衫,鲜艳的橘色、红色、绿色刻画出一幅热闹的热带节庆景象。
  他说:“是卡美哈美哈服饰公司的杰作,大约在一九五〇年左右。”
  “有什么回味的披萨?”他问萨莎。
  “一个是熏香肠,另一个是洋葱火腿。”
  “巴比居然穿二手衬衫。”我向萨莎宣扬。
  “是古董衬衫。”巴比纠正我的话。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放火烧了警车,之后又夜闯圣相纳教堂。”
  “打破窗户进去的?”
  “窗户没锁。”
  “所以算起来只是区区的非法僭越罪而已。”
  我将葛洛克手枪的备份子弹安装完毕,笑着说:“二手衬衫,古董衬衫,听起来没什么差别。”
  “一种很便宜,”萨莎解释:“另一种很贵。”
  “一种是艺术,”巴比附带说。他将装了快速安装弹匣的皮袋交给萨莎。“这是你的备用弹药袋。”
  萨莎接过皮袋,将它扣在腰带上。
  我说:“汤姆神父的妹妹是我母亲的同事。”
  巴比说:“怎么,难不成她也是爆破地球的科学家?”
  “当中没有牵涉到使用炸药,不过,她也是参与者之一,而且现在已经受到感染。”
  “感染,”他做出鬼脸。“我们非谈这件事不可吗?”
  “是的,但是这件事很复杂,牵涉到遗传学。”
  “伤脑筋的玩意儿,没意思。”
  “这次不同。”
  远处的海面上,闪电犹如耀眼的血脉照亮夜空,轰隆隆的雷声纷至香来。
  萨莎特地购置了一条专为猪鸭和射飞靶设计的弹药皮腰带,而巴比也开始着手安装猎枪的子弹。
  “汤姆神父也被感染了。”我边说,边将一副备用的九厘米弹区塞入衬衫的口袋。
  “你也被感染了吗?”
  “市可能,我母亲铁定有受到感染,我父亲也是。“
  “病毒会经由什么途径传染?”
  “体液,”我说,同时将两副弹匣放在从窗外看不见的地方。“可能还有其他途径。”
  巴比看着萨莎,她正忙着将被萨饼移到烘倍纸上。
  她耸耸肩说:“假如克里斯有,那我一定也有份。”
  “我们手牵手已经一年多了。”我告诉巴比。
  “你要自己热你的被萨吗?”萨莎问他。
  “不用了,哪这么麻烦,连我一起传染好了。”
  我将弹药箱闺起来放在地上。手枪仍然放在我的夹克口袋里,而夹克就挂在椅背上。
  萨莎继续为大家准备披萨晚餐,我接着说:“欧森可能不会受到感染,我的意思是,它扮演的角色可能比较类似带原者。”
  巴比将一枚子弹在手指和指关节间挪动,问道:“感染之后多久会开始流脓吐血?”
  “这和我们~般定义的疾病不太一样。严格说来其实比较接近一种过程。”
  “过程。”巴比若有所思地说。
  “受到感染的人并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产生某种转变。萨莎将匹萨送人烤箱加热,问道:“所以在体之前拥有这件衬衫的人是谁呢?”
  巴比回答:“五〇年代的事谁知道啊?”
  “那个年代有恐龙吗?”
  “没有多少只。”巴比故做严肃地说。
  萨莎说:“布料是什么材质做的?”
  “人造丝。”
  “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像这样的衬衫作舍不得糟蹋,”巴比正经八百地说:“你只会加倍的爱护它。”
  我从冰箱里为每个人取出一瓶可乐那啤酒,欧森除外。以它的吨位,每~次至少可以灌下一瓶啤酒不会有事,但是它今晚必须从头到尾保持清醒的头脑。其他的人则迫切需要来点啤酒壮胆。我站在水槽前撬开瓶盖,天边亮起闪电,闪光中,我看见拱着背的身影在沙丘与沙丘之间穿梭。
  “它们来了。”我说,一边将啤酒端到桌上。
  “它们通常需要一些时间壮胆才会采取行动。”巴比说。
  “我希望它们等我们吃完晚餐再行动。”
  “我的肚子饿扁了。”萨莎附和。
  “照你这么说,在这种非疾病的过程当中,到底会出现哪些症状呢?”巴比问。“我们身上会不会长出像木耳一样的怪瘤?”
  “有些人会经历心理上的堕落,就像史帝文生那样。”我说:“有些人会在身体上产生细微的转变。据我所知,也有可能会产生重大的转变,不过每一个人的症状都不相同,有些人是真的没有受到感染,有些人即使感染了也看不出有任何异样,有些人则完全变了一个样。”
  萨莎用手指感觉巴比的衬衫袖子,露出欣赏的神情,巴比得意地说:“布料上刻画的图案是尤金·沙维基(sugenesavge)著名的壁画,画名叫‘岛屿飨宴’(ISladFeast)。”
  “好有格调的扣子。”她愈说愈有兴致。
  “格调一流。”巴比非常赞同她的看法,一边用手指摩擦其中一枚黄褐色带有条纹的扣子,脸上露出收藏家骄傲的笑容,显然对它的质感相当满意。
  “就像椰子壳般光滑。”
  萨莎从抽屉里取出一叠餐巾纸放在桌上。
  空气又湿又黏。你可以感觉到暴风雨的外皮像气球一样不断膨胀。再过不多久就要爆破。
  在吞下一口沁凉的可乐那啤酒之后,我对巴比说:“好罢,在我把其余的故事告诉你之前,欧森要为你做一些示范。”
  我把欧森叫到身边。“客厅的沙发上有几个椅垫,其中一个是我送给巴比的礼物,你可不可以去把那个榜垫拿过来?”
  欧森轻快地走出房间。
  “这在搞什么鬼?”巴比感到莫名其妙地说。
  萨莎端着啤酒坐下来,露出诡异的微笑:“你等着看就知道罗。”
  她的点三八手枪就放在餐桌上,她展开餐巾纸将它盖起来。“等着瞧吧。”
  巴比和我每年固定会在圣诞节交换礼物。每次交换一份礼物。
  由于我们彼此衣食无缺,礼品的价值和实用性完全不在我们考虑的因素之列,重点是看谁能买到最低级的拍卖品。这个神圣的传统从我们十二岁的时候一直持续 到现在。巴比的卧室里有一张架子,上面陈列着所有我送给他的低级礼物;唯一让他觉得不够低级的一件东西就是那个符垫,所以没有收藏在陈列架上。
  欧森嘴里咬着那个不够低级的符垫回到厨房,巴比接过椅垫,力图做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这只十二英寸大小的符垫正面是一幅简单的刺绣,是某位热门电视传道家用来募款的商品之一。精致的方框里绣着斗大的几个字“耶稣吃掉罪人,吐出被拯救的灵魂”。
  “你觉得这种礼物还不够低级啊?”萨莎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
  “很低级是没错,”巴比说,坐着将装满弹药的皮带系在腰际上。
  “不过还不够低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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