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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翻天一剑现神龙

缺手书生浩叹一声道:“你们若再延迟片刻,将要被卷入无穷杀劫漩涡之中。古女侠既然病己痊愈,你等就尽速离开此地吧!”
  以缺手书生沉重语音听来,此地将会发生一件重大争端。
  姚秋寒等人虽然不愿多管闲事,但他们又不愿这样离去。
  古兰香恭声说道:“老前辈,,小女蒙受再造之恩,没齿难忘,时时牵挂在心,思以报答。
  眼下不知老前辈有什么艰难事情,请坦白相告,我等力能所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企望能略尽绵帛之劳。”
  缺手书生此刻脸上露出一丝痛苦难言神色,沉吟了良久,方才叹道:
  “你们现在眼见我满身沾着血迹,可知道……”说到这崖,他倏地停顿一下。
  古兰香知他心中有着难言之隐痛,不禁赶快接下说道:“老前辈身上血迹,绝非老前辈身上所有。”
  缺手书生突然仰首凄厉长笑一声,道:“古女侠为何不问在下是不是杀了人?”
  古兰香正色道:“老前辈为人公正,肝胆照人,义薄云天。纵然是杀了人,亦是魅魑屑小之辈,杀戮之,心安理得,有何不可?”
  缺手书生突然眼蕴泪水,悲痛的说道:“你们三人先进去看看所所杀戮的人,然后再禀告真相。”
  古兰香和姚秋寒、岳云凤三人对望了一眼,举步向那间房室走去。原来这间木屋,乃是一个地下道入口,一道一道石级直向地底通去,下面微微露出一片灯光,显得迷蒙昏暗,冷风阵阵,使人觉得有点阴森、恐怖的气息。
  岳云凤低声问道:“兰香姊姊,咱们要下去吗?”
  古兰香点首道:“咱们就下去看看。”
  姚秋寒接声道:“以我猜忖,缺手书生所杀的人,可能是他亲信部属,不然不会那般激动、伤心,可能那些人背叛了他。”
  说话间,三人已经沿梯到达尽端,众人眼前顿时一宽,地下室竟是一座广大的厅堂,大约十数丈见方。四周墙壁挂着几盏点燃的万年灯,昏黄灯光,仍可照射到偌大厅堂每一角落。
  蒲团,桌椅,家具齐全。厅堂尽端,是一座平台,这时布幔垂遮,掩去了里面的一切。三人眼见厅堂寂然无声,不见另外人物动静,不禁双眉轻皱。
  古兰香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自们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就看这间厅堂,已可猜想到缺手书生,乃是位顶天立地英雄豪杰,他隐居在这深山僻野,定是在从事武林大业。”
  姚秋寒接声说道:“在我初会他时,便觉得此人与众不同。眼下看来,缺手书生果真是一位蛰伏神龙。不过,他今日……”
  说到这里,三人缓步走过厅堂中央,突然地发现地板上印着鲜红刺目的血迹,一直延伸至布幔平台。
  古兰香等三人已经心里明白,那布幔之后平台之上,藏着一件血淋淋的残酷景象。缺手书生到底杀了谁?这是三人急欲知道的事情。所以,虽然他们很不愿目睹血腥影象,但仍然举步走去。
  掀开一角布幔,顺着地上血迹看去,场面好不凄惨,好不触日惊心。那是一座四丈见方的神坛平台,上面横七竖八躺满三四具尸体,腹裂肠流,肝脑涂地,断臂残肢,血腥刺鼻,充满每一寸空气。
  由这些死者身上看来,这场屠杀,可谓太惨酷,太凄惨了。尤其神坛方桌上躺着一个白衣书生,死状更加惨酷,整个躯体无一完肤,四肢被截,就是由头心至下阴,像是被人一刀泰山压顶,劈裂开来。
  这时神坛上香烟袅袅。半截蜡烛,摇曳发出枯黄光线,映射到正中一块枯黄色的绸布,书写着四个金漆大字:
  “反清复明。”
  神坛除了供奉着这块枯黄绸布之外,另外四支大柱,龙飞蛇舞,铁钩银笔,书写着两幅对联:
  “揭地掀天为事业,翻江倒海作文章,藏龙九重惊灭子,辞天一剑复江山。”
  这四句对联,看得古兰香、岳云凤、姚秋寒三人不禁骇然一惊,心道:“这人口气好大啊!他是谁?会是缺手书生吗?那么他是明末……”
  想到这里,古兰香倏地轻啊了一声,脱口说道:“翻天一剑复江山,这句联子,好象隐藏着一个名字,‘翻天一剑’这个外号,我好象听闻过。”
  岳云凤接声说道:“这四句对联,充满造反的意旨,这样看来,缺手书生真是明朝遗臣,而正在积极做反清复明的大事业。”
  姚秋寒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清人入主中原时日已久,根基已固。‘反清复明’,谈何容易。不过,缺手书生若真是明朝遗臣志士,他那种忠心耿耿的精神,实在令人可敬可佩。”
  原来这时候清兵入关,侵占中原,已有四十七年。康熙帝在位,国泰民安,根深蒂固,显然大势已定,所以姚秋寒未免有种失望的感叹。
  古兰香本来正自垂首沉思,闻言抬眼看了姚秋寒一眼,轻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在江湖武林中,的确有过一位翻天一剑”。
  岳云凤问道:“姊姊,那么缺手书生会不会是翻天一剑?”
  古兰香点头道:“不错,他便是翻天一剑武林前辈……”
  她微然顿了一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在我童年的时候某一天,家父修练上乘剑法完毕后,我向家父说:天下武林中,还有谁的剑术,能够比拟爹。家父笑了一笑答道:天下武林剑术名家,虽然多若晨星,但为父的,还可自傲,排列名第二名。”
  古兰香说到这里,轻轻娇笑一声,接道:“当时我父亲正值壮年,手中剑所向无敌,养成一种孤傲自大心理。但是我听父亲说他剑术屈居第二名,不禁感到惊异,追问谁的剑术天下第一。”
  岳云风急急问道:“古伯伯说出谁是武林第一剑呢?”
  古兰香笑道:“凤妹,你急什么呢?其实武林第一剑这个尊号,在没有正式比较之后,谁敢自称第一剑。当时天下武林,精于剑术者,推称:中原七剑,以及令尊和家父,可是他们也不能说:第一剑。”
  姚秋寒皱着眉问道:“此话怎么解释?”
  古兰香道:“据武林间传说:腾波斩蛟姚岚也是剑术名手,南宫玉-、杨妃姬亦皆是精通剑法,试想那武林第一剑尊号,属准?”
  岳云凤道:“姊姊,听你说来,古伯伯所说的第一剑,大概是姚岚大侠了吧?”
  古兰香摇头道;“不是。”
  姚秋寒冷冷道:“不是姚岚,天下间还有何人堪称第一剑?”
  古兰香道:“家父心目中的第一剑,即是翻天一剑……”
  姚秋寒和岳云凤听得心中骇然,虽然他们皆知道缺手书生是位武林隐侠高人,却没有想像到他的武功,会高过于古兰香的父亲沧海魔箫古虚飘。
  古兰香长长的浩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于是家父便对我叙述翻天一剑的来历,以及他被家父公认第一剑的经过……。那是二十年前一个夜晚,家父受聘于康熙皇帝侍卫长,率领内宫三十六卫士,正做巡回时候,突然皇宫禁城,出现了一位蒙面剑客,单人独剑,杀伤外宫三十六卫土,直冲内宫……。”
  岳云凤问道:“那蒙面剑客,大概就是翻天一剑吧?”
  古兰香傲然点点头没有答话,岳云凤又问道:“那么令尊就这样遇上他了吧?”
  古兰香叹声说道:“当经过一番残杀、搏斗,家父手下内宫三十六卫士,竟然也全部丧命蒙面剑客手下……。可是,蒙面剑客也受了致命创伤多处,左手也被砍断,精疲力倦……”
  岳云凤很快的问道:“古伯伯当时有没有再跟他动手?”
  古兰香摇头说道:“没有……那时蒙面剑客对家父,已知难再支持下去了,他竟然抛弃手中剑,厉声长笑数声,叫我家父下手臂死他。”
  岳云凤道:“古伯伯绝对不会砍杀手无寸铁的人。”
  古兰香道:“不错,家父并没有杀他,反而帮助他脱逃。”
  那始终沉默不语的姚秋寒,突然出声赞道:“令尊作得很对,这种行径,才算是武林英雄豪杰。”
  古兰香深深叹息一声,道:“家父放走了蒙面客,却害死了我母亲。”岳云凤道:“此话怎说?”
  古兰香道:“康熙帝得知家父背叛,如何肯放过咱们?
  ……”
  “唉!”蓦听姚秋寒长长叹息一声,道:“兰香姊姊,这事情不可怪那蒙面刺客。”
  古兰香摇头笑道:“不会的,家母之死,完全怪家父做了清廷的鹰犬。蒙面刺客乃是一位忠心耿耿的明朝志士,其行为令人可敬可佩,只是妾女心中,乃为家父之投效皇宫事情,感到惭愧。”
  岳云凤问道:“姊姊,那你怎么知道蒙面刺客即是翻天一剑呢?”
  古兰香道:“蒙面刺客当夜,虽然未能达到刺杀康熙的愿望,但他劈杀皇宫内外七十二位武林高手,却声震江湖,域慑朝廷。也使康熙帝龙心大怒,派出侦骑,擒捉翻天一剑,以及我们父女……”
  古兰香说到这里,倏地外面划过一声尖厉的怪啸声,打断了她下面语音。
  姚秋寒脸色一变,说道:“缺手书生曾经说过这地方将要发生一场杀劫,难道他的敌人,就是清廷的鹰犬爪牙?”
  语毕,外面疾传而过数声的惨叫,午夜惊心。
  古兰香道:“缺手书生已经和敌人动起手了。”
  岳云凤道:“咱们是不是要帮助他。”
  姚秋寒道:“缺手书牛既然是忠臣之后,咱们身为草莽武夫,也该辨清忠义,协助忠良……”
  说列这里,外面又摇曳起几声怪笑:
  “站住,擅入者死!”
  外面传出缺手书生一阵叱喝,紧接着,三声狼嗥厉叫。
  很明显的,外面三人已经全部被缺手书生杀死。
  姚秋寒和古兰香、岳云凤不敢怠慢,很快的向外面奔出。淡淡星月光下,只见缺手书生独臂握着一柄精光跃目的短剑,满面杀机凛凛,回头一见姚秋寒等三人,苦笑一声说道:
  “你等三人,大概已知我来历,地下厅堂中死者,皆是我的亲信卫土。那穿白衣的,是我的徒弟,他们追随我数十年,专事干着反清复明大基业,这次因为背叛了我泄漏出各基地秘密,逼使我展开屠杀!因为我若不将他们全部杀戮,将会枉害到成千成万的反清复明志士生命……。”
  缺手书生这番活,虽然未尽详细,但姚秋寒等三人已经知道缺手书生杀戮那些亲信,乃是害怕他们泄露出全国各地,从事反清复明的根据地。虽然那些亲信之中,并非全部背叛者,但为顾全大局,不得不忍心杀之灭口。所以当缺手书生杀了他们之后,心中非常激动、悲痛。
  这时又听到缺手书生急急说道:“今天清廷鹰犬,高手辈出,欲擒我而后快。你等三人从速离开,免得被卷入这场是非漩涡中。”
  姚秋寒突然仰首一声豪壮长笑,道:“老前辈,我等乃是黄帝子孙,今日大明江山沦落,岂能不知……”
  说到这里,只听得一阵怪笑,紧接传来。这笑声初起时,似在几间屋外,倏忽便到了面前,端的是声到人到,快速无比。场中众人不由得心中一凛。只见那黑影一溜烟的停在三丈外,怪声长笑道:“好一个‘翻天一剑’,啊,竟将我的手下杀得一个不剩,无怪康熙皇上重金聘我,非杀死你不可。”
  淡月疏星之下,隐约看到那黑影是个瘦长的汉子,面颊深陷,双睛如火,头发似一蓬乱革,狰狞怕人。
  缺手书生此时脸上神情肃穆,沉声说道:“师叔,徒侄早知康熙皇帝会请你老人家出山,今夜师叔果然驾临,徒侄只有不自量力迎战了。”
  那怪客倏地将手掌举起,在缺手书生面前一晃,只见红光闪动,他的手掌鲜红如血。然后怪客低沉的干笑二声,道:
  “你看师叔练成了什么武功?”
  这句话,听得使缺手书生脸色骤变,苍白无有血色。过了良久,才听他长声叹道:“万没想到师叔已练成世间无匹的歹毒阴功,‘霹雳红’。”
  缺手书生语音之中,斗志懊丧,那似乎说:他已经败在怪客的手下,没有半点劲力再挣扎。怪客已自居胜利者,得意的长笑数声后,说道:
  “龙重九,你既然深知‘霹雳红’的厉害,就该乖乖放下武器,跟我去向康熙皇帝请罪……”
  缺手书生似乎没有听闻到他的语音,双眼无神,仰首望着苍云天空愕着,脸上也一片木然。岳云凤突然低声对古兰香说道:“姊姊,那霹雳红真的很厉害吗?”
  古兰香道:“我不明了这武功的霸道威力,但单看龙老前辈凝重的神情,那武功定然犀利无比了。”
  蓦地听到姚秋寒以传音入密语音,说道:“在下认识那种武功,乃是武学阴功中,一种最具凌厉、歹毒的绝技淬炼成功的‘霹雳红’,一掌劈扫出去,满天红霞,风声如雷,劲力击处,能使生物草木变成焦土,端的厉害无比。”
  古兰香和岳云凤听到姚秋寒简述‘霹雳红’武功,心中惊骇不已,岳云凤睁着双眼,脱口问道:“真有那般厉害吗?”
  古兰香却问道:“你由何处得知的?”
  姚秋寒仍然以传音入密声音,说道:“是一部绝古奇书上记载的,绝对不会假,你等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怪客似乎为缺手书生沉默的举止,等得不耐烦了。轻吼一声喝道:“龙重九,你还不速作决定吗?”
  倏地,急闻缺手书生仰首一声龙吟长笑,笑声悲壮激昂,音震九霄,显示功力极端深厚。
  这惊人的长笑,使群豪为之心震,皆知他的功力,丝豪不弱于自己。怪客脸上一变,尖声喝道:“龙重九,你不要卖弄狮子吼,那种雕虫小技岂能吓着我,眼下限你半刻考虑,否则格杀勿沦。”
  缺手书生在怪客尖喝声中,已经停住笑声,他淡淡的说道:“师叔,你今日驾临,并非奉命杀我,而是前来追我。”
  怪客闻言倏地发出一声奸笑道:“不错,老朽如何能忍心伤害侄儿,其实康熙皇帝也没下令,非置你于死地不行,只要龙徒侄能够解散叛逆组织,跟师叔上京,康熙皇帝定然派你出任一职大官,享受皇廷薪禄,极尽一世荣华富贵。”
  缺手书生见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心中丝毫无动于衷,冷冷说道:“龙重九在世一天,誓非恢复大明江山不可。明朝志士,头可抛,血可流,绝不贪生怕死。师叔乃是大明之后,今日不知亡国之痛,而且更加为虎作伥,屠杀忠良,龙重九已和你誓不两言……”
  怪客气得尖声怪笑,道:“好啊!你这小于,竟然胆敢教训起我来了,哼哼……好小子,我告诉你,当今满清进局中原,已经数十年之久,祸乱已平,烽火早熄,国基安定。
  试想你一个龙重九还有多大作为兴风作浪。”
  缺手书生沉声说道:“我之力量,虽然未能恢复大明江山,但有生之日,却能促使你们食不能安,睡不能宁。”
  怪客大怒道:“孽徒,你真是寻死!”
  倏地,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缺手书生搂头一抓。缺手书生早有防备,那己断的左手长袖,虚飘飘一挥,向怪客的手掌一卷,立即避开。这一手是‘流云飞袖’的绝招,暗藏内功,俊巧非常。
  只听怪客冷笑道:“好呀!就凭胡老头传你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居然敢与我动手动脚了?”
  说话中,怪客手掌一翻,从双袖翻卷之中腾了出来。缺手书生的身法已快,但怪客的身法更快,竟如闪电般的一闪即到,在相距丈许之处出掌,招数刚展,掌锋便拍到缺手书生胸前。缺手书生此刻虽然右手握剑,却一直不用一招半式,腾挪闪避,不敢被他的掌锋沾上,好不容易闪避了六七招。
  蓦地,突见缺手书生跣出圈外,右手横剑说道:“翻天一剑,剑出见血,师侄奉劝师叔赶紧安身以退。”
  缺手书生说这句话,满面杀气,威风凛凛,高傲孤冷,一派慑人的气魄。在场的姚秋寒、古兰香和岳云凤,亦都为他气派所慑。
  怪客似乎也被这气焰慑住了,他怔愕了一下,突然厉声一笑,骂道:“好小子,你这种貌相能吓着别人,难道我哭天愁还怕你吗?”
  “哭天愁”三字出口,姚秋寒和古兰香同时大吃一惊,他们曾经听人谈过四五十年前的江湖武林里,盛传一句话“鬼哭神惊”,其实这句话之中,是代表了四位绝世奇人名号。
  “鬼”字,即是孤星会上代会主鬼谷子。亦是姚岚和南宫玉-的师父。“哭”字,没想到竟是这位相貌不扬的怪客哭天愁。听说哭天愁一位同门师兄,也排列到“鬼哭神惊”,四大奇人之一,这样说来,缺手书生也许就是“神先敬”的传徒了。
  缺手书生面罩寒霜,冷冷道:“师叔虽然练成‘霹雳红’神功,不见得能敌得住我手上这柄剑,我劝师叔再作深思考虑。”
  哭天愁大怒道:“本座当今被封清朝大国师,武林盖天下,岂容你小子这般轻视,不要走,看掌!”
  一声大喝,忽见眼前红影闪动,哭天愁通红如血的手掌已拍到眼前,出招如电,掌势飘忽。这也还罢了,最骇人的是,他掌挟劲风,热气呼呼的,竟似鼓风炉中喷出的一股热风,热气远迫三丈开外。
  猛地,突见姚秋寒伸手由肩后撤出那柄无名飞龙剑,转头对古兰香、岳云凤说道:
  “‘霹雳红神功掌’已经发动,你们两位快退出劲风图外,我过去助龙老前辈一臂之力。”
  在这刹那的顷刻,哭天愁已连续攻出三掌,奇怪的,缺手书生短剑在手,却没出半招,脚施‘风点落花’身法,连闪三招。
  他眼见姚秋寒拔剑过来,不禁急得连声大叫道:“姚壮士,施不得,快快退后,敌人不是普通武林高手……”
  哭天愁不容他有说话的空隙,掌式又如电拍到。
  姚秋寒提剑疾走过来,朗声说道:“老前辈,我知他乃是‘鬼哭神惊’四大奇人之一。
  你放心,我能够接下他二三十招……。”
  哭天愁似乎对姚秋寒说出能接他三十怊,感到非常盛怒。尖声怪笑一声,喝道:“老朽数十年不出山,黄精都变成了妖怪。好小子,你先接我一招到鬼门关向闽罗王去报到。”
  一道红光挟带着一股热焰,疾向姚秋寒劈去。
  姚秋寒喝声道:“不见得。”
  他身子诡异的连闪二下,哭天愁一招落空。只见姚秋寒一个翻身,手中无名飞龙剑一指,一道寒光,挟着刺骨的寒气,登时射到哭天愁的面门。这时,姚秋寒手中那柄无名飞龙剑,当今发挥了神妙无比功效,它在哭天愁火热掌风中,特别产生一种冷气,好像剑身中就潜藏着一股寒泉冷气,无穷无尽,克制哭天愁焚热的掌风。
  哭天愁吓了一跳,双掌齐出,叫道:“小子,你将剑借我看看!”
  缺手书生眼见姚秋寒加入战圈,急得跳脚道:“姚壮士快退出,我正在运聚功力,欲作孤注一掷,接他霹雳红神功掌,你这样陡害我不能施展,移时咱们都要伤在他手下。”
  姚秋寒乃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宝剑挥动,绝招突出,剑光打闪,有攻有守,倏忽之间,斗了十余招。哭天愁热风,姚秋寒冷气。热风冷气互相抵消,双方各自无事。
  姚秋寒一面接招,一面朗声说道:“龙老前辈绝世剑学,虽然能够伤他,但老前辈亦要受创他霹雳红神功掌下而两败俱伤。今日我跟老前辈联手抗敌,则能安然无恙,老前辈不要顾忌了,快作准备雷霆万钧一击。”
  谈话声中,姚秋寒如生龙活虎一般,又跟哭天愁斗了十余招。哭天愁似乎没有料想到姚秋寒功力那般深厚,他像似初逢劲敌,精神陡振,哈哈怪笑道:
  “妙极了,妙极了!我正热得难受,难为你那柄剑替我解凉。”
  自从姚秋寒和哭天愁交上乎,缺手书生就伫立原地不动,但他手中短剑,和那双眼睛,始终跟着两人移动,显然他已运出全身功力,正要作凌厉的一击,挽救姚秋寒败下来。
  姚秋寒由鼻孔中轻哼一声,道:“你不要说风凉话,先接我玄天七剑试试!”
  话声中,姚秋寒剑势有如惊涛骸浪,连番猛卷,指东划西,指南打北,奇诡无比,奥妙绝伦。这七剑,虽然不能构成对哭天愁伤害,确也够他闪避移让。古兰香和岳云凤。此时也各自凝神提气,一瞬不眨,注定战场。她们虽然都知姚秋寒功力极高,但因哭天愁的来头太大,心中未免暗暗担心。
  姚秋寒七剑快攻过后,厉啸一声,剑势又变,一剑快过一剑,似乎较先前更凌厉无比。
  哭天愁被他一阵强攻,也暗自将掌力热风逐渐加强,两支脚好像钉牢在地上一般。姚秋寒的剑法,虽然绝世无匹,也难伤到哭天愁一根毫发,更无法逼退他半步。
  激战中,突听哭天愁叫道:“小娃儿,你能接到我五十招以上,后辈之中,算你第一人了。你是何人?师傅是谁?”
  姚秋寒冷冷一笑道:“看你修炼到今日,亦非容易,我劝你还是快快滚开,休再介入江湖是非之中,不然将会落得身败名裂。”哭天愁喝道:“臭小于不知好坏,祖师爷有意饶你性命,你却敢与我顶撞,这注定该你要死在我掌下。”
  倏地,他招式一变,掌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转守为攻。
  姚秋寒感到他掌力越来越为沉重,虽然还能应付,额头却已微微沁出汗水。
  岳云凤看到这种情形,担心的说道:“兰香姊姊,姚相公似乎已处于下风,咱们赶快准备接援他。”
  说罢,岳云凤以剑作势,欲要加入战圈,猛听缺手书生喝道:
  “这魔头的掌力,触人立死,两位切勿犯险,我自有方法应付他……”
  语音刚落,突听姚秋寒仰首一声龙吟长啸,身若悬空游龙跃起,御剑疾射哭天愁。这招剑式,正是飞龙剑术中的第二式“龙蟠入云”,哭天愁看到剑式一出,似乎已知厉害,但见光芒四射,锋利的剑尖,快若飘风,已射到眼前数寸,他镇静不乱,猛地双指一弹,对准长剑弹去。这一招实是使得险到极点,要是哭天愁出指一弹,若有毫厘之差,手指就要被剑锋削去。其实,哪里知道哭天愁就是这一招,方才能够破解姚秋寒这式‘龙蟠入云’剑式,不然普天之下,任何一招武功,都难敌得住。但听“嗡!”的一声清吟虎啸,姚秋寒手中无名飞龙剑被弹个正着。
  就在此时,哭天愁也施出了致命的招式,反手一掌击出了他性命交修的“霹雳红神功掌”,只见红光一闪,雷声响动,大地变成一片红霞烈焰,声势惊人,如同天地将要沦陷一般。
  古兰香和岳云凤,事先都听到姚秋寒简述过“霹雳红神功掌”的霸道威力,二人惊急大叫一声:
  “相公,寒弟……”
  双双驾剑跃了出去!可是,一道极沉的劲力,带着一股奇热无比裂焰,阻凝住了二女前冲之势,接着听到缺手书生喝声道:
  “速退!人多不能挽救大局……”
  显然那道无形劲力,乃是缺手书生引发,那股热流,却是“霹雳红神功掌”奇异的火力,二女遭受这种阻力,无法擅越雷池一步。
  蓦在此时,缺手书生身剑合一,矫若游龙射了出去。接着,听到姚秋寒的惊叫,“老前辈!”
  以及响起复杂混乱的闷哼声,剑啸声,雷鸣声。
  这些动作音响,几乎同是在一瞬间发生,令人无法分出先后-切变化过后,红霞烈焰消逝,剑虹突敛,场中一下变为寂静,蒙蒙星月光下,站着三个人,他们是采取着三角形。
  姚秋寒双手捧剑,抱守中元,双目平视,面目没有一丝忧虑、欢乐、哀伤……等七情六欲色彩。
  缺手书生伫立在西北方角,独臂抓剑如弓,状似欲刺,满面肃穆,一派庄严神色。
  哭天愁则远立在东南角,毛发蓬乱,双睛血丝满布暴出凶恶,残戾之光。
  三个人由外表看去,他们刚才一阵电光石火的动乱接触,显然都没有受到创伤。
  古兰香和岳云凤心中稍安,但心中感到一丝疑虑,为何三个人刚才都没有损伤,因那种气势,可以说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境界,怎么大家会安然无恙呢?惊险万端的一瞬,已经过去了。但这次三人造成的紧张情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女都知道眼下三人,正各自运凝功力,欲作最后一次交接,这次接触将是三人生灭存亡的关键。于是,二女在这种情况下,不禁各自握紧了手中长剑,一步一步移抄向哭天愁后方,准备策应缺手书生和姚秋寒合击哭天愁。
  场面随着时间长久,愈来愈紧迫、恐怖!蓦地两女发现四周传来一阵步履声,二女芳心各自一震,暗忖:
  “糟了!敌人援军己到!”
  果然在前北方花园中,出现了七八条人影,接着四面八方涌来六七十人影,团团包抄住了这片空广的院落。奇怪的这些人出现之后,就停身在十余丈开外,似乎在袖手旁观,没有产生任何动静。这情况,使两女难以分辩敌友。要知道这些人有可能是哭天愁的爪牙,亦有可能是缺手书生的部下。古兰香和岳云凤,本来是包抄哭天愁的后方,这时不得不改为护守在姚秋寒和缺手书生的后方。
  可是,过了不久时间,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人数之多,几乎超过了先前的二倍,只见人影幢幢,响起有节奏的步履,却不闻一丝人语声。最后,第二批过来的人,停住在第一批来人的七丈外圈。而第一批过来的人,本是面对场中,这时却各自转身面对第二批来人。
  由这些情形看来,二批人,乃是站在敌对身份,不是同一道上的人。姚秋寒、哭天愁、缺手书生三个人,对于四面八方一举一动,都知道得非常清楚。可是眼前大敌,却不能使他们松驰一下,只有保持原状。
  就在这时候,遥远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缕尾音奇长的喊声,道:
  “摩勒亲王驾到……”
  一字一句,声音尖锐奇长,在这寂静的夜空,音传老远,悠悠不绝,使人微生出一丝毛骨悚然之感。“摩勒亲王”,四字在古兰香和岳云凤、姚秋寒三个人听来,感到新奇、莫名。
  但缺手书生却脸上一阵变化、激动。
  哭天愁就不同了,他那凶暴神色,略微露出一丝欢愉之色。倏地,他猛然向后疾退了四步。哭天愁一退,姚秋寒和缺手书生也没作进击,仍然保持原状。
  哭天愁退下之后嘿嘿干笑二声,说道:“摩勒亲王一到,千军万马随时而至。龙重九,目前你等已被重重包围了,我看你还有什么作为。”
  三人僵持的困境,已在一方自动退却而解除了。缺手书生脸上很快露出一丝忧愁神色。
  蓦地,场中响起一阵雄壮的呼喝,道:“壮士热血流不尽,英勇壮烈把头抛……杀!”
  第一个“杀”字刚出口。猛地听到缺手书生一声大喝,道:
  “且慢!”
  声音惊天动地,洪亮震耳,压过那豪壮的呼喝。那在最内围的七八十条汉子,本来各自欲解腰间佩刀,猛听到缺手书生喝声,各人都停止下来。姚秋寒等见到这情形,已知内圈的一批人,乃是反清复明的志士。
  缺手书生喝声过后,接道:“在我尚未发号施令之前,斗士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语音刚落,三声铜锣大响,一顶官轿由八个军士抬着,健步如飞,由蒙蒙月色里现了出来。接着,三十六位身着清朝军装,手持长矛的军土护卫着两翼,鸦雀无声的很快走进场中。
  官轿刚刚停定,哭天愁已经很快迎接了过去,笑道:“摩勒亲王大驾光临的正是时候,哭天愁未能远迎,尚请恕罪。”
  官轿前辕,珠廉无遮。虽然轿已停在数丈开外,但姚秋寒等人,仍然无法看见轿内的亲王。
  此时轿中传出一缕清朗语音,道:“大国师辛苦了,请退下稍休息片刻。”
  哭天愁嘿嘿笑道:“对付几个后辈小子,老朽不必化费多大精力,只要亲王下令,老夫便可即时施下辣手。”
  轿中摩勒亲王,淡淡的说道:“康熙皇兄已出圣旨,钦犯可捉不可杀,准敢擅自行动,本亲王判以藐视军法处治,先斩后奏。”
  哭天愁对于这位亲王,似乎有几分忌惮。喏喏称是,退出一侧。
  姚秋寒等人看在眼内,心中莫名其妙。哭天愁这样一位绝世魔头,怎么摄服于他呢?由此可见,这位摩勘亲王定然非常厉害,他们转首侧顾缺手书生,只见他神色凝重,不知在考虑什么?
  这时候,但听轿中摩勒亲王,缓缓说道:“哪位是翻天一剑龙重九壮土,敬请过来一谈。”
  缺手书生冷哼了一声,道:“在下便是龙重九,有何见教。”
  摩勒亲王始终在轿内,说道:“本亲王蒙受皇恩浩荡,被命以德平乱。本亲王所到之处,祸乱遏止,烽火平息,到处归降……”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
  缺手书生冷笑一声,接道:“阁下这时亲身驾临,敢是要劝在下降服清朝?”
  摩勒亲王道:“清国进据中原,已经根基深固,万民降服,到处国泰民安,康乐富强。
  龙壮士若再兴师作乱,可谓:徒造杀孽,上干天和,下不尽民意。”
  缺手书生冷笑道:“宝马不寻二主,忠臣不服二君。阁下今夜可谓白来一趟了。”
  摩勒亲王道:“眼下本亲王已将千军人马困守住这十里荒原,只要一声令下,便会草木俱焚,试想龙壮士还能保得住钦犯吗?”
  这句话,使龙重九面如土色,身躯一阵阵激动的颤抖,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罗儿,真是叛逆了……那么他真是死有余辜了……”
  摩勒亲王道:“不错,你的徒儿李罗,乃是本亲王手下一名军官,他早已将一切机秘告知本亲王,龙壮士数十年安置立创的基业,本亲王一夕之间,便可将它毁为平地。识时务者为俊杰,龙壮士还是赶紧将钦犯交出来吧!”
  缺手书生此刻像似遭受到极度的刺激,神情激动,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泪光闪闪,手中短剑低垂,神情呆木。
  姚秋寒看到这情形,倏地走了过去,一掌按在缺手书生背心,沉声喝道:“摩勒亲王,我知道你是谁了。”
  摩勒亲王道:“你知道我是谁?已经太迟了。”
  这突如其来的两句话使场中的姚秋寒、古兰香、岳云凤心中各自一震,六道眼光,齐齐投在官轿之上。
  缺手书生倏地哈哈一声长笑,道:“不错不错,已经太迟了……可是,龙重九在生之一日,能够事先认出你来,并不觉得太迟。”
  摩勒亲王道:“大势已去,谈此何用,本亲王此刻就下令让你死在万军乱蹄之下,杀……”
  杀,出口,八位抬轿军士,倏的将轿抬起……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的刹那……苍空中飘来一缕箫音……
  摩勒亲王霍地喝道:“本亲王收回杀令,千军万马,暂且不得轻举妄动。”
  摩勒亲王“下铲”……“箫声”……“收令”,这些间隔,可说是一瞬间的事情,因此那将要一触即发的杀劫,根本就没有一丝骚动。这情形,看在姚秋寒等三人眼内,真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呆呆望着缺手书生。
  箫声一响之后,随着摩勒亲王收回“杀”令而飘逝!突然听到摩勒亲王在轿中发出一阵震耳长笑,道:“真想不到他还没丧命,哈哈哈……本亲王下令各军士,退据十里荒原草野,哭天愁大国师速回京城,面奏皇上,明怀宗(崇祯)遗孽……姚岚,还在人世。”
  此令一下,八位抬轿军士,恍似风卷云涌,抬着那顶大轿在三十六位手持长茅军士护翼之下,疾退而去,就是包抄住院落外围的那批人,也一声不响,悄然引退。这情形,变化诡谲万端,任何人也无法看出这到底是怎么一日事。
  姚秋寒、古兰香.岳云凤六道目光投注在缺手书生脸上,一语不发,状似哑吧吃黄莲,忘记了阻挡,急追。刹那闯,那批人走得一个不剩,场中只留着缺手书生手下七十余个屠刀斗士,分布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方听缺手书生一声长长的浩叹,道:“屠刀斗上分散各岗位守望,发现敌踪,立刻传警,另外派出八个清理‘明义堂’尸首,姚壮士以及两位女侠,消请在下进入书房一谈。”
  说罢,缺手书生将手中短剑回入腰间剑鞘,举步向前院走去。
  姚秋寒等三人,此刻心中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要缺手书生加以解释,他们脑海中各口盘算着怎样请教。于是各人默默不语,到达前院一所宽大书房。
  缺手书生安置众人落坐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在下满身血污,请诸位稍待片刻即来。”
  姚秋寒朗声道:“老前辈请便。”
  缺手书生弯腰欠身一礼,退出书房。室中剩下姚秋寒、岳云凤、古兰香三人,他们心中各有所思,暂时仍然保持一片沉默。
  “寒弟,风妹,刚才你们是否听到摩勒亲王最后一句话是说:‘……明怀宗遗孽……姚岚,还在于世。’。”
  姚秋寒沉声答道:“这句话,着实令人震惊英名,本来我以为听错了,这样看来,那是千真万确的事。”
  岳云凤接声道:“是的,当时我亦有同感,误以为听错了。”
  古兰香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这消息堪称武林一大机密。而这道机密,可能就是六十年来天下江湖武林动乱的关键。”
  语音刚落,外面传来缺手书生的语音,按道:“古女侠推测的不错,这六十年来江湖武林恩怨,完全牵带着国亡之痛。当今武林豪杰,呕心沥血,主持武林正义,锄除奸邪,其实亦可说是在为着大明江山奋斗……”
  说话声中,缺手书生已经由外面缓步走进,他换上一身白绸长衫,显得更加秀逸超群。
  任何人也猜不到这个文弱儒士,竟是一位顶天立地,不屈不挠的豪雄翻天一剑龙重九。
  姚秋寒等三人目见缺手书生走入,立刻站起躬身作揖,缺手书生微微一笑,道:
  “各位不要多札,书生来迟,非常抱歉……”
  说着他独臂一摆道:“请坐请坐,今日三生有幸,能有从容时间彻夜长谈,书生感激不尽。”
  各人重新落坐之后,书房门口走进两位青衣丫环端着茶几,替四人倒上茶后立刻退出。
  所以三人没有详细看到她的面容。这两个青衣丫环的出现,亦使姚秋寒等人惊异,要知这个地方。就除了那位虎娘之外,没有看见第二个女性,何时多出来二位丫环。
  缺手书生像看出各人心思,微微一笑道:“这两位丫环,乃是书生远在十几年前,遇到一位身受重伤妇人,临终遗托书生收留下来的。她们虽然遵从母命,要终身服侍书生,但我却将二女视作自己妹妹。”
  缺手书生简单的将二女身世述过,姚秋寒等三人很快的感到二女身世凄凉。
  姚秋寒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天地间,尽都是凄凉沦落人,在下活至今日,仍然还不知我亲生父母是谁?唉……”
  一声沉重的叹息,吐出了姚秋寒满怀感伤。
  缺手书生突然哈哈一声清笑道:“书生真是没礼,此时此刻又引起壮土伤愁。现在言归正题,首先书生自我介绍……”
  他一顿之后,又接道:“其实不用介绍,你等已经在哭天愁谈话中得知了。”
  岳云凤道:“老前辈真的是翻天一剑龙重九吗?”
  缺手书生微然点头道:“不错,在下姓龙,双名重九。”
  姚秋寒这时候打开话题,问道:“老前辈,在下想请敦身世来历。因咱们在江湖武林中,对于老前辈之名,显得非常陌生。”
  翻天一剑龙重九微笑道:“诸位有话,尽管请问。今日我要答复你们所要知道的一切谜疑……”
  他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接道:“姚壮士问得很对,在当今武林中,能知老朽之名的,可谓少之极少,但我却尽知天下每一位江湖武林人物身份来历,以及他的动向等等事项。”
  这番话,若在几日前,姚秋寒等可不会相信他有这种能力,此时此刻,情况不同,他们已知龙重九是位身怀大志,武功盖世,人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奇人物。闻言,众人沉默点首不语。
  翻天一剑龙重九,继续说道:“……因为老朽一生之中,花费在江湖武林人物研究上,可谓穷毕生精力,其实这也是另有所图使然。”
  岳云凤问道:“老前辈有什么意图?”
  龙重九庄严说道:“拥护明皇怀宗遗孤反清复明,恢复神州江山。”
  古兰香突然问道:“龙老前辈,明怀宗真的留有子嗣吗?”
  翻天一剑龙重九,道:“清兵入关前,怀宗在闯贼攻入京城之先,亲挥宝剑劈死唯一女儿,然后以身殉国……这段事,是众所共知之事。”
  岳云凤道:“是呀!龙老前辈,明怀宗据说独生一女,怎么会有儿子呢?”
  翻天一剑龙重九,苦笑一声道:“侍罪之臣,不敢宫谈皇上私事。老朽这边留有,怀宗一纸笔墨。姚壮士、古女侠、岳女侠请过目便知。”
  说罢,只见龙重九由怀中取出一个宝光四射,金碧辉煌的小盒。姚秋寒等人眼睛,被那股光刺得一闭,再睁开来的时候,但见龙重九恭恭敬敬的将一个三寸长的玉盒,安放在桌上。
  这个小盒,本身是块千年汉玉砌成,盒身四面外壁嵌着十余颗碧绿小石,闪动着辉煌的彩光。不用问,那数十颗小石,乃是价值连城的钻石、玛瑙。其实最宝贵之处,还是盒盖上,砍浮着一条栩栩如生,金光万道的小金龙,龙睛是两颗特别光亮的珍珠。玉盒左上方,雕刻着四字策书:
  “明朝御盒。”
  翻天一剑龙重九,缓缓说道:“这个玉盒,乃是明太祖朱元璋开创国基所制的御盒。此盒价值连城,贵重异常。因玉盒是块千年玉砌成,能避寒暑邪气,加之嵌镶着数颗珍珠钻石,金母雕制浮龙,巧夺天工。据传说大明历代皇上,身藏此盒,能避除万邪奇毒,端的是个宝盒。”
  姚秋寒等人点头赞道:“皇上御物,果是价值非凡。”
  翻天一剑龙重九突然伸出食指,轻轻一按金龙双睛,但听“铮”的一声脆响,盒盖自动弹出,只见玉盒之中一纸摺好的黄色绢布。龙重九恭恭敬敬的取出黄色绢布张了开来,上面龙飞凤祥的书写着密密笔墨。
  龙重九轻声叹道:“这是崇祯皇帝笔迹,三人请过目吧。”
  姚秋寒、古兰香、岳云凤六道眸光齐齐投注在那密密的字迹上。果然这是明怀宗的遗墨,意思是说,怀宗曾和宫女姚明丽生有一子,因恐事露,怀宗将宫女姚明丽禁闭深宫后院……”
  等等。
  姚秋寒等人将那黄绢布上字迹,全部看完后,古兰香幽幽叹了一声道:“若非老前辈出示怀宗遗墨,咱们真难相信怀宗遗有孤子,但不知今日明太子流落何方?”
  翻天一剑重九轻叹道:“你们暂且不要追问太子流落何处,今日老朽就将一切经过,全盘叙述出来,其中包括许多江湖武林不解的恩怨……”
  龙重九说到这里一顿,沉吟半顷,方才接声说道:
  “明怀宗跟姚明丽一段私情……乃是怀宗上吊自尽之前,修书重托家父的……当时我的父亲龙茂城,是明怀宗侍卫长,本来家父是要追随怀宗切腹殉国,但因怀宗说出遗孤秘密,重托家父护卫太子平安逃离京城,于是家父谨尊皇命,只身深入深宫后院……”
  岳云凤突然插嘴间道:“龙老前辈,令尊是否见着了姚明丽宫女?”
  龙重九长叹一声道:“没有。当时家父龙茂城单人独剑,御阵杀敌,深入深宫后院。皇宫别院烟火蔓延,宫女、太监,自杀被杀,只见尸体横阵,寂无人影。最后在‘翠幽宫’遇着怀宗老太监陈述姚明丽宫女已带太子逃难……家父得了这消息,冒着战祸,在京城七日七夜搜寻太子和姚明丽不着,终于带着我跟家母离开京城,走遍天涯海角,继续探听太子和姚朋丽宫女的下落……可是经历七年漫长岁月,人海茫茫,如何去寻,这时我母亲也因终日奔波劳积过度,先一步逝离人世。”
  姚秋寒问道:“后来龙老前辈怎么寻着了太子?”
  龙重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数年的搜寻没有下落,家父终日闷闷不乐,自忖难对得住九泉之下的皇恩,积年劳虑,家父竟然也染上重疾呻吟病榻五年,终是一命呜呼……”
  龙重九说到这里,悲怆的长叹一声。停了半响,方才接下说道:“家父逝离人世之时,我已是二十余岁之年,他老人家临死前,曾经老泪纵横,对我说他生前未能完成怀宗重托,待罪之身,死不能瞑目……愿我继承他的愿望,继续寻找太子的下落,直到死后为止。他老人家最后吩咐说:‘万一太子已不在人世,嘱以一个大明遗臣身份,期能驱逐伪满,恢复大明江山……”
  古兰香道:“于是,龙老前辈就承继下令尊遗志是吧!”
  龙重九道:“家父在生蒙受怀宗皇恩浩翰,我这为人之子者,只有永继下这件使命。在下自从家父死后三年,便沦落江湖武林,四处打听太子的消息……竟然在一个巧合里,遭到两个清兵武官,谈论着他们奉命擒捉明室遗漏钦犯之事。
  想不到他们要捉的人,竟是宫女姚明丽。”
  岳云凤插声问道:“老前辈,你说清廷也知道宫女姚明丽跟怀宗……之事?”
  龙重九摇头长叹一声道:“不!清廷根本不知姚明丽跟怀宗生育一太子之事,原来清廷在攻进京城后,清理受降以及被擒的官宦,发觉皇室中走失了宫女姚明丽和家父等。清廷为要长久统治中原,当然要调查清楚明室遗臣下落。”
  古兰香点头道:“不错,清廷这对于这点,真是做到斩尽杀绝地步。”
  龙重九道:“在我得到这消息后。立刻尾随跟踪那两位武官……最后得知宫女姚明丽逃到家乡一年后逝离人世,白骨已枯十多年。”
  姚秋寒道:“那太子呢?”
  龙重九微微一笑道:“清庭那两位武官证明了姚明丽宫女已死之事后,就回去报告消案。
  但我却由这一道消息,探听到姚明丽生前有一个叔父叫姚老七,投身在‘孤里会’会主鬼谷子家中当家仆……”
  姚秋寒和岳云凤听到达里,心中同时一震。他们想起柯星元曾经对冥阴秀才和伏兽王,叙述姚岚身世那一段话,他说,姚岚身世如谜,据说是一个弃婴,乃是被上代孤星会主家仆姚老七拾得……。如此说来,腾波斩绞姚岚大侠,乃是明朝末年皇帝怀宗之子了……
  想到这里,姚秋寒轻轻叹息一声道:“龙大侠,这样听来,太子真是名震天下的姚岚大侠了?”
  翻天一剑龙重九,点头道:“不错,姚岚大侠便是明皇太子。唉……”说到此处,他似乎想到什么悲伤情事,长长的浩叹了一声。
  岳云凤突然问道:“龙老前辈,姚岚大侠是否知道他的身世?”
  翻天一剑龙重九,摇摇头道:“我的主人从来也不承认自己是怀宗之后。唉!其实在当年我若不跟他力争此事,也不会枉害到主人悲惨的命运。”
  姚秋寒问道:“龙大侠的话,怎么解释呢?”
  龙重九道:“当时我察探到姚明丽宫女有一叔叔事后,老朽立刻前去拜访姚岚,那时候姚岚已经被鬼谷子收录门下,年龄不过只有十四岁”……
  姚秋寒道:“龙大侠可是在那时候告知了姚岚大侠身世?”
  龙重九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样告知他,但因事极不密,这情形被鬼谷子和凡尘仙子、南宫玉-三人知道了。”
  姚秋寒道:“这样看来,姚岚被迫流落异疆,乃是跟他身世有关了?”
  龙重九道:“不只有关,而且是关系重大。”
  要知当年的孤星会,乃是江湖武林一个权威组织。自从清兵入关之后,孤星会创立的宗旨,也因时代变迁。奸人挑拨离奸,人心分裂,团而使孤星会面临到今日的流离失散。”
  姚秋寒道:“龙大侠,在下曾听到柯星元简述过姚岚大侠的身世,以及孤星会自鬼谷子会主死后,各门人争斗权利而至孤星会解散之经过。但在下不太相信柯星元的话,是否属实,想请教老前辈一下。”
  龙重九道:“今日你等有什么不明了的事情,不妨直道出来。”
  姚秋寒道:“龙老前辈,若要从头至尾详述一些武林恩怨经过,就是三日三夜也说不完,何况老前辈当今日理万机,咱们不能这样浪费老前辈的时间,何况晚辈等人对于江湖大事,也已经一知半解了。”
  龙重九点头道:“不惜,你等都是当今武林后起之秀,对于天下武林重要事故,大部份都耳听目睹……”
  古兰香接声道:“……但我们却无法听到确实的传说,因而请教老前辈。”
  龙重九道:“好!你等三人轮流发问吧!”
  姚秋寒点头道:“晚辈首先请教一事,根据柯星元的谈话。他说姚岚大侠在孤星会中,被迫远走异地,乃是牵着情爱纠纷。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龙重九道:“这事可以说是有牵连,但最主要原因,乃是姚岚身世外露,奸人从中破坏所致。要知南宫玉-乃是姚岚的师兄,虽然他妒恨姚岚的才华,但若要逼害他,可以说力不从心。”
  古兰香道:“此话怎么解释?”
  龙重九道:“因为当时的孤星会会主鬼谷子死后,会中有四大君主十二星神三十九煞,一半是效忠于孤星会,不参与什么另外势力。何况当时凡尘仙子是拥护姚岚的。”
  岳云凤突然问道:“龙大侠,我听人说:凡尘仙子是个坏女人,那是真的?”
  龙重九道:“不知岳盟主要指说凡尘仙子那一点坏?”
  岳云凤闻言,倏地面孔上一红,因为她听柯星元说:凡尘仙子乃是一个水性扬花的荡妇,此刻所问,即是这点。
  龙重九似乎猜出岳云凤语中含意,他轻轻叹息一声,道:“外间传言,凡尘仙子乃是一个艳名传播天下的淫娃荡妇,其实她乃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唉她本来乃是南宫玉-的情侣,但因南宫玉堑不仁,为着自己利害得失,葬送了凡尘仙子青春,割爱绐鬼谷子。试想凡尘仙子当时如何会去爱一个老头儿,她完全是一个被害者,被南宫玉-压迫、威胁,始乱终弃。凡尘仙子当时恨极了南宫玉-,恨不得啃食他的血肉,于是她为着生存,只有转嫁于鬼谷子。”
  姚秋寒进一步的问道:“人说,凡尘仙子真心相爱的情郎乃是姚岚,是否真实?”
  龙重九道:“一点不错,她爱极了娆岚,而是至诚至极,不惜自己性命安危,但是天下间的每一位男性,也爱极了凡尘仙子,都愿意冒着身败名裂去追求她、爱她,可是只有姚岚得到她芳心。”
  姚秋寒问道:“当时姚岚大侠跟她是不是年龄悬殊?”
  龙重九道:“不错,相差十五岁。”
  岳云凤突然问道:“姚大侠是否也爱她呢?”
  龙重九轻声叹道:“他尊敬她,感激她,却不生出邪念之想。”
  姚秋寒又问道:“听说凡尘仙子还遗留人间,不知可信否?”
  龙重九道:“那是真的,她还长存人间。不过,那只是没有灵魂的躯体。”
  岳云凤道:“为什么没有灵魂?”
  龙重九道:“因她已经疯了。”
  姚秋寒道:“当今凡尘仙子在那里?”
  龙重九道:“你等大概已经见过她了,现在她居无定所,眼下在何方,我也无从知道,唉”
  龙重九长吁了口气,接道:“凡尘仙子乃是一个历尽沧海桑田,受过风霜苦楚的女人。
  年幼之时,受尽苦痛,当今又为着姚岚变成疯狂,自古红颜真是多薄命。”
  姚秋寒、古兰香,岳云凤等人,本来对于凡尘仙子人格,感到有一种可耻之想,此刻听到龙重九叙述她的遭遇,心中未免生出一丝怜悯同情之心。
  古兰香幽幽叹一声,道:“龙大侠,凡尘仙子到底是怎样发疯的?难道不能疗治吗?”
  龙重九道:“治疗疯病,最主要是寻出病因,到底是遭受什么刺激而发疯。若是属于此病态的,就是不用药物,也能疗治它。凡尘仙子的疯病,就是属于这类型,她发疯的原因,乃是遭受非常严重精神刺激所致……”
  龙重九似乎有什么顾忌,说到这里,住口不语。停顿了良久,方才长长悲叹一声。
  话到此处,外面突传来一声娇叱,道:“站住!”
  突如其来的叱喝,使姚秋寒等三人脸色骤变,站起身来,要准备行动,却听龙重九说道:
  “室外已有我的两个丫环把守,足可挡拒任何强敌……”
  话音未落,一声闷哼紧接着传出,带着一声厉呼道:
  “妹妹,你怎么啦?”
  龙重九这时脸上色变,倏地站起身来,步若行云流水,很快向室外走去,一面回头说道:
  “姚壮士等,暂时坐一下,我过去看看就来。”
  话声中,室外再度传出一声厉叫,门口闪起一道剑光,一个青衣婢女,手持一把短剑,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她一见龙重九急急说道:
  “……敌人武功高强……妹妹已经受伤……”
  说列这里,这个青衣婢女樱唇一启,“哇”的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玲珑巧小身躯一晃,倾跌了下去。
  岳云凤在后面闪身疾抢过来,玉手一伸,恰好扶住那倒下的身躯。
  就在这一怔神的工夫一阵轻微冷风吹来,人影闪动,书房门口已经恍似幽灵魔魅般,屹立着一个长发女人。
  乍见长发女人,书房中众人,禁不住惊咦了一声,大家作梦也不会想到敌人是她。姚秋寒和岳云凤,已跟她见过几次面,也听到柯星元说道,这长发女人就是凡尘仙子。在没有确实证明她是凡尘仙子之前,二人同时将眼光投注在龙重九身上。
  此刻龙重九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以及一片凝重的忧郁。
  他沉声说道:“眼前长发女人即是凡尘仙子,姚壮士等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她灵魂已经丧失,不知善恶,不辨是非,加以功力非凡,举手间能制人于死地。现在让我来应付这个场面。室外还有我一个婢女受刨,是否能腾出一个人过去看看。”
  其实,不用龙重九吩咐,古兰香早已由西侧一个窗口闪跃了出去,又飞跃了进来,怀里多了一个青衣婢女。这时候,岳云凤和古兰香急着抢救那二位青衣婢女,场中就只有龙重九和姚秋寒对着长发女人。他们三个人六道眼光,像是数道电光,互相交触打闪,却是一语不发。但龙重九和姚秋寒的心情,极是沉重。姚秋寒曾经目睹过凡尘仙子,举手间重创了冥阴秀才和伏兽王,知她静如处女,动似脱兔,一击使人难以挡得住。紧张恐怖的气氛中,沉默了半盏热茶工夫,龙重九方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说道:
  “李仙子别后二十余载,未知仙子还能记得愚弟龙重九吗?”
  龙重九语音平和,不徐不缓的道出。哪知长发女人似乎不认识龙重九,也似听不懂他的话,丝乎毫不起反应。她的脸容全被散垂长发遮住,使人无法看出她脸上神色表情,不过由那长发之内的那双深蓝双眼里,可以看出她双眸中已消失了那股杀气。
  龙重九见她不答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问道:“这二十余年来,李仙子是否还在寻你的爱子和姚岚。”
  这句话,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长发女人像似见了亲人一般,快逾雷奔电闪对龙重九面前欺来,口里问道:“我的寒儿在那里?我的寒儿在那里?……”
  她连续不断的问着,语音充满关切,抵犊深情,声音悲切、凄凉,闻之使人心中自起酸怜。数人之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古兰香和岳云凤与姚秋寒,他们听到“寒儿”二字,心中所起的激荡,可谓极大。但回头一想,姚秋寒立刻暗自哑然一笑,忖道:想不到她的儿子名字尾字,跟自己相同。
  龙重九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询问此话,即时答道:“李仙子,你的寒儿刚刚离开这里……”
  长发女人不待龙重九说完,急急问道:“他去哪里?他去哪里?快告诉我。”
  龙重九道:“去很远的地方寻找他的父亲。”
  长发女人听了这句话,突然幽幽的长叹一声,自言自语说道:“……可怜的寒儿,我知你会去寻找他的……但你怎能找得着他啊!为母已经寻找过数十年了……”
  边番言语,闻之令人回肠寸断,凄然落泪。她语意中,不知含着多少辛酸隐情……
  蓦地,忽见长发女人转身而去,宁静的夜色里,传来她那凄凉的语音,道:
  “寒儿年纪还小,怎能让他独走千山万水……寒儿,你在那里呀?妈妈找得你好苦啊……
  你快回来,妈带你去寻你父亲……你快回来呀。”
  极尽哀凉悲切的语声,呼唤声,摇曳在夜风里。虽然声音已随她远离而消失,但那凄楚动人的悄景,仍然感染人们的心灵。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光,方听姚秋寒感慨的说道:“但愿上帝帮助她此行,能够寻着她亲人。”
  “唉!”龙重九长叹一声,道:“她的儿子已经死去多时了……”
  姚秋寒心头一震,道:“怎么?她的儿子已死了?”
  龙重九点头道:“就在华山松鹤岩一役丧生的。”
  姚秋寒问道:“那么他父亲呢?”
  龙重九叹声道:“姚壮士,可是询问我的主人姚岚?”
  姚秋寒点头道:“不错,唉!是在很对不起,虽然晚辈在这一夜谈话里,已知姚岚大侠的身世和经历,但事实传闻,他丧生在华山松鹤岩……”
  龙重九道:“这些经过,言来话长,老朽也准备将全盘机密告知你等三人。待明日午时,天下群雄豪杰,聚集此庄之时,再一次向群豪介绍你等三人身世。”
  这句话,使桃秋寒一震,问道:“龙大快,你说明日午时,天下群雄要聚集此庄?”
  龙重九点点头道:“群雄之中,皆是反清复明之士,有的人乃是武林盟的人……”
  姚秋寒更加惊异道:“武林盟的人,那么岳盟主……”
  龙重九道:“岳女侠还不知此事,只有古女侠稍为知晓武林盟乃是众星会的一个分舵组织。……”
  古兰香听到这里,突然整装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龙重九拜了下去,说道:“弟子古兰香罪该万死,显然在几日前,弟子已稍为知晓大侠身份,但因顾忌甚多,不敢擅自寻问。
  直到现在,弟子方才知道众星会会主就是龙大侠。现在弟子兰香拜见会主金安!”
  说着话,连续对龙重九拜了三拜。
  这情形,看在姚秋寒和岳云凤眼内,一时间,真的莫名其妙,不知头绪,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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