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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惊 魂 笔

李玉虎惊呼道:“剑气!”
  那“气”字尚在口中跳动,洪彪却是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双目一闭,静静待毙。
  就在这千钩一发,生死关头立刻的刹那,萧罗声心中倏地掠起一缕英雄相惜之心,金蛇剑一缩,剑尖停留在刺入皮肉半分的地方。
  因为他这恻隐之念,洪彪二次均在萧罗声剑下死里逃生。
  蓦在此刻,黄云莺和杨珠萍同时一声尖叫,齐齐纵身扑落。
  原来在萧罗声微微停顿之际,突地四柄锋利无比的“屠士刀”,已如惊鸿一闪,无声无息的从四个不同的角度砍来,湛湛及背不到一分之间。
  “跄啷”一阵金铁交鸣声中,并溅出无数火星。
  倏地,人影电闪,骤分。
  萧罗声身已闪出丈外,金蛇剑斜指,一滴滴鲜血,自剑尖缓缓滴落地上,那背后袭击的四个屠土队黑衣蒙面汉,各自闪退七尺,左面一人右手握刀,左手捧胸,双肩微幌,突然仰天跌倒。洪彪借机闪身飘退五尺,满脸带着疑惑的眼光一瞥萧罗旨,又低首望着自己胸口伤痕一眼,惨然笑道:“姓萧的果名不虚传,功力不同凡响,今日承蒙二次手下留情,我洪彪铭感五内,这笔人情债我记下了,他日有缘,定当设法奉还”萧罗声暗自忖道:
  “这人生性耿直,鲁莽,仍不失一条虹性英雄汉子。”
  一切惊变,皆在瞬间发生,令人感到非常仓促。黄云莺和杨珠萍,迅速扑落后,萧罗声已出奇的突围制眭了。没有容人喘息的时间,立刻又有两位屠士队的黑衣汉子,迎向杨珠萍和黄云莺,刹那间,展开剧烈的战斗。只见杨珠萍娇叱连声,长剑带着一片青光,展开师门玉女剑法,银光飞洒,怒涛卷勇,剑影如山,一抡急攻,而对手也不是弱者,刀霍霍,啸飙风声,勇猛无比。
  黄云莺则左掌右剑,但听呼呼风啸,展开绵绵不绝的攻势,直击得对手败退游走,不敢挡其锐势。
  萧罗声精神大震,清啸一声,金蛇剑一式“半月金轮”
  横扫而出,把逼近的五个屠士队逼开去。
  突地金光流动,人影飘忽,一声惨叫划破长空,一个屠士队黑衣大汉,单刀倒抛出丈外,整个身躯随着跃出七尺,倒卧血泊之中。
  萧罗声剑交左手,星目如电瞟向剑尖,指向逃过自己闪电一击的六人。
  他这般凌人的煞气,震摄了敌人的心,使他们凶悍之气减了不少,个个摆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刀势,凝神毕息,、不敢妄动。
  蓦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哎唷”一声惊刚叫。
  萧罗声双眸一瞥,杨珠萍秀发披散,右臂鲜血淋漓,跄踉后退。地面上躺了二个敌人,显然是被她所伤,而此时她却被四个黑衣汉子,逼得险像环生,岌岌可危。
  就在他这微一怔神之刹那,一道滚滚的刀山,已挟着狂啸,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至。
  萧罗声大吃一惊,心神立敛,长啸一声,力贯右腕,金蛇剑舞起一片剑幕,虎虎生风,激带起地面沙尘,硬封向势如密雨,倾盆泼洒而下的凌厉刀势。
  蓦地,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金铁相触之声,挟着几声闷哼,满天刀雨,顿失消敛,当下好几个大汉被震退开去。
  萧罗声那敢怠慢,剑势陡然一紧,剑影重重,如波翻浪涌一般,尽数将疾速砍落的兵刃荡开,一式“燕子冲天”凌空掠起三丈,腕剑振处,寒星万点,结成一片光幕,直向围攻杨珠萍的四个大汉,当头罩落。
  陡然,几声惨叫,随着响起……
  青光电奔,血流五步,二个黑衣大汉,双双溅血当场。
  另两人惨叫声,均身负重创,狼狈退走。
  萧罗声猛一挫腰,下降身势,向后一翻,落在杨珠萍身侧,双脚点落实地,手抱长剑,星目含威,环扫四周一眼,俏声道;“萍妹,你伤得怎样?”
  杨珠萍见萧罗声来到;,精补大振,强忍香肩创痛,将身子移到萧罗声身边,应声说道:
  “我不要紧,云莺姐姐怎么拉!”
  这时红日早已西坠一一大地已蒙上一爹灰蒙蒙的颜色,逐渐暗了下来,归鸦阵阵,掠空而过。
  萧罗声那一招奇诡剑式,伤了四人,委实震慑了每一个人的心,那四十七屠士队一时之间,没人敢妄动。
  但过了片刻,他们又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场中顿时增添了一种恐怖,萧杀的气氛。
  萧罗声借机环扫四周一眼,只见黄云莺不知何时已和洪彪斗在一起,周围站着四个黑衣大汉,虎视眈眈。
  黄云莺嘴咬青丝,剑光闪闪,娇叱盈耳,身若腾龙翻蛟,勇猛无匹,黄云莺剑法虽高,功力深厚,但洪彪实力委实不弱,他虽受创萧罗声剑下,还是凶悍异常,精力充沛。
  一个剑锋摇处,寒星万点,一个锯齿刀挥处,冷飙匝地,寒光霍霍,交锋数十合,尤自未分胜败。
  突然一一萧罗声发现在吹笛老人隐身的阁楼下面,回廊之上,正-有四个青衣婢女,簇拥着一页精致的小花轿。
  那小花轿上,端坐着一个宫装中年美妇,云裳斜披,装束极其华丽,她的脸庞被帘角阴影挡住,只能看出她轮廓极美。
  只见她不住频频点头,不时又低首沉思,似乎在考虑着一件颇为难定的事情。
  此时瞬中众人,皆注目战场,根本没有第二人发现这一档事情。
  萧罗声暗自惊骇,忖道:“那五位女子,来得无声无息,功力自是非同小可。”
  刹那问,他脑海里电掠经过两种想法。
  这五个女子可能是路过的武林高人,闻声而来,因不明真象,抑或忌惮“万人宫”的声势,而不愿卷入这场是非旋涡。
  二是、她们在旁观战,欲得鱼翁之利。萧罗声最近娄遭挫折,心机深沉,谨慎了许多,略一思考,认为前者可能较大,后者不大可能,于是他暂时不扬声点破,暗中留意她们行动。
  萧罗声低声向杨珠萍说道:“萍妹跟住我,我们和云莺。
  会合在一起,好待脱出重围。……”
  声音未毕,突地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呼!他心头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黄云莺在缠斗中,刺出一剑,洪彪不躲不架,待长,剑堪堪刺到时,竟自凹胸吸腹,“一鹤冲天”倏地飞起,呼的一声,由黄云莺头上飞过,双腿挟着劲风,连环向黄云莺踢出。
  这一招凶猛已极,黄云莺做梦也想不到敌人还有这一手绝着,这一下若被踢中,黄云莺焉能有命存在。危机一发中,黄云莺快速的平跌下去,劲风拂面而过,只要稍迟分毫,一个脑袋差点就被人踹烂。
  说也奇怪,在场观战众人,不论敌我,竟齐齐惊咦了一声,紧张的心情,随着战场形势的变化,而松了一口气。
  恁栏观战的中年美妇,面上陡现喜容、、、、、在武功和艺术的领域中,人们往往易于忽视敌我之界,反而为对方喝采,此时也就是这种动人心的魅力作崇吧!黄云莺虽逢绝境而得生,仍不敢有所松懈,长剑速抖,约出三四圈剑花,左掌暗蕴功力,俟机冲击出去,攻其必救,一时又扳回锐势。萧罗声和杨珠萍一颗提到腔口的心;才算稍事平息下来,可是这边的局势之紧张,也不下于黄云莺和洪彪之战。
  只见四周寒光森森的刀尖,已然逼近到二人三尺开外。
  萧罗声双眉一扬,大喝一声,剑化千重.影幕,接连三招“横架金梁”“横扫千军”,“五岳压顶”,闪电击出。
  这三招剑法,全是硬接硬碰的狠击,直震得几个黑衣大汉手中兵刃脱手飞出,立时把正面的包围冲砸一角。
  萧罗声电欺而上,金蛇剑流动间一一惨厉嗥叫之声,随着喷洒横溅的鲜血,涌溢而起一一杨珠萍强忍着臂上疼痛,挥剑而战,她虽然流血甚多,但经过一阵休息已好多了。
  她展开师门大悲剑法,奇奥诡异的剑招迭出,两声惨叫响起,两个黑衣大汉应声溅血剑下。
  杨珠萍因臂上伤疼剧烈,全力出手心中并不想能够伤害敌人,她想不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能伤了两人,不禁精神大振,剑走偏锋,疾刺而起,尽都是奇奥,狠辣的招术,但闻速声惨叫,片刻间被她剑创了四人。这并非屠士队的孱弱,若论武功屠士队个个具非武林武师所能比,可以说是顶尖的高手,可是需知大悲剑法为名震武林一代侠尼一一大悲神尼精力所研创,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是因杨珠萍天性善良,不愿伤人,是以和人动手之时,不肯施展毒辣的剑招。
  此刻她臂伤疼痛,又见萧罗声和黄云莺,处处奏捷,精神一振,再也不能顾忌伤人之事,出手剑招,倏地发挥大悲剑法十二成威力,杨珠萍连续伤害数人之后,屠士队顿时为其威势所摄,不敢再从事进逼.在旁观战已久的李玉虎,看得双目圆睁,他感到萧罗声,黄云莺,杨珠珠三人今日的功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增加许多,比往日高出数倍,难道他们会有什么奇遇吗?善忌多疑的李玉虎,立时暗暗惊起一层杀机。
  李玉虎缓步走到萧罗声对面,扬起手中小幡,连挥两下喝道:“你们退下,让本宫来收拾敌人。”
  此刻四十七屠土队,伤亡在半数之间,那十几个围攻萧罗声等三人的黑衣大汉,如奉圣旨,立时退下,静立一旁,作壁上观。
  李玉虎脸上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道:“萧罗声,你们下手好不狠毒啊!”
  萧罗声机惊绝伦,知道李玉虎竟敢越众而出,指人叫战,定然是有所恃,否则绝不敢如此。
  但一时之间,又摸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膏药,于是朗声笑道:“不敢不敢,江湖武林败类,罪证确凿的人,诛之无愧,若论诡诈,狠毒,我萧罗声倒甘拜下风。”
  李玉虎阴笑道:“好说,好说,萧兄太过夸奖了。…”
  语言尤在嘴里跳动,李玉虎霍地闪电欺近,单掌抡动,挟起凌厉掌啸之声,迅如电光石火的袭击过来。萧罗声料不到李玉虎会如此猝然发难,待他警觉时,掌凤已来到胸前,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之人,临危不乱,一面运功护住胸前,准备挡受李玉虎一击,同时双足一顿,借着前顿之势,凌空腾起。
  他这样应变机智。虽够迅快,但仍被李玉虎一轮电光石火的快击,逼得左右闪跃避让,虽是如此,萧罗声仍觉着背后被一股掌道击中,几乎栽倒地上,一阵踉跄斜退七八步才站稳。
  但李玉虎也被萧罗声运集全身的潜在功力,反震得双肩.晃动,暴退三步——一连串的七招快击,眨眼间完成,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直看得众人目不暇接,连惊呼喊叫的时间都没有。
  李玉虎即时收住攻势,并不趁胜追击,嘴角噙起一丝得。
  意狞笑,冷冷道;“你的功力真是高超,竟能接下本宫‘惊魂七掌’,在江湖上还难找出第二人来,嘿嘿嘿嘿……”
  萧罗声惊诧震骇已极,自己和李玉虎交手数次,对方竟然一次比一次进度,相差千里,他心中电速忖道:“此人不除,遗害武林无穷,自己任为侠义之辈,定要为武林除此一害,至少亦要挫他的凶焰。”
  心念至此,暗自运集功力,怒声道:“李玉虎,你这种乘人不备,出手偷袭,算做什么功夫.”
  他打算在李玉虎说话之际,心气浮动,以其人之毒反制其人之身,猝然出手,一举伤敌。
  果然,李玉虎笑道:“兵不厌诈,怎……”
  话音方出,萧罗声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金虹,电射而到,李玉虎早巳防如他这一着,只见他不闪不道蓦然掣出惊魂笔,幻起一片银光封住来势,同时身子一侧,随着剑势,踏步直向中宫欺入。
  这一招用的惊险无比,但大大出乎萧罗声意料之外,眼见寒锋闪闪,银星点点,直向他握剑的右腕之上点到,逼的萧罗声不得不向后跃退避开。
  李玉虎-笔逼退了萧罗声,却不随势追赶,笔势一收,嘿嘿冷笑,道:“你想以此法偷袭本宫,无界是班门弄斧,孔子眼前卖文章,你可懂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道,,本宫既是枭雄,就不怕任何狠心毒辣手段,你萧罗声今日犯在我手里,也休想要全身而退。”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手下败将,尚敢言勇,大言不晰,我真替你羞得无道自容,有本事手下见真章再说。”
  李玉虎冷笑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我就让你见帜见识本宫的真才实学,好叫你死心。”
  语词托大,口气狂傲至极,好象丝毫未把萧罗声放在眼中一般,听得萧罗声脸色微变,剑眉双挑,忽的振臂跃起,大声喝道:“李玉虎,纳命来吧!”
  金蛇剑一招“挟山渡海”直袭过去。
  但听李玉虎冷笑一声,忽的睁开双目,振腕间,“惊魂笔”,划起三道半弧,疾向金蛇剑卷去。
  萧罗声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要找死么?”
  金蛇剑突然加劲,迎着李玉虎的手臂点戮过去。
  那知李玉虎狡猾无比,就在萧罗声长剑就要点到手臂,要触未触之际,脚下忽的一旋,快速绝伦的闪到萧罗声身侧,“晾魂笔”横扫过去。
  萧罗声岂是泛泛之辈,在一剑落后之后,已知被人虚招所惑,但因他出剑太疾,用力过猛,一时伺收势不住,全身向前一顿。
  就这一刹那间,李玉虎“晾魂笔”尖已到。
  萧罗声虽然武功卓绝,但也无法在失机的刹那间,让避开这一着迅如电光石火的一击。
  但他临危不乱,金蛇剑猛收斜切,身子借着前冲之势,向前翻滚出去。突地一声惊呼道:
  “接不得。”
  杨珠萍已连人带剑,直射李玉虎智后周身要穴。但为时已迟,一阵清越龙吟之声响起一一金蛇剑和名列武林三宝的“惊魂笔”接触一一萧罗声感到全身一麻,如受电触,周身劲力顿时消失爿存,手腕一震,“踉跄”一声,金蛇剑脱手落地,整个身子就势翻了两三个触斗。蓦听李玉虎暴叱一声,喝道:“贱婢,找死!”身形电转,银光闪处,“惊魂笔”疾速迎上杨珠萍三尺青锋,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一只长剑已断三截,斜进飞出,全身功力骤然消失,整个娇躯收势不住,直向李玉虎怀里撞去。萧罗声滚出七尺,翻身而起,惊魂甫定,暗自忖道:“那是什么武功,竟能破散自家的护身正气。……”其实他那里知道“惊魂笔”的妙用,就是专破内家正气。就在此刻杨珠萍已一着失手,整个身子直向李玉虎怀内撞去。蓦听得李玉虎嘿嘿阴笑二声,道:“来得好,咱们兄妹久未亲热过了……”他左手伸指疾速点住杨珠萍穴道,张臂一把环腰抱住。
  萧罗声目眶皆裂,拾起地上金蛇剑,怒吼一声,一式“满天花雨”搂头盖下。李玉虎不慌不忙,飘退三尺,“惊魂笔”抓住杨珠萍天灵盖,扬眉喝道:“他再逼进一步,我就先杀了她。”
  萧罗声闻言剑芒一敛,果然止步不敢逼进,愤然道:“李玉虎,你有胆量就放下她,放手过来跟我一搏。”
  李玉虎狞笑道:“你如此说法,我偏偏不放她,看你能耐我何?”
  萧罗声愤怒已极,骂道:“卑鄙无耻的下流手段。”
  李玉虎丝毫不关痛痒的说道:“任你怎样骂都可以,本宫为一代英枭岂会和际一般见识,更阴狠,更毒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蓦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两人同时一惊,转头侧目望去!只见一个围攻黄云莺的黑衣汉子,踉跄的倒退六七步,肩上衣衫已被挑开一大片,鲜血喷溅一丈多高,洒落满地。
  洪彪自后扑到,怒喝一声,锯齿刀用尽全力,一招“怒海腾龙”猛然砸下。
  黄云莺身形如蝴蝶穿花,步法倏虚倏实,眨眼之间,脱出敌人刀光圈,身如旋风,闪电般跃出二丈,“刷”的一剑,刺向另外一个围攻的黑衣汉子。
  洪彪锯齿刀劲风如潮怒卷,却砸了个空,他怒气填胸,一瞪双目,青光电闪,挟着呼啸之声,一式“横扫千军”化为“风扫落叶”锯齿刀连番劈出,直取黄云莺。
  但见人影飘忽,黄云莺又诡异己极的躲过一击,身如飞燕一般,随着刀势斜飞而起,凌空一个翻身,剑化万点寒星,疾向另两个黑衣大汉当头罩落。
  那两个黑衣大汉,猝防不及,危机一瞬间,缩头错肩,身开骤然飘退,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黄云莺身在空中,单臂一振,略微在空中一顿,剑势微收,并不和他们碰触,等他们一刀落空,刷刷两剑加速刺下。饶邓两个人身躯灵活,闪避得快,仍不免“嗤”的一声,肩头皮肤也受到轻微划伤,鲜血涔涔而出。
  黄云莺身法玄奥难测,忽东忽西轻巧灵敏已极,都是避重就轻,忽掌忽剑,和洪彪及三个黑衣大汉缠斗在起,呈现一片毫无章法的混乱之局。
  萧罗声借着李玉虎一怔的刹那,突地翻腕一招“秋风瑟瑟”摇出满天流动剑光,左掌电速拍出两道劲风,直罩过去。李玉虎奸狡无比,蓦然警觉,不闪不避,将杨珠萍娇躯一横挡在前面,冷冷的阴笑道:“来呀,你若不怕伤到她,尽管袭击过来。”
  萧罗声硬生生的撤回剑势,双眉一轩,星目暴出一股骇心脾光,金蛇剑前指,脚步缓缓移动逼近。、、、、.李玉虎和他的冷眸甫一接触,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寒粟,不禁后退一步,左手拿着杨珠萍右肘关节,右手“警魂笔”指着她“命门”穴上,喝道:“站住,你如敢妄动一步,我立时碎她内腑五藏。”
  萧罗声双目尽赤,似要喷出光焰,似是没听到他的喝叫般,依然向前逼近三步!
  李玉虎心下微骇,惊退三步,惊魂笔疾指向杨珠萍受伤臂上的“曲尺”穴上,点了一下。
  但闻得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一一杨珠萍娇躯蓦然痛苦的抽搐,颤抖一阵。这一着果然又把萧罗声制住,只见他钢牙紧咬,不敢手,气得他圆睁着一双星目。
  李玉虎得意笑道:“你再敢妄攻-剑,可别怪我心黑手辣。……”他语音未落,蓦然身后响起一声冰冷得毫无感情的语音,道:“卑鄙下流货,这么年轻就学得如此狠毒。”
  倏听萧罗声惊呼道:“是凌老前辈……”李玉虎疾速转头过去,只见身后丈外阴暗处,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一个身躯修伟,苍白长髯齐胸的白衣老人。
  白衣老人的脸上,任你怎样寻觅也找不出-丝感情来,那双骇人的冷电带着一丝惊诧的眼神,凝注在萧罗声身上萧罗声此时目光一和他那冰冷的眼光一接触,不禁全身一颤,机伶伶打了个寒栗,不知何时?只觉得冷面神们凌中霜,已失去了昔日亲切之感,比完全陌生的人还要来得疏远。
  就如以前在墓地树林追缉李玉虎时,第一次遇到的情形一般,冷得毫无一点生人气息。
  李玉虎心下一惊,脱口叫道:“冷面神君凌中霜、、、、冷面神君凌中霜,那冷酷的眸光,骤然移到李玉虎身上,凝注了半晌,才冷冷的说道:“既然认得老夫;还不给我跪下来,自报师门承、门派,难到还等老夫动手不成。”
  言词以老卖老,托大已极,好像是声名赫赫的显著人物的语气一般。李玉虎双肩一蹩,狂笑道:“别人怕你冷面神君凌中霜,本宫可不怕你,有本事就动手试试吧!”冷面神君似是一怔,突地发出一阵凄冷,宛如猿鸣,鹊啼的笑声。冷冷道:“想不到老夫隐退江湖四十年后,年轻的一辈,竟然变得狂妄,奸狠如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言语间,缓步向李玉虎逼近。
  李玉虎弓1退三步,大喝一声道;“止步,你再迫近,我就……”
  冷面神君冷笑一声道:“他受你的牵制,老夫可不吃你这一套。”
  蓦地,白影闪动,长袖一拂,两道柔软的暗劲,微挟呼啸之声,闪电击出。
  李玉虎蓦然惊觉,只感到一道排天狂涛,汹涌压到,他大喝一声,劈出一道凌厉狂飙疾迎上去,之后,挟着杨珠萍,双脚一瞪,跃退六尺。
  脚未落地,但见白光一闪,冷面神君已如鬼魅般掠至,倏地,又是两道暗劲,直涌过去!
  李玉虎脚未着地,掌势已到,这一惊非同小可,惊魂笔抡处,颤洒出万点银星,迎了上去,左手一把将杨珠萍娇躯挡在身前,当作挡箭牌盾。
  萧罗声看得一声惊叫道:“凌老前辈快住手……”
  “砰!”的一声巨响!
  两道无形潜力,十足击在杨珠萍身上。
  杨珠萍闷哼一声,鲜血由樱唇喷了出来,人便晕了过去,那道潜力同时将李玉虎的身子撞得凌空飞出丈外,一屁股跌坐地上。冷面神君似未听到萧罗声的呼叫一般,冷喝道:
  “原来是万人环那斯的传徒,再吃我一掌。”
  叱喝声中,白影一闪,电似欺上,一道凄厉掌势挟着劲啸声直劈过去!李玉虎心荡神摇,惊魂未定,脸色骤变,心中忽然一动,抱住杨珠萍娇躯,翻疑一跃,后退八九尺,扬声大喝道:“萧罗声快来阻止他,否则杨珠萍性命,我可不能保障能不未他所伤、、、”
  人影一闪,萧罗声金蛇剑横胸挡住冷面神君面前,双眉一轩,沉声道;“凌老前辈,你在不停手,可别怪晚辈出手拦截。”
  冷面神君冷喝一声,道:“造反了,连你也敢拦阻老夫。”
  突地一掌当胸劈去,身形电内,诡异玄奥已极的从萧罗声身旁掠过。直扑李玉虎和杨珠萍。
  萧罗声大吃-惊,突然振腕一招“天纲恢恢”满天剑光流动,直罩过去。
  这一招为萧罗声精心研读一本天都剑经,领悟的几招绝学之一,威势我同小可,冷面神君心头一震,暗道:“这小十功力出乎意料之高,倒有点真才实学。”他心中想着外形却镇静如恒,毫无表情。
  他暗中一提真气,脚不曲膝,看不晃动,人却倏地横移五尺,脱离那满天流罩而下的剑光。萧罗声目见凌中霜让避剑势的身法,奇奥无伦,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他手中剑一紧,“傲视星月”,人剑合一,一齐冲去。冷面神君不再退让,等萧罗声长剑刺到,忽然大喝一声,左手一指疾向萧罗声剑身点去。他听得一声闷哼;萧罗声连人带剑,被股反震的潜力,弹飞出六七尺远,长剑几乎被震脱出手,但一觉得右臂全麻,半身敢转不灵,虎口隐隐作疼。
  就在萧罗声出手攻击冷面神君之际,李玉虎看情形不佳,挟着杨珠萍就想悄悄溜走,但他身形刚起一一蓦听得冷面神君冷哼一声,喝道:“小子,你那里走”
  人已即速扑到,“嘶嘶”一阵锐啸声响!冷面神君迅快弹出二缕指风,直袭李玉虎背后,“天殷”“高尾”“两穴”随后又拍出一掌。
  李玉虎身子掠起之际,突觉背后劲风袭到,他已吃过苦头,闻声知变,不敢硬接,缩头错肩,身形倒翻,横移三尺,反手僚出一笔。
  “碰!”的一声大震。
  杨珠萍的身子,被抛起半空,李玉虎则口喷鲜血,整个身子向前踉跄跌出二丈开外。
  原来凌中霜随后发出的一掌,已算准丁李玉虎闪避的方向和速度,这次杨珠萍的身躯在李玉虎身前,所以一掌击中他的背部,杨珠萍的娇躯即脱手抛出。
  萧罗声长啸一声,身子一挫,迅如电光一般掠出,刚好接径落下的杨珠萍娇躯。
  冷面神君凌中霜,似乎恨透了李玉虎狠毒的手段,不容有喘息的余暇,双掌挟着凌厉劲飙,向李玉虎跌倒的身子直击过丢。
  危机迫于眉捷,眼见李玉虎就将溅血当场……
  蓦地人影一闪,-条娇小的身形,疾如流矢般,疾射而至。“轰隆”!一声雷霆巨响!
  冷面神君双肩幌了一幌,后退一步,满脸惊诧之色。
  场中已多了一个云裳斜披的中年美妇。
  她秋波一转,发出一缕清脆幽美的声音,说道:“凌兄,四十年阔别,你脾气仍然不减当年。”萧罗声闻声望去,只见那妇人虽无浓装艳扮,但那万千风情,却由那明媚的眼波,和那弹指可破的肌肤,看出这半老徐娘,昔年必定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
  冷面神君凌中霜,似是一惊,但是随即恢复那冷冷的面容,道:“原来是云裳仙子黄秀梅芳驾莅临,四十年践别,风韵尤存,容颜不减当年,诚属可贵,想不到我凌某四十年后,重出江湖,还能一睹仙子风采。”
  云裳仙子黄秀梅,脸色骤变,娇躯微颤,那秋水般眼波闪过一丝涟漪,但瞬间即消失,说道:“凌兄倒会说笑了,四十年悠长岁月,白云苍狗,变幻沧桑,下-代已长成,我们老多了。……”
  这时李玉虎亦为云裳仙子,风华绝十代的神韵所摄,微愣。
  怔愕之后,装出一付笑脸,恭身说道:“多谢前辈出手:解:围,晚生李玉虎铭感五内。”云裳仙子黄秀梅脸色一冷,说道:“你别以为我是出手:救你的,等会你知我的来历后,要逃都来不及。”蓦听黄云莺惊叫一声,道:“师父,你……”接着,“跄踉踉”一声金铁交触声响!黄云莺手中长剑被洪彪的锯齿刀,震得直飞上半天。她的手腕虎口破裂,鲜血染满玉手,脸色苍白,但是那惊骇之容,而不是创疼痛之色。
  萧罗声见状大惊,身形如电的扑了过去,口中问道:“莺妹,你怎么啦!”
  但是在萧罗声身子刚扑出的时候,突然一道无声无息的劲气,从背后涌击过来,他心下大骇,凌空猛提一口真气,倒甩出去!
  人随着倒翻出去三尺之外,落在地上,回头一望。
  只见冷面神君和云裳仙子黄秀梅,凝立原地,好像不知道发生怎么一回事似的。
  萧罗声这时心头大怒,他知道李玉虎绝对没有这种功力偷袭自己,那么定是凌中霜了,想到此处,萧罗声怒火中烧,喝声道,“糟老头,我萧罗声和你何仇何怨,你竞乘人之危偷袭我,哼哼,你假装冷面神君之面目,我今日倒要揭发你了……”冷面神君凌中霜,听得脸上色变,喝道:“好小子,你竟这般含血喷人,老夫何时偷袭了你,凌某虽不肯拔一毛而利天下,但也不耻做那些卑鄙下流的事,你我素为谋面,如何诬我假扮冷面神君,你这种轻狂的小子,老夫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了。”
  萧罗声想不到他会如此奸猾,竟说不识自己,这时脑海中泛起吹笛老人谆谆告戒之言,说:“冷面神君凌中霜,今日出现虽然语气和举动,跟物外四奇的冷中霜极酷似,但老夫知他并非真正的冷面神君。……”
  萧罗声脑海里如电掠过吹笛老人说的话,现在又看他如此做惶惶之态,心下更加确定他是有所图谋。
  伺时又勾起一种假想,恐怕他也是海峰庄百余条性命血案的凶谋之一,想到此时,他怒火更炽,双目尽赤,厉声道,“你这冒名的假货,还不露出那张丑恶面目,要待何时、、、、、、”金光闪处,萧罗声金蛇剑电掣,“闪电惊虹”“苍鸟血影”“落日屠龙”三招绝世剑招,挟着破天劲响连环出手。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哼一声,双掌翻动间,两道排天怒涛潜劲,挟着怒啸之声,汹涌迎上剑招。
  眼看这两面石破天惊的掌劲,剑气,就要接触一起一一蓦见云裳仙子黄秀梅,云裳霞波飘务问,素手疾速划出二个半弧,二团柔绵绵的劲道,向场中卷滚过去。萧罗声只觉一股软温之气,透过满天剑影,迎面拂来,投出的剑气有如泥牛入海,顿时消逝无踪,心下一惊,他来不及撒手后退,已经被那股潜力逼得斜撞出三四步。
  冷面神君内心的震骇,不下于萧罗声,他想不到四十年前武功尚逊自己一筹的云裳仙子黄秀梅,随手一拂之下,竟同时化解自己数十年潜修的无形掌力,和萧罗声那凌厉无匹的剑气於无形。
  只见云裳仙子,美眸一转,向萧罗声莞尔笑道:“这位老弟,刚才出手拦阻你的人是我,请勿误会是冷面神君凌中霜所为。”
  语音清脆柔美,恍似黄莺出谷,又像情人轻言蜜语,慈母柔和劝导一般,萧罗声不禁心神一荡,呆呆的怔楞那里。
  蓦地,“哎唷”一声惊叫传来。萧罗声连忙收敛心神,举目望去。原来黄云莺一条娇小的身形,在空中连打了三四个滚,跌落地上,一个黑衣大汉吐出-掌,结实的击中她后心。
  一声惨叫,樱口鲜血泊泊而出,她立刻萎靡软瘫在地。
  这时四位黑衣屠士,从四个方向冲上去,四柄霍光闪闪的屠土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
  萧罗声看得心惊魂散,但他距离如此远,又救援不及,眼看黄云莺就将溅血乱刀之下……
  倏地,一条不可思意的人影,电射而到。
  突然,几声凄厉惨嗥响起一一两个黑衣大汉身躯凌空摔出数丈开外,洪彪和另一个黑衣大汉,却兵刃脱手,连退七八步,惊魂失色。
  这时凄暗的夜色下:,已站定一个混身蓝色衣裤,婀娜多姿,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标准均身材的女人。
  当洪彪看清了兰衣女的面貌时,不禁一张嘴巴开得大大的合不拢来,怔愕当地,原来她太美了。
  双峰,臀部线条,是那般诱人,令人不禁生出暇想。黛眉之下那细而长的睫毛,掩藏着那双深若碧海的眸子。只要令人一看!对她不禁要情不自禁之感,那双秋眸含着万千缕柔情秋水,像似大众儿女一般。
  突地,李玉虎和萧罗声惊呼道:“阴间女!”
  不错。她正是:阴问女。
  只见云裳仙子黄秀梅,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哈哈、、、…”怪声后,呼唤道:
  “阴间女,快将叛徒黄云莺擒缚了。”语音刚落,阴间女一把抓起地上的黄云莺,快似殒星火箭,飞射过来,落在云裳仙子黄秀梅之侧。李玉虎突然暴退二步,惊叫道:
  “你……你就是“人间霸主”
  萧罗声白天做梦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云裳仙子黄秀梅,即是黄云莺之师,“回声谷”
  之主,声名赫人的“人间霸主”。
  要知萧罗声以为人间霸主,纵非鹰鼻隼目的凶险之辈,也该是满面诡笑的奸狡之徒,那知竟是如此妖媚绝丽,情妇型的人物。
  这时“人间霸主”态度,还是那么安祥,好像没有事一般缓步走近阴间女,就在她手里抱过黄云莺。
  她很快的在黄云莺全身抚视一下,尤其是对她的骨格,血脉,审视得尤力祥细,她在刹那之间,已经决定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在她心中盘恒萦绕了二十年之久……蓦然她脸上泛出片喜容,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径方玉盒,取出一颗白色腊丸,“波!”的微响,腊丸暴破,奇香馥郁,一颗青色的药丸,滚进黄云莺蛇口里,化着一股浓液流进肚中。萧罗声突然发现冷而神君,面带惊奇之容,嘴皮微动想讲话,而又停止。突然萧罗声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失去灵魂的阴问女…”
  萧罗声心中大惊,厉声喝道:“人间霸主,你要将她炼制木乃伊……”.他金蛇剑挟着破空劲响,直向人间霸主扑去。
  人间霸主冷笑一声,飘身闪退。
  突闻几声娇叱,在一旁静立不动的四个青衣婢女已抢先出手,但见人影闪动,一齐向萧罗声攻去!
  那四婢女虽然没有阴间女绝世无功,但此时联手,声势委实赫人。,萧罗声只觉四股强猛的掌风,两面夹击而到,不得不撒招自救,剑摇一片寒星,闪退七尺。
  冷面神君凌中霜这时突然闪身逼进到阴间女面前,仔细端祥了一阵,面带诡容的冷冷说道:“这女子,不就是四十年前失踪的“霜华龙女”方秀丽吗?怎么她今日变成这个模样?……”
  人间霸主冷哼一声道;“亏你认得出她,可是她此刻却不认识你了。……”
  冷面神君凌中霜,脸色微变,颤声道:“你这泼妇,真是貌若天仙,心如蛇蝎,想不道你竟如此狠毒,连自己的师妹,也忍心下毒手……”
  萧罗声听得心下一栗,暗自忖道:“原来这阴问女,就是四十年前天下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一霜华龙女方秀丽,无怪她这般绝世姿色。
  但当他又想到“人问霸主”,竞将自己的同门师妹,炼制成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这种狠毒之心,不禁由心中冒出一般寒意。
  人间霸主剑脸微微抽畜一下,随即淡淡笑道:“这是咱们师姊妹之间的事,你最好别管得那么多,我看你还是赶快去追回你的“惊魂笔”要紧,否则在慢,恐怕来不及了。”
  萧罗声转首一望,只见李玉虎独自一人已悄悄的溜出三四丈,正待好离去,忽被人间霸主一语道破,身子一掠,跃身就走。
  蓦听得冷面神君暴喝道:“站住。”
  白影骤闪,他已猝然电射而出。
  幌闪间,已挡在李玉虎面前,双掌一挫,当胸劈出一掌。
  李玉虎但觉得眼前一花,凌厉掌势己到,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惊魂笔”变化作一道银光,直迎上去。
  他这慌张之间的自保方法,真还被他用对,冷间神君临危间,忘记了“惊魂笔”乃是专破内家罡力的宝物,掌势一和笔尖接触一一蓦地一声闷哼响起一一冷面神君踉跄退了三步,李玉虎也被震得双肩幌了一幌。
  李玉虎一得势,立时恶向胆边生,闪身欺近,手中惊魂笔,颤洒出满天银星,疾如闪电,直向冷面神君罩下。
  突然白光一敛,人影骤闪,一声惨叫声起,李玉虎在空中连翻了三四个斛头,飞落三丈以外。
  要知冷面神君乃是非常人可比,他在一着失算之后,立时警觉,运气护身自散罡气,将功力逼集左臂,李玉虎正好挥笔扑到,劈空拳风猝然发出,击个正着。
  李玉虎像似受伤不轻,倒翻落地之后,张口连喷出二口鲜血。
  冷面神君恨透了李玉虎奸狡、狠毒的手段,跃身而过,飞起一脚,直向李玉虎脑袋踢去。
  又是几声娇喝,四个青衣女婢,已闪身挡在李玉虎身前,素手齐翻,联手击出一道排天飓飙。
  冷面神君突感一道雄浑潜力迎面撞了过来,只得双掌一挥,劈出两道劈空掌力,硬接一掌,青衣四婢不象阴问女身具绝世内功,但也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功力虽不甚深,无法施展劈空掌力伤人,可是闻手一挡,力道也自不小,被此各运内力一震,全部由室中落了下来。
  冷面神君怒不可遏,右掌后缩,厉喝一声,掌势又倏地吐出,一道炎热之气,随着横扫而出。
  人间霸主闪身跃到,探手抓起李玉虎,急急喝道:“快退,你们不可接他掌力……”
  青衣女婢闻声知变,人影骤闪,电速暴退,脱离冷面神君掌势范围。
  冷面神君-击不中,怒焰狂炽,冷冰冰道:“黄秀梅,你是有意和我过不去了。”
  人问霸主格格娇笑道:“我那里敢跟你过不去,只不过是我素知冷面神君素来,而冷心热,谋财不害命,而帮你解除破开杀戒而已。”
  冷面神君面孔一扳,冷酷已极的道:“我叫你将那小子给我放下。”
  人间霸主“哦!”了-声,将李玉虎一放,只见他双腿一软,摔倒地上,格格娇笑道:
  “这小子,我现在就放了他!”
  冷面神君见她虽放了李玉虎,但人仍在她身侧,不禁白眉轩动,手指着李玉虎说道:
  “惊魂笔”,还不拿来,难倒要老夫动手。”
  人间霸主忽然格格笑道:“原来神君是要惊魂笔,我道你也喜欢起这臭小子,才和我争夺这口气,既是如此,就物归原主吧!”
  说着,她顺手一把抡过惊魂笔,抛了过来。冷面神君想不到人人梦寐以求的武林至宝“惊魂笔”,落在人间霸主手中,而会这样简单的归还白己,不禁老脸微红,伸手就待接过。
  萧罗声在冷面神君出手袭击李玉虎,全不顾及杨珠萍性命安危之后,立时对他起了强烈的反感。
  虽然由於人问霸主承认偷袭自己,而消去了不少恶气,但对他仍无好感存在,同时由吹笛老人的口中获悉冷面神君不是真正的凌中霜,更加痛狠他反面无常,为目的而不择手段的行为。
  此时见“人间霸主”将惊魂笔抛还给他,虽自己无贪得占有之心,却也不愿意此等神物落入这种人手里。
  心念已决:蓦然疾速向那飞来的惊魂笔扑去!冷面神君眼看宝物就要落入人手,怒喝一声,劈出一道劈空掌力,直击萧罗声周身要穴,一手向凌空飞来的“惊魂笔”振去。
  萧罗声并儿势在必得之心,-见冷面神君出手袭击自己,一面闪身躲避,一面发蓄蕴在左手的力道,陡然击向那文惊魂笔。
  惊魂笔受到萧罗声掌劲的压力,冷面神君立时一抓落空,蓦然转了个九十度角,斜地横飞过去。
  忽见一个静立旁侧的黑衣大汉,骤然向那斜飞过来惊魂笔射出,伸手-捞,抓在手中,整个身躯却被惊魂笔前冲之势,带得踉跄跌出丈外。
  但闻四个青衣婢女齐声娇叱,象蝴蝶穿花一般,急扑而上。
  黑衣汉子刚刚站稳身子,四婢已合围而上,玉掌粉拳,纷纷击到。
  冷面神君暴喝一声,呼的一掌猛向四婢劈击过去。
  他这蓄势一击,运足了全身功力,威势非同小可,劈空劲气,挟带着一片呼啸之声,狂飙如涛,排山涌到,那知掌风到处,青衣四婢的娇小身躯,竟随掌风飘飞而起,升起两丈多高,衣袂拂动,青丝飘舞,象一片浮在空际的花瓣,轻巧无比忽见他们悬空打了两个转身,疾如陨星飞鸿一般,猛问那黑衣大汉疾扑而下。
  黑衣大汉目睹他们这等奇奥的身法,心头大骇,即挥手中屠士刀,化出百朵护身刀花,人却疾退一丈多远。
  静立一旁的人间霸主,眼光一转之下,突然极快闪身到黑衣大汉背后,双掌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劈下。
  这一下突如其来之变,众人决想不到以人间霸主的武功身份,竟然会猝起袭击一个毫不起眼的屠土队员。
  那知出呼众人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只见那黑衣蒙面汉,大喝一声,左手抡起一片银光,打向前面欺近的青衣四婢,右手惊魂笔,猝然斜举,戳向背后袭击的人间霸主同时,两腿恍似电光石火,无声无息的踢出六脚。
  场中人影,翻飞电闪中蓦地,传出一声狂历的尖叫。
  人间霸主胁下,已着了一脚,斜退出三尺,她满脸惊诧之色,似乎不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光,凝注在这黑衣蒙面大汉身上。
  萧罗声想不到四十七屠士队中,竟然还有如此绝世高手存在,功力竞然精湛至此,不禁暗自一震,骇忖道:怪事年年有,但今年特别多…
  人间霸主双目眸烁起一道骇人杀机,凝注了半响,才格格笑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我差点被你瞒过,在这里打了半天,原来主子却躲在屠士队里,高明高明。…
  忽然那屠士队黑衣大汉,仰天发出一阵震荡的长笑……
  他举手一掀蒙面巾,露出另外一副面目,头上挽着一个纯阳道髻,只是面上蒙了另一条黑纱。
  萧罗声不禁脱口惊叫道:“万人宫”主,万人环。”
  李玉虎也惊叫一声:“爹爹……”
  他似也不知万人环,会在黑衣屠士队中出现。
  李玉虎叫了声爹爹,象似一个受尽了委曲的孩子,遇到亲娘一样,赶忙投身依了过去。
  ‘万人宫主万人环,身子不动,右手一扬,只闻“怦怦”
  两声!
  李玉虎双颊顿时红肿起来,口中鲜血泊泊流下。
  这两个耳括子,打得奇诡无比,不但四周众人没看清他用的手法,只见他右手一扬,登时两颊各重重的中了一掌:李玉虎大声叫道:“爹爹啊”
  万人环面不动声色,举手又向李玉虎脸上打去!
  他出手奇奥已极,李玉虎看着他掌势打到,却不敢闪避,亦是无法闪避,只感一阵巨疼,双颊又各着一掌,登时血若泉涌,满口喷出。
  这两掌,似乎打得更重,打得李玉虎眼冒金星,耳鼓嗡嗡响动,身躯晃了两晃,才拿椿站稳。
  万人宫主轻轻冷哼一声,道:“虎儿,你知罪不?”
  李玉虎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颤声道:“孩儿知罪,罪该万死。”忽听人间霸主格格笑道:“万人环,你们要办家事,还是回到你们老巢去,格格……”
  她又娇笑一阵后,接道:“万人环,今日我正要和你清算一笔帐,你数日前擅自闯入“回声谷”禁地,伤我回声谷上下十七条人命,本来我要你这宝贝儿子带点颜色回去给你看,没想到你却虽行投来,这样好极了!”
  万人环转过身子,缓缓说道:“我万人环向来恩怨分明,怨恶必报,万某即然来到,必然会和你了断此事,可是要待我办妥事情之后。”
  说着,他一拂袖对李玉虎说道:“虎儿,还不起来,呆在地上千什么?”
  李玉虎如获大赦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子,颤声道:“谢谢爹爹从轻宽如虎儿辱您老人家威望之罪。”
  萧罗声听得不禁又是一怔,暗忖道:“怎么他技不如人,却是辱了万人环威风?我道李玉虎是犯了什么重罪,想来这事真可笑……。”
  大地灰暗,苍穹星疏月淡,些微的光度,照不见广阔的草场。
  这时场中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走动,场面似乎笼罩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万人环一双闪烁的冷电,缓缓环扫场中众人,好象要刺穿每一个人的心,最后凝注在冷面神君凌中霜的脸上,缓声说道:“凌中霜,你是否记得十八年前的约言。”冷面神君报以二道寒光,冷冷道:“那有不记得之理。”
  万人环倏地沉声道:“既是没忘却,那很好,我且问问你,当。年我和你约定‘惊魂笔’,是怎样还你的。”
  冷面神君道;“十八年后向你索回。”
  万人宫主道:“既是约定向我索讨取回,你为何又向虎儿横加抢夺,难道你凌中霜想实言毁约不成?”.这一箭似是而非的论言,说得冷面神君无言以答,怔楞半晌,方才白眉一轩,怒道:“谬论、、、今日十八年约期已过了数月,我如何不能取回我所有之物。”
  萧罗声这时脑海里泛起一丝疑团,忖道:“由自己多方推忖,眼前这冷面神君乃是假扮的,似不成问题,而他的目的,是在取得惊魂笔,虽不知他们相约的条件是如何,但由他们谈吐间,约略知道过了十八年后,冷面神君就能向万人宫主索回那惊魂笔。可是,他们相见已非首次,为何以往见面时,都不明正言顺的索回呢?而今日见封惊魂笔,就势非取回不可。……”
  一连串的问题,盘据了萧罗声脑际。
  使他越想越感到迷惑,糊涂。
  蓦然一一在背后响起一声慈祥,柔和的陌生口音,道:“万人环即使凌中霜强抢了惊魂笔,也只能怪自己无力保全,怎能说凌中霜毁约呢?”
  这声音来得很突然,全场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举目回顾。
  冷面神君、万人宫主,一看之下,不禁齐声脱口说道,“大悲神尼!”
  萧罗声回头望去,只见刚才伤重昏迷不醒,自己把她放置草地上的杨珠萍,不知何时已盘膝而坐,闭目运功调息。
  而在杨珠萍身后,站立着一个面目慈祥,身着灰袍的老尼。
  大悲神尼来得无声无息,全场高手中竟然没有一人发觉她是何时到来,这份绝世轻功,可以说是旷绝古今。
  万人宫王此时心内的震骇不下於任何人,心机阴沉的他,仍不露声色,呵呵轻笑说道:
  “今日真是适逢其会,竟然在此地幸会数位四十年故人,既是神尼如此说宋,万某再不尊命将惊魂笔归还凌兄,那就周遗笑大方了。”
  人间霸主格格一笑接道:“礼应如此。”
  万人环高举惊魂笔向冷面神君说道:“万某现在就践行十八年前约言,原壁归赵。”
  突见萧罗声闪身而出,道:“惊魂笔不必交给他,他无资格取这神物。”
  冷面神君正待向前接过,见状,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干涉此事。惊魂笔乃老夫之物,怎说老夫无资格取回。”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你自己扪心自问,真有资格取回此物吗?”
  冷面神君怒火高冒,以冷酷无比的语音,一字一顿道:“你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胆,今日你若说不出一个理由来,我就要你血溅五步,破我冷面神君数十年的杀戒。”
  萧罗声忽然仰天大笑一阵,冷嗤道:“你还好意思自称你是冷面神君,真是恬不知耻,你自以为这样装扮就能掩遮天下人耳目吗?”: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莫不怔愕当地,纷纷向冷面神君投以惊诧、怀疑的一瞥,唯独万人环不动神色。
  众人随着一瞥冷面神君,只见他首先似是一怔,随之脸色骤变,由白变青由青而紫。……
  萧罗声看冷面神君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心下更加确定他是假冒神君,遂扬眉得意的说道:
  “怎样,你已没话可说了吧!”
  场中数十双眼睛,满带着惊奇、诧异,询问的意味,凝注在冷面神君凌中霜脸上。
  冷面神君此时似乎已愤怒到极点,但一接触众人的目光,略一盘忖,脸色一整,恢复他平时冰冷毫无表情之容色,冷冷道:“你如何判断我不是真正的冷面神君凌中霜,你如此颠倒是非,满口胡言,如不说出一个原委来,老夫定叫你横尸当场。”
  场中众人的眼光,随着转移到萧罗声身上。
  萧罗声平静的说道:“你要逼我说出你的秘密…”.”
  冷面神君怒哼一声,道:“小子,我有什么秘密可言,尽管道来。”
  萧罗声冷笑一声,正待要说出吹笛老人的见解,突然想到这样一来,不也是当众宣露了吹笛老人的秘密吗?……
  心念一转,遂改说道:“不然我问问你,你自己如何证明你是真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冷面神君怒哼道:“我就是我,云裳仙子黄秀梅,万人环,及大悲神尼都是凌某四十年前旧是识,”足可证明我的身份。你这小子,老夫当年成名江湖,你还没出娘胎,却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该死。”言语中,他双腕一翻,两股排山倒海的凌厉掌劲,挟着锐啸声响,直向萧罗声击了过去。他这两掌,是怒极而发,运尽了全身功力,猝然击出,其威势足可使风云变色,山崩地裂。萧罗声早已暗中留心,情知冷面神君在自己逼得恼羞成怒之后,必然会含愤出手,是以早就暗运功力,蓄势戒备。
  冷面神君一出手,他也同时发动,金蛇剑幻唤起朵剑花,左掌运足十成功力,疾如雷奔,电迎上去.“轰!”的一声巨大价响,震得大地一阵颤动.萧罗声整个身子,连人带剑,被震得飞起两丈高,凌空飘了三个斛斗,翻落地上,姿势美妙轻灵至极.场中一阵喝:
  “好!”之声,轰然而至……
  萧罗声面不改色,气不喘,落地之后,扬眉道:“这不是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的罪证吗?”
  冷面神君混身一阵颤抖,冷声道;“小子闭住你的奥嘴,我已经提出三人做见证,你再不说出原因来,我就马上毙了你.”
  萧罗声冷冷说道:“你脸上带了一副和冷面神君面貌相同的面具,行动上又装得很像,谁又能认出你是真,或是假。”
  冷面神君真是暴怒得双目尽赤,喝道,“不然,他们亦可由老夫声音辨认。”
  萧罗声道:“事隔四十载,不相见而,口音早已生疏,怎能在分辨得出真伪。”
  冷面神君突然仰天一声长笑,笑得全身前仰后合,激烈之极,倏地一敛,厉声说道:
  “老夫和大悲神尼、万人环、云裳仙子最后分别是在十八年前,给他们一切印象也很深刻,我现在就请他们辫认看看。”
  萧罗声也认为很合情理,遂道:“那就请各位前辈观察秋毫,仔细判断,看他是否真正冷面神君。”
  于是,场中众人眼光又集中在冷而神君身上。周遭又是一片沉寂。
  首先只听万人环打破寂静气氛,说道:“虽然事隔十八载,但世事不知变幻多少,就是婴儿也会长大成人,我自认无法分辨真假。”
  此语一出,所有的目光,立刻移到人间霸主脸上,期待她说出任何一句话。
  但人间霸主缓缓看了冷面补君几眼后,淡淡说道:“十八易寒暑,凌中霜虽变了很多,但他乃是四十年前名例物外四奇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冷面神君听了话,脸上露山一丝喜容,他又转向大悲神尼的脸上,一种期待的神色,表露于外。
  萧罗声转目望去,只见杨珠萍此时已站立起来,依偎在大悲神尼身侧,满带关切的眼光望了萧罗声一跟,又转注在大绝神尼慈祥的披上。
  这时大悲神尼的一语,似乎成为死神的裁判……
  场中一片鸦雀无声一一大家都期待着大悲神尼嘴巴张开,大悲神尼环扫了场中众人一眼,轻微叹息一声,严肃道:“我认为他是凌中霜无差。”
  此语一出,众人如心中放下一块巨石,长长吐了一口气。
  冷面神君呼了口气后,脸上立刻泛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微笑,转目一望萧罗声。萧罗声这时看到场中,数十道不屑冷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不禁心中一阵小鹿乱撞,显得尴尬无比。
  冷面神君逼前一步,道:“怎么?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罗声此时确是难堪万分,闻言怒到,“众口烁金,积是成非,或许他们判断略有差错,这也不能十分证明你是真正的冷面神君。”
  冷面神君脸色一变,正待发作。
  突然万人宫主说道:“凌中霜,你何不施展一两手你的成名绝艺,以资证明你的身份。”
  真是一语,提醉梦中人,冷面神君立时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叫道:“我刚才怎么没想起,现在我就叫你尝尝我的“冰天焚骨掌”,看看我是不是冷面神君凌中霜。”
  声色疾厉的言词中,充满了忿恨,愤怒,他满脸杀机,沉步向萧罗声逼去。
  萧罗声此际神志紊乱,肝脏欲裂,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认为公证无私的大悲神尼,竟然会承认这假冒冷面神君的人是真正的冷十霜。难道吹笛老人的推断和自己的求证有差错吗?
  一一不,绝不!
  萧罗声对自己的机智有着十分的信赖,数年来一向断事II如神,从无差错,绝不会有误。
  I是与非的诀择,困扰了他的脑智,使他忘却处身危境。
  I扬珠萍在旁如翁中之鳖,情不自禁的抱着大悲神尼的手[臂,惶恐急切的脱口叫道:
  “声哥……”
  这一惊叫,唤醒了萧罗声的神志,同时世、帮助他解决了困扰,在这刹那间,萧罗声决定了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面前的冷面神君是假的。’心念一点,功运周身百骸,亮剑一摆,丁八站立,静若山岳,凝神备战,挺身昂然道:“即是如此,我就接你“冰天焚骨掌”一击。
  在旁冷眼旁观的大悲神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杨珠萍的一举一动,岂能逃过她的法眼。
  她知道爱徒对眼前这个凌傲坚毅,武勇的少年钟情已深。而杨珠萍心性自己是非常清楚的,既已情有所钟,便是非此君莫嫁,而身为师尊的自己,尚能置身事外吗?冷面神君的“冰天焚骨掌”,大悲神尼是知道其历害的。
  四十年前的冷面神君挟此神功脾睨江湖得以名列“物外四奇”之内,冰天焚骨掌,若一经被击着,立时全身血脉冻结,肌肤冰寒,但骨骼内则是奇热如焚,在这样酷冷,奇热交迫煎熬下,受尽苦痛护磨,血脉寸断而亡。
  冷面神君对于这种霸道,歹徒绝技从来不轻用,毕身也只发过二次而已。
  这时萧罗声初生之犊不怕虎,盲人不畏刀枪,竟毅然要接下冷面神君,“冰天焚骨掌”
  一击。纵然萧罗声功力深厚,但也难挡住冷面神君数十年潜修的绝世神功。
  大悲神尼看出杨珠萍焦急的神态,心中大是下忍,眼看这年青的旷世奇才,遭受厄运,身子一闪,挡住两人之间,一合计念了一声佛号,道,“是是非非,乃在一念之间,惊魂笔虽为旷古神物,但可说是不祥之物,两百年来引起.血腥无数,四十年前虽为凌檀樾所有,但百年后焉能得知会沦入何人之手呢?凌檀樾为了此物,也历尽了无数苍桑劫数,难道还不能看破人生真理吗?六祖有言:“菩提本非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万事须由贫字起。
  萧少侠即无觊觎之心,必得之志。而凌檀樾四十年悠长岁月,都能忍得,何必急得一刻,作此无谓之争呢?”
  大悲神尼这一篇话中,蕴含着高奥的玄机,人生的哲理‘只听得萧罗声神思朗澈,心已极,山大悲神尼的语气听来,萧罗声知他误会自己是为贪得惊魂笔,和冷而神君争执,正得答辨一一冷面神君已讷讷道:“神尼语含至高玄理,令人悦服万分,顿然澈悟人生,老夫亦作顿冥,杰傲不训之徒,只不过这小于蛮横得不可理喻,咄咄逼人,无留人一步之地,否则老夫怎会与一个无名后辈,一般见识。”
  萧罗声双眉一蹩,正待发言反击,却被大悲神尼眼色制住。
  大悲神尼喧声佛号,接道:“但得一步地,四处不留人凌檀樾大智大慧,能在利欲间看破一切富贵利欲,实非常人能及万一,人生百岁,转瞬即逝,短暂得有如我佛所言,一刹那,一意念,凌檀樾能大澈悟,贫尼佩服万分。
  言至此外,张目扫下全场一眼.停留在萧罗声身上,又接道:“不过,求取真理,觅寻真象,乃人之正常现象,人人,皆同此理,萧少侠的求证凌檀樾身份,亦不该为错,为免铎镝杀伐的无谓发生,凌檀樾何不出示你四十年前的成名随身兵刃,冷虹剑以表白身份。”
  一场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药局势,被大悲神尼一番简短有力的游说,立时缓和下来。、、萧罗声闻言,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自惭愧不已,大悲神尼果然不愧为得道神尼,一派宗师,俱有大家风范,作是那么公正,不亢不卑,恰到好处,使双方都有一步余地,而且能完满的解决事情。那知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消敛怒火的冷面神君,非但不如自己所料的和平解决,却是面色骤变、、、、、、、冰冷的脸孔登时变得狰狞无比,如口电的冷眸中暴出两道,愤恨,仇怨的焰炽,全身微微的颤抖着……似是受着万剑戮心的痛苦一般,激动万分。
  半响,方略大为平息激动之情,冷冰冰的说道,“老夫冷虹剑在四十年前,已经失落了,恕未能从命。”大悲神尼突然叹息一声,道:“冷檀樾冷虹剑之遗失,江湖武林无人知晓,但为今日纷争有个交待。请冷檀樾叙述一下遗失的地点,或落入何人之手如何。”
  冷面神君冷然道:“老夫只能告诉你们,冷虹剑在老夫。
  参予天山大会的那年,被人所夺,老夫数十年潜修苦炼,就是为找此人算旧帐。”他这一句话,听得众人胆惊心寒,以冷面神君功力,手中兵刃尚被人夺去,那夺取去冷虹剑的人武功,更难以想像了。那个人是谁呢?….大悲神惨尼已是欠身合什,道:“恕老尼无意触及冷檀樾往日痛恨,纵然有不能言的隐衰,那不言也罢,贫尼愿担保凌檀樾身份……”
  i突然萧罗声打断大悲神尼的话,道“老前辈空口无凭不可听信其言,江湖魅魉宵小,无所不为,岂能单凭几句话,就证明他自己所言不虚。”冷面神君怒喝道:“老夫说我就是你三代老祖宗,没有错你待怎样?,/萧罗声历声喝道:“那只不过是掩饰,逃避真像的借,词。
  杨珠萍大惊叫道:“声哥,你是发疯了……”
  冷面神君气得六神暴跳,喝道:“你今日是死定了。”
  萧罗声早心中已认定他是假冒的人,当下扬声接道:“你有本事,我死几次都无关系。”
  杨珠萍眼看局势,已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只有暗自运功戒备,要在萧罗声不测之时,舍命一拼。
  大悲神尼沉声喝道:“萧少侠,不可妄动……”
  这时冷面神君已将“冰天焚骨掌”运到极限,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难看,左掌却由白变绯红,由绯红转戌赤红。
  而右掌在蒙蒙的烟雾中,一片雪白。
  就在大悲神尼发出喝声的刹那冷面神君双掌交错,缓缓推出,丝毫不带一点声息,劲风。
  萧罗声大喝-声,左手五指微屈,弹出五缕寒心指劲,右手同时藉着金蛇剑发出罡气……
  一股惊天动地的潜力,排山倒海般向冷面神君迎面撞去!他们两人所发出的劲道,刚好成一个强烈的反比,萧罗声的寒心指和剑罡,是属于阳刚硬势。
  而冷面神君的掌力,则是至阴至柔,令人无法测其威力高度。
  蓦地一一双方气劲,接触一起一一空气中激起无数狂涛、旋涡、四外涌溢,劲肃之声,骤然响起一一冷面神君突然极快的横闪数尺,右肩白衫裂开一条半尺长裂口,鲜红的血染洒了出来。
  萧罗声则闷哼一声,连人带剑,飞出二丈开外“叭哒!”静躺地上,动弹不得。
  杨珠萍尖叫一声,扑射出去,一把抱起萧罗声,只觉入手冰冷,宛如刚从冰窟中拖出来一般,气息微弱,身躯微微抖索。
  这变成仓促,令人没有思考动念的余地。场中众人,只见人影一闪问,乍合乍分,局势已定。
  杨珠萍突然凄叫一声,道:“我和你拼了……”
  剑化一条疾虹,向冷面神君射去。
  大悲神尼大吃一惊,急叫道:“萍儿,你疯了,快住手。”原来大悲神尼生怕冷面神君,愤怒出手击伤杨珠萍,杨珠萍就是有十条命,也难保住,所以也随之飞出。
  那卸事实不然,冷面神君好象已经虚脱了力,或是怎样?杨珠萍的长剑已将贯入他的胸堂,他仍无所举动。
  顿然一声惊啊,,冷面神君才如梦惊醒,身形奇诡至极的闪过这一剑。但是杨珠萍反手一剑,又扑了过去……
  冷面神君似不愿伤害杨珠萍,只守不攻,连连闪退。
  大悲神尼在旁看得大惊,想不到杨珠萍为萧罗声之伤,却如此痛伤,不顾自己生死安危。
  其实她那知萧罗声已在杨珠萍芳心中,占据极重要的地位。
  大悲神尼这时又不便插手攻击冷面神君,因她不能偏爱徒儿,跟凌中霜为敌,葬送自己一世英明。
  一时之间,大悲神尼真也不知所措。
  蓦在此时,突然一声如霹雳的孔声,喝道:“珠妹,退下。”
  声音洪亮,如雷贯耳,直震得场中众人耳鼓响动。
  杨珠萍听此喝声,娇躯一阵颤抖,不禁停震攻出的长剑。
  星月稀光之下,只见那躺卧地上的萧罗声,这时却活活活的站在那里,但他的脸色表情,是那么沮丧,惭愧……。
  杨珠萍喜叫一声,道:“声哥,你……你……”
  她迅速的扑了过去,拉住萧罗声的手,问道;“你……
  你没有受伤?……”
  萧罗声这时双目神光闪敛,摇摇头道,“我不会死,你放心,但我却失去了自己推断力的信心,我猜错了。、、”
  说到此处,萧罗声凄凉,痛苦的长叹一声这时,场中众人都为萧罗声安好的身子,感到惊异,震骇,迷糊万分……
  他们都急速的揣测着,他为何能够在冷面神君的“冰天焚骨掌”,一击之下不死?为何他好象丝毫没有受到伤害?大地一片沉静,令人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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