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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五台争胜

围紫霞观的敌人逃走后,天已经快亮了。沐莹挂念唐姐姐的比武准备,他们没睡觉,让欧阳子做了点早饭吃了,就向罗刹魔域出发。
  因为通过此次比试确定日月神教教主,是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大事,欧阳子,和光、和尘二师太,妙玄师太都愿去帮唐赛儿,众人一行,说说笑笑,不觉寂寞。大家都轻功卓绝,两天多的时间,就到了罗刹魔域。
  他们一行到了罗刹魔域进口附近,见四个人正在那进口前徘徊。沐莹仔细一看,见此四人二男二女,正是慕容季英和怀方、杨逢春与陈翠屏。
  两行人打过招呼后,并成一行,由沐莹带着进了罗刹魔域。
  唐赛儿把众人接进了罗刹魔域,热情招待大家。
  沐莹等到了罗刹魔域才知道,公输远带着大家早来了。
  沐莹等进了罗刹魔域不久,东方红也来了。东方红向大家说:“我已和皇甫前辈去过少林和武当了,一行大师和清灵道长届时一定来参加评定,皇甫前辈留在少林寺里,到时和一行大师等同来。”
  烟波野老道:“我很早就想到少林寺观光,一直苦无机会。不如与你们一起到少林寺去了,可惜我错过了这个机会。”
  悟行大师道:“老前辈莫感遗憾。这里田姑娘的事罢,我师兄弟陪你到少林寺去造访,我和少林一行大师是老朋友。”
  烟波野老道:“如能让我游游少林寺,也就不虚此行了。”
  该请的人都到了,唐赛儿和大家商量了对策。大家估计到,假教主也必广聘帮手,全力争夺,参加比武的人必须文才武功压过敌人。大家决定到五台山参加比试有唐赛儿、沐莹、江水清、杨逢春、慕容季英、少华、怀方、陈翠屏、东方云英、武先生,为防敌人偷袭罗刹魔域,决定让关胜杰、林大兆、东方红、公输远、悟行大师师兄弟,妙玄大师,欧阳子及两个师妹,还有峨嵋众徒及义军诸人守总坛。并请求公输远去请赫连惠宣来回复罗刹魔域被破坏了的机关和阵式。
  公输远答应,自己去前山见赫连惠宣。
  余下的人闲着没事,沐莹带少华去逛山林。五台山是我国北部的大山,也是佛教的圣山。它千峰竞秀、万壑争奇,绵延万里,是无数个大小山连起的山群。罗刹魔域就靠五台山东部的一个小山的峭壁下。他们出了罗刹魔域西行,漫步一片树林之中。顺这条林带走里许,前面就是一个小山。
  “莹哥,我们定情这些天了,一直没在一起,你想过我吗?”边走着,少华问。
  沐莹道:“我是日日想,夜夜想,连现在还在想呢,你摸……”他停住,拉了少华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少华想道:“想不想人,摸怎么摸得到?”她的玉手在沐莹胸前抚摸着。
  沐莹道:“我自己摸得到,你怎么摸不到呢?你摸我的心跳得快还是慢?”
  少华道:“你自己也摸不到的,你就会胡弄你这傻妹妹——你的心跳得不快也不慢,这能说是想还是不想呢?”
  少华道:“莹哥,我有一个想法,早就想对你说……”
  沫莹问:“什么看法?是关于莲妹的吗?”
  少华道:“是。莲妹是不像昔日那样单纯幼稚了,可是与陈志成那样的对手打交道,难免中他的奸计……而且她太小看他了,我怕她经不住他的花言巧语,防不住他……”
  沐莹道:“所以你对莲妹不放心,是不是?你跟踪她那么久,发现了她什么吗?”
  少华道:“没有。莲妹的纯洁是绝对可靠的,爱你的心也是贤贞不渝的。我没发现她什么。我只是怕……青年男女长期在一起,自然会生感情,只看对方好的那面……更可虑的是陈志成对他是真爱,他又是个缺德之人,怕她迟早会被他打动,闭眼不视他那丑恶的正面,而且她为了骗他吐实,还要假意拿情,这就更容易弄假成真。”
  沐莹道:“华妹这样一说,我真为那丫头担心起来。这里田姐姐的事一完,咱就去泰山东侧,找到碧莲,说什么也要把她拖回来。”
  少华道:“对。再碰到她,我下毒毒昏她,也要把她找回来。”
  二人谈完碧莲之事,又往前走。二人边谈边走,不觉到了林边,出了林,就是山坡,他们举目一看,前面有两个人,正鬼鬼崇崇,窥视崖下的罗刹魔域。
  沐莹道:“这两个人鬼鬼崇崇,一定是对罗刹魔域打什么坏主意。我们捉住他们问一问。”
  少华道:“好。”说着飞身过去,挺剑击向其中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没跑,步法轻移,一个移形换位躲过了剑,运力向少华击了一掌。这掌击出寒风嗖嗖,少华不禁打了个寒颤。
  沐莹一见不好,赶忙使风火掌迎上去,双掌接实:“砰”然声响,二人各退了两步,才站稳脚跟。
  “你可是那圣手如来?”沐莹问。
  那人冷笑,不答话。
  沐莹还想问,另外那人抽刀向他砍来,沐莹赶忙举剑架住。
  山坡下,四人两刀两剑战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正战得激烈,忽然罗刹魔域口外,来了四个日月神教徒,他们边走边喊:“沐少侠——!沐少——侠——!”一直奔他们战斗的方向走来。两个使刀的敌人,纵出战团就逃,身法奇快,如鹰疾飞。沐莹和少华纵身追去,但是起身慢了半步,那二人就去得三四丈,追赶不及,只得怅然收足。
  此时,四个日月神教徒,已经走至切近。沐莹问:“你们来找我何事?!”
  四人中一人道:“你们出来久了未归,田姑娘不放心,让我们来看看。”
  沐莹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巡查一下再回去!”
  四个教徒齐道:“是。”转身回去。
  沐莹道:“且慢行!回去对田姑娘和关左使讲,敌人曾派人查过罗刹魔域了,让他们有个御敌准备。”
  四个教徒这才行去,向唐赛儿和关胜杰报告。
  沐莹和少华又往前巡查了一块路,没发现什么。走到罗刹魔域的背后,不知罗刹魔域的位置和地形之人,只会见一道长几十丈的百丈悬崖,刀削斧剁样竖在那里,人们看了只会惊叹造化的鬼斧神工,根本就想不到下边有宫殿建筑群。那里猿猴欲上愁攀缘,简直不用担心有人从那里上下。沐莹和少华不由赞叹选址人之匠心。
  沐莹和少华从罗刹魔域的背面,到它的东侧面去巡查,也没发现什么。少华累了,欲从那里回来。沐莹道:“整个罗刹魔域,到处是机关,走错一步路,就会粉身碎骨。”于是带少华绕到罗刹魔域的入口,从原路回到圣殿。
  他们回到圣殿之时,公输远已把赫连惠宣请来,他们把碰到敌人偷看罗刹魔域之事说了,让关胜杰派入去巡查。赫连惠宣哈哈大笑道:“不用巡查,你们高枕无忧好了。敌人不来便罢,敌人若来,管教他有来无回。”
  大家这才放心,各自睡下。
  第二天,便是七月十五日,大家很早就吃了饭。参加比试的,吃过饭,便奔五台山。他们知道这次比武,一定强手很多。但是除烟波野老外,都是年轻人。虽知比武求胜一定很艰险,但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罗刹魔域离五台山不远,只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比试场地选在五台山奇峰崖下一块平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布置,只设了两个桌案做评定台。
  一行大师、清灵道长、皇甫松已来了,烟波野老过去和他们三人见过礼,就互相寒喧,都是过去的老相识,都不用客气。他们聚在一起商定比武办法。
  沐莹看对方阵营,一派威严的气势,站在前排的有假教主、圣手如来,两个和他们模样相同,但衣饰各异之人,还有高管家及十数名长老,这些人个个太阳穴突起,一眼可以看出,个个具有高深武功。他们均是老人,但一派老气横秋的气势,给人一种压力。
  沐莹和杨逢春等人悄悄议论,认为对方那四个模样相同之人,肯定有一人是杨文中,有一个是根据杨文中与唐振坤模样相似化装的假教主,一人是经过化装后的圣手如来,至于圣手如来为什么要化装成和杨文中一样的模样,就猜想不出了。另一个肯定也是化装的,预备做三人之一的替身。众英雄惊叹他们的化装术,也对他们增加了一层神秘感。
  比赛场上,有不少各派观众。
  一会儿,一行大师、清灵道长、皇甫先生、烟波野老商量完毕,由一行大师宣布比武办法。
  一行大师道:“今日日月神教用比武办法选教主,老衲、清灵道长、皇甫先生和烟波野老荣膺评定重任。日月神教有悠久历史,是当今武林中的大教派,有没有德才兼备的教主,是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大事,老衲等四人竭诚为这件事效力,一定至公评定。经过商量,确定了比试条件及办法。现公布如下:
  一、凡愿意比武做教主者,不分教内外人士,若比武获胜,必须入教。
  二、凡参加比武者,必须报家乡、姓名、门派,保证前无恶行,经评定人评定许可,方能参加比武。如有隐匿假报情况者,查出后,我少林、武当两派必邀集天下武林共诛之……”
  一行大师宣布了第二条,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威严地巡视全场。
  假教主那边的人互觑。然后均看看杨文中,杨文中点了点头。
  一行大师继续读道:“三、凡参加比试者,比到最后一轮,都必须经文才考查。文才考查不过关者,不能为教主。
  以上三条是比武条件。凡参加比武者,部必须严格遵守。
  比武办法是:凡取得比式资格者,可以一对一参加比武。比武分比拳脚掌指,比兵器技击两种。比武只考较武功,不是战场杀敌,必须点到为止,不许蓄意伤人,不许使用暗器。欲进行暗器比较,须向评定人声明,得到允许后,方能比较暗器。暗器伤到第三者,由发暗器人承担责任。以上比武办法,希望得到全体参加比武大会人员监督执行。老衲等既愧膺此任,就立誓不负重托。请大家协助鉴谅。如有成心者破坏,那就是公然与老衲等为敌,老衲等必奋力严惩,决不姑贷。”
  一行大师的话清楚、明白,对假教主一方,威胁意味很重,但是假教主一方,似胸有成竹,不动声色。
  一行大师说罢,比武场上,好长时间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子,假教主一方,有一人说道:“既要比武,双方必须竭尽全力,刀枪无眼,伤人之事难免,请评定人合议,修改有关办法。”
  假教主那一方,多人吵着起哄。一行大师不悦。四人商议后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武功高者。拳脚、兵器收发由心,除非故意,是不该伤人的,但是,既然有几人提此要求,姑修改此处如下,改‘不许蓄意伤人’方‘不许故意伤人’,在场之人都是明眼人,谁故意伤人,可以一眼看出。此等有背武德之人,除取消他为教主资格外,还应视伤害者的受伤程度,给以相应惩处。”
  假教主那一方吵着起哄者,钳口不语。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比武开始。
  假教主一方,一个人看了看假教主,走到比武地中央,自报履历道:“我周钧,定州周家庄庄主,一贯施善乡里,从未行走江湖结交非类。”
  一行大师四人商议后,清灵道长道:“准你参加比武。但是你所报一切,均记录在案,将来如有不符所报处,武林必究!”
  周钧不耐地点头。这周钧四十多岁,浓眉深目,黄白的方脸,手提单刀,顾盼自雄,对田怡一方道:“有人敢来比武者上来,试试周某的刀法,无人敢来比武,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便是周某的了!”
  他高傲的态度,激得陈翠屏大怒,纵身跳过去,和周钧对面站定道:“我愿与你争教主!”
  清灵道长对陈翠屏打量了一眼道:“请姑娘报出名字、家乡、履历。”
  陈翠屏道:“我叫陈翠屏,家在太行山下的陈家庄,我父亲叫陈守旭,家被天外来客毁后一直在外飘泊,自觉没做过恶事。”
  圣手如来听了陈翠屏的话心一沉。
  清灵道长点头道:“准予姑娘比武。”
  周钧与陈翠屏各拉架式,出兵刃比武。
  周钧自报周家庄庄主,其实是假教主的徒弟,使的是假教主的炫光流云刀法。陈翠屏原来学的是昆仑飞雪剑,后来陈守旭学了雷霆紫电剑,又把此种斜法传给她。她与杨逢春结婚后,也学了杨家的玉箫流云剑法。雷霆紫电剑法和玉箫流云剑法都是剑法中的上乘。此时陈翠屏已是剑法高手,只比了几招儿,便把周钧杀得手忙脚乱。陈翠屏使了个虚招儿,周钧忙去招架,陈翠屏晃身欺进,抓住了周钧的手腕,,把他的刀夺过来,扔在地上。抱拳道:“承周庄主让!”
  周钧面红耳赤,拾起刀下台。
  假教主等微笑不语。周钧是这伙人中最下等的徒弟,安排他先上去比武是带有试验性质。他下去后紧接着他们阵营中便又有一人跳进比赛场。随意报了个假名字、假家乡地址。
  一行大师几位定此项条件时,已经想到参赛人报假,他们无法下去考查,定此条是给以后考察教主做准备,万一假教主一方的恶人取得教主位,可以召集武林各派把他赶下台。所以此人报了名后,清灵道长只记了他的姓名、家乡、门派,便准予他比武。
  他使的也是炫光流云刀法。他的刀法比周钧的高了很多。周钧的炫光流云刀使不出炫光,这个人的刀使得炫光耀眼,而且刀法也凌厉了很多。
  陈翠屏见此人炫光流云刀比周钧使得精熟得很多,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全力以赴,五箫流云剑使得精妙娴熟,二人比了三十多招,终显胜负。陈翠屏觑准了他千个刀法的空隙,使了个落英缤纷,从空隙处往里递了一剑,此人赶忙去救,陈翠屏在他刀已递出势难收回的刹那,用陈守旭教她的阴阳变应掌击向他左胸。他左胸着掌,向后退了四五步,跌坐地上。爬起后退回本阵营。
  假教主、杨文中等仍微笑不语。他们人中,又有一人出场,这个出场人仍使炫光流云刀,但是比方才跌倒的那个人刀法又上了一层楼。但是,仍不是陈翠屏的对手,和陈翠屏斗了五十多招,又败在陈翠屏的剑下。
  见第三人又败,假教主等人才吃了一惊,他们出场的已是徒弟辈里一流的高手了。他们看出陈翠屏在田怡阵营里,乃是个武功不在名数的人,自家徒弟一流高手,尚败在这个姑娘手下,真是太不提气了。
  那个杨文中跳在场中,他也报了假名字、假家乡地址。
  清灵道长记下他的名字、家乡,准予他比武。
  那个杨文中举刀上前就欲砍陈翠屏,陈翠屏正要挺剑去迎,杨逢春纵身过来,道:“陈翠屏已连比三场,她太累了,要比,你与我比。”
  那个杨文中是要掂量陈翠屏的武功。对评定人道:“根据比武方法,陈翠屏没败在我手里,不许换人!我要和陈翠屏比。”
  杨逢春道:“她可以当败给了我,我和你比不是一样吗?”
  那个杨文中道:“不一样,我要求你按比武规定办。她没败,我必须和她比。”
  陈翠屏道:“比就比,我难道怕你?”挺剑上前,那个杨文中用刀迎上,二人战在一起。
  这个杨文中也使炫光流刀。他使的刀寒光炫耀,似流云幻化,无比玄妙。陈翠屏的内力没他足,只靠精妙的剑法应付,不是那个杨文中的对手。比了五十多招儿,渐渐招架不住,自动退到比赛场外道:“陈翠屏不是你的对手,甘心认输。”说罢退回本阵营。
  观看之人,都认为陈翠屏很识时务。有的喊道:“陈姑娘虽输,但光明磊落,有自知之明。”
  杨逢春上场,报道:“我杨逢春。桃源杨家人,几世隐居。在下奉家命出来寻找杨家叛逆杨文中。”说着去看杨文中,杨文中不动声色。
  清灵道长道:“桃源杨家,乃世代隐居的武林世家。武林清誉颇高,准予杨公子比武。”
  场外观众纷纷议论。
  一人道:“桃源杨家人,武功一定很高!他远祖神雕大侠杨过,是一代武林泰斗,远祖母小龙女,也以轻功剑术称绝。”
  另一人道:“杨家从远祖杨过功成身退隐居桃源,十几世了无人出世,想不到也出杨文中这样的名利之徒。”
  再一个道:“这个杨逢春也要争日月神教教主做了,看起来权能变人哪!”
  大家议论,杨逢春和那个杨文中已格斗起来。
  杨逢春使的仍是杨过和小龙女合剑的玉箫流云剑法。这种剑法是以柔为主的轻灵玄妙剑法。几次和沐莹等在一起交换剑法,和共同矫正研炼,招术里已结合了公孙越女剑法和旋风回雪剑法的阳刚动作和沐莹剑法的虚幻飘渺,现在的剑法虽仍以玉箫流云剑法为主,但已变成似柔实刚,轻灵多变的剑法。与那个杨文中的快刀格斗,真是横逢对手,斗了五十多招儿、仍不分胜负。二人继续激战,战了六十招儿,七十招儿,仍不分胜负。杨逢春年轻力强,那个杨文中老当益壮,二人内力和击技都旗鼓相当。
  杨逢春边战斗,忙里偷闲,去观察那杨文中的刀法。只见他的刀法虚幻中夹轻快多变,杨逢春忽然想起了唐赛儿的分光错影剑,于是心里飞进了一个想法。他想:“我用分光错影剑晃他,再用公孙越女剑攻他,数种招数连用,定可破他。”主意打定,立即改变招数,将分光错影剑和公孙越女剑结合,变成了两联式或三联式。
  那个杨文中正战,忽见杨逢春改变了招法,将剑舞得他周围银光飞舞,让他眼花缭乱,一时间他看不出杨逢春的剑招儿是有是无,是攻是守,于是惊慌失措,一招防守不当,没搁住杨逢春的剑,眼看长剑就要刺中他左肋,他横身斜射出去,才躲过了这一剑。但杨逢春抓住机会不放过,挺剑跟进追刺,那杨文中又慌张躲过,从此失掉进攻机会,只能勉强应付。
  杨逢春见他只能守,不能攻,长剑更使得得心应手,剑在那杨文中的头上、身旁分光错影,那杨文中忙着躲剑,疲于奔命。后来他实在支持不住了,才垂下刀尖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
  杨逢春见他不战,收剑不刺,抱剑而立,那杨文中红着脸退回本阵营。
  那杨文中刚回去,圣手如来从立身之地一纵即落在比武场上,他也报了假姓名、住址。门派却报了天外来客。
  清灵道长照他报的记了,准他比武。
  圣手如来使的也是炫光流云刀法,只是比那杨文中似乎刀法更熟。杨逢春和他比武开始就采用分光错影剑与公孙越女剑的二联式、三联式进攻。他想以快攻取胜,速战速决。杨逢春这样,正是打错了主意。那杨文中所以败,一是因杨逢春五十招后才改变招数,那杨文中不适应这新招数,才出现忙乱,招架失当,二是那杨文中对杨逢春的剑招儿,全然生疏不了解。而这个圣手如来则不同。一是杨逢春一开始就使这招法,他拆解了几招就适应了。能够根据特点,采取对策了。二是圣手如来对唐赛儿的分光错影剑和沐莹的公孙越女剑全熟悉,而且在那杨文中与杨逢春斗剑时他静默旁观,想好了对策。
  杨逢春欲速则不达,求速胜反而速败,只五十多招儿,便被圣手如来取得了先机,把他攻得只能守,不能攻。他见不能取胜,一纵身跳出比赛场地。拱手道:“杨逢春败了!可是教主你决做不成!”
  圣手如来悻悻而立。江水清走上比赛场,面对清灵道长道:“我叫江水清,不知家乡何地,是北溟异人的关门弟子!”
  清灵道长道:“北溟老头还收了关门弟子呀,定是武林后起之秀!准你比武,准你比武。”
  江水清道:“谢道长。”转过身抽出长剑:“圣手如来,来吧!”
  圣和手如来道:“看样子你是在帮他们了!别忘了,他们可是杀你表兄的仇人哪!”
  江水清道:“今日比武,我是和你争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不论是恩是仇。”
  圣手如来道:“如果你肯杀他们为你表兄报仇,我把教主之位让给你。”
  江水清道:“我年纪虽小,也懂得自作孽不可活。我表兄是自作孽,我不能找人寻仇——至于教主之位嘛,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你没权让!”
  圣手如来大怒:“好小子,你别狂妄,与我们为敌,早晚有你的苦头吃!”
  江水清冷笑:“有什么本领,你全使出来好了,莫先把大话说在头里。”
  圣手如来道:“好,你出剑吧!”圣手如来很狡猾,他让江水清先出剑,是要观察观察他的剑势和路数。“我先出手,”他道:“恐怕别人说我以大欺小,还是你先出手。”
  江水清眼珠一转,已知圣手如来打的什么算盘,故意软绵绵的出剑,使了个很平常的招数。圣手如来出刀向江水清狠攻。江水清仍闪过,又出了极平常的招数。圣手如来见江水清招数平庸,全力狠攻。江水清为麻痹圣手如来,仍是闪避和使平常招数敷衍。江水清连使三个平常招数,果然引得圣手如来上当。他已不把江水清当做劲敌。二十招儿后,江水清突然使出寒光飘雪剑法,只见寒光闪闪,长剑疾速飘忽,犹如万朵雪花横飞。圣手如来见江水清突然使出如此精妙剑法,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觉得内力凝聚不起,刀法散乱,免强斗了几十招儿,是只守不攻。江水清潜力尚大,寒光飘雪剑越挥越快,剑尖颤起万点寒星,令人心寒。战到八十余招儿,江水清使了一个瑞雪纷飞,圣手如来尽管用云横秦岭和雪拥蓝天招防,但左肩处到底没封住江水清的剑。长剑一挥,从左肩向下划过,他收剑的时机恰到好处,只划破了圣手如来的衣服,并且划破他的皮肤。
  这种场合的比刀剑,被人划破衣服,即意味着被人刺伤。圣手如来不想打赖,撤回单刀,红着脸退回本阵营。
  假教主纵出本阵营,报唐振坤之名,自称日月神教教主。
  唐赛儿马上出头列举了他屠杀日月神教四护法、十长老,几百教徒之罪行,拿出黑木令说明他是假冒的。
  沐莹和皇甫松也出来证明他是假的,
  假教主争辩,一行大师道:“假若你不假,不弃教逃走,何至有比武选教主之说呢?你对比武选教主无异议,并未参加比武,本身就说明你报的姓名和身分是假的。”
  清灵道长道:“根据日月神教的规矩,持黑木令者为教主,只是田姑娘愿意用此方法公选,才有是举。根据方才公布的比武条件,先生不能参加比武。”
  假教主愤愤,冷笑道:“我不参加比武,照样可以做教主。日月神教迟早是我的!”说罢率比武失败了的众人而去。
  假教主那一方,那个和杨文中模样相似的老人出场。走到比武场地报了假姓名、家乡住址和身分。
  清灵道长记录了他的姓名、住址、身分,准予他比武。
  那老者站在江水清的对面,面带微笑站定道:“想不到北溟老怪,还有个这样年少气威的高足,你这样年轻,也想做教主吗?”
  江水清道:“实言相告,我是来争教主,不是来做教主。日月神教教主的人选,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我是武林人,很为武林的安危担心。”
  那老者道:“你个年轻后生,好不自量,你争得了教主之位吗?”
  江水清道:“比试比试嘛,我们只有先比而后知。”
  那老者道:“好,你出剑吧!”
  江水清见此老者这样从容镇定,料到他武功一定不凡。想先发制人,争取一招儿夺得先机,于是出手就使出寒光飘雪剑最厉害的招数,地冻天凝。这是根据北方玄冰百里,霜凝万方,寒凌映日,雪霰飞扬的意境创的剑招儿。江水清又使用得炉火纯青,他本以为可以一招儿制敌的,却不料那老者用了一招儿公孙越女剑的雷收震怒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江水清也吃了一惊,立即改用寒雪纷飞进攻,那老者又用群帝骖龙化解了。
  于是二人一老一少,激烈争斗起来。这老者用的是炫光飞云刀法和公孙越剑法化成的刀法。刀法精熟玄妙,无以伦比,渐渐占了上风。
  沐莹看了非常着急,对武先生道:“伯父,这老者的刀法比假教主、圣手如来、杨文中都高了很多,而且刀法里有公孙越女剑法……”
  武先生道:“看意思这老者是敌人压台人物,他的武功,就是敌派武功的巅极了。”
  沐莹道:“伯父,你想想,可有什么办法破他吗?”
  武先生想了想道:“用破刀法或破剑法。公孙越女剑每一招儿的破绽在哪里,你一定很清楚。用破剑法破他的刀,就容易了。”
  沐莹对那老者的刀法看了一会儿,仍是没信心,对武先生道:“这老者的刀法太玄妙了,让我试试看吧!”
  沐莹和武先生说着话,江水清已和那老人比了七八十招儿,此时江水清渐显败势,但他少年气盛不肯认输,仍全力酣斗。又斗了三十余招儿,他才知道他无论怎样努力,也势难挽回败势。他垂下剑,想纵身出去,谁知那老者看似面目和善,长的却是一副蛇蝎心肠。他已看出江水清认败垂下兵刃,却故意纵过去,从江水清腿部刺了一刀。
  江水清立即跪倒在地。少华和欧阳静跳出去就要刺那老者,那老者挺刀横眉相对。
  东方云英流着泪,抱起江水清,怀方和田怡搀起江水清,退回本阵营,绐他包扎伤口。
  一行大师大红袈裟大袖一抖,把那老者与少华、欧阳静隔开。他双手合什,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施主不该破坏比武规矩,无故伤人!”
  那老者道:“大师貌似公允,好生偏向啊。”
  一行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哪里偏向他们?”
  那老者道:“比武前既言明刀剑无眼,全力比武。死伤难免,大师怎么枉诬我无故伤人?”
  一行大师道:“江施主已垂下剑停止战斗,你还追过去刺伤他,岂不是故意?”
  那老者道:“我出刀时,意到手随。刀奔目标,已经出手,收之不住,岂料他中途收剑?我伤了他,失手而已,大师身为评判,岂能故下诬枉之言!”
  一行大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罪过。你伤江施主,有目共睹。我少林一向中立,为何诬施主?”
  沐莹大怒,纵身而过,向下行大师道:“大师勿怒,待晚辈以其人之道还洽其人之身!”说罢向清灵道长报了姓名、家乡、身份。
  清灵道长正要说话,那老者道:“听说这个姓沐的,自从出道,奸淫并杀害师姐怀方,烧福庆寺并杀众借,杀丐帮帮主……总之,罪恶累累,有背武德。这样之人,不能做日月神教教主,不具备参赛资格。”
  怀方满脸晕红,但大方地道:“怀方在此!不准你等造谣污蔑我弟弟!”
  一行大师道:“福庆寺乃我少林衍出寺院,寺内住持乃我少林‘一’字辈师兄。余下众僧,武功也臻一流,杀害众人,非当时沐施主一人所能为。惨祸发生后,我们做了调查,从当时现场,发现多人搏斗痕迹,并拾到天外来客标志。同时有人证明,在惨祸发生的时间,沐施主在另外的地方。我们早已解除了对沐少侠的怀疑。这种惨祸与沐施主决无关系。”
  皇甫松道:“丐帮石帮主是武林中别有用心之人暗杀,嫁祸于沐少侠,企图引起丐帮对沐少侠之仇恨,后来此事已真象大白,参与此阴谋的丐帮叛徒、丐帮济南分舵副分舵主夏三乱对此供认不讳。此时沐少侠是丐帮的朋友,丐帮弟子都可证明此事。”
  观众中几个丐帮弟子喊道:“我们证明沐少侠无辜!”
  清灵道长道:“鉴于前时谣传沐施主失德之事,皆是污蔑不实之词,准许沐施主参加比试。”
  那老者仍要说什么,烟波野老道:“你自恃武功,藐视棚们四个评定人吗?”
  那老者望了望一行大师等四个评定人,心存惮忌,不言语了。
  沐莹挺剑道:“若敢比武请出刀!”
  那老者道:“比是自然要比的,要和你比个你死我活!”说着出刀便砍,沐莹举剑迎住。
  二人一开始,就相互试探,不使真招儿。沐莹用家传公孙越女剑法进攻,那老者刀代剑用,也用公孙越女剑法防。他虽用的是刀,但是用来防,刀和剑的作用是相同的。所以沐莹使出的招式,他几乎都能化解。沐莹边战边想:“我家的公孙越女剑法,是家传剑法,他怎么会用呢?”对这一点,沐莹百思莫解。
  为探他刀法深蕴,沐莹眼珠一转,突然变招儿,改用疾风暴雨式的分光错影剑法和旋风回雪剑法的攻招儿,那老者略显紧张后,改用炫光飞云刀法。炫光飞云刀法是无影快刀化出来的刀法,凌厉无比。战了一会,沐莹不能取胜,又变招法,改用诡异多变的慕容十五剑。那老者又用公孙越女剑法应付。
  二人比了一百多招儿,不分胜负。沐莹想:“这老者内力足、刀法精,凭自己使的这几套剑法,恐怕都不能胜他,我何不用破剑法?”沐莹存心用破剑法赢他,故意改攻为守,诱他进攻。但是刀法、剑法精熟之人,无论使刀、使剑,是不容易留给对手空隙的。沐莹变攻为守,变快为慢,只伺这个机会。无奈老者的刀法实在精到登峰造极、无以伦比,沐莹等了许久,也没抓住这个机会。老者刀法快极了,有时虽有空隙,但是一闪即逝,沐莹不能从这空隙里递剑。
  沐莹大急。沐莹虽急,但是不乱。边战着冷静思索对策。方才见老者使公孙越女剑法,刀法虽熟,也精,但是多是反用剑法。也就是一招的起式正该是它的落式,这是他使用公孙越女剑的缺点,他只是能用极快的刀法,弥补了这个缺点。可是剑招反用,两招之间就不能衔接,容易在两招之间形成较大的空隙。沐莹经过思索,也想到了这点。他故意诱老者用公孙越女剑法进攻。老者果然上当,使了十几招公孙越女剑法后,为急于求胜,使了个群帝骖龙,攻沐莹中路,紧接着用羿射九日,攻沐莹下路,这么两招连用,中间露了空隙。当然这空隙也是短暂存在,庸手是抓不住的。但沐莹是剑法高手,又在伺机等待。这个空隙一现,他一剑递了进去,直削那老者手腕。
  那老者吃惊不小,但他变得很快,立刻倒躺铁板桥躲过然后身子横射出去,一个鲤鱼打挺,立住了自己,马上出刀躲剑、跃身、出刀,只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
  但是沐莹比他动作更快,见老者身子横射,马上纵身跟去,刺出一剑,那老者脚还没落实,剑已刺到,他的刀只有变出为封,弄得手忙脚乱。沐莹的快剑一招儿,紧似一招儿,攻得他再无还手之力,只得一步步后退。
  这样又比了几十招儿,那老者只能闪转腾挪,一招招应付。他这样应付,消耗体力很大,渐渐力乏。沐莹觑准一个机会,飞纵过去,向他猛刺一剑。那老者见剑已近身,赶忙用刀去封。岂知沐莹用的是虚招儿,见他用刀去封,持龙文宝剑,反手一削:“当啷”一声,老者之刀被削掉一尺左右。那老者大惊,纵身跳出战团,沐莹对他恨极、气极,怎容他逃,跟过去就是一剑,这剑不偏不倚,正好刺中老者刺江水清的那部位。
  立刻老者腿上鲜血流出,他恨恨怒视着沐莹:“你……!”但是他知道作俑的是他,也就将下边的话塞住。
  众英雄齐拍手、欢呼。敌方阵营之人,在高管家的带领下,齐跟着那受伤的老者逃去。
  田怡拿出了黑木令,向一行大师等四人道:“沐莹弟弟是最后一个胜利者,请你们考校他的文才吧!”
  沐莹道:“不行!不行!最后沐莹还要与田姐姐比!”
  田怡道:“我的文才、武功都不如弟弟,弟弟做教主是日月神教之福。”
  沐莹急道:“田姐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我不是日月神教徒,也不愿入日月神教。”
  田怡道:“沐兄弟,我们日月神教,虽外人蔑称之为魔教,但它历来都是带领老百姓做斗争,求光明。自从宋朝的方圣公到现在,它又有反朝廷的意义。”
  沐莹道:“田姐姐,你不知道弟弟支持这场比武的初衷吗?如果你让我做教主,沐莹岂不变成天下不义之徒?!田姐姐,宁可教主虚位,我也决不能做。”
  田怡没办法,只得下场比试。她报了姓名、家乡、住址和身分。清灵道长准她比武。
  田怡和沐莹进行一场认真的激烈战斗,二人比武非常精彩,众英雄不住为他们喝彩。二人比了一百多招儿,沐莹败给田怡。大家固然看出沐莹是假输,但人人也都赞唐赛儿的武功深湛,剑法精绝。
  沐莹对一行大师道:“你们快考较田姐姐的文才,我败给了田姐姐。”
  一行大师等人,也早耳闻唐赛儿的事迹,今见唐赛儿武功人品皆好,况且黑木令又在她手里,认为她当教主,能使日月神教兴旺,心里赞成。清灵道长道:“田施主,贫道不才,荣膺对最后一个胜者做文才考查之任,只得有所请教了。”
  唐赛儿道:“田怡学浅,只恐难副重望,不过道长,请问吧……”唐赛儿虽生在农家,但她聪明颖悟,跟着师父诸葛绪言学武期间,师父又教她识字,让她博览群书。后来跟着聂隐娘学剑,又受聂隐娘的文化熏陶。她在日月神教做右使,也跟关胜杰一起读了不少书。因此,虽非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也自谓知识广博,不畏普通的文才考较。
  清灵道长道:“贫道曾见过一副对联,百思不得解释。请田施主给贫道释疑。这副对儿是:右军书法将军令,吏部文章工部诗……”
  这对子一出,不少武林人士瞠然,沐莹、少华抬眼看唐赛儿,见唐赛儿坦然,才放心。
  烟波野老心里骂道:“这牛鼻子老道真坑人,这不是成心难为田女侠吗?”
  可是唐赛儿略一思索,就答道:“田怡才疏学浅,答得不对,莫笑。以田怡度之,这是‘四赞’,赞美王羲之的书法高,妙绝伦,周亚夫的军令森严如山,韩昌黎的文章振古烁今,杜工部的诗歌独步天下……”
  烟波野老道:“对联里并未提名,女侠怎知必是赞美你说的四位古人呢?”
  田怡道:“这对子里已有了名字。古代人表对名人尊敬,或以家乡称之,或以最高官职称之。如韩愈家在昌黎,人称韩昌黎,柳宗元终官柳州刺史,人称柳柳州……”
  不少人这才省悟。皇甫松道:“对对对。晋代王羲之书法最好,天下称绝,官拜右军将军,对联上的‘右军书法’,肯定是赞王羲之书法无疑了。唐代韩愈和柳宗元文起八代之衰,为一代文学宗师,韩愈为古文运动领袖,官拜吏部尚书,对联里的‘吏部文章’是赞他,也很肯定。唐代的杜甫,人尊为诗圣,写过《望岳》、《春夜喜雨》、《丽人行》等不少脍炙人口的好诗,曾做过工部侍郎的官,对联里‘工部诗’,一定是赞美他。可是这‘将军令’,老朽便不知了。请田侠释之。”
  田怡道:“汉朝的周亚夫,治军森严。一次汉天子去军营劳军。军劳卫士不稍动。天子侍从官员让军营卫士传报,让周亚夫到营门接驾。军营卫士不离岗位,说‘军营之内,但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令’,天子无奈,只得自进去见周亚夫。一进营门,就被军士挡住:‘军营之内,任何人不得骑马!’天子无奈,只得步行进帐。天子见周亚夫营中气象森严,赞道:‘此为真将军也!’田怡据这个故事推之,知‘将军令’为赞同亚夫……但田怡瓮天小见,厚颜谬说,难免贻笑大方,甚觉惶恐。”
  清灵道长满面春风,赞道:“田施主解得好,以贫道观之,可为教主矣……”
  一行大师双手合什,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田施主答得好。施主既是日月神教教徒,可知道日月神教的历史吗?”
  田怡道:“田怡入教后,听我教王长老讲过,日月神教,原名摩尼教,创教人是波斯人摩尼,以他的名字命的教名,唐时传入我国,叫食菜事魔教,也称魔教。因教义是用斗争求光明,后来又叫明教,朱元璋就是明教徒,所以他建的朝代叫明朝。但是朱一为帝就叛明教,反明教,从此明教变成秘密教门,叫日月神教……”
  田怡正往下讲,忽然山崖上跳下一个人来,这个人边向田怡他们疾跑,边大喊大叫。大家仔细看,都看清了,跳下之人是女的,清脆的声音喊道:“快离开!大家快离开!地下埋着火药!”这人越跑得近了,大家越看得清楚,是碧莲!只见碧莲急喊道:“莹哥!华姐姐!快离开!大家快离开!快离开!”她见大家不离开,急得眼里流泪,喊得声也沙哑了。她仍喊道:“快离开——快——!”后来已喊不出声音。只见她眼里含着泪,嘴在动,手在做手势……
  沐莹见碧莲这么急,知道她的话定是真的。危险就在眉睫,急得他不顾辈份,大喊道:“快撤!有轻功的,带着没轻功的!”
  少华没撤,对沐莹道:“莹哥!咱们追这丫头回来!”说着没容沐莹表态,就飞身扑向碧莲。沐莹也跟过去。
  碧莲见沐莹和少华向她追来,急得哭了。转身就往回跑,沙哑的声音道:“莫过来!莫过来!”少华和沐莹不听碧莲的话,仍然猛追。碧莲哭道:“莹哥,我对不起你,你就把我忘了吧!”
  沐莹心头一凉,但立刻喊道:“莲妹!莲妹!别跑,快回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们的莲妹妹……永远是……”
  碧莲把一颗红豆扔给沐莹,大哭而逃:“莹哥,华姐!我没脸见你们!我对不起你们!请忘掉我!忘掉我!”越逃越快。
  少华和沐莹接了红豆,并没停留。不管碧莲说什么,拼命急追。
  碧莲飞上山崖,直奔一块怪石后面。少华、沐莹也飞上山崖,直奔那块怪石后面。他们转过那怪石,见碧莲正与陈志成撕打。陈志成手里拿着火,要去点燃一个药捻子。碧莲往后抻拽他、撕打他、斥骂他,他不还手,也不还口,只拼命挣扎、向前。他是在用全力。及至少华、沐莹跑到他们跟前,终于他从碧莲的手中挣脱了,用手中火点燃了药捻子。
  药捻子“滋滋”响着,向前延烧,非常迅速。
  碧莲奋不顾身,纵身过去,欲抓、欲踏那燃着的药捻子,可是那药捻子已缩入一个竹管里边,这个竹管沿山缝,顺到崖下。竹管已被牢牢地固定在山石上了。
  沐莹知道这药捻子定是通过这根竹管,通向埋在比武场地的地下火药包,心头大怒,举剑就刺向陈志成。大骂道:“陈志成!你还是人吗?你的姐姐、姐夫都在下边……你打死了父亲,又要炸死姐姐、姐夫,你不是人,是禽兽!”
  陈志成冷笑,不说话,纵身就逃。碧莲迟疑一下,跟他跑去。
  少华大急,喊道:“莲妹!莲妹!你疯了吗?你怎能跟他去?莹哥盼你回来!你回来!”
  碧莲只当没听见,跟着陈志成而去。
  沐莹见药捻延烧至山崖下,知道爆炸在即,非常焦急。看看比武的地方,人已将跑空,只有几个不会轻功之人,慌慌张张外逃。沐莹看情形,他们是绝对跑不出爆炸地点的,急得喊道:“喂!快趴下!快……”
  可是只喊得这一句,便见崖下轰的一声,山崩地裂般大响,伴着这声响,立刻山摇地动,烟尘蔽天。和这声相连,又几声轰响,烟尘弥漫了整个崖下,山上山下,大地震颤不停。
  地动停止,烟尘消敌。崖下,正跑着的那几个人,全炸死炸伤在地上。
  沐莹一阵脸色惨然。他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假教主!陈志成!你们不是人!是牲口,是蛇蝎!你们已失了人性,我非杀你们不可!”
  骂着向陈志成方向纵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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