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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尼庵溅血起风云(4)

春如儿没进门,回身惊恐地望着这帮恶煞,颤一抖着声音道:"各位……大爷,你们……这是做什么?"五名大汉之中一个着长衫的似是为首的头子,以粗豪的声音道:"是这一娘一们没错么?"有才分手的那两个,一个额有刀疤,一个络腮胡子。

情况已经明显,他们发现了胡有才被杀,而把春如儿当成了复仇使女紫薇。穿长衫的朝春如儿迫近两步,狞声道:"小一娘一们,别装蒜了,果然是个惹火的尤物,难怪胡有才不要命。说,凉亭边的草窝里是不是你杀的人!""杀人?……天啦!我……会杀人!"春如儿哭叫起来,"我……是去请郎中先生的,我一娘一卧病在床,一年多不能动了,各位……"你请的郎中呢?"刀疤汉子边问边弹步上前,一把扣住了春如儿的手腕。

"啊!春如儿哀叫一声,双膝一软,摊了下去,抬手指着宫燕秋站立的位置。"宫燕秋非出面不可了。

他不能让春如儿作代罪羔羊,迈开步子,迅速地进入空地。

春如儿凄叫道:"公子救我!"宫燕秋刚站定,白净面皮的大吼道:"就是他!"穿长衫的道:"什么就是他"鹰鹫般的目光,扫向了宫燕秋,从目光可以看出他是个狠角色。

络腮胡子戟指着宫燕秋道"回林管事的话,小的跟朱老三与胡老大分手之后、半路上就碰到这小子朝凉亭方向走,现在他又……"穿长衫的抬手止住刀疤汉子说下去,寒声道:"我明白了,他就是杀人凶手。"鹰眼冷芒一闪,又道:"一个胡有才,外带两名一等弟子,臭一娘一们再狠也没能耐把四个一起摆倒……"宫燕秋不理那长衫汉子的茬,直视着扣住春如儿的刀疤汉子,冷森地道:"把人放开!"刀疤汉子瞪眼道:"好小子,你是在对大爷我说话?哈!"故意五指用力一紧。

"哎!"春如儿哀叫一声。

"放手!"随着这一声冷喝,同时响起了闷一哼,在场的只觉得眼前那么一花,刀疤汉子斜跄了四、五步,一屁一股跌坐下去。

宫燕秋已走在春如儿身前,剑还是连鞘横提着,似乎根本就没动过。

络腮胡子和另外两名大汉齐齐拨剑在手,横眉竖目,狠盯着宫燕秋,那份凶相似要把人生吞活剥。长衫汉子牙齿已经咬紧,腮帮骨鼓得老高。

官燕秋伸手拉起春如儿,道:"春姑一娘一你赶快进屋里去,这里一切有我,不会有事的。"春如儿连跌带爬地冲进屋门。

三名大汉立即各占位置,把宫燕秋圈在中间。

长衫汉子狞笑一声,一陰一恻恻地道:"襄一陽一城里外百里之内,没人敢随便拍死一双苍蝇,你竟然敢动剑杀人,你知道咱们的身份么?"宫燕秋从容地道:"知道,谷大公子的属下。"长衫汉子眉毛一挑,道:"既然知道咱们的身份,那就是说你是存心找岔了?好得很,现在先报上你的来路,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宫燕秋略作思索之后,开口沉声道:"在下有几句话,但只说一遍,这位姑一娘一是在下半路遇到的,她为母亲求医不假,在下应请而来,凉亭边杀人的女子另有其人。"长衫汉子冷冷一晒,道:"依你说法她不是杀人凶手,杀人是另外一个女的?哼!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的鬼话!"脚步朝前一挪,暴吼道:"上,宰了他。"三支剑从不同的方位劈出,势道惊人。

"叮当!"声中,三支剑全被荡开。

三名大汉被震得连连倒退。

宫燕秋剑未出鞘,他只是用连鞘剑挡了一下,人站在原地寸步未移,气定神闲。

长衫汉子、三名大汉的脸色泛了青,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他知道碰上了厉害角色,自己加上去也不够份量,就是栽也不能栽的太惨,用力一咬牙道:"你说凶手是那女的,不是你!"他忽然改变了口气。

宫燕秋道:"在下说过只说一遍。"长衫汉子道:"那女的什么路道?"宫燕秋一字一顿地道:"复---仇---使女!""复仇使女!"长衫汉子忙叫了一声,脸色大变,颤声道:"就是十天前在南一陽一血洗王员外府男一女二十七口的复仇使女!"宫燕秋呼吸为之一窒,南一陽一王府血案倒是没听说过。

紫薇真的残忍到这种地步?男一女二十七口,这是满门血案,她真的做得出来?就凭她那一把剪刀?心念之中,冷冷应道:"不知道!"口里应着,心里却在想:谷大公子是襄一陽一一霸,远近闻名,恶迹昭彰,看他手下的作风便是证明。至于紫薇,如果查实她真的泯灭人一性一,倒是应该予以剪除。

"你会不知道!"一个苍洪的声音接上了口。

宫燕秋抬眼望望,只见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枯瘦老者站在场边,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到场的。

宫燕秋不禁心中一动。

长衫汉子立即侧开身,抱拳,深深弯下腰去,毕恭毕敬地道:"管事林大风参见二总管。"刀疤汉子这时己站起身来,与三同伴齐齐躬身。

这山羊胡老者原来是谷家二总管。

他并不还礼,只鼻孔里哼了一声,大剌剌地进人场心,面对宫燕秋,利刃般的目光,似要穿透人心。

"你叫一浪一子?""不错!""复仇使女什么来路?""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山羊胡老者目光一闪,抿了抿嘴角,寒森森地道:"你指出杀人者是复仇使女,而且你跟她又是同走一条路,你会不知道?""适逢其会,巧遇罢了。""你怎知道她是复仇使女?""她自报的号。""她人长得什么样?""年轻,很美!""哈哈哈哈、…"山羊胡子老者大笑起来,象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十分开心,好一阵子敛住笑声道:"一浪一子,你言不由衷!""何以见得?""复仇使女是新出道的,在血洗王家之前,江湖上没这名号,根据消息,她做案时并没报名号,只在场留下了复仇使女三个字。

而她本人是蒙面的,一个特殊的标记,就是她的蒙面巾上绣了一柄一红色短剑,以她的狠辣而言,你目击她杀人,她为什么不杀你?"目光盯在宫燕秋的脸上。

"不知道!"宫燕秋仍是老话一句。

他是真的不知道,事实上要不是他在普慈庵外树下歇凉碰碰上尼姑被杀的事,根本就不会知道有这一号人物。

"真的不知道!"老者追问一句。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眼睛最不会说谎,他的眼神表现的十分坦然。

"老夫有办法证实你的话。"说着,示意长衫汉子把剑交给他。

长衫汉子立即双手把剑奉上,然后倒退开去。

宫燕秋心中一动,不知对方将如何证实。

山羊胡子老者接剑到手,抖了抖,先亮开了架势,沉声道:"一浪一子,听着,这关系你的生死,你必须竭尽所能,接老夫这一剑,你只要有一丝保留,便是自误,现在你拔剑!"眸子里慑人的冷芒重现。

长衫汉子和四名手下眼鼓鼓地望着。

宫燕秋连鞘带剑缓缓抬起、平胸,然后右手五指搭上剑一柄一,面色一片冷清。山羊胡老者眉头微微一皱,很细微的表情,旁人不易觉察,宫燕秋倒是注意到了,但却无从忖恻对方的心意。

皱眉,本来就是极普通的动作,平常当然不值得去深思。

但宫燕秋本身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幻了几次脸色,等神色定下来,他已经作了决定,很痛苦的决定。

长剑缓缓离鞘,斜扬,很古怪的架势。

山羊胡老者再次皱了下眉头,当然只是一瞬,便又回复他慑人的神态。

双方对峙,凝立如山。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四周的景物在逐渐模糊中,但场中的空气却紧张的令人有窒息之感。

"接剑!"暴喝声中,山羊胡老者长剑劈出。

惊心动魄的一声,分不清招式剑路,给人的感受是这么要命的一击,象是骇电撕一裂空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抗衡。

宫燕秋的剑腾耀而起,象铁匠在火红的热铁上敲下的第一锤,火花迸溅,耀人眼目。

急促而短暂的金铁交鸣,乍爆乍冷。

宫燕秋已退离原地四尺有多。

"成了!"山羊胡老者垂下了剑:"老夫已得到证明,你的话不假。"说完,把剑抛还给长衫汉子,眸子里的冷芒也同时收敛。

宫燕秋也收了剑,但心中却是老大一个谜,这老者究竟如何证明的?就凭这一回合么?尤其对方曾经两次皱眉头,为的又是什么?"一浪一子!"老者接着开口,"你是一把难得的好手,能接下老夫这一击,你应该引以为傲,很可贵的了。"说着,将头微点,一副老大自负的样子。

宫燕秋默然不语。

山羊胡老者抬了抬手,沉声道:"撤退!"深深望了宫燕秋一眼,转身疾步而去。

五名手下也跟着退离空地,到了路边,各各上马。呼啸而去。

宫燕秋深深吐了口气,目送对方消失在暮色里,然后步近屋门 ,开口唤了一声:"春姑一娘一!"一顿之后又道:"没事了!"门里传出春如儿颤一抖的声音:"一浪一公子!请进。"一浪一公子,相当别致的称呼,宫燕秋直觉得好笑。

举步踏进半掩的门,屋里正好亮起灯火,十分简陋的布置,除了粗重的家具,可说什么也没有。

春如儿站在桌边,脸上余悸犹存,心神没定下来。也难怪一个乡下弱女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多谢救命之恩。""好说,小事一件而已!""请坐。"春如儿拉过一把竹椅子。

"不必了,还是看看令堂……""请稍待!"春如儿转身掀起上首房间的黑黄布帘。"一娘一,郎中先生替您看病来了。""孩子,不必了,一娘一的病……多半不会好了。我刚刚又梦见你爹…唉!孩子,要不是为了你,一娘一早就咽下了这口气。""一娘一!"春如儿凄唤了一声,进入房里。

不久,房里亮起了灯火,布帘再掀起,春如儿说道:"一浪一公子,请进,真对不起,房里龌龊得很。"春如挪了张木凳到床边。

"一浪一公子,要把脉么?""当然!"宫燕秋坐到床边,春如儿把她一娘一的手拿出被子,宫燕秋三指搭了腕脉,细察脉象之下,不由大感讶异。

虚弱但没有病,脸上的气色也不怎么坏,完全不象久病不起的样子,是自己的功夫不够,诊不出病来么?心念之中,不由皱眉沉吟起来。

他把锦袋解下平放桌上,取出几个小瓶,有丸子,也有药散,再拿出切好的纸,配了六个小包一皮,道:"早晚各服一粒,白开水送下!""是,一浪一公子。"春如儿明眸泛了光,脸上尽是感激之色,略带羞怯地道:"这药费……""不用了!"宫燕秋边收拾边道:"在下行医是随机缘,从来不收药费,也不是专门行医,很对不往,没能为令堂效劳。""一浪一公子,您这一说……我岂不愧死,彼此非亲非故,萍水陌路,蒙公子仗义相救于前,仁心赐药于后,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春姑一娘一,在下一向不喜欢套语。""哦,是!"春如儿笑了笑,笑容象一朵初开的幽兰,娇而不艳,"一浪一公子,我一娘一患的是什么……""这……"宫燕秋一笑,道:"在下医理不一精一,诊不出令堂到底得的什么病。她平常饮食起居怎样?""饮食倒也勉强维持正常,就是无力起身下床。""唉!"老妇叹口气,摇头无力道:"孩子,一娘一早说过,一娘一得的是心病,药石是无效的,不必枉费心了,迟早…总是要走这条路的。"说着,轻轻闭上眼睛,又道:"请这位先生外面坐吧!"春如儿歉然地道:"一浪一公子,对不起,请堂屋里坐!"转身上前打起帘子。

宫燕秋到堂屋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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