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鹰大色狂 恶差淫毒
刁赞瞥了一眼罗奇,见他神态,知他心思,便暗暗咬牙,仗着艺高人胆大,说:“绕路又要远了,恐耽搁了时间,我看还是由此穿过最好!大家警惕小心便是了。”
罗奇知刁赞下决心了,便也不再劝说,叮嘱手下几句谨慎一点的话,便尾随刁赞进山。
刁赞带头,罗奇紧随其后,六个人拉开一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闪失,也好前后有个照应。是以六人拉开一定间隔。
一进了山,罗奇就有些后怕。这前无救兵,后无援手,两岸峭壁利刃,一旦被人前后堵死,夹击,哪还有生的希望。但既已进来,怕是无用了。企望上苍保佑吧!
恶人与好人,在一爱一惜自己的生命上,是没甚两样。恶人企望生命长存,好人也不希望自己短命。生与死只隔一条线,跨过去永远是无尽的黑暗。
刁赞心里何尝不这样想。
四个高手更是战战兢兢。
愈怕出事,愈是出事。
刁赞、罗奇等人山不久,便猛听头顶一声炸雷,他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脸上的颜色也变了几变:“吠,山下小子们听着,我们‘关东三魔’在此,快快把身上的金银财宝置于地上,赶快滚蛋。若不听话,此处就是尔等葬身之地。”
刁赞不知“关东三魔”,罗奇却清楚。“关东三魔”亦正亦邪,杀人越货,拦路抢劫,加之武功出神入化,令黑白两道俱让三分。但在反击外国的侵略战中,却屡建奇功。他们三人配合清军,杀得俄国沙皇闻之丧胆,望风披一靡一。可罗奇不明白,三魔的活动范围是长城内外,辽东半岛,为甚跑到关内来干小蠢贼的勾当?无事不登三主殿,他们进关,一定有紧要之事。
刁赞用目光征寻罗奇的意见,罗奇头一昂,表现出一种临危不惧的风采,坚定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后退维艰,不如动动脑子。”他知道这个阵势,装熊也白搭。
刁赞脸上流露出一丝一奸一笑,冲着山崖不屑地喊道:“好汉,我们身无分文,是否放我们过去,改日奉上。”
“小子,少耍滑头,不然,要尔等一性一命。”
罗奇见势不妙,连忙悄悄献计说:“想个法子引他们下山,在平地上决逐就有利于我们。”
刁赞点头称是,又冲山上朗喝;“我这里有一棵龙参,不知三位愿要否?”
“龙参……”
山上,“关东三魔”叽叽咕咕一阵议论。
“好,小子,尔等在下边老实等着,我们即刻下去。若要欺骗,小心狗命。”
说完,三个身影如灰色大一鸟,疾射而至。
刁赞不见则可,一见其人,心中发毛,我的一妈一,这那里是人,分明是阎王爷派出的催命鬼。这三个人的形象确实恐怖。
罗奇也未见过“关东三魔”,只因他们很少涉足关内,所以中原武林少有人认识。只闻其传说,不见其人。今日观之,毛骨悚然。
只见老大一袭红衫套在身上,空空荡荡,好似身一子只有骨架,头大,脖长,腰细,眼睛小,眍喽下四,却放着莹莹绿光。一看便知,此人内功火候非同凡响。一把挣亮大刀斜插背后。
老二,着黑衫,通体象被漆油了个遍,生铁般的冷,翘天鼻子似漏斗大,一双金鱼眼暴露着,手持虎头双钩,虎视眈眈。
老三,是个诛儒,身高不足三尺,身着白衫,给人白日撞鬼之感。手执七星宝剑,身一子似打足气的球,不停地蹦跳。
“关东三魔”恐有诈,站成椅角阵势。老大对着刁赞伸手要道:“龙参拿来。”
刁赞一阵“嘿嘿”得意大笑,说:“在雁荡山。”
老三一蹿上前,桀桀怪笑:“小子,原来你也是去抢宝的。好,省的我们到时费手脚,眼下打发了事。”
老二点头赞成。
“小子,你骗人找错了地方。”
话毕,“关东三魔”身形一晃,站成一排,堵住路口。老大“唰”地把刀一抽一出来,欲斩尽杀绝。
刁赞也火气攻心,喷口大骂:“丑鬼,小爷不想与尔等一般见识,谁曾想你们不知好歹,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阎王爷头上长几只眼。”
两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到了这个时刻,罗奇自己清醒,装孬没有用处,亦作出博击之态。
刁赞手一指“三魔”:“你们谁先上?”
“关东三魔”嘻嘻哈哈,说:“我们没有单打独斗的习惯。”
“小爷超渡你们。”
说完,摇身一晃,闪身欺上,一道劲风袭向“关东三魔”。三魔不为所动。只见三人各用一只手缓缓推出。瞬间,刁赞感到一股绵绵大力一逼一近。两股劲风撞击,刁赞大吃一惊,知道遇上劲敌,忙不迭一抽一身闪射,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这才免于伤及腑脏。
“关东三魔”哈哈大笑。
老大不屑地说:“无知小儿,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三魔再不言语,身形一晃,又把刁赞围在中央。
刁赞亦执剑在手。
罗奇趋步上前,讨好似地说:“少当家一旁歇息,杀鸡焉用宰牛刀,待者夫收拾这三个小子。”
刁赞正心神不定,见罗奇解围,自找台阶说:“好,那就烦罗堂主代劳。”
刁赞跳至一边,罗奇肩头一晃,一式点、挑、刺,分袭三魔。“关东三魔”也不敢托大,滑步躲过。罗奇剑走轻灵,下蹲,一式“横扫三军”,攻其下三路。三魔似心领神会,相视一笑,电光火花间,提气上升。罗奇见机,顺势一招“后羿射日”,欲刺“长强一穴一”。
“关东三魔”是何等人物,岂能让罗奇手上占便宜。三人心意相通,见机会已到,一式“叉花盖顶”,分“上中下”三路击向罗奇。罗奇身在空中,无凭借之物,招亦使老,想躲避换招都无可能,危则危矣。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三道光影分别射一向三魔。三魔不想“同归于尽”,只好各用兵器打掉射来的暗器。就这瞬间的空档,罗奇已逃出厄运。
发暗器的正是少教主刁赞。
“关东三魔”气得哇哇大叫。老大一指刁赞:“小子,你敢暗箭伤人,看老夫不劈了你!”他不再与兄弟俩联手,单打独斗,一操一刀欺上。
刁赞也不搭话,上前应战。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撕杀起来。
罗奇老谋深算,诡计多端,暗自思忖:自己一边,无论谁单打独斗,都不是三魔对手,若不如这般……今日难以脱手。无毒不丈夫,干脆来点痛快的。
他与手下一递眼色,四个高手点头意会。二魔以为他们要并肩同上,两人背背相靠,怒目相对。
罗奇弓步冲上,一式“泰山压顶”砍向二人。二魔转背,走弧形,躲过罗奇。
罗奇另有所图,进攻是假,逃跑是真。在二魔躲闪的一瞬间,罗奇大喝一声:“少当家的,快扯风吧。”自己两臂一振,飞掠而逃。手下四人亦紧紧相随。
刁赞正酣斗,猛听罗奇呼唤,知他意图。他们曾配合默契地干过此等勾当。他连忙一个抢攻,一逼一迫大魔。在大魔换招的空档,刁赞身一子一旋,施出“旋风十八飘”,从大魔身边掠过。
“关东三魔”见他们不战而逃,不知是计,提聚功力紧追不舍。
罗奇见三魔渐一逼一渐近,时机成熟,朝手下人一示意,四人手中早已握有“火雷球”,向空抛出,毫不怜惜。
“轰轰……”
可怜“关东三魔”一代江湖异人,抢宝不成,一性一命却给搭上了。死不瞑目!
刁赞很快意地笑了。
这是一座小镇。不大,有百十户人家。一条狭长的小街从镇中心南北穿过。
现在已是傍晚,各家店铺都已早早打烊关门。街上很少行人,偶尔一二个,也大都行色匆匆,如惊弓之鸟。
镇南小街尽头,有一客栈,“店”字幌子迎风招展,摇曳不定。灯笼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冷清,但也给旅人以暖意。
可惜在这兵荒马乱、盗贼出没的年月,客栈生意极不景气。好在老板也是有枣无枣打一杆,对此不抱奢望。
刁赞、罗奇一伙出了黑山,行不多久,夕一陽一再无韧一性一。酷一爱一这苍茫大地,却得不到俗人的恭敬,成天价在眼皮底下拼杀、抢劫,明火执仗,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唉,无奈,太一陽一只好悄悄睡去。她多么想睡个亿万年斯,不再醒来,不再看这豪夺强敢、血淋淋的世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刁赞刚进镇子,就一眼瞥见位身材窈窕的女子闪身进了一家门户。
他们是从镇子北头进来。刁赞暗暗记下了这家住处。
刁赞不想走了,便说:“罗堂主,今天已晚了。弟兄们走了一天也都累了。我看就找个客栈歇歇脚,明天赶路也不迟。”
罗奇知他这小子心怀鬼胎,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顺着刁赞的话,说:“就依少当家的。”
到了客栈,刁赞、罗奇各要一间上房,其余四人住一通铺。
客栈老板是个一精一瘦老头,皮包一皮骨头。大概是营养不良,饿的。今天见来了这么多住店的,喜上眉梢,忙里忙外,唯恐怠慢了顾客。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六个人都已饥肠辘辘,互不相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老头儿在一旁,看着六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直喷嘴,干咽唾沫。老头是吃不起这种丰盛酒席的。置办这些菜都是习赞给的钱,现买现做。老头企望他们少吃点,多留下些残渣剩饭,也好饱饱口福。
六个人风卷残云,不多一会儿,桌上的“小山”被吃个净光,连香喷喷的菜汁也没有余下一滴。老头擦擦嘴巴,转身离去,嘴里嘀嘀咕咕:“猪,真能吃,白等了半夜。”
吃过饭,已是二更无。四个高手酒足饭饱,脸上挂着懒洋洋的满意,回屋睡觉。
罗奇也起身告辞。
刁赞送至门口,说:“罗堂主睡个好觉。”
刁赞躺到床上,眼盯着房梁,想入非非。
这间房子虽是上等客房,但已久不住人。
梁上已堆起二、三个燕窠,几个雏燕叽喳呢喃,似盼着母亲衔食归来。给这死气沉沉的黑夜,增加了几分生机。
刁赞没有心思品尝这美妙无比的乐曲,胸中欲一火按捺不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吹灭床头上的烛火,一奸一诈一笑,从窗口飘然而去,身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他找到在镇北口见到的女子家,一个提纵,越墙到了院内。正要寻觅女子住处,突见墙外又跳进一个人来,他连忙蹲在旮旯里藏着。
来人中等身材,黑纱蒙面,进了院子,也不四下打量,径直朝耳房走去。蒙面人走到耳房门口,侧耳静听,屋内一片静温,只听到均匀细长的呼息声。来人心中一阵高兴。只见他三拨二弄,门无声地开了,人悄悄潜了进去。
蒙面人到了床前,轻手扯开蚊帐,见女子正甜甜酣睡,半片胸脯一裸一露在被子外面。蒙面人心辕意马,欲伸手去抓小女子的一奶一子,突觉一道劲风袭来,想反击已是不及,“命门一穴一”
被人点中。
刁赞一脚把蒙面人踢开,“噗通”一声,蒙面人仰面倒下。一穴一位被制,蒙面人干着急,无计可施。当他发现来人是刁赞,眼里流露出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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