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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死鬼上门(3)


  金河王放声大笑道:"好个水丫头,居然敢学起金大叔来。"黄金色的眼珠,的溜溜四下一转,却又放声长叹道:"但水丫头,你常夸自己如何了得,老夫今日见了,却失望得很!"水天姬娇笑道:"噢!"
  金河王道:"你既然在这里,竟会令紫衣侯的侍妾,被这般畜生所辱,连老夫的脸都被丢尽了。"他说得摇头晃脑,似是激奋已极,一阵风吹过,他颌下长髯,不住随风波动,看来当真有如奔流不息的金色河水一般。
  少女们这才知他取名之意,竞在颁下一部长髯,水天姬道:"这些畜生实在可恶,不知你老人家要将他们如何处治?"金河王道:"念在他们还有人能认得出老 夫来历,饶了他们吧……"彭清等一齐大喜。少女们却大是不服。金河王缓缓接道:"就赐他们个全尸也罢"这句话说将出来,不仅黑衣人们心胆皆丧,少女们也不 禁为之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这老人手段之毒辣竞一至于斯?说要饶了别人,却是取人性命,彭清嘶声道:"西方黄金宫……"一句话还未喊出,已被两个黄金魔女 抬起,四条金色手臂一悠一荡,彭清身子已穿窗而出,远远落在海水里。
  只听一连串"噗通!噗通!"之声,顷刻间,二十余条黑衣人,已全部被抛人海水中,只剩下一两声轻微的惨呼余音,仍残存于星光海水间,这些人四肢惧已残废,被抛人海,哪里还有活命?少女们虽然对他们深恶痛绝,但此刻见了这情况,仍觉满心凄惨,不忍卒睹。
  金河王手持金嚣,哈哈大笑道:"这下眼前才清净了,这些四肢发达的臭男人,老夫最是见他不得!"目光转处,突然指着胡不愁,大喝道:"这里还有一个, 抛下去!"铃儿、珠儿一齐大惊、但见黄金魔女已搬起胡不愁的身子,铃儿与殊儿方才眼见她们奇诡之武功,虽知单凭自己两人之力,绝然无法援救,但却也万万不 能眼见胡不愁被抛人海里,两人身形齐展,挡住窗口,铃儿惊呼道:"他……他既非与那些黑衣人一同来的,又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性命?"金河王道:" 天下的男人,俱都该死,知道么?闪开!"铃儿又惊又忽,大声道:"如此说来,你莫非要天下男人都死光死绝,就只剩下你一个才对心思?"金河王冷冷道:"正 是如此,只因……"
  水天姬缓缓接口道;"只因天下的男人若是俱都死光死绝,就没有人会觉得他比别的男人矮了。"金河王放声大笑道:"不错不错,你倒知我心意。"此人脾气 之古怪,端的天下少有,不该怒时,他偏要大怒。此刻水天姬如此讥骂于他,他反而没有丝毫脾气、水天姬道:"但你老人家若将此人杀了,我妈妈定必要不高兴 了,那时她若完全不理你了,别人可是没有法子。"金河王竟自呆了一呆,道:"真的么?"水天姬道:"谁敢骗你老人家!"
  金河王又自呆了半晌,突然顿足捶胸,暴跳如雷,将船舱踢得降降作响,少女们见他如此大怒,都不禁骇呆了,只当胡不愁此番必无生理。哪知金河王跳了一阵,竞只是大呼道:"放这臭小子下来,抛到后面去,莫让老夫再见着他"黄金魔女手臂一荡,果然将胡不愁抛到舱后。
  过了半晌,铃儿方自定过神来,缓步走出,敛袄道:"前辈救了贱妄们之大难,贱妄亦不知该如何损答?"金河王道:"不错,老夫救了你们性命,你们自该好 生报答才是。该如何报答,你们自己说吧?"铃几沉吟了半晌,道:"侯爷也曾留下些金银珍宝……"金河王大笑道:"金银珍宝?谁要你的金银珍宝?谁不知道西 方黄金宫富甲天下,老夫难道还会是贪图金银而来的么?"铃儿怔了一怔,面上又自变了颜色,偷偷瞧了那些黄金魔女一朋,额声道:"那……是为何而来的?"金 河王笑道:"你也不必怕老夫将你们带定,老夫虽然好色,但别人的侍妾,老夫还不屑一顾!"铃儿这才松了口气,道:"不知前辈有何盼咐?"金河王笑声突顿, 面色一沉,厉声道:"老夫此来,为的只是要查听一个人的下落。此人与老夫很深如海,势不两立,老夫若不将他下落寻出,活生生杀死,一辈子也休想活得舒 服!"他语声中怨毒之深,当真令人闻之胆寒、铃儿颤声道:"不……不知此人是谁?"
  金河王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道:"他便是紫衣侯的臭师兄,被老夫骇得缩头乌龟般躲起,天下唯有紫衣侯知他下落。"铃儿心念数转,道:"但前辈却来迟了, 我家侯爷已……"金河王怪笑道:"你当老夫不知他已死了么?老夫就是因为他死了,才自来的。你可知道老夫等着他死,已足足等了十余年,始终没有机会,一听 到他与人比剑,才赶了出来,一心要他死在别人剑下"铃儿道:但侯爷一死,便没有人再知道他师兄的下落……"金河王哈哈笑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会被你骗 倒?紫衣侯与他之关系非同小可?紫衣侯一死,岂会没有些后事交托于他?尤其那白衣人七年后还要再来,紫衣人怎会不令人去求他指点武功?"铃儿面目变色,颤 声道:"但……但……"金河王大喝一声,道:"但什么?你们快些说出那厮的下落,便也罢了,否则老夫的手段如何,你们不妨先闭起眼睛想想。"铃儿纵是口才 灵便,此刻却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金河王寻了张交椅,跳上去盘膝坐下,挥手向魔女们道:"唱个小调,要唱的不长不短,教人听来高兴的!"黄金魔女们娇声应了,她们的语声虽也十分娇柔,但却也是冷冰冰,全无半分温柔之意。
  金河王道:"她们唱完,你们若是还未答复,老夫就要你们的好看!"闭上眼睛,养起神来。只听黄金魔女中已有一人漫声歌道:
  "无上瑶池落凡尘,化做西方黄金宫,黄金为校玉作阶,珠光宝气照千重,酒池肉林珍蹬昧,妙舞绝色胜天堂……"那冷冷冰冰的语声唱起歌来,竟是委婉动听 已极,唱的虽非****之音,但却自有一种妖媚之意,令人听来心族播摇,难以自主,只是铃儿此时忧心钟仲,纵是仙乐,也听不进耳里。水天姬突然道:"求求 你,莫要唱了好么?"金河王霍然张目,怒道:"谁说的?"
  水天姬道:"你老人家就是要她们唱上三日三夜,唱完了别人还是不会说出一个字,这又何苦?"金河王凌空一个翻身,跳下交椅,朝指大骂道:"臭丫头,你 明明是我'五行神宫'的子女,为何却帮外人说起话来?"水天姬嫣然笑道:"我可不是帮外人说话,只不过是说出事实来而已,莫非你老人家愿意我骗你不成?" 金河王微一挥手,歌声虽然而止,他双目狠狠瞪着铃几与珠儿,足足瞪了半盏茶时分,突然大喝道:"你说不说?"铃儿与珠儿紧紧闭着嘴,果然连一字都不再说 了。水天姬笑道:"我说的可没错吧?"金河王暴跳如雷,他骂得越凶,铃儿嘴闭得更紧。
  水天姬身子斜斜倚着墙,悠悠道:"依我良言相劝,你老人家不女口回去吧,免得在这儿空着急,急坏了身子。"金河王呆了半晌,竞又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好,老夫倒要瞧你们说不说!"反手自怀中取出一圈金线。
  这金线看来最少也有数文长短,但细如柔丝,似是女子们绣花用的,谁也不知道金河王要用它来作什么?
  只有水天姬面上却变了颜色,但见金河王手一抖,那盘成一团的金线,骤然展开,痰伸而出。
  那细如柔丝的金线,竞被他生生抖得笔直。
  金河王碟碟怪笑道:"看你说不说?"手腕一抖,金线就如鞭子般抽了下去,抽在那些少女们身上。
  金线长达数丈,由第-个到最后一个谁也没有逃脱,别人只当这柔丝股金线纵然她在身上,也未见多么疼痛、哪知金线落下,竟比蟒鞭还要厉害,只听那尖锐的 破空声,"嘶嘶"不绝,两三鞭她过后,少女们身全衣衫已片片粉碎,雪白的肌肤上,生生被抽得多了三条血印,可怜她们穴道被制,连惨呼都叫不出,但面上那惊 怖与痛苦之色,却真教铁石人见了也要痛心。
  铃儿与珠儿惊呼一声,扑了过去,伸手去抓金丝,那金线却宛如活的一般,一曲一扣,"嘶"地竞捆到她两人身上、铃儿与珠儿身子一颤,但觉金丝落处,那滋昧竞有如烧红了的烙铁烙在身上一般,叫你一直疼到心底。
  金河王哈哈笑道:"说不说?说不说?"他见了别人受苦,神情委实得意己极,手腕震动,又是一鞭落了下来。
  铃儿与珠儿存心与他拼了,身子持处,便要扑上。
  突然一声大喝:"住手!我说了!"
  金河王大笑道:"好!好!终是有人说的。"手腕一挫,嗖的一声,几丈长的金线,蛇一般缩回,盘做一圈。
  只见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小孩子,自角落里爬起,慢腾腾走了出来,正是方宝几,他不知何时已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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