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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雷锻羽 威慑吕梁

只见桌上自己随身包裹,依然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原处,心中方始一宽,原来濮一陽一维此次下出,那使武林中万人垂涎的“雕龙宝铵”早已秘密藏好“修罗剑”却随身携带,隐於长衫之内,故包裹里除了放置着一些换洗衣服及零星金银,尚有看毒手魔君亲授的“赤手金拐”,濮一陽一维惊的唯恐“这赤手金拐”遗失,如万一丢失,不但愧对恩师在天之灵,自己在江湖的威望也大受损失!

他迅然的向全室略一浏览,却蓦然见到桌上摆着一张小纸条!他猛伸手拿起,荧荧灯光下,几行极为娟秀清晰的小字,已闪入目中,只见上面写道:“字呈白衣相公寓目,日间蒙教,小女子必将终身以志,今夜叁更,如君有雅兴,请来集外松林,当再领教益,绿娘子衽。”

濮一陽一为心头一转,已知是谁的杰作,不由嘴角微微浮起一丝浅笑,将纸条摺好,塞入怀中,遂熄灯上床,盘膝调息,运起“六弥真气”来!

他此刻那一口纯真之气,早已能够随全身各处流转,甚至连那最难贯通的“任督”两脉也畅通无比,盏茶之後,只见濮一陽一维面上神光焕发,一精一华外宣,显然已达“叁花骤顶”、“五气朝元”的境界!

蓦然,室外传来更鼓叁响,濮一陽一维双目倏睁,黑暗中一精一芒电闪,他悄然下床,略整衣衫,微一推窗,人已如一溜轻烟般,急掠而出。

只见他身在空中,双臂一张,疾速两转,已脚不沾地的飞出十馀丈去,白衫轻轻,宛如御风而行,这正是名震武林的“鹰回九转”轻身术!

如电般两个起落,濮一陽一维已到达镇外一片松林之内,这片松林疏密适度,林中蜿蜒流出一道清溪,此时正值云破月出,如纱如雾的月色,迷蒙的自疏枝空隙中漏下,斑斑点点,皎洁散发银辉,令人清兴洒然,尘虑顿消,端的清绝,冷绝!

淮一陽一维缓步踏入,见这如梦似幻之幽雅景色,口中不由吟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拦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风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吟罢,伸手将怀中玉萧抽出,坐在一方青石之上,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箫声起处,先是悠远深旷,忽而渐转低沉,令人闻知,生有一种凄恻苍凉之感,箫音随着一变,如泣如诉,似征人远离前夕,与娇妻黯然伤别,坐对灯花,泪眼婆娑,又好似秋风起兮,黄叶飘零,少妇空帷独守,珠半卷中,陡望云山渺渺。

箫音,在静夜岑寂的此时,随风飘荡,惆怅,凄婉,使人听来,柔肠寸断,万念俱灰。

倏然,箫声一住,那松林灌木丛草之内,传来一盘轻微的抽搐哭泣之声。

淮一陽一维双掌疾然自右上一按,人已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飘了过去,他眉目一瞥,贝那低首哭泣之人,正是那死心眼的绿娘子方婉!

只见她正将一颗螓首,埋在双手之中,双肩尚在不停耸动,哭的好不伤心!

濮一陽一维嘴角微蕴看一丝笑意,将一方雪白的丝巾默默递在方婉手中。

方婉正哭的伤心,忽然有觉得一件软绵绵的东西,塞入手里,她惊愕的抬头一看,眼前立看的,正是自己芳心之中,又爱又恨的白衣书生!此刻,他面含微笑,一双一精一光闪烁的俊眼,正向自己望看,力婉一见自己这副窘迫的样子给人家瞧去,不由越发羞得低下了头,全然忘了自己约人来干什麽的!濮一陽一维见这少女如此娇羞,乃微微一笑道:“姑娘留字召见,在下来迟一步,尚请恕罪则个。”线娘子一听对方的话,竟是如此柔和温婉,全然没有日间那种冷冰冰的傲然之气,心中不但怨怒俱消,更充满着一丝丝甜意。世间的女孩子,尤其是已懂得爱的女孩子,她如一旦爱上一个人,那麽它是最痴情的,也是最盲目的,那怕她爱的人并不知道它的感情,仅是给她一抹微笑,或是稍为做一个亲切的表示,亦会令她永远难忘,她甚至羞怯的不敢对自己所爱的人,表白自己的情愫,但她少女的心灵中,却会永远铭刻上他的影子。

这种垂於心扉深处的感情,是最值得回味的,但,又何尝不是最痛苦的?

濮一陽一维见方婉忽然又将头低下,不禁哑然莞尔,道:“姑娘,想是适才在下箫音,引起姑娘陡生伤感,在下这厢陪礼了。”说罢便是躬身一个长揖。

方婉此时,始羞答答的抬起头来,一见心上人儿正向自己长揖陪礼,不由慌得急伸出那只柔若无骨的纤手,扶道:“相公,切莫如此……都是我自己不好,定力太差……相公.……你,你别折杀我了……”

濮一陽一维被方婉一扶,两人肌肤相接,不由竟似触了电流般,怔呵呵的立在那里,心却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是甜蜜,又是恐慌!

二人愕了一会儿,还是方婉姑娘家怕羞,在舍不得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情形下,万般不情愿的,将那只柔夷缩了回来。

濮一陽一维那双澄清的眸子开始迷惘了,他想:难道,这就是爱?我会这麽快的爱别人,或被人爱麽,这滋味太奇妙了,啊!这世界尚有如此多奇妙之事?

他此时心中,觉得方墙似乎已不是一个淘气稚真的大女孩子,而且,竟成熟的如此娇柔可爱!

一向机警沉着的他,此时竟变得有些迟钝,他讷讷的道:“姑娘,今日白昼,在下无意中震折姑娘佩剑,姑娘不会记恨在下吗?”

方婉闻言,脸上顿时浮起若百合初放般的笑容,她心中甜甜的回道:“这些小事,何足相公挂齿?我……当然不会怀恨相公的,倒是,你不怪我白天太放肆,我已觉得很高兴了。”

濮一陽一维期朗一笑道:“姑娘太客气了。哟!在下尚不知姑娘芳姓大名?属於天山派那位高人门下?”

方婉羞怯怯的答道:“我叫方婉。我的功夫却是婆婆铁姥姥教的。咦!你怎麽知道我是天山派的?”

濮一陽一维洒然道:“你兵器上镂有“天山”二字,故我知道。”

方厅又谴:“尚未请教相公大名?师承何人?”

濮一陽一维应道:“在下濮一陽一维,恩师毒手魔君,名讳上关下毅……”

方婉骤听濮一陽一维叁字,不由一张小嘴惊得微开。

半晌始惊喜交集的问到说:“你!你便是濮一陽一维?是现在的冷云帮新帮主?赤手搏杀金怒江的白衣书生?”

濮一陽一维淡淡一笑,道:“下敢,正是在下。”

方碗喜道:“怪不得你的武功如此深厚玄奥!恐柏连我婆婆也比不上你呢,我说嘛,我的武功也有七年的苦练根基,在江湖上也会过不少武林名家,怎麽竟连你一招也挡不住。”言及此处,又嫣然一笑道:“输在你手中也不算丢人,想那金怒江何等功力,流沙剑法又堪称武林一绝,竟被你在几十招内格毙。”

濮一陽一维正待答话!

蓦然,林外响起一阵杰杰怪笑,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响道:“哈哈!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丫头,你再往那里跑?”

另一值尖细的口音也叫道:

.“师伯,这遭不能再给她跑了,先将她制住,带回山去慢慢整治,为赵师兄报那断指之仇!”

只闻得一声:“好!”

忽而哗啦啦的一片掌风起处,十馀颗碗口大的松树竟应轻折断!好大的威势。

蓦闻得一声:“打!”两道耀眼银光,扶着刺耳风声,已闪电般向绿娘子方婉袭到!

月色已被一片乌云遮罩,四周蓦然呈现一片幽暗……

那两道快速急劲的银光,在绿娘子方婉的惊呼中,挟看一片凌厉破空之声,飘然攻到。

濮一陽一维双目炯然如电,厉叱一声,左手将方婉向侧旁一拖,右掌却闪电般击向那袭来银光,膨的一声暴响,那两枚暗器已被他雄劲的掌力,击的斜飞落地,但濮一陽一维竟也被震得身形一幌。

他不禁心中微惊,暗想来入身手不弱,竟能将真力潜注於暗器之上,同时心中也更加忿怒,心忖:

若绿娘子闪不脱这暗袭,岂不被这袭来之物,打得臂折腰塌?他这时已看出,被自己震飞的暗器,竟是两锭金元宝。

这时!林外传来两声暴喝,眼前两条人影,已先後抢入林中,先到的一个,生得身高八尺,头如笆斗,满脸络腮胡子。配上一双铜铃大眼,一个血红的酒糟鼻子,真可称得上魁梧狰狞四字,後至的那个,身材不高,却是眉深眼细,两耳招风,一付猥屑之像,使人一见,就不会发生好感。

二人皆着一身黑衣,同样面孔上都流露出一股惊异和急怒的表情,那抢先入林的高大的老者,先向濮一陽一维及绿娘子二人,打量了一番,才声如夜枭般桀桀怪笑道:“小贱人,我道你如此有胆量,竟敢在此处流连不返,原来你竟找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护花。哈哈……”

方碗此时,尚娇弱无力的靠在濮一陽一维肩上,适才那惊险的一幕,尤使她馀悸未消,但此时一闻此言,不由气得杏目怒睁,喝道:“天雷叟,枉你尚为江北线林道副瓢把子,不但毫不顾忌江湖信义,更纵容手下,做那伤天害埋令人发指之事,今天姑娘既然管了,就不怕你来找场,姓马的,你划下道儿来吧!”

那天雷叟一见这小姑娘,竟然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且敢出言顶撞,他一生谁都惧他叁分!这眼前的少女竟敢如此放肆!不由使他气极反笑道:“好贱婢,老夫今年行将七十,还是第一遭听到,有人敢在老夫面前无礼,来!我空手和你过几招,老夫若不在五招之内赢你,今後即隐姓埋名,退出江湖”!说罢双目圆睁,就待动手。

濮一陽一维此时嘴角挂看一丝冷笑,慢条斯理的将绿娘子向身後一拉,轻轻对她说道:“姑娘,天色不早,夜露浸衣,咱们还是早些回店去吧:“那悠闲模样,真是在与自己心上人,旎旎谈心,竟似毫未将天雷叟二人放在眼中,这傍若无人的傲态直使那名震遐迩的天雷叟,大加震怒!

他哇哇一阵狂笑,大喝道:“兀!那小兔崽子,小杂种,给你家爷爷,留下名来,爷爷好送你上西天。”

那面青唇白的汉子也尖叫一声,反手将自己身後的丧门剑拔出,喝到:“今天你们两个狗男女,还想活命?趁早在此做一对同命鸳鸯吧!”语气轻薄下流之极。

濮一陽一维不怒反笑,回头向那汉子道:“同命鸳鸯,在下尚不配做,倒是你与那大胡子,倒好凑对去幽冥作伴!”他语声一停倏然一掌向雷天叟劈去,下面双腿齐飞,疾踢对方胸腹之“坚络叁焦”要穴!

天雷叟方见濮一陽一维正向师侄回话,却不料他会蓦然向自己来,而且出手凌厉快速,直使他连退叁步,方才避过!却猥屑汉子,在濮一陽一维身後,见有便宜可占,一声不响,刷的一剑,向濮一陽一维身後猛刺,绿娘子方碗见状,不禁惊呼一声:“公子留意身後”!自己也急向那汉子扑去。

说时迟那时抉,只见那剑尖,已堪堪刺进那濮一陽一维身上,忽然遇到一层无形阻力似的,铮一某,剑身弹开後,濮一陽一维猛一退身,左掌如风,向左协下穿出,那中年汉子,在自己剑身弹开後,尚未惊愕过来,敌人掌力已挟排山倒海之势,同自己胸前闪电般击来,他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身形奋力一闪,仍然迟了一步,砰然一声巨响已被击飞出丢。

绿娘子恰好於此时扑来,双掌尚未拍出,就见那使剑之人,已被濮一陽一维一掌震飞,她眼见心上人力拒两启,那份轻巧,利落、真使她心中又惊又喜,但下意识中,却又觉得心上人未免太狠辣了一点!

不过这只是偶发的意念,其他的一切,使她恨快就泯灭这种心理,不是吗!人人都会为自己喜爱的人去辩护的。

那天雷叟见自己一上手,立被对方逼出叁步,心中不由大怒,正待反扑,却听得“吭”

的一翼,自己那心爱的师侄“花蕊蜂”吴江,已被对方一掌震飞,眼看已不能活了,不禁心如油煎,狂吼一翼,双掌疾然向濮一陽一维背後磐下,同时连环踢出七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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