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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红粉痴情 铁掌横尸(3)

这小厮不知命在旦夕,犹狗仗人势,向前迈了一步,大声喝道:“喂!你是谁?难道不知道这内宅之地,岂容外人随易进入的?快快滚出去,免得我家少爷发怒,送你到官府严办,我家老爷与本县府尹,可是八拜之交哩,嘿嘿!”

濮一陽一维一言不发,冷然望着这小厮与那两个红衣丫鬟,正在得意忘形。

他冷削之极的开口问道:“狗才,严二是否在楼上?”

厅中三人,骤闻他这冷冰冰的声音,竟似丝丝寒风渗入骨髓里一般,皆不由机伶伶的一颤!那小厮犹想仗势唬人,他面青唇白的颤声道:“你这人怎么好没来由,我家老爷尚在楼上未起!你可知……”

此话一说,濮一陽一维一声“够了!”伸手一点,已戳在他腰际“章门穴”上,那小厮即便应手倒毙地下。

濮一陽一维未待那两个丫鬟惊呼出声,他又两指疾弹,点了二人死穴!

濮一陽一维正待纵身上楼,楼上已传来一声嗲气十足的荡声道:“阿香呀!你这死鬼,老爷已起身了,你怎么还不上来侍候,却在下面作死呀!”

濮一陽一维一跨步,已飘然上楼,他一掀门帘,晃身入内。

只见此室布置得豪华雅致富丽堂皇,漆成金红色的各种家俱,显得惹眼之极!一张内靠的软床上,锦帐半垂,正有一个仅着亵衣的半裸妇女,在哼哼唔唔的推拒着两只自内床伸向她身上的毛手。那女子一阵一一婬一一声荡笑,全身细致白肉乱颤,口中尚撒娇道:“啊哟!你这个人真是老不正经…唔…我不来了…唔唔好痒。”

濮一陽一维冷眼瞧着,他此刻已测出床上帐内之人,必是那刮皮严二无疑!

濮一陽一维略等片刻,一对奸夫一一婬一一妇亲热已完,才冷然开口道:“好了吧,该是你们上路的时间了!”

这对狗男女,骤然闻言,不由大吃一惊,这才发觉,屋内不知何时已进来一个陌生的白衣书生?那女的不由一声娇呼,急忙抓了一件外衣蔽体。床上却霍然下来一个满面猥琐,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

他刚下床,便怒气冲冲的欲张口喝骂,蓦然,他那张干瘪的嘴唇牵动了一下,因为他直觉的感到,这擅自闯入他卧室的俊逸少年,却是如此面熟?但他一时怎么也想不出是在哪儿见过?这猥琐的中年汉子,果然即是那年张大户的管家,刮皮严二!

此时他略一壮胆,开口叱道:“你是什么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怎的不经通报,便擅自闯入?好大的胆子!”

濮一陽一维骤见这恨不得挖其心,食其肉的卑鄙仇人,胸中顿时热血沸腾,无比的宿仇怨恨立即在他心中冲激着!

双目中,顿时射出一股冰冷骇人的煞气来!

那严二一见这年轻书生双目中湛湛神光,不由吓得全身寒抖,退出三步。

濮一陽一维冷然说道:“严二,还认得我吗?还认得那幼时受你迫害,险些惨遭火焚的孤儿吗?”

严二闻言,面上顿时一阵惨白,他嘴角颤抖的说道:“你……你……你就是濮一陽一家的孤儿……濮一陽一维?你没有被……”

濮一陽一维冷笑道:“是的,我并没有遭到你的毒手,没有被烈火烧死!”

他说到这里,仰首一阵凄厉狂笑,悲声道:“但是,那可怜的老人家朱福,却在你这猪狗不如的狠心奴才陷害下,惨遭毒手,可怜他老人家一生忠勤,却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濮一陽一维双目含泪,顿了一会儿突然厉声道:“今天便是你剖腹剜心祭祀朱福的日子,哈哈哈……你怕了吗?你后悔了吗?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严二此时真个心胆俱裂,恐惧得全身簌簌发抖…蓦然,他大声嘶叫:“来人哪!来人哪……救命啊……救命!出了人命啦!救命……”

濮一陽一维唇含冷笑,一步步行至他面前,严二骇得连气也喘不过来,两腿直晃。

濮一陽一维冷然道:“你别空吼了,这宅中所有的人,已先你一步,去准备侍候你去啦!”

说罢,冷然一笑,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弯屈如勾,慢慢抓向严二天灵,严二呼吸迫促,浑身乱颤,面孔惨白!

他受不了这致命的一精一神痛苦,双眼逐渐上翻,迷蒙中他彷佛又看见那十年前的一幕惨厉的影象,烈火浓湮中,惨绝人寰的呼叫,房屋倒塌,四壁大火熊熊,老人口中的鲜血,幼子尖锐的哭泣,以及老人朱福那痛苦扭曲的面容。蓦地,朱福竟带着满脸的血渍,凄厉怨毒的目光凝视着他,逐渐的逼近,逼近!

严二蓦然口中惨嚎数声,双眼上翻,已因过份惊骇,而气绝毙命!

濮一陽一维心中微微一震,他用手急扶严二身躯,一探他鼻息,知道仇人已死!

濮一陽一维倏然仰天大叫:“福伯!福伯!你在天之灵,看维儿替你老人家报仇了!”

他一言甫毕,五指倏然下插,“噗嗤”一声轻响,已将这生前作恶多端的小人抓得脑袋稀烂!

濮一陽一维飞起一脚,正巧踢在严二胸上,顿时砰的一声,那无匹的劲力已将严二胸腹划开,五脏肚肠流得遍地皆是,景况惨不忍睹,这也是严二作恶多端害人害己的结果!

濮一陽一维缓步行至那妇人面前,只见她满面涕泪,双眼上翻,仅说声:“爷爷饶命!”

便已跪着昏死过去!

濮一陽一维心中一念凄然,他觉得,这女子现在是如此可怜,但,在她不惧怕人的面前,她会仍是如此可怜吗?濮一陽一维凄凉的笑了,人,是一种多么可悲的动物啊!

他轻轻一拍妇人脑后,将她救醒过来,那女子瞧见这眼前白衣书生,又吓得叩头如捣蒜般求饶起来。

濮一陽一维剑眉微皱,朗声道:“你收拾一下细软,赶快走吧!”

那妇人闻言,如获大赦般叩了三个响头,匆匆穿好衣服,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头也不敢回的逃去!

濮一陽一维默然立在房中,脑中思潮如涌……

过了一会儿,他将身上火折子取出,找着房中易燃之物一点,顷刻间,一点火苗,已四处熊熊燃烧起来,他冷冷一笑,纵身跃出心中暗想道,这叫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浩飞,方婉两人,正在门外等得不耐,心中惴惴不安,蓦然,一阵焦臭气味传出,二人细目一瞧,这整个连云巨宅,已剎时被一片凶猛火焰所吞没了!

二人自嗟吁叹息,只见眼前白影一闪,濮一陽一维已满面落寂,大步行了过来,雪白的儒衫上,沾满了斑斑血渍!

三人默默无言,一路缓缓前行,濮一陽一维忽然低声道:“林侧便是先严慈庐墓,二位且请入林稍候,也免得会被公人发觉,在下去去便回!”

他说完话,双手微微一拱,人已向林侧跃去!

濮一陽一维接连两个起落,已到达林边一片旷地,这旷地上,有着两座孤立的坟冢,寂然矗立。

坟上石碑想是时日长久,已斑落蚀脱,但字迹尚依稀可辨,正是濮一陽一维的双亲之墓!

上面荒草丛生,葛藤纠缠蔓延!

濮一陽一维眼见双亲庐墓一片荒凉,悲戚之下,哑声倒地哭道:“爹娘……不孝儿来拜竭二位老人家了!”说罢已泣不成声。

他双目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儿般,滚滚落在冷清的坟上,脑海中剎时浮出双亲慈祥和蔼的面目,幼时的欢愉情景,恍如就在眼前!

他伏在坟上,低声的啜泣着,是如此凄凉,如此的悲伤,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方婉与浩飞二人亦已来到墓前,见濮一陽一维双目红肿,二人心中也不由一阵怆然,方婉流着泪将一件雪白的长衫递上!原来她见濮一陽一维衣衫已沾上血污,恐在路上惹人注目,乘心上人祭墓之际,回到客栈,取出一件干净的长衫,准备为濮一陽一维换上。

他接过长衫,感激的凝视着方婉一眼,心中激荡无比。人在感情最脆弱的时候,谁不愿接受别人好心的慰藉呢?何况又是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在这时奉上她最真挚的感情。

浩飞亦大步上前来,一拍濮一陽一维的肩头,轻声道:“老弟台,且请节哀自重,身体要紧,莫忘了还有许多艰巨重任,等着你去担负!令尊令慈大人,有子如你,亦可含笑九泉了!”

濮一陽一维感激得真挚地握着浩飞粗大的双手,含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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