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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园亲情 喜中还忧(2)

于罕高兴极了,他像多少年来的欢愉全在这剎时涌上面孔,两眼瞇成了一条线,亲自扶着寒山重站起,语声在笑里带着哽咽:“山重……山重,老夫早已与妹子商量妥当,只要你与柔儿都能活着,就一定要便你们结成夫妇,老夫果然成全了我们这个愿望,山重,自今而后,老夫与你就是一家人了。”寒山重真挚的道:“小柔如何孝敬你们二位老人家,山重也与她一样。”“好孩子,好孩子……”于罕兴奋得过了度的拥着寒山重,旁边的归玄大师及季子昂已连忙过来向寒山重新贺喜。

寒山重谢了二人,司马长雄已大步行到,躬身道:“长雄恭贺院主与梦姑娘百年比翼,千年连理,永远不分不离。”这位浩穆院的有数煞手,语声含有无可抑止的喜悦与发自内心的欢愉,这喜悦,这欢愉,融合在一片兄弟情,手足义里。

寒山重狠狠的拍了拍司马长雄肩头,沉声道:“谢了,长雄,寒山重永远记得你的祝福。”这时,酒筵已经开了上来,于罕请各人落坐后,举杯与大家干了,一杯干下,他的神色已随着转为严肃。寒山重撇撇唇,缓缓的道:“舅父,可有心事?”于罕沉重的点点头,道:“山重,本来,这件事不想告诉你,不过,我们既已成为一家人了,给你说说也无妨。”寒山重放下手上牙箸,道:“愿闻其详。”于罕看了看右坐的季子昂,季子昂仰头干了一酒杯,咳了一声,道:“大当家,听过‘幻剑士’房尔极这个名字么?”这六个字才自季子昂的口里说出,寒山重神色已转为凝重,他慢慢的靠椅背上,目光注视着自己双手,严肃的道:

‘湘有一院,挑有一庄,渤海立孤岛,肝玉水泱泱。’这句歌诀,是形容武林中各大门派之外的四个龙潭虎穴,也是代表这四处地方当家的威风,山重,不用做虚套,湘有一院,便是山重的浩穆院了,季兄,在下知道这位幻剑士房尔极,便是洮有一庄的睢睢庄庄主,老实说,我们四个人各霸一方,自来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侵犯到谁,当然,大家也彼此明白,若真的斗了起来,只怕双方都不会有好处,现在,季兄,是否姓房的架梁架到五台山来了?”季子昂又张口喝了一大口酒,于罕沉重的接着道:“有一次,这房尔极在睢睢庄喝多了酒,带着他的手下夸言,说他单人只剑可以摘下中原七大门派的金风铃,山重,你知道每一帮派的金风铃乃是悬挂于派门堂中的屋檐下,若让人取去,这一门派还有何颜面再在江湖上立字闯号?房尔极更竞明着投帖拜山,挑战掌门人,形意门的金风铃已被摘了去,可叹他们掌门人‘九柔叟’齐渭一生英名便断送在姓房的手里,五日前……”寒山重冷冷的道:“五日前,他已找到了五台派的头上,是么?”于罕叹了口气,道:“不错,形意门老齐的一身功夫我们十分清楚,他都讨不了好,只怕本派掌门大罗师兄也处境艰困……”季子昂有些激动的道:“大师兄非要和这小子单独较斗,不才之意,干脆大伙一齐上,将这姓房的废在此地算了!”于罕摇摇头,没有做声,归玄大师摸摸胖腹,慢吞吞的道:“武林道义在前,子昂,一个人的名节也就在此了,房尔极敢一个人来,我们却来个群殴,不管我们胜负,这也和他摘去了金风铃差不多。”桌上沉默起来,没有人再说话,寒山重缓缓站起,在室中来回蹀踱,眉宇间,有着一精一悍中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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