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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送药遗恨(3)

“这妮女,生像极美,但最一爱一捣乱。前一次,在毒龙洞里,被她闹得天翻地覆,鬼哭神号,连毒龙洞暗中水闸,也不能不为她打开,教主那么高的艺业,居然也被她逃脱,这一次,鬼使神差,却让她自投罗网……?”她拿手在龙女脸上,捏了一把,不住娇一笑道:

“你往昔的威风,到那儿去了?这一次,还不是乖乖地侍候三师兄么?想不到我们岷山派,却有这么一位天字第一号的美人,做人侍妻,而且还是司马一子一陽一的一爱一女!人家纵想救你,却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也不愿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人,供人玩乐,这种矛盾心情,也亏我们大师兄才想出来,真是十分有趣?”她愈说声音愈高,终于笑得前伏后仰,花枝抖一颤。

一道强烈紫光,从林子里,直射而来,因为光线太强,照得事情来得极为奇突,迫使两人把头一偏。

清虚老人的声音,重起:

“英凯儿注意,这是峨嵋派的宝琉佛灯?”

朱兰英一声狂笑,十彩琉光一晃,轻微地克嚓响处,措手不及之下,徐凯竟被她斩为两截。

在同时,斜刺地也飞出一溜乌光,钹声震耳,煞气天来。归元生骤吃一惊,立被乌光从右肋直贯左肋。这凶徒,临死犹不忘害人,元儿背上,被他猛力一戳,虽被惠元用真气抵住,但也受著肌肤之伤。

左右两旁,相距约二三丈。两株大可合抱的樟树上,突然飞出千丝红光,朱兰英适当其冲,惠元和龙女,也被红丝笼罩。朱兰英却把宝剑朝龙女手上一递,左掌一横,把龙女推出四五丈。

惠元虽是徒手,却顺手从归元生一尸一体上取过自己的灵虎剑,挥动兵刃,护住身形,朝朱兰英身前扑来,这位绝艳如花,善于歌唱的少女,已被红云散花针中个正著,颜面双肩和后脑,已穿上数十处,元儿哭唤一声“姊?”立把手朝她腰身上一抱,灵虎剑护住全身,往斜刺里跃来。

还未落地,身后微风飒然,奇寒透骨,一种洪亮苍劲,但略带一陰一恻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子,你想把人带往何处?”

元儿也诡,临危不乱,一抽一剑翻身。这是百衲上人无上伏魔剑法,奇诡异常,剑从胸前划出,临空疾转,如一条银光一罩,瞳孔一时难于适应,敌手如临暗地,不觉顿感吃惊。陡闻来人噫了一声,拖著一双极大的肥袖,朝斜刺里跃退。惠元一眼瞥见,这位身兼邪正两家之长的岷山老怪,但已不成一人 形。

他一脸疮疤,左眼珠球,脱眶而出,仅剩下一个窟窿,偏穿著一件青缎长袍,足踏登云软履,全身穿著,似是一位龙一虎全真,配上那付尊容。愈显得不伦不类,醜怪非凡,几把元儿吓了一跳。

宝琉也适于此时扑到。她手持金刚正,落在元儿右边,宝琉灯却照著这位奇醜老人的额面,口中还惊问:

“她有救么?”

惠元已泪流满面,摇头道:

“伤势惨重,能否有救,只有天知?”

宝琉叹息一声,手横宝剑,防御敌人,左手却在她胸前一摸,不觉大声道:

“朱师妹,你身上有无解药?”对方嘴上,独露著一丝微笑,口中发出一丝轻微而且模糊的语音道:

“师妹徐玉佩重义多情,确是人间好女子,不料却落得这种凄惨下场。罗英徐凯,人面兽心,她为保持清白,被人怀恨,活生生的作了牺牲品,我已是不干不净的人,害我的人,却死在我自己手上,终算没有让他逃脱……”她愈说愈微弱,喉咙内一声痰响,把头一偏,竟死在元儿怀内。

宝琉和惠元,双双都落下泪来。

麟儿已施展紫一陽一双铙,飞落龙女身边,细问师妹,有无受伤?霞儿见他双鬓间独有汗渍,知道他关心自己和元儿,适才那一天狼钉,即是处心积虑,倾全力以营救自己,不由又感激,又愧憾,两眼一红,细语道:

“我总替你乱找麻烦,让你丢人现眼?”

麟儿笑道:

“这才是患乱夫妻,毕见真情,可惜救你的人,受伤极重,只恐报答无由了?”夫妻双双拟往惠元身前便纵。

岷山师太,却从一棵樟树上纵下一身来。麟儿这才看清,百年老樟,多是空树,内可容人,这师徒两人,竟藏身空树之内,无怪适才四处回顾,沓不见人。这位形似四十年岁,青丝鉴人的岷山教主,原以杖作兵,但毒龙洞里,乌头杖被麟儿天狼钉打碎后,只好改使天都剑和手上云帚。

她还是那付一陰一险冷峻,容颜秀丽,但使人可怕的面孔,横在两人身前,一陰一恻恻地一声冷笑,慢条斯理道:

“毒龙洞被你逃走,那算天意,可是岷山派的教条,决不轻易放过对手,你再年小,我也得以武林长辈之尊,代人管教,更何况本门太华宝录,落在你手,还不把它缴了出来,就此乞命?”

麟儿此刻已定下心来。对这种残酷,邪门异教,他已痛下决心,拟予歼灭。当即剑眉一扬,也报以冷笑道:

“太华宝录在我手里。这本书并非得自岷山,也非岷山固有之物,但我对它并不稀奇。

你有本事,能胜过我,不但双手捧上,而且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否则,你得从此改过自新,约束门徒,不得随意滋事,如敢存心作恶,只恐你难逃一剑之苦?”

地下鲜血殷然,受著宝琉灯光一照,现得清清楚楚。尤以徐凯死相最惨,拦腰变成两截,上下两段,相隔总在一丈以上,五脏六腑,也全部翻了出来,肠胃流一出之物,恶臭扑鼻。这凶徒,大约死不甘心,两眼全睁不闭,口还大张,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变得血肉模糊,使人恶心已极。

岷山师太,把两眼朝地面上打量一下,又望望惠元手上抱著的死一尸一。两人相隔,若有四丈以上,她脸上泛起一种愤怒光芒,不断冷笑连连,缓缓一逼一近龙女和麟儿,手上云帚,隐含内劲,那情形似在蓄势待发。

龙女朝麟儿招呼一声:

“师兄,把她让与小妹,我要拿她雪恨,倒看她除了狡猾暗算之外,还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奇能?”

倩霞一性一格虽然一温一 柔无比,但固执心特强。此际,因敌人残暴,触一动杀机,手挽骊龙缓步而出。岷山师大怒叱道:

“贱婢接招?”云帚朝前轻轻一拂,扫出贴地寒风,由上而下,兜卷上冲,来势疾猛已极。

霞儿也不示弱,娇一笑声中,骊龙剑挥洒万点银芒,往前一一逼一。

双方都用疾攻快拆,出手便是重招,而且都便出浑身内劲。一声轻雷响处,岷山师太,前扑之势受阻,云帚朝上一扬,双肩连晃,脚步未动,但霞儿扫出的剑幕,竟被对手封回。

司马倩霞,知道内功修为,比人稍逊,但师门剑术,冠冕武林,而家学渊源,所一习一 至博。用灵猴幻影身法,朝左边一横,剑光潇洒,身法奇快,前招未尽,后招继起,骊龙剑如“怒龙卷涛”疾绕一匝,斜刺而来。

清虚老人,狂笑一声,竟凌空飞起,骈两指朝霞儿剑上一夹,力挟千钧,指如铁钳。这是太华宝录双指断剑之法,奇奥绝伦。

霞儿惊叫一声,骊龙剑竟被他轻轻镊住。

清虚老人,得意非凡,咧口大笑道:

“孩子,你还差得远呢?”

“不见得?”倩霞突地笑出声来。随著笑声,骊龙剑被宝琉灯光一照,银光暴一涨。霞儿腰随剑转,两手上擎,剑身上发出一阵震动,只一一抽一一送,锋口能斩金截玉。清虚老人,如不缩手,右手两指,就得全断,不由怪叫一声,大袖疾扬,往斜刺里跃落,正好纵在岷山师太身旁,怪叫道:

“徒儿,小狗们招式奇绝?”

龙女得手后,仍然见好就收,未再攻击,默察这两个魔家怪物,动向如何?

岷山太师,微含笑意地朝乃师望了一眼,缓缓说道:

“你还不知道么?雪山酸丁,天惠贼道,和那不修边幅的贼和尚,把压箱儿的本领,都传了这几个狗男一女,连百衲老秃,也静极生动,广收门徒,小狗们无一好惹。你那双指断剑之术,说不定也是天惠贼道一精一心独创的震剑神功所破,何足为奇?”

老人疤脸,不断的连搐数下,双眉朝上一皱,似怀极大心情,故作淡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般清楚?”

“一陰一山五老,与徒儿素有来往,江湖上的事,他们无不竭诚奉告?”“岷山一陰一山,经昔并无交往,你是女流之辈,如何擅赴一陰一山?”

两人虽然压低嗓子,但麟儿龙女等,听觉极一精一,竟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心中窃笑:

“师傅呷徒弟的醋,这两人绝不简单?”

岷山师太,见他居然当面斥责,不由把俏一脸一沉。灯光下,双眸流盼,见群小尚无举动,似乎放心不下,嘴唇动作间,朝乃师说道:

“我以岷山教主之尊,与各派往来,自属正当之事,而且方今武林之内,能统率群伦者,除了一陰一山五老的玄风道长以外,海内外绝无一人。故峨嵋青城卧云丐隐及一愚子等,均改变以往闭关自守的作风,而与一陰一山连成一气。本门冷残师弟已死,实力薄弱,昆仑门下甚是欺人,毒龙洞那点防御力量悉被摧毁,为著门中安全,你何怪我与人联络?”

老人又是咧嘴一笑,道:

“我离洞时,你尚属童贞,如何随便破了色戒,难道这也另有解说?”

岷山师太,毫不考虑地冷然细答道:

“这只怪你自己有心作孽。云床 边那宝贝丹丸,不加收检,又不用标笺指出,我和师弟替你收拾房间时,各自无心服食一颗,底下的情形,你自己有数?”

“那你们两人,明是师姊师弟,实际上却是夫妻了?”

岷山师太,已怒不可遏。暗声斥责道:

“他人也死了,你还详细询问干嘛?”

清虚老人,沉著一付怪脸,仰头望天,独眼内似乎射一出一种愤怒光芒,自言自语道:

“好!好!好!一著之失,竟被自己徒弟捡了现成,无怪乎他会遭到惨死,这叫作自作自受?”

岷山师太,至感不耐,手掠云鬓,朝乃师瞧了一眼,嗔声埋怨道:

“你要乱钻牛角尖,那真是自作自受?”她也不再细语纠缠,腰身上那只皮袋,其骄如鼓,上有铁栓,紧紧封住。这时复又缓缓走出,左手按著铁栓,似想拔开。

惠元和宝琉,已走近麟儿。龙女拿手在朱兰英身前一摸,惊道:

“她已气绝了?”泪珠随语声并落。

元儿也觉伤心,目视麟儿,见他双眉频挑,嘴角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知道这是他伤心已极的特殊表现。以他平日为人,知恩图报,敦友尚义,他有恕人之心,但最恨怙恶不改。此刻,已拔取背上双钹,缓步而出。

惠元把手上艳一尸一,朝地下一放,大声祷告道:

“朱姊姊,历来血债血还,谁有心把你害死,我和麟哥哥,不管走到天涯海角,也得为你复仇雪恨?”他朝龙女苦笑道:

“姊姊手持骊龙,我握著灵虎,龙一虎双剑,正好会会这两位岷山高人,不论胜负如何,我定要让恶人看看眼前现报。俄哥哥和宝姊姊,正好为我们掠阵,人家不走,千万请别出手?”他把话说得如斩金断铁,那意思决非徵求麟儿同意,而且要用自己的武功艺业,洗刷那被人暗算的奇耻大辱。

麟儿知道盟弟个一性一,话一说出绝难更改,就也不再阻止,仅朝元儿笑道:

“好,一切小心,你和霞妹代我出手吧?”倩霞朝玉郎含笑点头。

宝琉也朗声笑道:

“黑夜深更,战来费力已极,我拿灯光助与如何?”

岷山师太冷然道:

“无知小辈们,不必惺惺作态,只管齐上便了?”随手把铁塞一拔,手压皮囊,嗖嗖作响,从袋里喷一出一股红烟。烟到空中,凝而不散,酷似曹形,径可逾丈。

龙女和元儿,不知敌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可不敢冒然欺敌。麟儿大声喝道:

“朱教主,你到底是比武功?还是比拼毒瘴恶蛊?请明划道儿,我们才好候教?”

虚清道长得意笑道:

“就算是吧!有什么,尽管施为,不必顾虑,临阵一交一 兵,尔虞我诈,克敌致胜而已,谁管什么手段和顾忌?”

麟儿不答,却从革囊里,取出三颗绛雪丹,暗中朝龙女元儿和宝琉轻轻一弹,三人暗中接过,纳入口中,一边却用传音入密悄声警告:

“敌人所放,系最厉害的桃花瘴和腐一尸一毒气融合而成的一种蛊毒,能历久不散。消灭防御,都感困难,绛雪丹虽有防毒之力,但并非全能,最好用真气内行之法,屏息呼吸,待敌人毒气全放,再设法一举把它消除,卑永绝后患?”元儿和龙女,自然遵计而行。

桃花毒蛊,愈出愈多,渐向四周蔓延。半空里,毒蛊如一浪一涌波翻,晃晃摇摇,朝两人所立之处,纷纷射来。

元儿天真稚气,毫不畏惧,朝龙女爽朗一笑道:

“霞姊姊,我们两人,进入里面试试吧?”语罢,翻身一跃,灵虎剑洒落漫天银光,朝蛊幕之内纵身而入。

宝琉在一旁助阵,一双妙目,注定蛊幕,粉脸上略带紧张。她暗中关注龙女,用隐语发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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