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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十面观音施毒法

十面观音抬起冷峻的眼神朝着他那右手腕上的铁链扫了一眼,道:“这真是无独有偶,你也可以用这条铁链当作兵器啊!”
  坚毅的公羊见,见十面观音话题突然拉到兵器上面,猜不出什么意思,只得答道:“这条铁链在我身上本是一种赎罪的象征,并未当着兵器使用。”
  十面观音一楞,她不懂这个坚毅倔强的小子,道的是什么禅理。不理会冷冷说道:“我救你出来,你却偷偷的跑掉,我也不是老虎会吃掉你?……”
  说着,突然一声娇笑,笑后,又是面凝寒霜,继道:“我就是老虎,你想逃也逃不了啊!”
  接着冷“哼”一声,两眼冷芒暴射,叱道:“你不愿同人搏斗,我今天就得要你大打一场。”
  她转过头,对着楞小子,将满脸冷削之气,又是一扫而空,笑道:“楞小子,你去同他打一场,让我对侠盗公羊旦的‘反手功’开开眼界。”
  楞小子公羊见先是一怔,随即心头一转,暗忖:这个小子不但冒我的姓名,还争夺我爹爹,也应该给点苦头他吃。同时我又是听从十面观音的差遣,能在她手下当差遣,也是我的荣誉。
  想罢!连连应诺的,来在坚毅的公羊见身前,铁链一抖,神气十足的喝道:“好小子,你假名盗姓,冒充名号,真是罪该万死,侠盗公羊旦的儿子,岂是你冒充得的?今天不叫你试试我的‘反手功’,也不知天高地厚了!”
  坚毅的公羊见先是一怔,心想:他真听话要同我动手了?看他神气活现,当真是我父亲的儿子一样。
  我怎能同他动手?我是抱定宗旨不伤害任何人,这一打起来,不是他伤,便是我亡,如何是好?我只有尽量的闪避,只守不攻好了。
  他正沉吟间,楞小子公羊见却会错了意思,以为坚毅的公羊见有点胆怯了。
  当下志高气扬的喝道:“小子,看招!”
  话音甫落,铁链“哗啦啦”一声响,笔直的疾射而出,迳点坚毅的公羊见右胸将台穴。
  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却也不可忽视。
  将台穴,位于胸部乳头上寸许之肋骨缝,为胸部要穴,如被点中,可立致死,盖此穴位于心脏大动脉所在。
  坚毅的公羊见,一见他出手便是狠招,不禁眉头一绉,轻轻的吼了一声,沉肩拧腰,向左横跨一步,想闪避过去。
  那知楞小子公羊见,人虽然看来楞头楞脑,其实心机特多。
  他这一招出手得虽极快极猛,却是虚招。在坚毅的公羊见向左跨步一闪避;他铁链已然倏地改点不扫,向对方下盘横卷过去。
  坚毅的公羊见心头一凛,心想:这楞小子还会使坏,那敢怠慢,施起轻功一跃避开。
  楞小子两招落空,接连连环攻出五招,招招凌厉无比,坚毅的公羊见只是一味的闪避不出手还击。
  楞小子一见气可大了,嚷道:“你只是闪避而不还手,瞧不起我六尺鞭公羊见是不是,好!今天我倒要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说着,左腕铁链舞得呼呼风生,右掌也连连拍出,直如排山倒海之势,声势骇人!
  坚毅的公羊见是抱定主意,只避不攻,仍然施起轻功,在楞小子铁链及掌风中穿来插去游走。
  转眼五十余招过去,楞小子一时固然没奈何他,但坚毅的公羊见也感到有点吃力了!
  本来,二人功力不过平平,谁也高不了谁,坚毅的公羊见因是只避不攻,形势上立于被动,故略处劣势。
  十面观音高踞在崖石之上,两眼神光内蕴的盯着二人,不时眉头紧绉,对二人之功力,甚表不屑。
  楞小于公羊见本想在十面观音面前表现一番,那知数十招过去,,不但未将对方击倒,而且连人家衣角也未沾上一点,脸上可挂不住了,更是恼怒异常。
  楞小子公羊见在恼怒之际,心头突然一动,暗忖:我这么一味蛮攻,累个精疲力竭,岂奈他何?如不施出“反手功”决难能将他收拾下来。
  心意一定,脚步骤然放缓,坚毅的公羊见本是放脚疾奔,在楞小子脚步一放缓,他一个收刹不住,便冲到楞小子身后不到五尺,倒反变成楞小子在前,他在身后了。
  楞小子见坚毅的公羊见已着道儿,那放过机会,右腕铁链,反手向后一抖,快如闪电,向坚毅的公羊见点去。
  坚毅的公羊见一冲到楞小子身后,刚要刹步停身,蓦地眼前乌光一闪,铁链笔直地已射到胸前膻中穴。
  他大吃一惊的欲避不及,怔一怔甩肩拧腰,身形向左横斜五寸。
  饶是他应变迅速,终于迟了一步,身形向左横斜,虽避过前胸膻中穴,但右肩上老老实实的挨了一记。
  楞小子臂力极大,一铁链打上坚毅的公羊见肩头,只见他闷吼一声,一个踉跄,蹬蹬蹬……向后连退数步,险些拿椿不稳扑倒在地。
  楞小于一招得手,精神大振,一转身,铁链一招“锁五龙”,向对方横腰锁去,迅捷威猛无比!
  坚毅的公羊见因体格强壮,虽着了一招,尚幸未中要害,立抱元守一,定心摄神,一见楞小子第二招又到,逼得无法,只得也抖出铁链相架。
  两条铁链一相接,听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人手臂一麻,倏地各自后退数步。
  这一分开,坚毅的公羊见喘了一口气,立开口说道:“小弟与兄长并无仇恨,为何这样拚死搏斗?小弟技不如兄,我认输了,不如就此罢手!”
  楞小子公羊见一听,心想:对呀!我同他并无仇恨,为什么要拿性命同他拚?我现已得好即应收手。
  想着,正要转身避开,那知十面观音跨在崖石上,突然冷冷的哼了一声。
  楞小子转头一看,只见她面颊上娇艳如花,令人心醉,不禁心头一怔!
  十面观音却淡淡一笑,简单地道:“打呀!”
  她这一个打字,娇柔的包含着无限力量,楞小子心头一荡,如奉纶音的铁链一抖,又向坚毅的公羊见攻去。
  坚毅的公羊见逼得无法,只好糊里糊涂又同他打在一起了。
  不过,他仍是只守不攻,决不还击半招。
  两人这一打,直打到日落黄昏,打得精疲力竭,头昏眼花,兀自没有停手。
  十面观音悠闲的坐在崖石上,如在欣赏两只雄鸡决斗,两眼瞬也不瞬紧盯着二人。
  她为什么要令二人这么决斗?她不是在欣赏二人表演高招,也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要从二人武功上去判别究竟谁是侠盗公羊旦的儿子。
  可是二人打了大半天,彼此不仅功力相若,而使出来的招式,都夹杂有“反手功”,仍然分不出谁真谁假来。
  这时坚毅的公羊见气喘如牛,连连低吼,他知道楞小子已受十面观音蛊惑,不将他制服决不甘休。
  因此他不愿意再用言语去打动他,只好坚毅地硬拚到底。他咬紧牙关,竭力招架,以使对方不伤害自己为原则,乃是只守不攻,决不出手还击。
  楞小子一则是想求得十面观音欢心,再者是如不将对方制服,十面观音也决对不会放过他。
  因为有几次,他本想收手不攻,但转眼一看十面观音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不知怎地心头一颤,又咬牙攻了上去。
  二人打到初更,出手不成招式了,头昏眼花,身形摇晃,脚步踉啮不稳!
  最后一次一攻一守,两条铁链一相交,二人各被弹力一反震,双双再也不支的倒地不起了。
  十面观音摆摆头,纵下崖石,姗姗来到二人面前一看,突然面色大变!她轻轻“咦”了一声!
  她定了定神,喃喃自语道:“这两小子怎会全中了我勾漏山独门‘蚀骨消肌’丹?这‘蚀骨消肌’丹,除了我师父及我外,江湖之中没有一人能配制此物。”
  她再向两个公羊见仔细看去,只见二人口流黄沫,四肢蜷曲,肌肤抽搐紧束,那一滩黄沫,还带着难闻的臭味。
  可不正是中了她门中的“蚀骨消肌”丹。
  本来这“蚀骨消肌”丹,是一种缓性毒药,中了在半年后才发作,将全身肌骨化为血水而死,同“化骨丹”有大同小异之功。
  两个公羊见在五华古洞,中了洞中先安放好的“蚀骨消肌”丹,按说是应在半年后才会发作。
  可是适才经过这番竭力拚斗,却将毒性引发冲动起来。
  不过,这只是引发冲动而已,不是正式发作,要是当真发作起来,二人早已经化为血水了!
  十面观音现已确定二人是中了她本门的“蚀骨消肌”
  丹无疑。既有些发现,那还能放手,当然不愿听其二人死去。
  当下,拿出一个扁形药瓶,倒出两粒粉红色药丸,分塞在两个公羊见口里。
  她接着伸出手指,在二人喉头一扼,“骨碌”一声,那颗药丸便吞入腹内。不到半盏茶时,二人即悠悠醒转了来。
  楞小子醒来睁眼一见十面观音立在面前,吓得“骨碌”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抡起铁链,便向坚毅的公羊见打去。
  这时坚毅的公羊见正拳腿刚要立起,一见楞小子又向他攻来,心头恼怒的一声大吼,人又跌坐在地了。
  因为他同楞小子搏斗时,只守不攻,多次疏忽已然挨了几记铁链受了暗伤,一个气力不济,不能闪避,也不能防守的只好坐以待毙。
  正在这时,十面观音伸臂轻轻一拂,楞小子立被一股柔力,扫退数尺,一个拿椿不稳,跌倒在地。
  楞小子本也是精疲力竭,那经得起十面观音看来是轻轻一拂,内却含着一股无形罡气,当然支持不住要跌倒在地了。
  好在十面观音并未存心伤他,要不然不将他摔个骨断筋折才怪!
  十面观音将楞小子拂开后,严肃地道:“不要打了!”
  沉吟了一阵,又道:“你们二人中了何人剧毒?”
  楞小子心头一颤,道:“是啊!我是在五华古洞中的毒,这毒是怎么中的,是什么人下的手,我全不知道。要是毒发而死,那才冤哩!”
  十面观音一楞,转过头对着坚毅的公羊见问道:“你是被何人下的毒?”
  坚毅的公羊见道:“也是在五华古洞,放毒的人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已死在洞中!”
  十面观音面色大变全身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一张并不难看的面貌不知怎地立时变得蛾眉倒竖,杏眼圆睁,眼珠上满布红丝,两太阳穴及眉心穴上青筋暴露,面色铁青!
  楞小子一见她这神态,“啊”地一声,吓得惊呼起来!
  坚毅的公羊见心虽然一怔,可不害怕,只是楞楞地瞪着大眼望着。
  十面观音面色大变之后倏地身形,一晃,一手一个,抓起两个公羊见,道:“带我到五华古洞去!”
  当下由两个公羊见指引,转过山峰,窜个山谷底,便到了五华古洞。
  十面观音她是个暴戾凶残,喜怒无常,善恶不分的女人,人也没有心机。当时没去问二人是如何探到,及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五华古洞。
  一来到五华古洞,将二人放下,道:“随我进去!”
  二人只好默默地随着她进入崖洞。
  前进五尺,便是那一座石碑,十面观音一看,石碑上刻划着“一入此洞,便中剧毒,欲保生命,速赴后进。”
  十六个大字。
  她一见那十六个大字笔迹,即已证实了这是什么人所写。
  石碑正好拦在后面崖壁前,放眼看去,她还以为这个洞只有这么深。她手臂一伸,便抓着坚毅的公羊见,厉声道:“这么一个小洞,那有什么人,你在骗我?”
  公羊见一见十面观音这么蛮横,心头微慢,低吼——声正要开口,楞小子讨好的抢着说道:“石碑后崖壁下有个方洞,方洞里有个黑石室,可是,我在里面没得见一个人。”
  因为楞小子功力不够,在黑石洞里根本眼力瞧不到那座石台,故而没发现那个女尸。
  其实,他在黑洞里是看见一个人的,那个人即是自称为侠盗公羊旦老人。
  因为侠盗公羊旦曾威骇他不得说出见过他的经过,不然就得要他一命,所以,他谎言在黑石室里没得见一个人。
  十面观音经过石碑向崖壁下面一看,果然发现一个两尺见方的小洞,楞一楞俯峰下去,便要向洞里钻子过去。
  她身子刚要钻入,蓦地暴身而起,来到两个公羊见身前,衣袖一挥,便点中二人胸前璇玑穴,并道:“你们在外呆一会,我进内看一看便出来。”
  因为她怕自己钻入黑洞后,二人乘机逃跑,故而点中他们穴道。
  她点中二人穴道,这才一矮身钻入洞内。
  两个公羊见猜不透十面观音为什么这么紧张、楞小子公羊见可是怕极了,要不是被十面观音先有预防,点中穴道,不拔腿逃跑才怪!
  此刻,已是二更过去,二人打斗了好半天,一点饮食未进,又是饥饿,又是疲倦,难受已极。
  楞小于心头忽又涌起一个问题,暗忖:黑洞里那个老人,曾经交代我,不得告诉任何人,此地有这么一个五华古洞,现在十面观音进入里面,定必同老人当面。
  一当面,追问起来,若说出是我指引而来,我这一命,还不是交代了阎王,那能活得成呢?
  其实,这是多余的顾虑,他还不知道黑洞里石台下另有个秘道,那老人是住在秘道之内,并不是住在黑洞之中,那有这么凑巧,十面观音便会着老人?
  楞小子又想到,这个冒充我的小子,他说也来过此地?在我进入这崖洞时,可没有发现他。
  正在他胡思乱想,十面观音匆匆从黑洞中钻出,面色更是难看,来到二人面前,伸手解开了穴道。
  楞小于正要开口相问,她在黑洞里发现了什么之际,
  十面观音突然手臂一挥,二人还未看清,“啪!啪!”两声脆响,每人脸上各挨了一记耳光。
  楞小子公羊见一怔,吓得赶紧低下头,不但不敢看十面观音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吐出一口。
  坚毅的公羊见,心头大怒地狂吼了一声!这是他极力压制着心头愤怒而按捺着不发泄出来的表现。
  十面观音打了各人一记耳光,半晌,先向楞小子公羊见问道:“你说洞里没有人?”
  转身又向坚毅的公羊见问道:“你说中的毒是一个女人所放?”
  楞小子惊骇的暗叫一声“糟了”,这女魔大概会见了那个老人,她这一拆穿了我的谎言,我这条命算是完蛋!
  坚毅的公羊见将铁链向头顶一挽,昂然道:“我公羊见从不打诳语,崖石上写得明明白白,这洞口剧毒是那已死的女前辈所放,那会是假?”
  顿一顿,又道:“你动手就打人,气焰太过旺盛,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虽武功高强,终会要遇上比你更高的人,到那时你就后悔莫及!”
  十面观音听了他的话,并不恼怒,此时她却被一个问题所迷糊了,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她才开口说道:“你二人居然敢在我十面观音面前一派胡言?”
  她双眼瞧着楞小子公羊见,继道:“你这楞小子说黑洞里没有人,可是黑洞里却清清楚楚有一个人。”
  她眼光一转,停在坚毅的公羊见面孔上,接道:“你说这毒是个女人放的,根本就是信口胡诌。”
  最后头一仰,双眼望着崖顶,道:“我十面观音生平不受人骗,有人犯我,必置于死地。”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两面金牌,摊在掌心,看了看道:“我生平金牌一出手,必取人性命。……”
  她顿一顿又道:“只有一次金牌出手,只削掉了三个人的大拇指,没有取他们性命。那三人即是一声雷甘乃常、阴阳笑云开太、口角春秋卜来。”
  “我那一次破例,不取三人性命,却是为了要在他们三人身上寻找一个人,那个人,即是侠盗公羊旦的儿子公羊见。”
  二人听到这里,万分不解这女魔头为什么要寻找他们。
  尤其楞小子公羊见,更是吓得魂离躯壳,暗自连连叫苦不迭!心想已彻底完蛋了,原来她根本是冲着我来的!
  坚毅的公羊见一点也不怕,他从来就没有重视自己生命,只要自己罪有应得,虽死而无恨!
  他只是感到奇怪,残山山庄的一声雷甘乃常千方百计的将他擒获囚禁,逼我交出什么一份秘件。
  这个女魔头也要寻找我,难道也是为那一份秘件?也许是我父生前同她结有仇恨,来找我报复也说不定?
  十面观音将两面金牌在掌心上抖了一抖,又道:“谁知侠盗公羊旦的儿子,我倒找着,可却是两个。这两个谁真谁假?真令人作难了!”
  楞小子听到这里,心头可放宽了一点,暗道:“对啊!
  真假未分,她还不会立时杀我了!”
  “我本来立时要尔等性命,可是我那文件还未得手,还不能动手。”
  “但是,这两个小子谁是真的?藏有那份文件?……”
  说到这里,这才低下头双眼冷芒暴涌,射在二人面上,又厉声道:“我现在也不分辨你们谁是侠盗公羊旦的儿子,两人都是也可以,只要你们答覆我一个问题。”
  楞小子公羊见吓得嗫嚅地道:“姑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好了!”
  坚毅的公羊见闷吼一声没说什么。
  十面观音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既是侠盗公羊旦的儿子,他死时,有一份文件定必交给你们手中?现在只要将这一份文件交给我,我放过你们。”
  二人面面相觑,答不上话来!
  坚毅的公羊见心想:她果然是要索取那一份文件,但我爹死时,并没有把什么文件交给我。
  这究竟是一份什么文件?这么紧要,一声雷甘乃常也在索取,她也要索取,实在令人难解。
  坚毅的公羊见亦是暗忖道:原来你也是要那个东西,但我已经被甘妮卿丫头逼去,再拿什么给你?
  现在我们已经将你带到这个五华古洞,那个东西对你已无用处,何必再无事找事找我们麻烦?
  他虽然这么想,可不敢说出口,只好瞪着眼不知所措。
  他所指的那个东西,是指那一份地图而言,其实,这是他一错而再错的会错了意思。
  其实甘妮卿及十面观音所索取的都不是那份地图。
  坚毅的公羊见乃道:“我父亲死时,并没有什么文件交给我,我生来不打诳语,信不信,听从姑娘。”
  楞小子见他这么一说,乃壮着胆子接道:“是的,我父亲死时,也是没有什么文件交给我,要是有,那有胆量敢不交给姑娘!”
  十面观音注意二人神色,似没作假,暗想:这事也不是一时可以问得清楚,俟我将这崖洞之内的事,弄个头绪出来,再作计较。
  她沉吟一阵,乃道:“好吧!对于文件事,暂放下不谈。……”
  她抬起双眼盯着坚毅的公羊见,缓缓地将两个金牌放入怀中。
  楞小子一见她收回金牌,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那金牌具有甚大威力似地,十面观音一收入怀中,他如被解除束缚一般,轻松了许多。
  十面观音见他神态转为轻松,暗自好笑没理会他仍面对着坚毅的公羊见,慢道:“你说这洞口布下来的剧毒,是黑洞中那个女人所为?”
  坚毅的公羊见在黑洞石台后,听得自称侠盗公羊旦亲口说出,这洞中的剧毒,是石台上的那女尸在死以前所布,那还会假?
  他乃脱口回道:“不错,这毒是那个女人所布无疑!”
  十面观音紧迫问一句,道:“你是说那女人已然死了?”
  坚毅的公羊见不加思考的脱口说道:“不错,那女人是已然死了!”
  十面观音面色又是一变,不知是气愤公羊见说假话,或是另有原因。
  她冷笑一声,道:“你是亲眼得见?”
  坚毅的公羊见道:“是的!啊!不,不,……”
  他忽想起的连连改口,道:“我不是亲眼所见。”
  十面观音突然一个娇笑,笑后道:“你既然不是亲眼得见,怎会知道洞口的毒,是一个女人所布?又是怎样知道那女人已然死去?”
  公羊见道:“我虽然不是亲眼得见,可是我用双手去摸了来,所以我知道那女人是已然死了。那崖壁上面写得清楚,已说明来人毒已入骨,要想保命速入黑洞,唯进入洞内,须闭目而行,用手去触。”
  “因此,我遵照着指示,摸出那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死了甚久的女人!你不信,可去看那崖壁的字句,便知我话不假。”
  十面观音面色突然红晕朵朵,迷糊地道:“你用手摸过那女人?摸了她全身?”
  楞小子公羊见坦然道:“不错,我摸过,摸过全身,我是遵照指示‘寸地勿弃’才这样做,你别认为我是轻狂。”
  十面观音突然双手拉着二人,转过石碑,朝着崖壁上一看,果然上面所写,与坚毅的公羊见所说不差。
  她放开二人,乃向坚毅的公羊见问道:“你确实没有睁眼看过。”
  公羊见仰起头,叹了口气,道:“我公羊见罪孽深重,岂不独守信义,以赎愆过?崖石上既有指示,岂敢擅越?
  我是一下也没有睁开两眼。”
  十面观音想了想,道:“那么要是你再摸一摸,仍可分辨得出是你原先所摸的那个女人吗?”
  坚毅的公羊见心想这是很显明一摸便知,立即道:“那是当然!”
  “好吧!我同你进去,让你摸一摸。”
  说着,转眼望着楞小子,道:“你在这里呆一会吧!”
  说着衣袖一拂,又点中他的麻穴,呆着动也不动了。
  其实,他是万分的想随同进去看一看,但又怕会撞着了那个老头,呆在外面也好。
  不过,他遗憾的是被点中穴道,不然,乘这机会,一溜烟逃走,岂不更好?
  十面观音同坚毅的公羊见便先后钻入黑洞内。
  一进入,公羊见双眼便紧闭起来!
  十面观音却道:“你不用闭眼,睁开来看看?”
  公羊见摆摆头,道:“我生性愚钝,守成不变,崖壁上既有指示,当要严格遵守。那女尸,是赤裸裸的,我怎能用眼瞧她。”
  十面观音一愕,道:“不错,那女人是赤裸裸的,你的话果真不假,好吧!你闭眼去摸摸看。”
  当下将公羊见带至石台前停下。
  十面观音眼是睁着,她仙功已到登峰造极之境,耳目当然极灵,早已看清这黑洞中一切景物。
  但她并未发表她所见到的意见。
  公羊见一来到石台前,心头已然不安起来!一个人,除非他生性就断绝五蕴四空,纵令他是一个圣人,“色”
  之一字,也难得冲破!
  公羊见虽然是个不平凡的人,但还未修到除去五蕴四空之境。
  因此一想起他这一双手,又要去抚摸那具晶莹的玉体,心头仍难压制涌起的情绪。
  他没有马上伸手去摸,却默默念着崖壁上那一首证道歌。半晌,激动的心情,才告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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