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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纵奇才(3)

原来在雾气之中,那小一平台上,竟露出了一个如鬼魅般的人影,他静静地站着,凝视着迷雾蒙蒙的山谷,隔了半晌,他忽然张口一呵,只见他身前数文处的空气,起了一股迅速无比的变动,隐隐然竟如一股旋风般地,在他身前打转,便是惊人心寰的狂风也吹不透这层气流来。

他劲力一停,洋洋自得地笑了起来道:“师父,这陇南灵芝草的效力真不差,弟子又一精一进多了。”

应声而出的是另一条人影,那人放声道:“便是那姓陆的不坠入谷中,也不会是今日你的敌手了。”

那人期期艾艾地道:“陆……介那回事,师父,我……”

后出来的那人脸色一沉,一陰一陰一地喝斥道:“别一胡一 思乱想,这是先下手为强!你想姓陆的若是真个知道了你素来的心怀,他会饶过你去吗?”

那徒弟接口道:“师父,教里还有些事情未了,我想下山一次。”

那师父倒背着双手,在小一平台上来回地踱了几个方步,然后才说:“萧文宗那帮匹夫的事都已了结了,你那蛇形令主和天全教主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要从新换上一副面目才行,对,有没有什么人怀疑过你那公开的身份?”

蛇形令主道:“我想只有何摩那厮,但他已经死了。”

那师父——金寅达略带些疑问的味道说:“你能确信他已死了吗?”

蛇形令主一字一字地道:“是我亲手把他推下断肠崖下去的。”

他语气中是何等冷酷!

金寅达满意地道:“断肠崖!不错,那厮非死不可,那么,今后你就用本名行走江湖,哈哈!武林中有了下一代的新盟主了。”

他狂笑声忽然打住,身一子缓缓地打了个转道:“记住,咱们最后只有两个目标,那是,打倒伏波堡,和——”

蛇形令主大声接下去道:“统一天下武林!”

金寅达点点头,泪水含在眼中,仰首狂呼道:“崂山和寒热谷两战,我金某终生不忘,婉妹,你决不白死的,哈哈……”

他的笑声中杂着撕一裂的哭声,壁上黏着的那人听得“婉妹”两字,心中不由一个寒唤。

金寅达缓缓地蹲了下来,两手翻一弄着衣角,煞像是个小孩似地道:“婉妹,他已成一人 了,你可以瞑目了,而且……”

他的语气一变而为极端的严肃,深沉地道:“我已把天下英豪,都葬身在沉沙谷中,作为你的陪葬,曾欺侮我们的八大宗派和伏波堡都要在我们父……师徒两个手中摧毁,你够满意了吧,我也没有多久,便会来看你了,你等着我吧!”

蛇形令主怔怔地道:“寒热谷?寒热之谷?”

他忽然扬声道:“师父,这三个字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

金寅达忽地站起,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你这趟要几时回山?”

蛇形令主只得改口回答他道:“约摸五六天的工夫。”

金寅达道:“那你在五天之后,便能知道了,我先要考虑考虑整个事情,才能说给你听。”

蛇形令主露出欣喜的口气道:“师父,真的?我心中早就觉得奇怪了,你不会骗我吧!

我是不是孤儿,我的父母是谁?你为什么老是不告诉我?”

金寅达站了起来,竭力按捺住自己,装出极端镇定地道:“傻孩子,我哪次骗过你了?

五天之后,你都会知道了,现在你下山去吧!”

蛇形令主也冷静起来了,他道:“好,我先进去拿佩剑。”

说着,身影消失在雾气之中,金寅达问道:“你有没有忘了切口?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蛇形令主微笑道:“师父,你真是的,那不是‘盛夏结冰,严冬汗淋,寒热之谷,天下奇景’吗?”

金寅达道:“对了,嘿,自从令狐真和白三光死了之后,天下只有你我两个知道这切口了,你懂什么?上次破竹老鬼揭穿了我的身份之后,我总有个不祥的预感,幸好也只有五六天的工夫了,以后咱们离开这沉沙谷,反正上次武林大会的情形大家也可以猜出了,咱们留在这里,也封锁不了什么东西,嘿嘿!五天之后,江湖上又找不到我姓金的啦!而你又要换副面目来称霸武林啦!”

蛇形令主又走了出来,这次背上已背了一支长剑,金寅达又哈哈大笑道:“你甚至可安排一个场合,使大家都相信你亲手杀了蛇形令主,如此一来,不是昨日的你反抬高了明日的你了吗?”

蛇形令主催促他道:“师父,我走了,你这次不必送我下山了。”

金寅达拍拍他的肩膀道:“傻孩子,我这座山,天下能攀登的,绝不出十个人,你慌什么?那有这样巧的事!”

说着,一拉蛇形令主的手,身形往山下落道:“记住,如果碰到了伏波堡的张天行、青木老道、破竹剑客和魔教五雄,你可不要轻易和人家动手,至于其他的人,管他三五个,杀了也省得以后碍事!”

他们的身形飞快地消失在千丈的山石之下,原先黏在山壁上的那人,此时才一翻身而上,不过三五次跳跃,已上了那小一平台,他口中道:“嘿!这师徒俩口气好大,要不是他临走那句话捧了俺们一下,我姓风的就要斗斗他们。”

他是五雄的老大——白龙手风伦。

风伦见到这平台后面便是一个石洞,心中好奇心大起,因为蛇形令主的神秘行动,风伦近来也有些耳闻,而且就今日看来,他师徒俩的功夫都颇惊人,使得童心依然的风老儿,焉能不查个究竟?

他跨进了石室,只见里面整理得额是井井有条,靠壁是两张石床 ,上面铺了几束干草,便成了两张舒适的卧铺,铺上除了一些覆盖用的被子之外,便是两个硬一硬的枕头,这种枕头是用檀香木雕成的,上面裹了厚厚的绒布,也并不使人觉得不舒服。

风伦大模大样地往榻上一坐,嘴中道:“这姓金的和伏波堡有牵连,又有个‘婉妹’,岂不是太巧了一点,难道是我那‘畹妹’不成?但他的婉妹已死啦,而我的畹妹还年轻呢。”

他爬山也爬得颇累了。自从上次和陆介大战之后,五雄便散了去,当时随口约定今日在沉沙谷边上聚会,本来也是随便约的,不料风伦误打误撞又遇上了蛇形令主师徒两个。

他往榻上一卧,例着嘴对着黑黑的石壁道:“待会儿那口出狂言的家伙回来,我倒要见识见识他长得是怎么样的三头六臂?可惜刚才隔得远,又透了一层雾气,不然那爬爬虫(指蛇形令主),我也可以一见庐山真面目了。”

说着,又坐了起来,用手拍着那檀香木的枕头,口中数着蛇形令主的罪状道:“你这爬爬虫罪名可大得紧,你知罪不?第一,你不该在陇西大豪家中和白三光一唱一和,吓跑老夫的干年灵芝草,害得我险些在老二面前丢一了大人,哼!

“第二,我三番五次说过,这一年之中,后来更妙了,索一性一把姓陆的推下沉沙谷去啦!

推下去也就算了,偏偏又让他跑了出来,功力竟一精一进如斯,要不是我们五个老家伙有一手,不是硬生生被你害了吗?嘿!”

五雄一辈子就是自得其乐,敢情风伦还自认是胜了陆介。

他愈说愈气,手上加了几分力量,只听得哗啦一声,那檀香木雕就的枕头,竟硬生生被他劈开了几块,里面剥落副地滚出了两粒大珠子,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

风伦只觉眼前一亮,倒是吓了一跳,他定眼瞧去,只见其中的一颗珠子光华四露,另外的一颗却似上面蒙上了一阵云雾似地,黯然失色,似乎是只旧的。

风伦暗道奇怪,这两颗珠子虽然大了些,但为何那姓金的要如此看重,而藏在枕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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