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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魂归何处

沉沙谷!

天下武林中几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上面来了!

这是风伦大闹沉沙谷后的第三天……

二三十个武林高手结队向沉沙谷前进,包括了漠南金砂门、崆峒、武当……

何摩和查家兄妹带着陆小真也向沉沙谷前进……

另外,还有的就是青木和陆介了。

青木道长和陆介到了塞北的沙岩区,他们走着谈着,谈的是六盘山英冢峰上的往事,青木大慰老怀了,有了这样的一个传人,不仅得了自己的真传,而且显然地将要把全真一脉发扬到空前的光大,只等陆介的私仇一了,他就可以真正地隐身而退了。

他两个在飞沙走石中奔行,远看上去,就如两个微小的黑粒在滚一动。

忽然,他们停在一块擎天石前,那石上龙飞蛇舞地刻着三个大字:“玄矶石”。

三个大字笔笔有如天马行空,飞势万千,下面没有具名,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笔,只是从石上看来,至少是两百年前的遗物了。

他们停在石下,青木道长道:“介儿,此去沉沙谷大约八九百里之遥,我们的目标是金寅达和天全教主,这里有两条路可达谷畔

陆介望了望一左一右的两条路,微微点了点头。

青木道长道:“为了节省人力和增加碰上他们的机会,我们从这里分头而行,在此会合……”

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笑了笑道:“反正你无论碰上谁我都放心,便是碰到金寅达,你也可胜他的……哈……”

陆介道:“师父,这里距沉沙谷如此之远,去一趟总要一日半到两日,为什么不拣一个近一点地方会合?”

青木道:“只有此地是两条路的一交一 点啊,否则咱们如何分头行一事?”

陆介点了点头。

青木望着他微微笑了一笑,陆介期期艾艾地道:“师父……”

青木道:“什么?介儿……”

陆介道:“我若碰上了他们,我恐怕忍不住……”

青木明白他的意思,他大笑道:“你放心干,碰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你都可以放心干,哈,你绝输不了,不过若是碰上他们两个,你便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陆介道:“那我便怎么办?”

青木道:“傻孩子,往回跑啊,来碰我的头。”

陆介点了点头,青木道:“好,咱们动身,无论碰得上碰不上,都以此石会合。”

陆介应声好,青木叫道:“介儿凡事小心!”

他身形一跃而起,几个起落使在二十丈外,陆介一直看到他的身形全没,才动身起程。

时间是风伦大闹沉沙谷后的第六天,这时候,沉沙谷中心孤峰上的石缝中,百蛊珠已经开始发作了……

陆介费了三日,往返了沉沙谷一次,但他什么也没有碰到。

现在他又回到那擎天昂然而立的“玄矶石”边来了。

他爬上石顶,四面了望,没有师父的影子。

“难道师父遇上他们了?”

他仔细盘算了一会儿,他想以师父的老练,若是同时碰上了金寅达师徒,他绝不会恋战的,至于若是碰上了其中之一,那……

“可不要我担心。”

他轻松地微笑了一下。

恢复神功后的青木道长,真已到了神人般的境界,陆介深知而且深信。

“反正说好在这里等的,我便等等吧。”

于是他坐在石上,望着天空的红云。

忽然,“塔”一声轻响,陆介机警地翻身躲在石后,过了一会儿,一条人影出现在十多丈外的另一石尖上。

那人四面张望了一下,转过身来,陆介看见他脸上的蒙面巾“天全教主!”

他奋然大吼,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在这地方还有别人,他如飞地向陆介这边看来……

“陆介!你?”

他骇然大叫,陆介傲然地答道:“不错,我没有死!”

天全教主虽然显示出无比的骇然,但是迅速地又克制住了自己,他哈哈大笑道:“陆兄,咱们久违了!”

陆介愤怒地哼了一声,虽是哼的一声,但是那声音宛如有形之物,在天全教主的耳膜上有如重重的一锤。

天全教主吃了一惊,但他想到服过灵芝草后的自己,功力增进极多,他暗自哈哈冷笑道:“姓陆的,你别神气,你那手先天气功算不得什么啦,上回你不死,这回你可非死不成啦!”

陆介一字一字地说道:“今日我要告诉你四个字——”

天全教主故意问道:“什么?”

“血债血还!”

天全教主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好一阵子没有说话,陆介也不知他在干什么,但是忽然之间,天全教上哈哈大笑道:“血债血还,好一个血债血还,姓陆的,这就要看你有没有种了……”

他话声未了,忽然倒窜而起,陆介一惊而觉,也飞身扑了过去,当他扑到天全教主原先立足之石上时,天全教主已跑出老远,陆介正待加速追赶,猛闻天全教主的声音传来。

“姓陆的,看石上的字……”

陆介忍不往往石地上一看,只见石上果然有一行极轻的字,像是用足尖在沙上划的:

“有种的两日后到沉沙谷中孤峰上来。”

陆介一转身,只见天全教主已跑得不见了,他一气之下猛一顿足,那一方石头应声而碎,那石上的字迹也随之消灭。

陆介只觉胸中有如一难烈火熊熊而烧一般,他在石岩上来回踱了五次,终于忍耐不住,他喃喃道:“两日后,哼,我现在就该动身了!”

他匆匆而行,可忘了留给师父一个讯记。

这时候,在靠近沉沙谷不远的山巅,一行人攀登了上来,他们正是天下各派的高手们。

他们望着远处一弯沉沙,指指点点地道:“到了!”

“到了沉沙谷……”

到是到了,但是,他们岂又知道他们旅程的终点是两个大字:“死亡!”

陆介披星戴月奔向沉沙谷,他的身形有如脱弦之箭。

渐渐地,他放慢了一些,因为他听到一阵微微的暗泣声。

声音虽低,但是陆介不会听错的。

他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那位声渐渐地较清晰了,陆介却猛可一怔……

那声音好生熟悉,但是陆介可想不出是谁来。

他又走近了一些,前面是一片浓密的林子,位声正从林中送出。

蓦然陆介全身一震,那位声,那位声……莫非是姚畹?

姚畹带着伤心和绝望离开了查汝安他们。

她无目标地走着,但是仍然向着西北……西北……那伤心的沉沙谷。

饿了,吃些野果,困了,睡一觉吧……

当何摩硬着心肠把陆介和查汝明的关系告诉她的时候,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完完全全地死了,一丝一毫没有了生意。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啊?绝望吗?黑暗吗?还有那漫漫悠悠的苦日子,叫畹儿怎生渡过?

密密的浓林中,黑暗像是严冬穿的厚衣袄。

畹儿倚着那虬然的粗干,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从躯壳中飞失了,那天在黄鹤楼上,当陆介的噩耗进入她的耳朵时,她那嫩蕊般的芳心虽然焦急如焚,但是她却能以最大的信心来镇定住自己,但是现在,她的信心到哪里去了呢?

她凄怆地哭泣了……

这是谁的过?陆哥哥吗?查姊姊吗?这又怎能怪他们?那只怪老天爷吧,老天爷不该让可一爱一的畹儿碰上那英俊的马车夫,是的,老天爷的安排真残酷啊!

她一只小手不停地绞一揉一着,仿佛她的心在一片片地碎裂,珍珠般的泪水一串一串地滴了下来,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这些日子,稚气的畹儿懂得了许多事,虽然她不再是伏波堡中的小姑娘,可是教她如何承受这伤心的打击?

也不知哭了多久,好像泪水都要流干涸了,她微微抬起头来。忽然,她发现地上映着一个修长的影子。

那影子,那宽阔的双肩,坚实而瘦长的双一腿……

她瞪大了眼睛,又一揉一了一揉一眼,终于惊叫起来——

“陆哥哥……陆……”

那人也用同等的声音喊出:“姚姑娘!”

他们立刻发觉他们互相称呼之间的距离和不相称,陆介细细回忆护送她回伏波堡那天的每一幕,那天的情景,每一幕每一言他都清晰地记得,他想到姚畹对他的称呼——

“喂!赶车的大哥……”

那是她冲进“福禄栈房”叫车时的称呼……

“大……大哥,好本事。”

那是当他扯脱辕木飞身上马时,小姑娘红着脸喜滋滋的赞颂……

当他送她到了堡门,她知道了“陆介”是他的姓名,那时她说:“喂,陆介,谢谢你,再见……”

往事如烟,一幕幕清晰地浮过陆介的眼前,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每一天每一夕都惦念着伏波堡中的那个小姑娘,甚至在他濒于死亡地沉在沉沙谷底时,他何曾间断过在心中默念着“姚畹”这两个字,在他以为那可一爱一的姑娘该早就忘记他这个“马夫”了。

但是,这个突然的重逢,第一个钻入到耳朵的“陆哥哥”三个字!他感到有些眩然,一时之间,他难以想像从“赶车的大哥”、“大哥”。“陆介”,转变到“陆哥哥”的过程……

但是对婉儿来说,那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了,虽然她只和陆介见过那一次,但是陆介占取了她全部的心扉,当她捧着红白相间的锦簇花丛回家时,她好像陆介在她的身边,她会自言自语地说:“嗨,陆哥哥,这花是畹儿带给你的,你说好看吗?”

在她的苦心中陆哥哥就是陆哥哥,那是再自然不过的称谓了。

此刻,她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跳跃着,她的俏一脸泛红着,直到陆介大胆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一句话挑一动了畹儿辛酸的心弦,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陆介着了慌,他呐呐地道:“……可是你师父又欺负你?”

姚畹心酸地听着这一句话,她为了陆哥哥涉水越岭走遍了天涯,吃尽了万般苦楚,而陆介却一点也不知道,她把自己的经过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坐在草地上,陆介坐在她的身旁。

陆介感动地聆听着,他激动得几乎要紧紧地拥抱着她,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旦夕不忘的她,竟也这样疯狂地一爱一恋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在突然之间,变成了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然而,忽然,他脸上的兴奋消失了,因为另一张绝美的脸孔浮上他的心头,查汝明,他的未过门的妻子……

有时候,他也曾想过:“我连自己是什么人,双亲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种婚约不守也罢。”

但是这种念头在诚实的陆介心中,从来没有坚持过两遍,也许他对美丽的查汝明也有相当的好感。

畹儿喋喋不休地说着,好些事她重复说了好些遍,可是陆介一点也不觉得厌烦,他觉得一遍比一遍好听,甚至望着她,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也是好听的。

查汝明的影子暂时往他心中退去,他又觉快乐起来,畹儿这一会儿压根儿忘记了一切的不愉快,她只是无比地快乐与满足,说着说着,可一爱一的笑靥在她双颊上不停地闪出。

陆介陶醉在一温一 暖之中,他那接近枯寂的心田渐渐滋润起来,不知不觉地,他紧紧一握着畹儿的小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畹儿和陆介仍然保持着那样地坐着,时间对于他们好像是停流了,虽然他们一共只碰见了两次,但是他们的影子每天出现在对方的甜梦中,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陆哥哥……”

“嗯?”

“我们……我们不会再分手了吧?”

“嗯。”

陆介漫应了一声,这一句话把他带入残酷的现实,他又想到查汝明,接着他想到师父、何三弟、故乡那烈腾腾的火……最后,是与天全教主的殊死之约!

骤然之间,陆介仿佛觉得自己被千万斤的巨锤打了一记,他感到无比的沉重,血海深仇待报,决死之约未赴,他有什么资格接收畹儿的感情?

他惊然而惊,一时间脑海中千头万绪,不知是什么滋昧,也不知该下如何的决定?

畹儿轻轻摇了摇他的臂膀追问道:“陆哥哥,我们从此不会再分离了,是不是?”

他没有听见是畹儿在说什么,他只瞪着黑暗,黑暗中火焰在飞腾,血花在横溅……

“陆哥哥,你说是不是?”

畹儿又问了一句,但是陆介仍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见。

蓦然,畹儿一跃而起,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颤声地叫道:“我……我知道了,陆哥哥,你在想查姊姊,对不对?……”

陆介吃了一惊,他茫茫道:“查姊姊?”

畹儿哭道:“我知道,我知道,查汝明姊姊,是你的妻子……”

陆介有一肚子话要说,他奇怪何以畹儿叫“查姊姊”,但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暗自咬了咬牙想道:“就让她这么想吧,就让她误会吧,等我……等我杀死了天全教主……报了血仇——如果我还没有死,我再向她解释吧……”

畹儿搭了揩止不住的眼泪叫道:“我……我差不多忘记自己是一个姑娘家,披头散发地跑遍天下找寻你……唉,这些也不必说了,我……天啊……”

她转过身去,满脸是泪水,伤心地跑出林子。

陆介在这一刹那间,理智的堤防崩溃了,他满怀着伤感和感激,这时畹儿便是叫他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站起追上前去,把畹儿一把拉住,激动地拥她在怀中,伤心地吻着她。

“畹儿,不要走,我们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

“永远,永远……”

畹儿擦了擦泪水,天真地道:“陆哥哥,查姊姊对我最好,我去同她说……”

在陆介一温一 暖的怀抱中,畹儿带着泪珠和微笑沉沉走入睡乡。

抱着畹儿柔软的躯体,陆介默默下定了他一生中最大的决心。

他用尽了一切的努力把满胸澎湃的感情压制了下去,他让那久违了的争胜豪情重回到他的心怀,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天全教主,血债血还!……”

最初,他只是这么念着,甚至没有经过大脑,但是等他念到第三十遍上,他已经成功地制住满腹情思,他真让豪情壮志重回他的心中,于是他仿佛看见了何摩从万丈奇峰上滚滚下去,只是一一团一 血肉模糊……

“天全教主,血债血还!”

这次,他真是咬牙切齿,双目冒火了!

黑暗之中,他闭上了双眼,他不敢再看怀中的畹儿一限,他怕只这一眼,又使他的决心为之改变!

他在地上写了“血债”两个字,又写了“沉沙谷”三个字,他的双目中什么也看不见了,所见的只是血、火、黄沙……

于是他轻轻地把熟睡的畹儿放在茵草上。

就这样,他去了;壮士一去兮……

距风伦大闹沉沙谷后的第八天,也就是南疆百蛊珠的魔力的最后一刹那……

沉沙谷在昏沉的云霭之中或隐或现,一条人影飞快地从山崖上翻了下来,他在迷蒙模糊之中纵跃如飞,一陰一沉的寒风吹着他单薄的衣衫,令人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他很快地奔到了山崖下,到了谷底那一弯黄沙之畔,他仰头望了望一陰一霾的天,他的脸上现出同样的一陰一霾,他喃喃低呼:“畹儿,畹儿,原谅我的苦心吧!……如果我能活着回渡此谷,我立刻就来寻你啊……”

他轻轻闭上了眼,让胸中沸腾的感情静息下去,然后,他猛一睁眼,两道一精一光从瞳仁中闪射而出,俯视着那谷噬一切的黄沙。

只见他身形平平地射一出,就如一张薄纸一般落在沙面上,紧接着他身形像箭一掠,就如鞋面和沙面之间一层什么力量托着一般,轻松写意地飞渡沉沙谷。

四周是茫然的,陆介的心也是茫然的。

他心里想:“有一个迷信,凡是向沉沙谷挑战的,都会死在沉沙谷之中,可是……我一定要回来!我一定要回来!”

旋风卷着黄沙,他已渡到了一半的路程。

他伸手拂了散乱的发角,极其滞洒地一掠数丈!

终于,这全真一代少年高手渡过了沉沙谷。

他才一踏上石崖,立刻他发觉那石崖上有一片零乱而深刻的足印,那群足印大小形状不一,显然是好多人的足迹,而且个个都深及数分,不可磨灭。

陆介冰雪聪明,一看之下,心中了然,他知道这是由于一批武林高手飞渡沉沙谷,但是一口真气提到此岸,再也支持不住,这才重重地钉立在石岸上,以免气散翻倒,因此在石岸上留下这一片零乱的脚印。

想到这里,陆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石上一丝印痕都没有,他不禁满意地暗自微笑了一下。

但是忽然他想到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上这谷中孤峰上来?他们是来此何干?

他机警地四周望了一眼,不见一个人影,天全教主也不见他来到,只是周遭一陰一森的气氛给他一种难言的恐怖之感。

他吸了一口气,凉凉的空气涨满了他的胸膛,似乎那口空气中也带有无比的恐怖气息,使得陆介有些毛骨惊然。

为什么?他不知道。

这些日子来的历练,尤其是在沉沙谷中死里逃生,使陆介变得老练而更加机警,他悄悄把自己隐藏在一块奇形的大石后方,伸出一只眼四面探查……

但是除了呜呜作响的一陰一风,深沉的天角和令人窒息的静以外,什么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动静,陆介缓缓走了出来,他微一耸身,轻飘飘地飞上了高石,他用自豪消除心中疑虑及恐怖之感,喃喃道:“我真变得太过多疑了,如果一天到晚这样,只怕十天就得变成疯子。”

于是他坦然地从石笋尖上飞跃前进。

就因为他这么耽搁了一下,那南疆百蛊珠已超过了它的发毒效期,也就是说陆介意外地逃过了一次死亡。

也许是老天爷不想叫陆介此时送命吧。

陆介一无所知地飞纵前进着,他虽然在全速飞奔之中,但是他的耳目五官的感觉仍是处于全神贯注的状态,他默默向那死亡的孤峰顶尖上飞跃。

忽然,一件东西吸引住他的注意,在右边山崖石角上有一件东西在随风飘扬,陆介定目一看,虽然隔得相当远,但是他可以断定那必是一只青布的衣袖。

他停下了脚步,在心中思考着那只离奇的衣袖,终于,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猛可一个转身,向右边山崖上攀登而上。

当他翻到山崖之上,立刻使他惊叫起来,原来地上躺着一具人一尸一,气色栩栩欲生,只是断了气,显然死了不久,更令他惊骇的是那具一尸一首竟是一个峨冠道士……

那道士全身没有一丝伤痕;真不知是如何致死的,陆介十分仔细地把道土全身细看了一遍,最后他的眼光落在那道士腰间的短剑上——

那短剑是纯金打造的,陆介不敢用手去碰,只隔空一点,一股锐利如刃的劲风把道士的腰带截断,那金剑落了下来,只见剑身上刻着一行小字:“金剑为盟、青城独尊。”

陆介呵了一声,他喃喃道:“难道他是青城的掌门人?”

那一尸一首横在陆介的眼前,陆介觉得十分不舒服,他猛一抬头,只见五步之外,石崖转角处又露出一只脚来!

他虽吃了一惊,但仍然立刻镇静下来,身一体贴着石壁一步一步游行过去。

当他转过崖角,骇然发现躺着二十多具一尸一首,同样地是完好无伤痕,这一下可把陆介给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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