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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石破天惊(2)

姓余的中年这时插口说道:“要想震碎巨石,依在下愚见,一陽一刚一陰一柔之力,必须相辅相成,双方力道互相衡匀,一陽一刚之力附石表,一陰一柔之力透石心,一击而散,石块飞碎,两力内外相抵,刚好抵消殆尽,如此不会激散漫天碎石,创伤机会极度减少。”

谷三木忍不住说道:“高见高见。”

狼骨说道:“一陰一柔之劲由我负责。”

余姓的中年人嗯了一声,欲言又止,谷三木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一陽一刚之劲由我击出。”

想到那中年人若是灰衣,则中原三奇齐力同心,倘若这个难关再不能解渡,便是大罗真仙到此也未必便能成功。

姓余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在下负责双力引发收抑,居中策应,运凝劲持石,两位运劲适度,到下手时松去持石之劲,在下一人独撑须臾,两位也好运气发动,一击而成。”

谷三木道:“石碎之后,余兄如何?”

姓余的中年人略一沉吟道:“石碎之时,在下运劲保护顶门,干脆一式‘冲霄云’直拔而起,届时碎石四下分散。由中上冲危险可能最少!”

谷三木与狼骨一齐想想,委实没有其他办法,这时三人都知对方的功力均已臻登峰造极,超凡入圣之境,也只有身具着等功夫之人,才敢作此打算,否则怕不早已葬身石底,也支撑不住,可是他却不料适逢金刀,狼骨齐齐赶到,这样一来巨石之危又有渡过的可能了。

余姓中年人顾了一顿,缓缓调息一番,沉声说道:“两位请守元归一,静纳真气。”

谷三木与狼骨均知时机已至,一齐运息调气。

谷三木一股真气直冲右臂,他先凝力于掌,暗吸一口气,采用的全是外门“散”字诀,这一掌若是击出,便是生铁镔棍,熟铁钢板也将打断击碎。他作势欲发,只听狼骨呼地也吸了一口气,便从那吸气之势,有极度空洞,深沉之感,已知狼骨将要施展极端厉害的功夫。

大石突然一阵晃动,谷三木心中有数,知道狼骨已将力道传入石内。

姓余的中年人一大吼一声, 双掌猛可向上一挺,整个巨石被他们一人双掌生生托高三四寸之多,摇摇晃晃。

谷三木只觉手中一轻,真气下坠,归元散胫,聚于掌心,猛可吐气开声,一掌结结容实击在大石下缘!

霹雳一声,暴震大作,谷三木只觉掌心刺痛,呼一声倒掠开来,双目盯视着那大石,只见石块分裂开来,那狼骨一陰一柔之劲透石而生,自己只觉发出的猛劲遭受对方的一抵,极其巧妙的对消殆尽。

霎时石块在左右飞坠,除了三块裂开最大的石块外,其余全是碎石扬起,还有被谷三木直接击中之处,二尺厚的周围完全成了石灰,中下分散。

乱石飞舞之中,余姓中年的身形急冲而起,双拿不住飞舞拍击碎石,借居高之势,凌空运气向外掠出近丈,落在地上正好站在狼骨身边。

碎石坠地轰然之一声 渐渐退于平静,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喘息之一声 ,这时三个盖世异人面面而立,目目对观,忽然三人一齐放声大笑出来,笑声直震山林,流露出无比的豪气,难抑的骄傲。

那笑声逐渐减弱,三人都有些气喘的现象。

谷三木为人最是谨慎,他暗估当前情势,三人齐心合力的时候己过,接下来的未必再会是一片平和,那狼骨先生的功力自己是试过手的,加之神秘中年人的功力深不可测,自己已然立于弱势,要说先存防人之心,首先便得恢复真力。

一念及此,面上神色保持不变,暗中却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奔天庭,下落四胫。

不运功调息便罢,这一运气之间,只觉方才耗费真元极巨,以他内力造诣之深,此刻也觉浑身虚弱无力,想来那两人必定也是如此,心念一转,索一性一盘膝而坐,依着一株树根,专心一致运气调息。

那两人眼看谷三木坐下运功,不由相对望了一眼,唐泉沉吟了一会,低声说道:“你瞧这盖世金刀,一时还没有离开之意,咱们打算如何?”

中年人稍微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不知唐兄目下如何,我此刻但觉真气浮动不已,依我之意,不如也就地调息一番如何?”

唐泉微微一笑,道:“我一身功力你不是不知,你此刻真力不继,我自是一般无一二,这巨石委实太难以对付。”

中年人望了谷三木一眼,走到左方一块空地上,缓缓盘膝坐下,唐泉自然也走了过来。

谷三木眼见那两人也在调息运功,慌忙收敛心神,凝神一志,他此刻已占了先,真气提聚当胸,那两人重新开始,总要晚上一刻。

三人斜对而坐,各自运用内家心法调息,登时场中一片寂静,只有稀疏星光透过枝叶隙缝洒在地上,勾起朦胧影像。

大约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谷三木只觉四肢真气已运用自如,胸前却仍有沉重的感觉,估计大约尚须一刻功夫,这时他已可旁盼分心,扬目一望,只见那两人仍是端坐当地,那神秘中年人头顶之上不断冒出白色烟气,心中不由一震。

又过了有片刻功夫,那中年人忽然半站起身来,双足微微弯曲,右掌在胸前,左臂反背身后置于背宫之处,姿态古怪,顶门之上蒸气则愈来愈浓。

谷三水看在目中,心神大震,这乃是相传中的‘混元术’架式,谷三木只是听过,尚未见过真有人能施展。

据说这‘混元术’乃是奇门内家练气的绝顶功夫,便是重伤遍体,只要一息尚存,总能恢复过来,这中年人一身功力高不可测,此刻居然用出‘混元术’,分明立将恢复真元,一念及此,谷三木慌忙深吸一口气,意欲赶快打通胸前淤气之处。

又过了半刻,那中年人缓缓直立身形,双臂一起垂下,顶门之上白气顿减,分明运功已毕。

谷三木呼地跳起身来,仰天连喘三大口气,只觉胸前一轻,登时恢复过来,想到那中年人运功在自己之后,却仍比自己提早复原,心中不由又惊又骇。

这时那唐泉长长吸了一口真气,缓缓站起身形,看来也已自疲乏之中恢复。

谷三木一边注视着中年人,一边心中暗暗盘算这中年人究竟是何来路。

三人沉默了一会,那中年人缓缓上前数步,望着谷三木说道:“今夜突遭宵小辈鬼计所困,若非谷大侠仗义出下,后果委实下堪设想,在下还未言谢哩!”

谷三木微微一笑,道:“那里的话,阁下神功惊人,谷某好生钦佩。”

他这话倒是诚心诚意所说,狼骨唐泉这时也走上前来哈哈一笑道:“痛快痛快,今日有幸能一会盖世金刀,唐泉真是衷心感到愉快。”

谷三木微微一笑,道:“适才谷某不知是唐兄,一交一 手出力,还望唐兄多多担待。”

唐泉摇摇手,道:“那里那里,方才唐某与谷大侠一交一 手,虽是一触即止,但心中震骇之感一交一 集,想不透这少林山区居然有此等高人,如今得知原来是谷大侠驾临,心中顿又释然!”

谷三木连道:“彼此彼此。”

中年人顿了一顿,接口又道:“还有那一位彭兄,与谷大侠一路而来,不知——”

谷三木嗯了一声,接口说道:“他此刻去追寻那黄衣和尚,要想查明究竟是何来路,居然在嵩山山麓,冒名少林方丈主持,其居心险恶实是耐人寻味。”

中年人嗯了一声,略一沉吟说道:“依在下之见,此人乃是专为对付在下而来。”

谷三木啊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中年人嗯了一声,道:“他冒少林掌教之名欺骗在下,跟他一路行至此处,果然早已布妥巨石陷阱,但当时彭兄曾要求一路同行,他却一再设法阻拦,分明仅是冲着在下一人而来——”

那狼骨后来冷笑一声,道“我看是冲着咱们两人而来。”

中年人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不过当时只有在下一人与他遭遇,他这巨石陷阱先想做掉在下其意甚明。”

谷三木想了一想,说道:“可不知是为什么原因?”

中年人听谷三木如此说,侧过头来与唐泉对视了一眼,缓缓说道:“若是能探清这黄衣僧人的来路,自然便可以臆测了。”

谷三木发觉他似乎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也弄不清楚究竟为何,当下点点头道:“且等彭兄弟回来一问便知。”

那唐泉忽然插口说道:“奇怪这黄衣僧人似对咱们俩的行踪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便是安排这巨石陷阱,至少也得有三五人以上,可见对方乃是一个集一团一 等着咱们下手……”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停,回脸来对中年人道:“你与他一交一 过手么?那黄衣僧人功力如何?”

中年人微一沉思,道:“说不肯定,那黄衣僧人出手之际似乎有意隐藏功力,我与他一交一 手连对三掌,他每每中途撤招,最后我右拳击实,左掌回旋,一逼一他不能后撤,对了一掌,我运足八成功力,仍觉手心一重,他却藉机一荡一抽一身而退,武功路道极是怪异,若是我猜测不错,这黄衣僧人恐非中士武林人士。”

唐泉啊了一声,谷三木在一旁听见,忍不住插口说道:“以谷某忖度,此人乃是来自西疆!”

中年人沉思了一会,道:“我也是如此想法,只是——他最后借一击之力,化凝劲为散功,正好抵消我左掌回旋之劲,这又有点像是相传之中海南一脉的功夫。”

谷三木与唐泉都微微一惊,中年人又道:“不过据我所想,这黄衣僧人可能是对咱们两人此来的目的,有所误会,也就是说他误认咱们的来意与他的计划冲突,是以千方百计先行阻拦……”

唐泉嗯了一声,谷三木也觉他此言甚是有理,心念一转道:“狼骨先生久已鲜迹江湖,据传归隐山林,此番重入江湖,想必是为了什么重大事故了?”

他此言乃是存心试探,从那中年人的口气之中,谷三木已约摸猜度出这两人此来的目的未必便如自己所想——与西疆神龙有关——否则的话,他们早可情知黄衣僧人必是来自西疆,那中年人所说误会之事,显然也是针对此处而说的了。

唐泉听谷三木如此说法,不由微微一哼,道:“谷大侠说得不错,唐某此来自是为了一件重大之事。”

谷三木啊了一声,道:“两位漏夜直奔少林嵩山,敢是此事与少林寺有所牵连么?”

唐泉与那中年人又相互对望了一眼,后来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唐某尚未请教,谷大使此来嵩山有何贵干?”

谷三木见他语言一转,反倒问自己来了,心中暗暗忖道:“瞧这两人的模样,分明心怀叵测,待要探明真情,我只怕非得要先吐露些许实情不可。”

转念又想到:“那西疆神龙进军中原之事,实已算不上什么秘密,我此来少林助拳,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之处,况且我若直言道出,设若这两人与西疆已连成一气,一目便可了然,若是果真为了另外之事,也可以探知一二。”

他心念转动,已有所决,拿下微微一笑道:“唐先生问谷某此来嵩山为何,不瞒两位,谷某此来乃是为人助拳,受人之托。”

唐泉咦了一声道:“什么人有这等而子,可以请动金刀谷大侠?”

谷三木已存心照直说出,当下微微一笑道:“少林方丈的金面谷某不能不到。”

后来微微一怔,说道:“少林寺有危难么?方丈竟然请外人协举,而且对象是谷大侠,想来这危难决不会是很小的了。”

谷三木道:“唐先生可曾听过西疆神龙之名?”

唐泉啊了一声,那中年人道:“这番咱们在江湖中行动,好似听到西疆武林形式大变,有神龙其人崛起称雄,但其详情却不得而知。”

谷三木道:“神龙现下已居西疆武林牛耳,且执意进军中原,其首要目标,便是少林。”

唐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 那黄衣和尚多半便是来自西疆,与神龙是一起的了。”

中年人也点头道:“他可能误以为咱们两人赶至嵩山,也是为少林助拳而来,是以准备先下手,除去咱们减少神龙进军时的阻力。”

谷三木仔细留意他们两人对话之间的神态,都不似故意做作的模样,当下嗯了一声,道:“看来的是如此,只不知此人如何跟上两位的行踪,如何辨认两位的身份?”

唐泉与中年人对望了一眼,并不作答。

谷三木顿了一顿不见回答,当下又道:“说来惭愧,谷某经此一困,那少林寺危急关头恐怕早已发生,谷某却无法亲历其境 ……”

那唐泉忽然插口道:“依在下之见,谷大侠此来,助拳固是其一,也许另有所图吧?”

谷三木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若想探知真象,此时乃是最好的机会。”

心念一转,当下故意微微一笑,道:“唐先生为何说得如此肯定?”

唐泉嗯了一声道:“这少林危难之事固然不小,但还不致引起谷大侠如此兴致。”

谷三木心中暗道:“这可是你自己的想法了。”

口中却道:“唐先生问谷某此来目的,谷某适才已经说明。方才谷某问唐先生赶至嵩山究竟为何,还未有答案呢?”

唐泉双目一闪,发出一道寒光,缓缓地道:“谷大侠,咱们可能是不谋而合的了。”

谷三木心中暗跳,但仍然极力保持面上神色,装出一付似笑非笑之态,缓缓说道:“是么?”

唐泉面色斗然沉了下来,声调之间也变得一片冰冷,只听他说道:“若是谷大侠果是为此事而夹,唐某便要事前问谷大侠一句话——”

谷三木感觉到情势的僵持,他微微一笑插口说道:“慢着,唐兄凭什么如此肯定谷某此来与两位所谋相同?再者两位究为何事谷某犹未得知,若是明言说出,谷某果是与两位所谋一致,谷某自当考虑礼让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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