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武侠小说 > 上官鼎 > 七步干戈

第二十四章 天灵神剑

莜儿轻轻叩了两下门,那朱色大门呀然大开,一个年育宫妆侍女恭身相迎,莜儿微笑道:“公主在南阁中么?”

那侍女恭慎答道:“禀告贵妃一娘一娘一,公主殿下在后花园吹笛散心哩!”

莜儿一挥手,那富女在前引路,彼地忽然转身,瞧了唯站在门旁的其心,只见他披盔带甲,全副宫廷卫士的打扮,心中不由大奇,问那侍女道:“这人怎么会到凌月国来?是谁派他来守卫内宫?”

侍女答道:“公主殿下本来最讨厌门口站个直一挺一挺像死人一般的卫士,可是御林军李统领偏偏说什么局势紧张,要派人保护公主,公主殿下如果知道此事,不发脾气才怪。”

莜儿哦了一声,那待女边说边膘了其心一眼,只见其心仍是木然没有一丝表情,莜儿心中忖道:“一定是皇上派他回来有什么重要吩咐,待会我去问金道南去。”

她缓步前去,长裙曳地而行,后面跟着几个宫女,拥着她直往后院走去;一阵轻风,其心只觉鼻间香气袭击,非兰非睛,被儿已走得远了。

莜儿穿过两道圆门,走入后宫院中,这凌月国地处群山凹下,地底偏又是地泉纵横,此时虽是冬季,百花百草却是欣欣向荣,那后院中种的全是巨竹,微风吹来,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丝竹演奏之音。

后院的右旁是一间朱漆的小巧八角亭,亭上的玻璃瓦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耀射一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芒,那亭子的竹栏杆边站着一个绝色少女。

莜儿轻轻地走上前去,她对身后几个宫女轻声道:“你们的轻功不行,站在这里不要动,莫要让公主发现了,待我悄悄去吓她一吓。”

那几个宫女停下一身来,莜儿施展轻功走上前去,他身轻如燕,一身轻功十分高明,果真如四两棉花落地一般,了无声息。

那公主呆呆望着院中无限的美景,忽然轻叹一声,低道:“独自莫凭栏——这话也有道理。”

莜儿这时已走到她身后一尺之处,忽然笑道:“公主,叹什么气啊?”

公主似是受惊一般回过头来,莜儿行礼道:“参见公主——”

公主道:“罢了,咱们还来这一套么?”

彼地笑道:“公主,您瞧我的轻功怎么样,到了您背后您也不知。”

公主微笑道:“莜儿你真聪明,会那么好的轻功。”

莜儿道:“公主,最近宫里似有不靖之象,上面一再命令要多加防卫,内宫占地宽阔,公主您又喜欢一个人专往幽深的地方去,我看还是叫李将军多派几个侍卫人宫可好?”

公主摇摇头道:“宫廷森严,谁改往内富闯?我喜欢一个人幽静,连宫女都造开,如果后面者跟着几个侍卫,岂不是大煞风景?”

莜儿摇摇头道:“公主还是老脾气,你除了看书作画,凭栏远眺,其它都不感兴趣么?”

公主淡淡一笑。莜儿忽道:“公主,有一个消息,关你切身大事,你要听不要?”

公主俊脸通红,啤了一口道:“不知你又嚼什么舌,我可不要听!”

莜儿笑着道:“你口里说不听,心里却比谁都着急,二十来岁的大姑娘的心事哟,我怎会不知道?我……我也是过来人呀!”

她年龄与公主相若,可是言语行动却老练已极,公主听她愈说愈不像话,脸上微一温一 ,莜儿并不忌惮,仍是笑着说:“公主,这事关你终生幸福,你可要听真了!我听金道南说,殿下已决心将你许配举国闻名的少年将军,凌月国王御林军统领兼须执金香的李坚。”

公主头更低垂嗫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彼地忽然柔声道:“李将军年少英俊,皇上早有意培养他成为王朝第一大将军,你害什么羞呀?公主,你难道讨厌他么?”

公主不语。莜儿又遭:“李将军对公主可是一往情深哩!唉!如此郎君要找也不容易哪!皇上既有意,我先恭喜公主了。”

莜儿滔一滔一不一绝地游说着,公主却低垂着头,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半晌忽然抬起头对莜儿道:“此事是当真的么?”

莜儿正色道:“君王无戏言,既是皇上亲口跟金道南说的,我想一定不假的了。”

公主看了莜儿一眼,心中忖道:“如果真是五兄决定,我难道真的要跟……跟这武夫俗人生活在一起过一辈子么?”

莜儿道:“等到皇上明春归来,便是公主大喜之时,咱们女人家迟早得有个归宿,公主是金枝玉叶,凡人自难高攀得上,皇上选定李将军,也是煞费苦心的。”

公主忽然幽幽道:“被贵妃,我……我……可……可从来没有碍任何人的事,宫内的事也从来没有管过,你……你们……当真不能……不能容忍我么?”

她愈说愈低,简直像是在拼命,粉颈激得通红,莜儿听得——怔,公主一温一 柔天一性一是宫中上下皆知的,想不到她竟会说出这话来。

莜儿冷冷一笑,脸色一沉道:“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什么人,天下都是你们家的,我岂敢和公主争一宠一 夺权,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她声音虽低,却是面寒如冰,公主心中大感慌急,她一生之中从来和任何人争吵过,对于别人厉言相责,一时之间,竟是心虚无比,她结结巴巴地道:“权贵妃,我……我可不是这个……这个意思,请你别误会……别误会了,你们对我有什么要求,只管说便是。”

她慌急之下,眼泪几乎流下,莜儿这才转颜道:“公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过这种话听说来真教人生气,好好的,咱们别的不谈,先到前园去看花去。”

莜儿看见公主怯生生地站起身来,生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姑娘,心中大感满意,公主天一性一柔一弱,等她下嫁李将军搬出宫庭,那宫内外舍她莜儿还有谁人。

两人慢慢走到前园去,莜儿指着盛开的百花道:“这里一年到头花开不歇,真是满院生气,四季皆春,公主怎的心境老是不开朗?我瞧你总是轻愁眉梢,几天不见,又消瘦了些。”

公主淡淡地道:“是真的么?”

莜儿笑道:“花开花谢,公主多愁善感,想来总是往悲的一面去想,可是如果放目四周,万物欣欣向荣,生生不息,岂非令人振奋,公主,你真的需要一个人陪你解闷啦!”

公主膘了莜儿一眼,见她神色甚是诚恳,而且句句都说中自己心坎,不禁怦然而动,眼前浮起一个寞落的流一浪一少年来,暗暗忖道:“我只要多瞧他几眼,心中便舒服得紧,如果他能陪我聊一刻几天,那不知有多好,我可能会欣喜得昏倒吧!可是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公主心中哺哺自语,眼前是一片鲜花,争艳斗姿,公主凝视着遥远的天边,仿佛又瞧到了潺一潺的清溪旁,站着一个满不在乎的少年,她默默地想着:“有些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令人梦魂回绕,总是不能忘记,可是有些人时时刻刻在你四周徘徊,却是愈看愈是俗气人,难道有这样大的区别么?”

她想了很久,只觉意兴阑珊,莜儿逗留一会,告辞而出,公主缓步相送,走到门口,只见一个少年将军躬身而立,身旁立着一个卫士,持戈守在门前,心中大吃一惊。

莜儿向那少年将军眨眨眼,那少年将军正是李坚,跟在莜儿身后护卫而去,公主定神再瞧,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只见那少年卫士漠然地望着自己,脸上看不出半点神色。

公主忽地转身碎步而回,那少年卫士正是其心,他心中也暗自吃惊忖道:、“前几天在溪边碰到的女子,原来便是凌月国工的公主,我此刻又为她守门,真是和她有缘了。”

公主快步入房,一直走到入院中最里面的池塘边,她缓缓坐下,他中水澈见底,望着水中自己的影子,公主忽然忖道:“我……我长得真是太高大了。”

忽然背后脚步声一起,一个柔一嫩的声音道:“公主,公主,你……刚才也看到了么?”

公主转身道:“翠珠,你说什么?”

来人正是公主贴身侍女翠珠,她掩口笑道:“替咱们现在守门的,就是前几天在弱水边碰到的那个傻瓜。”

公主叱道:“翠珠,你怎么如此不懂礼教?亏你还是公主的近身侍女。”

翠珠吐吐舌,公主平日甚是柔和,是以待女一爱一她之心远胜畏她之心。翠珠笑道:“还说不是大傻瓜,从中原遍地黄金的好地方,巴巴跑到咱们国里来当个小卫士,真是叫人不懂啦!”

公生前哨道:“中国是天下人人向往的地方,这人为什么要跑来凌月国来?这倒真教人不解。”

翠珠自作聪明接口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是……”

公主望着她问道:“翠珠,你知道什么了?”

翠珠道:“这太原先是到凌月国有事的,后来……后来看到公主太美了,便不想回中原去啦!补上宫中侍卫,只想多看……看公主儿眼。”

公主笑骂道:“翠珠,亏你会想,你这小脑筋只会一胡一 思乱想。”

她虽觉此事不可能,心中却仍暗自欣喜。翠珠又道:“明天我叫他进内官来,公主可以问问他的底细。”

公主脸一红,她知这个鬼灵一精一的侍女,对于自己的心事早就知悉,笑叱道:“翠珠,你一胡一 言乱语,当心我责骂你,内宫何等禁森,岂能任由人进入?”

翠珠想了想,道:“那么公主出宫去见他。”

公主口中叫道:“不准你再胡说,翠珠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翠珠笑笑,公主忽道:“你可以离开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翠珠耸耸鼻子悄巧地道:“公主,你别顾虑得太多了,以公主的身份、容貌,什么事情办不到?”

她说完轻步离去,公主低头又望着池水一平如镜,没有一丝访涟,心中反复思量翠珠那句话,付道:“就是因为我是公主,一切才没有自一由 呀!翠珠这傻丫头,总一爱一自作聪明地乱出主意。”

忽然她心发奇想,忖道:“我求哥哥将他升个将军,他千里迢迢地赶到凌月国来,这份忠心也值得嘉将啦!”

转念又忖道:“哥哥会不会答应呢?我从生下来便只听他的话,从来没有违背过他半句,却从不曾求过他一事,我希望他能答应。”

她默默地心口相商。这时候,站在宫门外的其心,正在苦思那张凌月国兵力分配的要图,他想将其中每一个地点都记忆出来。

他对于地舆之学是一窍不通,只靠着硬背将各地关隘要道名称背下,他怕日久淡忘,便反复的用心记忆,忽然宫中笛声又响,声音中充满了轻快,似乎是久滞忽通,疑惑突解,其心听着听着,心中也跟着松懈起来,只觉无事挂牵,一身轻快,连为什么来凌月国也都抛到脑后。

那笛音愈来愈是好听,其心几乎想弃戈循青而去,忽然心内一惊,他内功深湛,立刻回复神智,适才一阵失神,硬背下来的地名不由忘了好几个,连忙苦思再记。

其心心中暗惊忖道:“听说有一门功夫叫做‘乐音蚀一骨’错非身道绝顶内力不能办到,能够伤人于无形,这内宫之中怎会有此高手,难道是金道南所奏?”

他心中吃惊,更是不敢大意,过了很久,那御林军统领少年将军李坚前来换班,其心一言不发,走到宫中卫士所居之室,众人都以惊奇眼光注视于他,其心一概不理,倒头便睡,直到明月当天,这才醒转过来,他一路疾行,身心实是一交一 瘁,又因强用脑力硬记,是以大感疲倦。

其心悄悄下床 ,这时明月正在当头,寒光四溢,其心想到这数月来出生入死,斗智斗力,真感到老练不少。

蓦然从宫殿后冒出两条人影,一先一后向正南方疾奔而去,那两条黑影疾如电闪,根本不见双脚落地借力,远远望去,就如凌空渡虚一般。

其心动中大骇,他出道以来,高手见过不少,可是此二人身形之快,却是惊人之极,他心念一动,也纵身而起,远远地只见那两人向城外驰去,其心顺路跟了过去,只片刻便消失了两人踪影。

其心翻出城来,那两人已走得无踪无影,其心沉吟半晌,便在左边小径走去,驰了半个时辰,忽闻风声呼一呼,兵器破空之一声 大起。

其心循声而去,慢慢走近山麓,翻过一个小丘,只见前面悬崖上刻光闪烁,两个人正在挥动长剑搏击。

其心借月光一瞧,两人剑法太快,激起一片白茫茫的剑气,竟然看不清身形,忽然砰地一声,两剑一交一 击,那两人各退半步,凝神而立。

其心这才看清两人,他心中狂跳,惊得作声不得,这两人一个是凌月国丞相金道南,另一个却是昔日一掌击毙南海豹人的青袍怪客。

其心一定神又向两人望去,这时场中两人长剑微举,双方都凝目注视对方。

忽然那青袍怪客扬身而起,一剑直刺过来,这招原是极平常的剑式“据夫指路”,可是在他的手中,却显得蓄劲来发,变化多端,那金道南向后退了一步,也是一剑划了出去。

青袍怪客在空中连攻七招,这身法其心在他上次除豹人时已然瞧过,可是如今一剑在手,更是气势磅礴,有如漫天长虹,弥盖而下。

金道南也是上前一步,直迎对方攻击,他剑子连伸带削,抵住对方六招,身形一侧,闪过最后一招,就在间不容发之际,还了几剑。

那青袍怪客面罩面具,仍是一袭长袍,洒脱出尘,月光下真如神仙中人,他一抖长剑,轻轻破了金道南攻击,刷刷又划出一剑。

他这一招直攻金道南面门,剑尖发出呼一呼啸声,真如风劲牧原,激起一片剑幕,其心喝彩不已,忖道:“这招‘风劲角吗’,原是关外剑法中绝招,可是当今之世,能将此招施出如此神威,声势俱厉的人,只怕是寥寥无几的了。”

金南道凝神接相,他长剑直封中门,青袍怪客一攻即收,斜削一剑,身形一侧,举剑上撩。

他这招乃是中原武当剑法中“后界射月”招式,金南道明明知道只要模削半招,施出“横一江一 断壑”的招式便可破去,可是眼见对方来势快疾,竟然倒退半步,直往对方剑腰砍去。

那青袍怪客招招都是剑法上不可多得之绝招,其心只瞧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这人遍用天下各派剑术妙招,虽是招招毫不相连,可是在他手中施出,却是互相补足,心想这人用剑如此,已达剑术宗师的地步了。

金南道愈打愈是惊心,他是西天剑神,从来就没有人能在他剑下抢取攻击的,可是眼前这有袍老人,一招招直一逼一而来,看似每招都是临时凑合,可是却是凌厉无比,一时之间,竟无法反击过去。

金南道心中一怒,剑法大变,他连削七剑从七个不同方位攻到,那青袍怪客身法一滞,举剑接了数招,金南道得势直上,剑光大盛,直一逼一青袍怪客中富。

青饱怪客不慌不忙,凝神连接了十几招,忽然天色一睹,头顶上一片马云掩住了明月。

黑暗中,剑光闪烁就如漫天银龙,剑气森森,其心凝神细瞧,金南道攻势有若长一江一 大河,滔滔绵绵,那青袍怪客并不采取守势,破招之间,夹一着凌厉反击。

“当”地一声两剑又互击了一下,一阵微风吹起,乌云散开,月光下金南道脸上杀气森然,青袍怪客面戴面具,不知是喜是怒。

青袍怪客略一沉吟,剑势一滞,又向金南道攻到,他发招愈水愈缓,不再遍用各家剑法,金南道只觉对方剑子愈来愈重,渐渐封住自己攻势。

轩宇阅读微信二维码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