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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蚕自缚魂梦牵(6)

花玉眉道:“前天夜里,楼上发出一声尖叫,乃是女子口音,当下惊动了天马行空霍陵,起身查究,发现叶婉失去踪迹。她房间内不见凌乱,只有床板折断两块,窗门大开。从这些迹象推断,叶婉想必是被强徒掳走,却不知何方人马所为?”

桓宇面上又掠过不安的神色,这时已无人注意到他,荆登龄道:“这等下流手段,除了铁血大帝那一帮人谁也不会做!”

方候愤然作色,道:“恶戚们如此卑鄙,若是撞在我手中,刻下决不留情!”

花天眉道:“大任主的推测直截了当,想是铁协大帝的那一千人马将叶姑娘掳去,作为人质,谅那百划主人叶重山不敢不交出书信秘籍!”

这时桓宇回复一向的阴郁神色,也不插嘴说话。花玉眉寻思了一阵,道:“为分之计,只好由三位老庄主假着赴铸剑楼未见。我暂时隐身不出,免得我们的实力被敌人一目了然!”

荆登龄颔首道:“姑娘此计极是,老朽兄弟三人这就前往!”

花天眉望住桓宇道:“桓兄你留在此地?抑或跟随三位庄主?”

桓守道:“在下有意跟随三老前往!”

花玉眉微微一笑道:“正如我之所料!”

银剑郎君方群接口道:“三卷此行露面在敌方高手环伺之下,只恐会有鏖战,兄弟也一同走走如何?”

花玉眉摇摇头,道:“我们在暗中事情还多着呢!方兄若是去了,我此处人手便感不足!”方麟忙道:“既是如此,在下自当留下!”他眼见花玉眉不留桓宇,只留自己,心中直不自胜。

花玉眉送三老、桓宇四人出屋,步出阵法,桓宇显出有点失魂落魄的神色,竟没有和花玉眉说声再见。

四骑驰向江陵,龙虎在三老都感觉出桓字已经从情场上败阵下来,暗中极是同情他。除了同情之外,又想到他心情恶劣之下,如果遇上强敌,大是吃亏。荆登龄首先道:“今日之行,十分重要,桓兄可有什么算计?”

桓宇茫然地哦一声,道:“算计?在下没有算计!”

荆登韶道:“花姑娘暂不露面之故,想是暗中查探叶婉姑娘的下落!”

桓宇愣一下,道:“是么?”

司徒登瑜朗道:“这一趟江陵之行,若是大功告成,把邀子侵入中原武林的势力消减,将可传名千载,个人恩怨,岂足道哉!”

这番话说得豪情激越,侠气飞扬。桓字微微一震,凝目寻思。

四骑不久驰近城池,桓宇腰肢挺得毕直,面上已消失了茫然的神色。三老只道是司徒登瑜的话鼓舞起他的豪气,都暗暗欣慰。

人得城中,四骑直趋南门。桓字居然领先疾驰,只见他左弯右折,一忽儿便到达一座府第门门前停住,回头道:“这儿就是叶府,铸剑楼便在府内。”三者见他熟悉路径,大是诧异。

桓宇纵下马上前拍门,片刻工夫,一个家人打开大门。桓宇道:“有劳代为通报,说是龙虎庄三位庄主及南昌桓宇意欲求见叶老前辈!”

那家人见他们相貌堂堂,甚是正派,当即人内通报。不多时,便出来道:“四位请进!”四人跨入府内,那家人带领着他们转入后一进,穿过一片花园,只见一座石楼矗立眼前,虽然只有两层,但气派甚大。

此楼占地甚广,但到处都打扫得十分干净。四人上到楼上,走进一间大厅内,只见此厅四面墙壁上都挂满宝剑,此外还有些橱架,陈列宝剑。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面色枯槁樵怀,但双眸精光闪烁,显然内功十分深厚。

龙虎在三者上前以后辈之礼见过这位曾经名倾一时的剑客叶重山。接着桓字上前拜见,口称老伯父。他站起之后,叶重山十分仔细地打量他。三者不觉心中纳闷,暗想这位叶老剑客这等形状,不似是看人,倒象是鉴赏一件东西一般。

叶重山打量了一阵,泛起笑容,道:“你就是公百兄的令郎?好一表人才,当真是虎父必无犬子!”

虎龙庄三老听了这话,才晓得桓宇和这叶重山竟是世交,怪不得老人打量得如此仔细。

桓宇道:“先父去世以前,时时提起老伯父。近几年小侄投身军中,未曾叩见问安,还望老伯父恕罪!”

叶重山摆手道:“你投军出征,为国效力,乃是男儿志气,大堪嘉奖。不来见我,何罪之有?”这时方招呼四人落坐。桓宇的座位却特别设置在右边。

他扫视四人一眼,道:“老朽之事,你们可曾听人提及?”

荆登龄道:“晚辈等听说叶者不良子行,前日接中又发生变故,不知传言可是真的?”

时重山叹口气,道:“都是真的,特别是婉儿失踪比我自身的灾难更觉沉重难受!”他精光闪闪的眸子,落在恒字面上,又遭:“公玄兄在生之时,不知是否和你提及婉的事没有产

恒宇欠身道:“先父曾经说起过!”叶重山点点头,道:“那就好了。”

龙虎庄三者可听不懂他们对答的话,各各私下猜测。叶重山道:“老朽听说有不少正派高手落脚本城,暗中窥伺此楼,这些人比起你们龙虎庄.便显见不够光明磊落,可知司徒峰兄的武功不但令人佩眼,这立身行事更是古今所无!唉,可惜他已经作古,今生已无由重晤了!”

龙虎在三老听他当面谈出风眠司徒峰的话.心中不禁勾起思慕之情,登时容色黯淡。

桓宇却听出一点道理.道:“老伯父悉知司徒峰大侠业已作古?”

叶重!l随:“这是霍陵带给我的讯息。我着年所立的毒誓,他亲耳听闻,是以当他得悉司徒峰兄去世的消息,便赶来告知。但人算不如天算,老朽这一辈子别想离开铸剑楼一步了!”

龙虎庄三老大感失望,荆登龄道:“霍老前辈还有其他的消息么?”叶重山点头道:

“有,老朽这就命人去请他来见面!”不消片刻.一个身量颀长的老人走进来。只见他虽是须发霸白,依然眉清目秀.举止满洒,可以想见当年风度。

龙虎在三老起身见过这位世交前辈.并且代桓字弓现。天马行空霍陵落坐之后,心中突然泛生无限感慨,道:“昔年见到三位世兄之时,不但你们尚是英风飒飒的少年俊杰,便老夫也还是壮志凌云之士,想到一别数十寒暑.老夫行将就木,不消说得,三位世兄也仅都是中年以上之八,今日相逢,令人不禁有过隙朝露之感!”

他接着转眼望住桓宇.道:“分尊虽是归隐很早,但老夫仍然会晤过几面。他年纪比我小得多,想不到已作古人!”

时重山道:“霍兄尽说这些哀伤之言,教人怅触万端,志气销沉,作往日的万丈豪情何在?”

霍陵哈哈一笑,道:“叶兄见责得极是!”当即取出一个用油纸包住的信封,抽出函笺,递给荆登龄,道:“这是峰兄手书,你们先闯看一遍!”荆登龄欠身接过。恭容回春,看罢递给刘登韶、司徒登瑜两人传阅。

霍陵收回信笺之后,道:“峰兄虽是身负绝世武功,但二十年来侧身行伍之中,转战边塞,锋镝交加,风霜侵蚀,益以昼夜操劳,冷不暇暖。到底是年逾古稀之八,多年下来,心力交瘁,作此书时,已自知只有半年寿命,若是此书及时抵达我手,我自然会去探望他,可惜时隔年余才收到此信,一切都无从说起了!”

他停歇了一下,又遭:“峰兄作事极是深谋远虑,他明知当他故世之时,造使传书必直各方诸多为难,是以先行致函与我,想来定是盼我赶去接应之意。可惜托的那个小商人家中忽遭变故,过了一年才记起送信之事。这便是此书延误到达我手中之故了!”

厅中一片静寂,龙虎庄三者面面相觑,心想这一趟江陵之行,竟然又是徒劳。

叶重山低声道:“司徒峰兄在致霍兄函中虽是说过可能遣使先赶寒家,但这年余以来?

老夫不曾接到他片富只字。那位使者下落查如黄鹤,实是令人不解!”

霍陵道:“峰兄写得明明白白,说是如果敌人严密布置意欲劫截的话,那位使者才会改道南来江陵。武林无不知道霍某与他过节甚深,谁都想不到他的使者竟会改赴铸剑楼。这一着委实万分高明,可是现下毫无消息,而我这次趋访叶兄,党惹得满城风雨,变故频生,当真教人意料不到。”

荆党龄随即将近日龙虎庄发生的种种事故详细说出。霍陵和叶重山虽是见闻广博,也不禁骇异不置。最后听到银划即君方麟正与花玉眉在一起,天马行空霍陵扼腕叹息道:“昔年桓公玄兄和方长坛兄并称剑中双绝,想不到这两位剑术名家最先去世!”

荆登龄微微一怔,心想;“我可没有提到方麟之父已经逝世的话,再说我根本不知道方麟父亲的消息。霍着这话从何说起?”

叶重山该道:“方长桓死了?只不知他的儿子是不是象他一般骄傲自负?”

桓宇道:“方麟兄果是一身傲骨,江湖罕见。剑术也尽得真传,小侄曾经跟他动过手。”

天马行空霍陵道:“今尊和方长垣都是性情孤傲之人,他们昔年时时较量剑术,想不到到了你们这一辈,情形仍无改变。昔年方长垣总是落在下风.你们比划的结果呢?”

桓宇道:“小侄功力浅薄,不是方麟对手!”他象是提及别人之事一般,面上神色如故,毫无羞愧之色。霍叶二人都觉得奇怪,便不再提此事,霍陵沉吟一下,望住叶重山道:

“方长垣既已去世,还有何人可找?”

荆登龄忍不住道:“晚辈记得没有提及方老前辈去工怕话,霍世叔还须设法打听此事!”

天马行空霍陵微笑道:“你们有所不知,南桓北方这两位想法都十分奇怪,他们一生不收门人并且说过除非他们身故,他们的剑法决不会由别人手中出现在江湖之上,是以桓宇、方麟这两位世兄一旦踏入江湖,便可知他们皆已亡故!”

大厅角落忽然传来一声脆响,似是玉磐之声。叶重山眼中射出凌厉光芒,修忽隐没。霍陵低声道:“你们少说话,切记!”龙虎庄三老和桓字正在寻思这句吩咐有何用意之时,只听叶重山冷冷道:“我看老霍你的功力实在尚未达到足以助我打通经脉的地步。你还是带了这一帮人走开的好!”

天马行空霍陵道:“兄弟无能为力的话,天下再也找不到可以助你之人!目下峰兄的三个侄子皆已赶到,你最好变了主意!”

时重山道:“我的主意决不改变,你们若是立即离开,我的女儿或能无恙归来!”

霍陵道:“叶兄恐怕还不明白兄弟的意思!”

时重山道:“我用不着明白,你们若是不走,我这把老骨头就快保不住啦!”

霍陵低声道:“叶兄听着,峰兄家传绝艺,外人决不能在旦夕间通晓领悟,但这三位是他亲传子弟,只须看一遍,或者可以助你打通已经僵化的脉穴,再说那封遗书,关系重大,你拿着也没有用处!”

叶重山道:“谁说这些东西在我手中?”

左侧窗外忽然传入来一阵冷冷语声,道:“酒家也要瞧瞧!”人随声现,打窗外飘飞来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和尚。横眉竖眼,相貌甚是凶横。

叶重山斜睨和尚一眼,道:“原来是少林派大孽尊者,你想瞧什么?”大孽尊者倚窗而立,道:“酒家这一两日脾气很坏,你别惹我!”叶重山冷冷道:“笑话,叶荣跟你师兄大宗上人争雄斗胜之时,你还差得远呢!”大孽尊者道:“我师兄现在是掌门方丈,他从来不管洒家闲帐,你提起这等陈年旧事有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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